建安七年的初夏,劉琦上書大漢朝廷,聲稱梁王馮宇干涉臨江政,私自將臨江國的人犯劫走了。.
當然,劉琦只是個傀儡,這一切都是劉備拿的主意。
劉協立刻下道詔書要馮宇去宛城面圣,當面解釋此事。
馮宇當然不會以犯險,籍口自己正在緬州督戰剿賊,不能奉詔。
不過為了照顧天子的面,他委托法正代自己前往宛都,接天子的當面質問。
……法正在勤政殿三叩九拜后,劉協既沒讓他平,更沒給他賜坐。
而是直接開口問道:“你們梁國對江陵的事有何看法?”
劉協想引導法正來爭論劉琦與劉琮,劉備與蔡氏之間孰是孰非。
這樣一來就坐實了梁國逾制干涉臨江政之實。
法正施施然道:“臨江王室爭,我梁國做為外人,不宜評論。
孰是孰非,全由陛下定斷。”
劉協看他沒上當,又問:“朕且問你,你們梁國為何要劫走臨江國的要犯?
這可是逾制之事!”
還跪伏著的法正問道:“圣上,何出此言啊?
我梁國什麼時候劫過臨江國的人犯什麼時候干涉過他們的政了?”
實際上,不是法正裝糊涂,而是他真的不知道這檔事。
梁國有嚴格的保制度,營救蔡氏母子一事被列為絕,僅比極小一級。
不說那八名斥候,知道詳的甘寧,典青等將。
就是那裝扮江匪水盜的梁軍兵士,在不知道行的真正目的,不認識蔡氏和劉琮況下,也被止向任何人談論此事。
劉協看自己沒能騙出想聽到的話語,又追問道:“可是,臨江國的夷陵太守蒯越,前給臨江王劉琦和臨江護國將軍劉備的信中,提到有八名梁國斥候救了臨江人犯蔡氏與劉琮。
而后他們在被蒯越押送江陵途中,被你們梁軍劫了。”
法正愣了半天方才啞然失笑道:“陛下。
這蒯越的一面之辭豈能當真?
眾所周知他是荊州蒯家的人,和那蔡氏的蔡家是姻親,他刻意挑撥梁國與臨江國相斗也是有可能的啊。
這就是簡單的驅虎吞狼之計。
至于說我梁軍深臨江境劫人,更是無稽之談。
敢問圣上,他臨江國可提供了證據?”
劉協將案幾重重一拍道:“汝現在說實話還來得及。
若是繼續假話連連,可就是欺君之罪!”
法正雖然誠惶誠恐狀的匍匐在地,但實際上并不畏懼。
他高聲辯解道:“請陛下明鑒,臣和梁王都對天子與漢室忠心耿耿,臣在此所說的話沒有半點虛言。”
劉協冷笑道:“臨江的將領張飛趕到現場時,發現二十余艘艨艟快艦正在向你們梁國方向撤退。
試問,夷陵那塊地方,除了你們梁國,誰還有能力調二十余艘艨艟快艦?
你別扯這是一面之辭,這可不是張飛一個人看到的。
他的所有兵士也都看到了。
這麼多人若是對同一件事說假話,能對攏口徑嗎?”
面對劉協連珠炮般的質問,法正施施然的說道:“聽圣上的意思,那張飛僅僅是靠推論斷定那幾十艘艨艟快艦是我們梁國的?”
;劉協角一撇,厲聲道:“不僅張飛推論如此,朕也推論如此。
張飛看到的這些戰船沒打旌旗,而是掛著黑帆。
但是,江盜水匪能有二十條艨艟快艦嗎!
?”
法正淡然一笑,辯解道:“圣上久居宮中,有所不知。
如今我大漢天下僅數百萬人口,幾大諸侯也是擇城聚居,因此江海山野之間多有盜匪聚集。
他們有的甚至富可敵國,裝備起二十幾艘戰船也不足為怪。
所以他們是否真的是江盜,臣不敢說。
但臣可以保證,實力大的江盜確實有可能組織起這樣船隊的。”
“你…”劉協被法正的抵賴氣的臉鐵青,卻又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劉協又拍拍手,宦端上一個盤子,盤中放著一支三尺大箭。
劉協指著大箭,繼續質問:“這樣的重箭,只有你們梁國的長弓手才能用的上。
全天下,也只有你們的梁國有長弓手這個兵種!
這些你還能做何狡辯?”
還伏著的法正抬起頭,向那盤中大箭掃了兩眼,搖頭說道:“這雖然是大箭,但并非梁軍長弓手所配發的箭矢。”
接著,法正卻反問道:“敢問陛下,在現場發現了多這樣的箭矢?
長弓手兵種確實乃我梁國獨有,但這天下之大,能用長弓的人肯定不會只有梁軍的長弓手。
水匪江盜之中,有一兩個會用長弓的,也不稀奇啊。”
“啪”的一聲,劉協將那大箭重重丟在盤中,起便向外殿走去。
留著法正一個人還跪伏在那里。
實際上梁國就算承認了,劉協也不能拿馮宇如何。
他本是打算就此事將馮宇痛斥一頓后,下詔將馮宇貶為梁國公。
這對馮宇沒有什麼實際損失,但可以增加漢廷的威,警醒其他諸侯,也能更近一步拉攏住劉備。
外殿,朱雋,楊彪,皇甫嵩三個當朝元老正等候在那。
他們看到劉協鐵青的臉,忙齊聲向天子問詢事結果。
“別提了!
梁國這個法正就是一味抵賴,死不認賬。
朕打算先將此人已欺君之罪斬了,再發詔向馮宇問罪。”
劉協狠狠的說道,眼中滿是殺意。
三人聽了,俱是一驚。
連忙勸諫這頭腦發熱的皇帝。
楊彪首先說道:“陛下,此事萬萬不可啊!”
“朕是天子!
有什麼不可的?”
朱雋立刻答道:“如此一來,我漢室危亦!
梁國兵力不可小覷。
而且梁國重鎮筑的兵馬開到宛城不過一晝時間。
我大漢數千兵馬如何能抵擋?”
劉協眉一擰道:“朕下詔,號天下諸侯之兵來勤王,就如同當年剿滅袁賊一般。”
皇甫嵩皺眉搖頭道:“天子是可以下詔,集天下諸侯之力,齊攻梁國。
但是就算一切順利,攻滅梁國之后呢?
攻滅了梁國,魏國就再也沒有可以匹敵的力量。
那時梁國是滅了,但我煌煌四百年大漢怕是也不保了!”
一席話總算讓劉協冷靜了些,吼道:“那朕該如何辦?”
楊彪叩拜道:“陛下,我們這上十年都忍過來了。
難道不能再忍些年。
我們還需要時間來積蓄實力,還要等天下格局變化的機會。
只要我們耐心等下去,我們總能中興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