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病房外,見安然也出來了,安諾晨忙將安心帶到了自己的邊,將和安展堂之間隔開了距離。
安展堂冷聲一笑:「作孽呀,我安展堂當真是作孽呀,一生有四個子,一個死了,一個即將要死了,還有兩個……不孝。」
安諾晨轉,背對著安展堂,手捂住了安然的耳朵。
安然微微側頭,想要躲避開安諾晨的手,想要聽聽父親到底要說什麼。
可是安諾晨卻依然捂著的耳朵。
站在原地,腦子裏忽然閃現出一個念頭。
哥和喬琛一樣,都為了安心背叛了。
可是為什麼,能原諒安諾晨,卻沒有辦法原諒喬琛呢?
原因……不過就是因為對喬琛有,因為在乎,所以才更加的無法釋然吧。
當初,哥因為不理他,而痛苦萬分,甚至連公司的事都不管了。
那喬琛呢,如林管家和知秋所說的,他,那他是不是也會因為的態度而更心痛,更難過呢?
垂眸,心裏閃過一抹心疼。
知秋勸了那麼久,都想不通的事,現在卻因為站在這裏,竟一瞬間就想明白了。
人吶,果然還是需要時機的。
時機不到,只能鑽牛角尖。
微微側頭,看向病房門口的方向。
而此時,病房門也剛好打開。
喬琛從裏面出來。
安諾晨連忙鬆開了捂著安然的手。
安展堂上前,喬琛道:「安心……昏迷了。」
安然和安諾晨兩人對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安展堂推開他,快步走進了病房。
喬琛走到安然面前,看著,眼神中帶著一抹憐惜。
安然垂眸沒有說話。
安諾晨默默的退到一旁。
幾個人都沒有說話。
下午兩點半,昏迷中的安心,永遠的離開了人世。
那一瞬,安然並沒有覺得多痛快。
相反的……心裏怪怪的。
葬禮,是安展堂親手持了。
都說,白髮人送黑髮人,是這世上最悲慘的事。
可是安展堂經歷了兩次。
在安然看來,這或許就是老天爺對他的報應。
他做錯了事,可卻報應在了自己的子上。
他的確是有四個孩子,死了兩個,剩下的兩個,也沒有得到幸福。
安然沒有去參加安心的葬禮,因為懷著孕,所以有著種種特權。
喬琛去參加了告別儀式之後,也先離開了。
不管的記者們怎麼寫,於他來說,都已經是無所謂的事了。
天氣很好,安然坐在海邊的細沙上,上裹著厚重的外套,心一點也不平靜。
著海平面,自己碎碎念著。
「媽,我們的仇報完了,可是為什麼,我一點兒也沒覺得開心呢,真的是好奇怪,對不對,明明這一天,我已經盼了很久了。」
是啊,這一天真的盼了很久了。
以後,那個做安心的人,再也不可能影響到的人生了。
於而言,這是好事。
可是好奇怪,的心裏雖然不覺得悲傷,卻也不覺得高興。
就好像一件事,在沒有意料的況下,突然就結束了一般,心裏有些失落。
「不過,幸好,以後我再也不用因為安家人的事而煩心了,對吧,媽媽。」
不遠傳來車聲,安然回頭看去,喬琛正好從車上下來。
見在這邊,喬琛慢步踩著細沙走了過來。
他在邊坐下,看向:「不冷嗎?」
安然拍了拍自己上的大:「有它,不冷。」
「風有些刺骨,我們回屋去吧,別著涼了。」
安然沒有,只是問道:「安心那邊的事,都安頓好了嗎?」
「沒有,安展堂會理的,我們現在的立場,也不必非留在那裏,雖然是親人,可也是仇人。」
安然慢慢的垂眸:「你跟他們並不是仇人,我才是。」
「你是我的妻子,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聽他這麼說,安然表裏帶著一抹惆悵。
喬琛的手輕輕的向的臉頰:「怎麼了,看起來這麼不開心。」
安然搖了搖頭,「沒什麼。」
將臉從他手心裏轉開,看向遠的海平面。
喬琛將手收回,也將視線移開,問道:「現在,你想報的仇,是不是都報完了?」
安然凝眉,還有一份不共戴天之仇要報。
只是面對喬琛,點了點頭:「嗯,以後,我就可以按照預計的想法,好好的過屬於我的生活了。」
「原來,你預計的是要怎麼過?」
安然挑眉想了想:「很久之前,我跟蘇阿姨和我哥說好,等我報完了仇,我們就一起離開這裏,找個安逸的地方,重新開始,過普通人的生活。」
「這是你的主意呢,還是你哥的主意?」在喬琛看來,安然自己應該也會想要離開的。
「算是我哥吧,因為是我哥先想里開這裏的,正好當初我也想離開這片傷心地,所以我們就一拍即合了。」
喬琛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什麼。
他站起,拍了拍肩膀:「外面有些冷,我們進屋去吧。」
「可是我還想再多坐一會兒。」
他手握了一下的手,「有些涼,不行,還是要進屋。」
他說著,慢悠悠的將橫抱起。
因為著大肚子,所以他抱的很小心翼翼的。
安然的手自然的環著他的脖子,看著他的側。
喬琛到的目,看向,「怎麼了嗎?」
「之前……」抿,「算了,沒什麼。」
「想說什麼就一次說完,別猶豫。」
安然淡淡的抿了抿角:「我就是好奇,之前安心走的時候跟你說了些什麼。」
「就說,是真的我,讓我相信。」
「那你相信嗎?」
喬琛點頭:「信。」
「為什麼信?」
「跟我在一起的那四年,安心做事很安分,是真的做好了要做喬太太的準備,所以才會按照我想要的標準在改變自己。」
安然挑眉:「也有可能,只是想做帝豪集團的總裁夫人呢。」
「當然,也不排除這種可能。」
「那你還說信?」
喬琛淺淺的抿看:「你吃醋了?」
安然白了他一眼:「我才沒有,我是在實事求是,因為你說你相信安心,所以我才說,還有這種可能的。」
喬琛淡然一笑。
安然蹙眉:「你……你在嘲笑我。」
「不是,我在暗自高興。」
「你有什麼好高興的,我沒有吃醋。」
喬琛點頭:「嗯,你沒有。」
看到他這副樣子,安然心裏氣悶不已。
這幾天,因為他,生了多冤枉氣,他現在竟然還笑的出來?
想想這些日子以來的憋屈,心下不平,張口狠狠的就咬住了他的肩膀。
喬琛吃痛蹙眉,可是卻並沒有丟開。
只是更加的抱住了。
這一口咬的不輕。
安然鬆口,看向他:「你不疼嗎?」
喬琛呼口氣:「疼。」
「那你幹嘛不喊疼。」
「因為我知道,這些日子,我給你的痛更多。」
安然蹙眉,眼眶微紅,他都知道。
「那你呢,這些日子,你有沒有疼?」
喬琛腳步放緩了許多,抿,點頭笑了笑:「非常疼。」
安然咬,眼眶裏的霧氣更盛,可是聲音里卻帶著一抹委屈:「你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原諒你。」
「你不用原諒我,別離開我就足夠了。」
安然抬手,拍打了他一下:「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不放,」他看著,目堅定:「我要一直抱著你到老。」
老……
「到時候……到時候你都抱不我了,因為你也是個老頭子了。」
「沒關係,我能,為了你,我會把自己的養的棒棒的,我們要抱到八十歲。」他的聲音里著堅定,眼神里也是。
「萬一我能活到九十歲呢?」
「那我就活到九十八。」
安然聽著他的話,心裏用了很久築起的堤壩在慢慢潰塌。
「那萬一……我只活到三十歲呢?」
「我會好好活著,把咱們的孩子養大,看著他結婚生子之後,再去陪你。」
安然忍著淚:「你騙人。」
「我不騙你。」
安然咬:「如果我真的死了,用不了三年,你就會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找一個人跟你一起養孩子,你們還會生一個屬於你們自己的孩子。到時候,我的孩子會變的很可憐,而我……等到你老死的那一天,只怕都不記得安然是誰了。」
「你是這樣認為的?那我發誓,我喬琛,這輩子就結一次婚,就娶安然一個人,如果我撒謊,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發誓有用嗎?」聲音里已經有了些哽。
「對我來說有用,我不會輕易對一個人做承諾,做了,就會言而有信。」
他說著,淺淺的抿:「我保證。」
安然咬,側頭倚靠在他肩上。
「喬琛。」
「嗯。」
「我再相信你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這次,我原諒你,如果你再負我,那我安然,絕對不會再心,我會毫不猶豫的離開你,並且絕不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