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二章一人的空想不世賭場的荒地,冥千絕臉上的冷靜在看到墓碑的那一剎那被擊得碎。
卿拉著夜宸華,兩人沒有進去,想,現在的冥千絕,就像先前的,不需要有人來打擾。
冥千絕扶著墓碑,眼淚一下子落下,癱著半跪在地。
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流過脆弱,可現在在他眼前,躺在冰冷的墓碑裡的人,是他的嫡親弟弟。
他就最後這麼一個親人了,卻在他功之際離他而去,獨留他一個人在這冷冰冰的世間。
「我把害死母親,讓你流落在外的罪魁禍首除去了,害母親怎樣慘死,我都一一還給了,那個冷眼相看的父皇,也被我囚在深宮中,他不是喜新厭舊嗎?我偏偏要讓他一輩子關在一個地方,麵對同一堵牆。」
冥千絕倚坐在墓碑旁,吃吃笑道:「我們本應該是一塊長大的兄弟,當初母親懷你時,我還吃過醋,不高興好幾天。說起來,我們不過僅見過兩麵,早知道那天在亞斯峽穀的時候,我就把我想說的話都說給你聽,可誰知道,後來就沒機會了呢。」
「我還沒有告訴所有人,你本是西冥的皇子,是我冥千絕一母同胞的弟弟。」
冥千絕話音哽咽,無法再說下去了。
還有太多太多未曾出口的憾,終生都了他一人的空想。
卿並沒有等太久,就見冥千絕出來了。
他看起來,除了眼睛微紅,滿疲憊,神還十分地好。
「先去城主府梳洗睡一覺,我看你應該沒有睡覺。」卿道。
「好,我從亞斯峽穀回去,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冥千絕點頭。
一行人走至中途,冥千絕忽而道:「容七,他既選擇將生命給你,就請你好好活著。」
卿心上沉重:「我會的。」
不用冥千絕,自己也知道,這條別人換來的命,畢生都得珍惜。
「對了,你不用擔心冥會來煩你,已被我扔進了赤練蛇窟,是最喜歡將人扔進蛇窟的,現在也該好好嘗一嘗這個滋味了。」冥千絕輕描淡寫地道。
冥的狠毒,豈是他三言兩語就能概括的。
「你手了?」卿問。
「嗯,有了弟弟,我就已經在加快籌謀的速度了,現在,我已是西冥的皇。」冥千絕道。
有仇報仇,確該如此。
回了城主府,卿安排冥千絕住下,便回房歇息。
這一歇,就歇到了次日中午。
卿起床梳洗好,就見桌旁的夜宸華一白,玄紋雲袖優雅展開,擺放飯菜的作如行雲流水,不急不緩,賞心悅目,彷彿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磅礴自信由心而發。
卿極看見夜宸華穿白,一時之間看呆了。
夜宸華抬起臉,冷峻的劍眉星目煥發出意,「來,坐下吃飯。」
若是讓修羅殿的人瞧見,他們的殿主竟然在做這些伺候人的瑣碎小事,恐怕能驚得當場猝死。
卿依言坐下,一桌喜歡吃的飯菜使勁地勾引著,惹得肚子咕咕直,臉尷尬。
夜宸華往手裡塞了一雙竹筷,下一揚:「吃。」
卿連忙點頭,夾菜就飯,酸甜的竹筍開胃,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夜宸華吃了幾筷,便停了下來,為盛湯。
溫度適當的湯擺在的手邊,隻要一手就能夠到,來手飯來張口,這也太幸福了吧!卿暗想。
「對了,小黑現在還在修羅殿嗎?」問。
自從上次辭月將小黑帶走以後,就沒見過小黑了,乍然還真有點想念。
「它正和辭月玩得樂不思蜀呢,不必管它,有辭月在,不必擔心。」夜宸華道。
卿倒不擔心,能打過年的黑龍,那可是極不容易的。
吃飽喝足後,守著城門的鬼煞傳來了異。
卿打了個飽嗝:「好像有人來了。」
是誰呢?讓看看。
下一刻,的眼皮猛地一跳,「是師傅!還有阿慕他們!」
驀然站起,拉著夜宸華的手臂:「我們快去。」
鬼梟城的事早已傳的沸沸揚揚,偏偏忘了給師傅報個平安信!
糟糕!
鬼梟城門被鬼煞開啟,瀾鵲一行四人騎著馬進城池,兇神惡煞的狴犴隨行,令馬兒直發。
「師傅!阿慕,東蘇蘇,你們都來了?」卿看見他們,頓時既驚又喜,拍了拍狴犴湊過來的其中一頭。
「你這丫頭,知不知道我們都快急死了?」瀾鵲下馬,中氣十足地大聲說道。
「我一聽到訊息,就趕馬不停蹄地往鬼梟城趕,可憐我這把老骨頭,整天要為了你這丫頭奔波勞累!」
看到卿完好無損,瀾鵲心裡是高興的,不過為師傅,看到徒兒屢次涉險,他覺得他得板起臉斥責一頓,免得以後還要涉險。
卿把瀾鵲的子得的,立刻對癥下藥,十分誠懇地保證道:「師傅,就知道你最好了,你放心,絕對沒有下次!」
「這還差不多,徒兒,你當真沒事?」瀾鵲扭頭看了看周圍,有許多北夢士兵在收拾狼藉,也有許多士兵在重建修繕房屋。
卿搖頭。
容慕終於有了話的機會:「姐,我們一路上過來,聽到許多你和月明打鬥後重傷瀕死的傳言,還有……修羅殿以百人誅殺三十萬人,這些都是真的嗎?」
「傳言嘛,都是半真半假的,你看我現在,有哪一點像是重傷的樣子?」卿轉了一圈,笑瞇瞇地。
夜宸華垂下眼,不聲,心間那子悉的疼痛緒浮上心頭。
他永遠也忘不了,差點失去的那三天三夜。
「小姐做什麼都是厲害的,定是外麵那些人胡說八道,如此咒人,早知道,我就先撕了他們的!」容蘇怒道,像極了張牙舞爪的小。
卿撲哧一笑,看向東,東靜靜地站在那兒,一雙似萬千星辰的眼眸,卻似看了的偽裝。
知道,的說辭能糊弄師傅他們,卻糊弄不了東。
但東什麼也沒說,隻是抬腳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