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再查一查?”錦常還是不放心,總覺得朱元實在古怪的有些過分:“現在咱們是因為跟沒什麼沖突,可是要是被這樣的人恨上,誰知道能做出什麼事來?這也太可怕了。”
楚庭川回頭看了他一眼。
“可怕嗎?”楚庭川靜靜的喝了口茶,看著朱元的影消失在拐角,見錦常噤聲,才淡淡的說:“我倒是覺得,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沒什麼錯。人生苦短,何必為難自己,便宜別人。”
你母親被人殺了,你外祖一家差點被殺,你的人生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了艱難,一生還未開始就已經被書寫好,那麼如果你有改變結局的能力,為什麼不呢?
你有能力而不報仇,別人不會覺得你慈悲,反而只覺得你懦弱,加害者不會對自己的行為抱愧,他們永遠不會激你的退讓,只會得意自己的能力。
憑什麼如此?
錦常了自己的鼻子。
好吧,現在小皇子顯然是看朱元怎麼看怎麼順眼,說那些沒用的反而殿下不開心。
殿下原本就活的很不容易了,好容易能有聊得來的人,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跟五皇子還算聊得來的朱元下了馬車,正好看見陳均堯愁眉苦臉的站在門口,不由就有些詫異的走了幾步:“事出什麼意外了嗎?”
按理來說不應該啊,盛閣老現在正應該是滿頭包的時候,加上現在這件案子已經驚了圣上,就算是不那麼快就定案,馮琨和馮世澤應該也不了才對。
陳均堯急忙搖了搖頭,見了朱元忍不住有些心安的松了口氣跟說:“不是不是,這件事倒是還算順利,我請你過來,是因為信安的事。”
陳信安?
朱元住了腳,見陳均堯滿臉愁容,便輕聲嘆了口氣。
也對,陳信安了太大的刺激和委屈,這麼些年又一直被流言所擾,早已經喪失了活下去的信心,之前是因為一直折騰虛弱,連下床的能力都沒有了,所以才沒出什麼意外。
現在給陳信安開了一段時間的藥,陳信安的已經慢慢的好起來了,一好,神自然也會恢復,那些不好的記憶自然也就又回來了。
人要面對挫折和回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陳均堯見朱元表,就知道是猜到了,有些難過和失的搖頭:“我知道,事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原本不該奢求太多的,可是看孩子這樣子……”
到底是,不忍心啊。
朱元頓了頓,看了陳均堯一眼。
這些年為了陳信安的事,這個曾經叱咤沙場的名將再也沒有意氣風發的模樣,渾上下都只剩滄桑和疲憊,大約算得上心俱疲了。
陳信安的住安排在最里邊的一座小樓里,朱元隨著陳信安的丫頭進了屋子,聞見的便是撲面而來的香氣,不由被嗆得一陣咳嗽。
陳老太太嘆了口氣,扶著門檻站定告訴朱元:“這些天就沒安生過,總是鬧著要沐浴,要熏香……”
朱元了然,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聽見陳信安的尖聲,聲嘶力竭的要他們都出去。
陳老太太又難過又心疼,抿著差點兒哭了:“你這是鬧什麼啊?我們都知道從前冤枉你了,都是我們錯了……從今以后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
回應的是陳信安拋出來的花瓶和茶盞。
陳老太太哭的有些凄慘:“我們一家子為了你,死的死躲得躲,什麼都沒了,你爺爺更是連命都差點丟了,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我們一家子都被你的事兒給耽誤了啊……”
朱元微微皺眉,低聲嘆了口氣。
其實陳信安的確是沒有做錯什麼事,陳家人也的確是對這個兒算得上仁至義盡。
可是有時候,這不幸和仁至義盡本來就算得上是一種無形的殺人的刀,足以殺死這個年輕的孩兒。
攔住了還在痛哭和抱怨的陳老太太,自己掀開簾子進了里屋,在一地狼藉里見到了陳信安。
第229章 出手
陳信安曾經是個很驕傲出的姑娘,可是那都已經是從前的事了,現在已經完全跟從前判若兩人。
陳老太太被人扶著進來,正好看見陳信安跌坐在腳踏上,屋里一片狼藉,頓時忍不住失聲痛哭:“你到底還想要怎麼樣?你爹娘已經死了,我們這兩個半個子都已經埋進黃土里的人還這樣為你奔波勞碌,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你到底還想怎麼樣,是不是要死我們才肯罷休啊?!”
這件事里每一個人都是痛苦的,可是罪魁禍首不應該是陳信安。
朱元立即出聲打斷陳老太太的話,正要開口,陳信安已經眼疾手快的撿起一邊落的簪子,猛地朝著自己的頸部要扎下去。
后來趕到的蘇付氏和綠嚇了一跳,見陳老太太已經嚇得要跌倒,急忙跑過去先扶住了。
千鈞一發,朱元到底先握住了那膩的簪子,順著陳信安的手肘一用力,陳信安的手便的垂了下來。
“何必如此?”朱元面不改的放下簪子,手掌里已經有漫出來,輕輕將簪子扔在一邊,看著陳信安問:“你是覺得你自己做錯了嗎?”
可是這些年陳信安一直沒有放棄過,一直都在不斷的跟陳家人說著的委屈。
陳信安嗚咽著搖頭:“我沒有!我沒有做過!我什麼都沒有做過,為什麼這麼對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