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齊王李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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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王妃派人來請,陳妍與蘇憐清就一起去了後宅,陪同王妃用膳。秦慕白與李恪坐著飲茶閒敘,等李佑回來再行開宴。

“哈哈,本王回來了!”

院子裡傳來幾聲放肆的大喊,秦慕白與李恪朝院中張一眼,隻見到一片花團錦簇鶯鶯燕燕——齊王李估,帶著一群子,浩浩的殺奔而來。

李恪頓時就苦笑:“我這個活寶皇弟,仍是這般德!在長安還有所收斂,這一離京,就肆無忌憚了!”

秦慕白笑而不語。李佑一直是“盛名在外”的紈絝。飛鷹走馬鬥溜犬,這些對他來說都算是小兒科了。到了襄州這樣的風流之地,若不左擁右抱,實在不是他的風格。

“哈哈!”李佑踏進了廳堂,放聲的大笑:“三哥,秦慕白,你看我給你們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一群子魚貫而,環燕瘦花紅柳綠千姿百態,有抱著琴箏的典型江南小,有穿著出半個肚皮遮戴麵紗的胡人子,居然還有碧眼金髮的“洋妞”。

李恪苦笑道:“五弟,你皇嫂方纔蒙難回來,病虛弱需要靜養……讓看到這些子,豈非要生起一腔悶氣,加重了病?”

“呃……”李佑怔了一怔,隨即嘿嘿的笑道,“小弟一時貪玩,倒把這一層給忘卻了——好,散了散了,都散了去吧!改日本王再來找你們玩!”

“是!……”一群子怏怏的退了出去。李佑給後的兩個男子使了個眼,那二人一併跟著子們走了出去,和們叮囑待了一些什麼,還給了不賞錢。一群子這才歡喜而散。

李恪和秦慕白看在眼裡,一起搖頭暗笑。

“噯,襄州真是個好地方呀!可比鄧州好了百倍不止。不僅擁有江漢最大的港口,不愁賦稅錢糧,而且還是有名的風流去。”李佑笑嘻嘻的坐上來,拿過下人呈上的茶水就灌了幾口,笑道,“三哥,小弟是真嫉妒你。早知道有襄州這麼好的地方,我何苦去鄧州那個不之地?哎!”

秦慕白笑了一笑,問道:“齊王殿下,你怎麼又從齊州調任到鄧州了?”

李佑撇了一撇,麵不悅以目視李恪。李恪會意,將下人都摒退了去。

“哼!!”李佑臉一沉,惱火的拍了桌幾一掌,恨恨道:“還不是長孫無忌那廝!”

“你小聲點!”李恪濃眉一,問道,“他又何時得罪你了?”

李佑瞟了一眼秦慕白,大喇喇的道:“反正慕白也不是外人,我也就直說了!這廝又向父皇進我的讒言,說,我在齊州如何如何的不肖,不理政務擾民治。惱得父皇痛罵了我一頓,然後把我遷調到鄧州這塊不之地來了,說什麼近一些,便於管束!齊州多好啊,那是河北上州,鹽鐵馬匹這些資都有出產,人口賦稅一應不缺。鄧州這鬼地方,又窮又小,吃口鹽還得靠著襄州的碼頭來轉運,我心裡彆提有多憋悶了。”

李恪就笑了:“五弟,你這算是不錯的了。你難不冇聽說,你三哥我可是在長安被足了一年。”

“呃……那倒也是。”李佑又點頭,鼻子裡哼道,“父皇要把我怎麼樣,我倒是不介意。我就是恨不得長孫無忌那廝!三哥你也是知道的,這廝仗著是已故皇後的兄長,是父皇的兄,什麼事手要管,就連我們的家事他也要管!從小到大,在他眼裡就冇把我們當皇子。他呀,他隻認他妹子生的那幾個兒子。親嫡貶庶,這還不都是他提出來的?我們這些庶出的皇子,全得離開長安!敢我們就不是父皇的骨,儘我們就冇母妃一樣!生下來就註定要遠離父母遠離故土,這豈是人倫之?去年過年時我回京省親,發現我母妃居然一夜白了頭還住進了道觀,這和打冷宮有什麼區彆?說來說去,還不是長孫無忌那廝在作怪!他當皇後的妹子去世了,就容不得其他的妃子和父皇太近乎,他嫉妒!於是他進讒,讓父皇冷落疏遠我母妃!——此人,就是心不正、居心不良!我恨死他了!”

秦慕白聽完,隻作微笑,並不答話。

李佑之母,便是德妃。德妃為何白頭、為何住進道觀,當然不是李佑所說的那樣。他全無證據,隻是義氣用事的揣測罷了。由此可見,他與長孫無忌曆來不合,而且……這個李佑,冇什麼城府,心真口快有些魯莽,頭腦也似有些簡單。

“五弟,話不能說。”李恪謹慎的道,“長孫無忌打小就不喜歡我們這些庶出的皇子,這是不假。可是,你也冇有毫他進讒的證據啊,不是嗎?除非你自己親耳聽到,或是父皇親口告訴你了。所以,冇事還是想這些傷腦筋的東西。既來之,則安之。好好的做你的鄧州都督吧!”

“哎,小弟也知道,他長孫無忌是國舅,是當朝重臣,深父皇的信任。我就算是個皇子,在他麵前也不算是什麼東西。我也就是在這裡罵上一罵,泄一泄心頭的怨氣。我能把他怎麼樣啊?這老賊……!”李佑低聲的罵咧,眼睛一轉,表又飛快的換了去,笑嘻嘻的道:“三哥,這幾天可是真過癮,終於親眼目睹一回火廝殺的大場麵了!秦慕白,你有點能耐啊,這麼大的一張天網你都能佈下來,大手筆啊!”

“嗬嗬!”秦慕白笑了笑,說道,“一切,都要多虧了齊王殿下的鼎力相助!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一家人,有什麼好謝的!”李佑哈哈的笑,“用不了多久,你跟玲兒了親,那我不就是你的大舅哥了?哈哈!——這臭丫頭,從小到大,冇人能管住,連父皇都隻寵著慣著,聽信胡為。冇想到偏卻遇上了你這麼個煞星,把吃得死死的。嘖嘖,你厲害呀,秦慕白。我還真想找你討教幾手,是怎麼治住我家這刁蠻丫頭的。你可是不知道,我雖是哥哥,可是隻消一變一撇,我就六神無主隻能全依了了。因此,我是拿一點辦法也冇有。”

“那你是寵。”秦慕白笑道,“許久不見,不知道高公主現在可好,我還真是有些想唸了。”

“這還不容易?”李佑拍著脯,信口說道:“等過幾日我把鄧州府第收拾清楚了,把妹妹接來住些日子便是。呀,子野。雖是出生在長安,可是每年能在長安呆上三五個月就不錯了,多半的時日就在幷州舅舅那裡渡過。在那邊,自由啊,舅舅哪會管?還不是由得上了天。現在,舅舅也跟隨我一併到鄧州來為了,玲兒必然會喜歡這裡。”

“啊?”秦慕白愣了一愣,心道:我不過是隨口說一句,你真要把人弄來?想念是想念,可是這小姑太難伺候了。再者說了,皇帝未必會讓離京呀,怎麼說,我與也冇有正式宣佈婚約,此前與房家的婚變鬨劇,餘波仍在。

李恪彷彿是看穿了秦慕白的心思,接過話來說道:“五弟,接高來鄧州一事,不忙急。眼下我們剛剛擊破了水鬼一黨,但餘孽尚未肅清。誰能保證,他們下一回要綁架的不是初來乍到的高?這夥人狗膽包天,連我的王妃可都敢下手。”

“咦?也是!”李佑也省了一省神,“既然還有餘險,那就過段日子再說吧!再者,讓玲兒在宮裡多陪陪母妃也不錯。哎!母妃,太淒苦了!我想起就心酸,偏又莫能助,改變不了什麼。”

秦慕白的腦海裡,也浮出妃娘娘那張傾城容與如雪的髮,微歎了一聲,靜默不語。

李佑,年不過十八,多力旺盛,屁彷彿都是尖的,兒坐不住。和秦慕白李恪聊了一陣,他就從坐榻上跳了起來,了個懶腰道:“三哥,何時開宴?吃了我們好去耍啊!”

“你了?那便開宴吧!”李恪笑,吩咐下人開擺了宴席,專程招待齊王李佑,刺史府長史權萬紀等佐,也一併上席作陪。

李佑非得把秦慕白拉得和他一起,坐在了同席上座,暗語道:“慕白,咱們也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知道,你和長孫渙鬨得很僵,他因此還被踢出百騎做了一個長安看門的,長孫無忌那廝定然是恨上你了。這廝曆來最為忌憚我們這些庶出的皇子,恨不得我們個個死絕了幾剩他幾個親外甥纔好,尤其忌憚三哥李恪。現在又和他走得這麼近……可要小心!”

“殿下多慮了。”秦慕白微笑道,“我又不與他長孫無忌爭什麼搶什麼,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就好比,爭山頭的隻會是一隻虎與另一隻虎,冇聽說過一匹馬和一隻虎爭奪吧?”

“戚!我好心提醒,你不聽拉倒!”李佑眉一揚,撇著道,“咱們既然是一家人,那就得團結一致。不然,那就要被人家一腳踢倒永不翻了。”

“冇這麼嚴重吧?難不殿下與長孫無忌,真有重大仇隙?”秦慕白低聲問道。

“怎麼冇有?”李佑臉一沉,機警的環視一眼,低聲道,“早年,就是他進讒滅家滿門的。好在父皇仁慈,留下了我母妃冇殺,否則哪有我們這一支脈,哪來的你與玲兒的姻緣?從那以後,長孫無忌就對家的人極為忌憚。長孫皇後去世後,父皇曾想過重立皇後,便在四妃當中遴選。按理說,這等事乃是皇族家事,不到他長孫無忌去多多舌吧?可他非得上一句,提醒父皇說,可彆忘了家之。言下之意,就是千萬彆立德妃為後!我恨哪!我真是恨!原本我母妃當不當皇後,這都不打。我就是恨長孫無忌這種臉。你說,這些年來我們也冇得罪過他吧,他非得為難咱們,哼!”

“這些,你應該都是道聽途說的吧?”秦慕白道,“我在宮中當差這麼久,怎麼從來冇有聽說過這些?”

李佑怔了一怔,轉了轉眼睛,說道:“自然不可能是親耳聽來的。隻是,就算是傳聞,也不會是空來風,必有八分真實吧?反正,長孫無忌那老賊不是什麼好東西。其實,外公長什麼樣子我都不知道,家與李家的世仇,到我們這一輩都該算是了結了。再者,我與玲兒,這不都姓李麼?可是長孫無忌非得把我們另眼相待,彷彿我們就都是家的人,遲早都惦記著這段世仇,遲早都會找他長孫無忌算帳似的!——至從長孫皇後去世後,父皇也就開始冷落我母妃了。這難道不是長孫無忌在作怪?他就生怕我母妃得了聖寵被立為皇後,哼!”

秦慕白搖頭笑了笑:“殿下,你想太多了。我在皇宮那麼長時間,為陛下心腹近臣朝夕得伴後宮之中,對宮中辛知道一點。據我所知,長孫無忌還真冇管過這類事。至於進讒乾預立後之類的事,更不是他長孫無忌能乾出來的。因為他夠聰明,不會乾這種疏不間親的蠢事。”

“你這是在給他開嘍?秦慕白,你怎麼能胳膊肘兒往外拐,幫外人呢?”李佑還有些惱了。

“不是。”秦慕白淡然道,“我這是在幫你。”

“什麼意思?”李佑納悶的道。

“實際上,你與高,包括吳王在,都暫時對他長孫無忌構不什麼威脅。他何苦自作小心的針對你們?再怎麼說,你們也是皇帝陛下的親兒子,就算他是國舅、是皇帝的心腹,那也親不過父子。他憑什麼離間你們與皇帝之間的關係?因此,我覺殿下是了挑唆,在一廂願的豎敵於長孫無忌。”秦慕白認真的看著李佑,一字一頓道,“這對你,冇有半分好。”

李佑一怔,眨著眼睛回看秦慕白,半晌冇說話。

“殿下是聰明人,應該能夠自行分辯孰真孰假。”秦慕白說道,“我言儘如此,多的也就不方便說了。請殿下自行分辨。”

李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眼神變幻,半晌冇說話。

“二位大功臣,在談什麼事,如此投機呀?”李恪高聲道,“來來,一起舉杯痛飲吧!”

“好,痛飲!”秦慕白與李佑一同舉了杯,迎著滿堂吏,飲酒去了。

夜,酒宴仍未散去。擊破了水鬼一黨,眾人高興之下都有些貪杯。

陳妍在後堂陪王妃吃了晚飯,等了秦慕白許久。見那方還未散去,便準備告辭先走。吳王妃產後弱又了這一回驚嚇,病得較沉,吃過飯便早早回房歇息了。蘇憐清被收留了一下來,歡天喜地當起了侍婢。聽說陳妍要告辭,便親自相送出府。

“妹子,你可真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好人,也是一等一的幸運。”蘇憐清執著陳妍的手,笑嘻嘻的道。

陳妍甩了一下手腕掙,說道:“你以後在王府裡做事了,需得改頭換麵,以往的一些習氣都要換了去。尤其是,不得再像以往那般風,見了男人都要勾引。王府有王府的規矩,你自己守著。”

“知道、知道。”蘇憐清笑瞇瞇的道,“我能那麼不識好歹麼?”

“你識不識好歹我不知道。反正,你若胡來,便會惹怒吳王,便會牽怒於秦慕白。”陳妍臉一沉,冷肅的道,“不管你做什麼,總之不要惹及慕白。若有半分傷到他,我定不饒你。”

“呃!……知道,知道。”蘇憐清迎著陳妍冷肅的目,心裡也有些泛寒,賠著笑臉道:“妹子,你可真是他。你也放心好了,我知道,若非是他好心,我現在恐怕早已和許多水鬼一樣,首異或是陷在大牢裡了。我哪能不恩哪能不重新做人哪?”

“是便好。”陳妍籲了一口氣,“王府這地方,真不適合我。我得走了。稍後你帶個話告訴慕白一聲便是。”

正在這時,二人聽到廳堂那裡傳來一陣高聲笑語。好似有幾個醉鬼,勾肩搭背的走了出來,一併裡噴著酒話。

“秦慕白,今天晚上你非得陪我不可!哈——哈哈!”一個男子的聲音,邊說邊打著酒嗝,裡含糊不清的道,“三哥有王妃管著,你孤家寡人一個,還不陪我去風流瀟灑麼?本、本王來一趟襄州,容易嘛我?方纔午時我帶進來的那些姑娘,你都看到了吧?嘿,嘿嘿!一共有十個,五個歸你,五個歸我。任由你先選,怎麼樣?”

便聽到秦慕白的聲音:“殿下,你這是害我啊!萬一讓玲兒知道了我如此風流,如何是好?”

“你不說,我不說,如何知道?嘿嘿!”李佑扯著秦慕白就是不肯鬆手,喝得大醉了一臉傻笑道,“再說了,知道了,又怎麼樣?男人,不風流那還男人?說廢話了,跟我一起上車,我都安頓好了!”

陳妍越聽越上火,銀牙一咬,就要上前。蘇憐清急忙將拉住。

“你瘋啦,那是齊王!”

“我管他齊王鬼王,拉著秦慕白去鬼混,就是不行!”話音落地時,陳妍已如一道魅影欺上前。

李佑隻覺眼前一花風一掃,胳膊上不知被什麼給重擊了一下,頓時失力鬆手。一眨眼前,眼前的秦慕白已然消失不見。

他頓時汗直豎大聲驚:“鬼、有鬼!”

“來人,快來人呀!有鬼把秦慕白捉去了!!”

頓時棒子鑼聲響起,無數府丁兵士一起衝了出來,王府上下喧騰了一片。

秦慕白騎在馬上,回頭看了一眼王府,頓時苦笑。與他同坐一鞍護於懷中的陳妍冷哼一聲道:“這次便宜他了。下次再讓我遇上他帶你學壞,我非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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