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琛沉默片刻后道:「岳母。」
「沒錯,就是阿姨。安然為了你,可以把自己過的苦難和心裏存下的仇恨放在一邊,可對母親的死卻無法釋然,你知不知道,當年阿姨是怎麼死的。」
喬琛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安然被你折磨的拖著半條命回去的時候,的母親都在雨水中泡的……沒了樣子。」葉知秋搖了搖頭:「阿姨是的一切,我清楚的記得,安然告訴我這件事兒的時候說過,一定會殺了這個人。」
喬琛沉默,這種時候,他沒有資格說什麼。
「還有那個孩子,那個被你害死的,你自己的孩子,若安然知道那個孩子是你的,你覺得,會不會痛苦,上的男人,害的沒能好好的送走的母親,也沒能好好的跟你們的孩子打過招呼,這種打擊,安然絕對承不了。
喬琛,你說當年,你是被仁的母親下了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麼,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給安然帶來了怎樣的災難。
我承認,這樣算起來,你也是害者,甚至於安然知道了這件事兒后,慢慢的也一定能想明白,你也是害者。
可是你別忘了,你除了是害者,也同樣是施者,安然或許可以理解你,但卻一定無法原諒你,在這整件事中,雖然跟安家有恩怨,但卻是個十足十的無辜者,賠上了自己的母親,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四年青春,還有三分之一的肝臟。真相揭開的那一天,現在到底有多你,將來就會有多痛苦,你以為,真的敢接這犧牲了一切,換來的嗎?如果你是安然,你會欣然接這樣的你自己嗎?」
葉知秋說著,搖了搖頭:「我甚至無法想像,安然到底會做出些什麼事,這種時候,如果我幫了你,將來,我還如何有資格站在邊力?畢竟,是我讓慢慢接你的,未來要承擔的苦痛,我也有一部分責任。」
這麼說起來,葉知秋的愧疚倒是更重了。
他不會幫喬琛,因為幫了他,就意味著,安然真的是孤苦無依的一個人了。
聽葉知秋這樣說完,喬琛更加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是啊,他只想到了自己的無辜,想到自己或許還有機會懺悔。
可是他忘記了,自己還是個施者。
他的痛是誰給的不重要。
可是安然的痛,全都是他給的。
看到喬琛痛苦的樣子,葉知秋想了想,自己的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
「那個……你剛剛說,安心之外還有人知道這件事?」
喬琛茫茫然的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喬琛眼神有些無力:「並不知道,但我猜測,應該是顧雲清。」
「仁的母親?」葉知秋驚訝一下:「不會吧。」
喬琛看他:「八九不離十,當年的葯是給我下的,就是為了拍我的不雅視頻,才設計了我,既然已經功了,那不可能只開頭,不結尾,所以,知道實也說的過去。」
「如果真的知道真相,有什麼必要瞞?」
「這一點,我也不是很確定。」
「那倒是找出來問吶。」
喬琛蹙眉:「那麼狡猾,你以為那麼容易找到嗎?」
葉知秋猶豫片刻:「我知道在哪裏。」
喬琛驚喜,看向他:「你知道?」
「仁走了之後,我見過一次,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仁死的事,跟有關。我告訴,仁雖然走了,但以後,我會像親生兒子一樣照顧。所以之前,我每個月都會給的一個神賬號匯款。那時候也跟我說過,讓我不要把的行蹤告訴任何人。」
「在哪裏?」
「的住址,我是說不清楚,但是我有的神卡號,只要知道這個卡在哪裏刷過就容易找到了。」
「快告訴我。」
「這個卡號的主人名字隋東浩,卡號在我手機里有,我發給你。」
喬琛接到卡號,立刻給林管家轉發了過去。
他撥通了林管家的電話:「林管家,找到突破口了,立刻去查這張卡的刷卡記錄所在地,這個卡的持有人,實際就是顧雲清。」
「好的爺,我立刻就加派人手去查。」
掛了電話,喬琛恩的看向葉知秋:「你又幫了我一個大忙。」
「我是在幫安然。」
「可是你的,我來領。」
葉知秋嘆息一聲:「我不需要你領我什麼,我只是好奇,你以後到底打算怎麼辦,萬一事暴了呢?你就從來乜有想過,會如何嗎?」
「不是沒有想,是不敢想,」搖了搖頭:「也不能想,這件事沒有退路,絕不能讓安然知道。」
葉知秋凝眉:「喬琛,你當真是聰明呀,就這麼把我拉上了賊船,讓我都沒有反駁你的餘地。」
喬琛無奈:「抱歉,我本來沒想讓你為難,可是,除了你,也沒人能幫我了。」
「可是現在這種況下,我也幫不了。」
喬琛點頭:「我能理解,只是……這件事你能幫我對安然保嗎?」
葉知秋猶豫片刻,點了點頭:「事已至此,除了幫你保,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喬琛無奈苦笑。
葉知秋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我會……稍微拐彎抹角的勸勸的。」
喬琛恩的看了他一眼。
終於明白,安然為什麼會說,為了葉知秋,可以拚命了。
不是誰都能這麼幸運的找到這樣的藍知己的。
喬琛回到家,如往常一樣,在門口敲了敲安然的門:「安然,我回來了。」
房間里也如往常一樣,沒有一點回應。
喬琛站了片刻后,就下樓去了。
傍晚,一直在外面忙碌著的林管家終於回來了。
林管家匆匆敲門進了他的臥室:「爺,我回來了。」
喬琛看他:「調查的怎麼樣了?」
「你給我的這個卡號,使用人本就不是顧雲清,是一個男人。」
喬琛凝眉,男人?那個隋東浩?
「這個男人跟顧雲清之間就沒有任何一點的關聯?」
「我也好奇,所以讓人去調查了這個隋東浩的底細,拿到這個男人的資料時,我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眼。一開始我還沒想起來,後來是回來的路上,我開車的時候才想起,這不就是當年顧雲清離開中國前的司機嗎。」
喬琛眼神一冷:「司機?你確定嗎?」
「爺,我不會弄錯的,當年我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什麼名字,但卻的確見過他很多次。」
喬琛沉思片刻,起走到了窗戶邊,背對著林管家站在那裏低頭看這個隋東浩的個人資料。
看完,他搖了搖頭:「這份個人資料太簡單,再去查,以顧雲清的為人,不可能會信任一個司機到願意把自己的家財產都給對方管理的程度,不計一切代價,查到這個男人跟顧雲清的關係。」
林管家點頭:「知道了爺。」
喬琛看向他:「尋找這個男人的下落這件事兒也不要停,顧雲清極有可能就跟這個男人在同一所城市,不然花錢會非常不方便。」
「好的,爺。對了,今天……葉說了什麼嗎?他願意站在你這邊嗎?」
喬琛搖了搖頭。
林管家蹙眉:「那葉……不會把這事兒告訴夫人吧。」
「不會,然然這朋友是對了,他所有的一切考量,都是站在安然的立場上斟酌的,雖然我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但起碼……不管最終發生怎樣的結果,我都不必擔心然然邊會空無一人了。」
這樣,也算是有了最好的結果吧……
第二天早上九點多,喬琛難得的進了安然的房間。
已經醒了,正在一個人吃早餐。
見他進來,凝眉,臉上帶著幾分不悅。
他走上前:「金楠的母親今天凌晨在平安醫院去世了。」
安然起,就要去換服。
「金楠特地囑咐,讓你不要過去了,你還懷著孕,不合適。」
喬琛走到前:「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可我現在還是你的丈夫,所以……我代替你去。」
安然垂眸,「我也去。」
「金楠看到你過去祭拜,也會覺得難過的。」
「那我在門口等。」
喬琛見一臉堅定,知道自己也倔強不過,只能點了點頭,兩人一起下樓,時隔多日,兩人終於坐進了同一輛車裏。
路上,喬琛不時看。
「安安這幾天沒有鬧你吧。」
「嗯。」
「醫生說,現在這個月份,正是孕婦最痛苦的時候,因為沒有辦法平躺著睡覺。」
安然側頭看向窗外:「別問我的事了。」
「可我關心的,只有你的事,我擔心你會不會手腫腳腫,擔心你晚上會不會睡不好,也擔心安安會不會太調皮,我……」
「現在再說這些,還有意義嗎?」看向他,打斷他:「本來,你可以親眼見證這些擔心會不會實現,可是,你拒絕了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