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帝聽的似乎津津有味,見他停下來,便催促說:“繼續說啊,朕聽聽是怎麼一回事,人家這狀畢竟都告到朕面前來了,又是治好了太后的人,朕怎麼也得給人家一個說法。”
所以當然得先把事都給理清楚。
朱正松不敢耽誤,急忙就說:“前些天開始,在外頭惹了事,鬧的很大,還把微臣的小姨子也辱了一頓,這件事過后,微臣訓斥了,便跟弟弟胡鬧,還跟弟弟說他們都不是盛氏所出,我們有心要害他們,竟然挑唆弟弟給微臣和盛氏下毒……”
朱正松說到這里顯然有些痛心,巍巍的道:“這簡直聞所未聞,微臣險些命不保,這事兒家里的下人也都可以作證……后來幸好發現的早撿回了一條命……圣上明鑒,微臣怎麼可能會做出那些事呢?!”
文人的真是很厲害的一樣東西。
嘉平帝意味不明的牽了牽角:“你這些說詞跟你兒的可截然不同,有意思……”
他挑了挑眉見朱正松趴伏在地上子抖的厲害,便說:“正好,你兒子兒都來齊了,有什麼話,不如當面說清楚,這樣各執一詞,朕怎麼知道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呢?”
他話音剛落,外頭已經有太監引著人進來了。
嘉平帝讓朱正松抬起頭來,微笑著說道:“這丫頭能治好太后的病,朕問要什麼賞賜,說只想替死去的母親求一個公道,既然朕已經答應了,自然是得覺得心服口服,事到底是怎麼樣,你們兩父說清楚吧。”
朱正松正對上朱元的眼睛。
從青州開始,他們兩人之間的份就好像互換了,從前一直高高在上的人倒是節節敗退,現在更是已經好像到了絕境。
朱正松想要破口大罵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朱元那雙冷冷淡淡甚至還帶著一不屑的眼睛一看過來,他竟然沒有能罵的出口。
還是朱元跟嘉平帝行了禮之后,轉過正對著朱正松挑了挑眉:“父親又編故事了嗎?這回編的是什麼故事?”
說著覺得有些好笑:“讓我來猜一猜,父親是不是把一切責任都推在了我上,說我攛掇了弟弟,說我心懷不忿,所以才污蔑你們?”
朱正松有些惱怒又有些難堪:“當著陛下的面,你竟然如此無禮,還敢信口雌黃……”
“到底是誰信口雌黃?!”朱元拔高聲音,冷然道:“我對陛下尊崇之至,不敢有半點瞞,可你卻滿口謊言,你對發妻也能下的了手謀害,這是不義,把我母親所生的孩子給填房養,這是不仁,想要坑害孩子這是不慈,對著陛下信口雌黃這是不忠,你不仁不義不孝不忠,活在這世上做什麼?你有什麼臉面活在這世上還來指責我?!”
有趣。
嘉平帝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有意思。
他看過的人多了,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直白豁的出去的。
要說聰明,這丫頭肯定聰明,不然也不可能一切準備都做的那麼齊全,最后找上太后出頭,間接著自己不得不管這事兒。
要說蠢吧,也的確蠢的,朱正松好歹是盛氏的丈夫呢,也真是豁的出去。
不過嘉平帝向來就喜歡不循規蹈矩的人,他拍了拍手,見衛敏齋進來,便對他挑眉:“讓你辦的事兒怎麼樣了?朕的書房也不是他們家后院,不是吵架來吵出輸贏的。”
朱正松已經哭無淚。
他知道朱元難對付,可是不知道朱元竟然這麼難對付。
朱元是沒有底線的,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甚至連自己也愿意賠進去,這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衛敏齋恭敬在嘉平帝跟前俯應答,很快將一份文書整理好遞上來:“回圣上的話,已經問清楚,有五皇子殿下親自坐鎮,審問了朱姑娘提供的那些證人之后,基本可以確定,事實與朱姑娘所說并無什麼差異。”
“你怎麼說?”嘉平帝翻開看了一眼,淡淡將證據扔在朱正松腳邊:“你兒跟朕承諾,若是這事兒有半分是假的,甘愿被五馬分尸,朕看你好像并沒有你兒這一腔孤勇啊。”
這是當然了?!誰會跟朱元一樣喪心病狂?!只為了一個死人?
就僅僅只是為了一個付氏……
朱正松閉了閉眼睛,臉上一片慘淡。
他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殺了朱元?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做好準備,以至于現在落到這個地步……
“好了,朱正松,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嘉平帝垂目示意,見太監撿起了文書遞給朱正松,便淡淡的問:“你做出這麼多天理不容的事,要朕怎麼置你?”
第213章 無恥
朱正松腦子里已經有些混沌了,他雖然是六部員,可是平時上朝時候以他的位置也只能站的遠遠的,沒想到頭一次得進書房見到天,沾的卻是朱元的,進的卻是閻羅殿。
他咬了咬,嘗到滿的腥味。
曾經不屑一顧的覺得最低賤的子,現如今反倒是了催命符。
他眼神復雜的看了朱元一眼。
當初付氏要是有這個本事多好?當初付氏要是也有這個膽量,又有一的醫,那麼他怎麼還需要卑躬屈膝的著盛氏和盛家不放?又做出殺妻的事?
付氏要是有朱元一半的氣和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