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名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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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父親,萬萬不可。”這一次,端木朝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了端木憲。

端木憲神間漸冷,“你房裡總不能這麼由著你媳婦折騰,總要有個明白人纔是。老二,闈不修,那可是場大忌。”

這莫姑娘若是娶進門,那就是正經的二房。

按照大盛朝的規矩,抬二房那是要正式給方過禮下聘,在府辦理文書的,不同於普通姨娘妾侍之流,雖無平妻之名,卻有平妻之實了。

端木朝的臉上一陣糾結,他和小賀氏是表兄妹,夫妻多年來一向相敬如賓,若是納了二房,那對於小賀氏而言,絕對是莫大的辱。

可是小賀氏這次也未免太荒唐,竟然驚了皇上

須臾,端木朝作揖應道“一切但憑父親母親作主。”

這個次子還算孺子可教。端木憲的神緩和了不,他這做父親的,這麼多年來又何嘗手過幾個兒子房裡的事,若非是不得已,端木憲堂堂戶部尚書又怎麼想管這些宅事

“行了,你們幾個都先回吧。”端木憲疲倦地眉心,“四丫頭,你留下,我還有事與你說。”

“是,父親。”

“是,祖父。”

四人齊聲應諾,起離開了書房。

書房裡隻剩下了端木憲和端木緋祖孫倆,外麵的夜更濃了,一更天的打鑼聲一慢一快地自遠傳來,伴隨著更夫悠長的吆喝聲“天乾燥,小心火燭”

屋子裡的火燭在燈籠中躁不安地跳躍著,隨著打鑼聲遠去又漸漸平靜下來。

端木憲看著乖巧地坐在窗邊抿茶的端木緋,眼神十分和慈,諄諄叮囑道“四丫頭,祖父知道你平日裡還要忙著功課,不過你姐姐初次挑大梁,萬事開頭難,你且多費些心,幫著你姐姐把府中務先理順了。那些不安分的,不聽話的,不必客氣,盡管打發了。”

說話的同時,端木憲心裡頗有幾分唏噓哎,這若秋獵時四丫頭留在府裡沒隨自己出門,此刻肯定沒這麼多糟心事

想著,端木憲對賀氏和小賀氏越發的不滿,這婆媳倆啊,後者是攪事,前者就念著姑侄總是聽之任之

他那幾個兒子就沒特別出挑的,而孫輩之中,珩哥兒雖然比他爹強,可終究還是差了那麼點

也就是四丫頭最像他這祖父了,這怎麼就不是孫子呢,若四丫頭是個男孩,自己再好好培養,定能撐起整個端木家了。

屆時,端木家必會再上一層

看著端木憲惋惜的眼神,端木緋隻覺得渾起了一皮疙瘩,約也猜到他在想什麼了。倒是不以為然,男孩是有男孩的便利,不過,做個孩兒也好的,才能當姐姐的心小棉襖。

端木緋慢悠悠地放下茶盅,隻當不知端木憲的那點心思,笑地脆聲應道“祖父,你放心,我會跟姐姐好好學的。”

頓了一下後,朝一旁的茶盅看了一眼,笑道“祖父,您這普洱茶好喝得很,不如賞孫一罐吧。”

端木憲怔了怔,這偌大的尚書府大概也唯有端木緋敢這般跟他討東西了。

端木憲捋著胡須發出了爽朗的笑聲,眉宇間的疲倦一掃而空,吩咐丫鬟道“還不給四姑娘去取一罐普洱來。”

半盞茶後,端木緋就滿足的捧著的茶罐子施禮告辭了“祖父,那孫就先告退了。”

“去吧。”端木憲揮了揮手道。

端木緋出了書房後,沿著廡廊上掛的燈籠朝院的方向行去,庭院中的燈火映得一雙大眼在黑暗中璀璨生輝。

心不在焉地緩步而行,心裡還在想楊家的事。

楊家的手上究竟有什麼東西以致皇帝對楊家如此“上心”

這個寶貝肯定不簡單

端木緋若有所思地抬眼朝天上的圓月去,十六的圓月皎皎如一麵渾圓的明鏡,潔白無瑕,彷彿能照出這世上所有的

端木緋心念一,會不會就連楊家自己都不知道自家懷“寶

不然的話,楊家這些年來勢微,早該獻給皇帝換取榮華富貴了。

這個猜測似乎也不無可能

思緒間,湛清院就出現在了前方,張嬤嬤守在院門口,急忙迎了上來,笑道“四姑娘,你回來了啊。”雖然笑著,卻是眉心微蹙,似有擔憂地朝某個方向了一眼。

見張嬤嬤麵有異,端木緋想到了什麼,問道“張嬤嬤,姐姐還沒回來”

張嬤嬤點了點頭,“大姑娘在承明廳接了旨後,就被太夫人去了永禧堂,到現在還沒回來。”

端木緋乾脆就連院門也沒進,又回了頭,“我去找姐姐。”

“四姑娘,夜風涼,快披上鬥篷吧。”

張嬤嬤急忙讓丫鬟給端木緋裹上了一件厚厚的鬥篷,那鑲著一圈白的大紅鬥篷襯著端木緋的小臉更為小巧緻,彷彿一個瓷娃娃般。

夜漸漸深了,冬日的夜風寒冷刺骨,如刀似劍。

端木緋攏著鬥篷,不疾不徐地朝永禧堂的方向走去。

倒也不急,以姐姐的子吃不了虧,隻不過,這天都不早了,總該讓人回去用些晚膳吧

永禧堂裡一片喧嘩,端木緋一進正堂,先由綠蘿伺候著下了鬥篷,耳邊就聽到了東次間的方向傳來了陣陣哭聲、喊聲以及安聲。

一個青丫鬟在前頭打簾,端木緋就緩步進去了。

屋子裡糟糟的,端木綺跪在地上對著羅漢床上的賀氏哭,端木緣在一旁輕的背安著。

其他人也圍著端木綺團團轉,也唯有端木紜從容淡定地坐在一旁,慢悠悠地撚著一塊山藥棗泥糕吃著,那氣定神閑的模樣與周邊的紛迥然不同,就彷彿一層無形的屏障將與其他人分離開來,一邊還是鬧哄哄的菜市場,這邊就是閑雲野鶴。

的姐姐果然不會虧待自己。端木緋角微翹,眸子更亮。

端木紜也看到了端木緋,對著招了招手,示意過來,低聲音問道“蓁蓁,你可吃了東西”

端木緋搖了搖頭,道“我想等姐姐一起用晚膳。”

端木紜聽了心裡真是覺得比吃了糖還甜,趕忙把手邊的點心碟子往妹妹那裡推了推,讓妹妹先吃點點心墊墊肚子。

端木緋從善如流地吃心來,目朝還在噎著端木綺看去,端木紜就在耳邊與小聲地咬耳朵。

端木紜會來永禧堂,本來是因為賀氏說要與和小賀氏說說中饋接的事,免得明早了手腳,想著也該來拿一下對牌,就來了。

誰知道話才起了個頭,端木綺就哭哭啼啼地來了。

端木紜斜了端木綺羅一眼,繼續說著“你二姐姐啊,已經哭鬧了半個時辰了,哭著吵著說不要嫁,還求著祖母,另找人頂替出嫁”

端木紜說一半,藏一半,其實一開始,端木綺還口口聲聲斥責什麼陷害妹妹,說長有序,要議婚,也該是從端木紜開始,想要迫端木紜就範。端木紜本懶得理會,隻拿聖旨有一說一。

畢竟這聖旨上可是指名道姓說要端木綺嫁給楊旭堯的,這要是找人替嫁,那可就是違,抗旨不遵了,即便是賀氏和小賀氏再疼端木綺,也沒這麼大的膽子應下。

這不,哭哭啼啼鬧了許久,最後都沒能談上幾句正事。

端木緋朝哭得快要不上氣的端木綺看了一眼,覺得今晚姐姐肯定是談不上正事了,正要提議離去,就聽外麵又傳來一陣急匆匆的步履聲,接著簾子一翻,一個中年婦人快步進來了。

“二夫人。”宋嬤嬤麵有難地朝小賀氏走去,一副言又止的表,但終究還是來到了小賀氏旁,附耳低聲說了幾句。

眾人雖然聽不到宋嬤嬤說了什麼,卻能看到小賀氏的臉上瞬間全無,子更是搖搖墜,彷彿遭了什麼晴天霹靂般,裡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小賀氏再也顧不上兒,直接拉住賀氏的手道“母親母親,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小賀氏彷彿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般地握住了賀氏的手,賀氏微微蹙眉,“到底是怎麼回事”

“母親,父親要給二爺納納二房”說話間,小賀氏兩眼通紅,眸中的淚水倏然落下,悲悲切切,連端木綺一時都忘了哭,口而出道,“這怎麼可能”

看著主子這副樣子,宋嬤嬤也很是心疼,心裡沉甸甸的。

方纔奉命去老太爺的書房那邊守著,本來是想把二老爺請來永禧堂,誰知道卻正好聽到了四老爺和五老爺說起老太爺讓二老爺納二房的事,驚得宋嬤嬤當場差點沒失態。

回過神來時,端木朝、端木珩父子倆已經走遠了

宋嬤嬤猶豫了好一會兒,想著這事肯定也瞞不了多久,恐怕今晚就會傳得闔府都知道,躊躇再三,還是先跑來永禧堂通稟小賀氏。

端木紜也有些意外,以求證的目看向了旁的端木緋,端木緋就在耳邊把剛才發生在外書房的事都一一說了。

坐在炕上的賀氏眼簾半垂,默不作聲。

乍一聽聞納二房之事,賀氏也吃了一驚,可是再細想,這也是端木憲的作風。

他,一向是當斷則斷。

賀氏的眼眸幽深如古潭,深沉不見底。

“祖母,您可能不能讓父親納二房啊”端木綺哭喊了起來,與小賀氏抱作一團,母倆哭哭啼啼

“母親”

永禧堂裡越來越鬧騰,端木紜和端木緋懶得再看戲了,就對著賀氏先行告退了,反正對牌端木紜也拿到了,剩下的都是小事罷了。

姐妹倆攜手出了永禧堂,朝著湛清院閑庭信步地走去。

仰首著漫天繁星,端木紜忽然笑道“蓁蓁,接下來該拿回母親的嫁妝了”著夜空的眸子熠熠生輝,盈滿了對未來的期

“姐姐,我看嫁妝一事恐怕還得再等等”端木緋晃了晃與端木紜牽在一起的左手道。

端木紜看向妹妹,也順勢晃了晃右臂,瞭然地一笑,“你說的對,咱們不急。”

也是,府裡出了這麼大的子,祖父把中饋權,也並非就放心了,恐怕還帶著考驗的意思。

若是做的不好,這中饋權早晚會被收回,所以,現在不能再起爭端以免落人話柄,先把基紮穩了,再一步步地籌謀就是

而且,按照現在姐妹倆在府中的況,確實不急了。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有中饋權在手,妹妹有祖父當靠山也不會吃虧的,拿回嫁妝的事倒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端木紜角一翹,想起剛才永禧堂裡的那一場鬧劇,又道“如今最要的是該給二叔父納二房了,雖然是二房,但也是禮部侍郎府裡的姑娘,禮不可廢,這提親的事自有祖母作主,我就打打下手,收拾收拾院子,發發請柬,準備準備席麵什麼的。”

“說來,府裡也很久沒那麼熱鬧”端木緋隨口接著話。

姐妹倆漸行漸遠,把永禧堂的喧囂拋在了後,夜更深了,四周陷一片屬於夜的寧靜中

一夜彈指即逝,接下來的幾天,尚書府裡很是熱鬧,端木紜初掌務大權,忙得腳不沾地。

盡管端木紜原來就在管家,但當時還有小賀氏在,而現在,卻要一力管起這個諾大府邸的一切事宜。再能乾也隻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一時間也有些手忙腳

尤其是小賀氏已經當了十來年的家了,府裡不麵的嬤嬤都是的人,對於端木紜,總有些違。這讓端木紜也平白多了不事。

而這湛清院中第二忙的人大概就是碧蟬了,每天都忙著在府中各打探訊息,尤其是瓊華院那邊。

小賀氏當然不甘心就這麼接端木朝納二房,在府裡鬧騰著,一會兒找賀氏,一會兒找端木朝,一會兒找端木珩,甚至還鬧回了孃家賀府,又遞了牌子進宮求太後,可是太後避而不見。

小賀氏又一哭二鬧三上吊地折騰了一番,然而皆是徒勞。

十一月十九日,賀氏親自去了莫府提親,小賀氏當日起就臥病在榻。

然而,端木憲並不在意,隻拋下一句,若是治不好,那正好莫家姑娘進門後就可以扶正。

十一月二十一日,莫府有了回應,兩家定下了年前過門。

一定塵埃落定後,十一月二十二日一大早,端木紜、端木緋姐妹倆帶著親手做的一些糕點,去了一趟岑的府邸。

為司禮監秉筆太監兼東廠廠督自然是公務繁忙,姐妹倆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能夠見到岑,親自前去也隻是為了表達謝意,把東西放在門房就走了。

跟著,馬車又去了們在昌興街的那個鋪子。

端木緋離京一個月有餘,鋪子已經開起來了,當初那個“香茗”的牌匾自然也被取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寫著“繡芳齋”三個金漆大字的黑牌匾。

端木緋仰著小臉看著這塊大匾,不由想起了那位薑姑娘,便隨口提了一句“姐姐,你可知那位薑姑娘已經是薑才人了。”

端木紜驚訝地眨了眨眼,腦海中便閃過當初皇帝在此遇上薑姑孃的一幕幕,隻是唏噓了一瞬,說道“這麼一來,的父母兄長也就不需要離京了,說不定重新又租了鋪子呢。”不過,這就和們沒有關繫了,端木紜興致地對著端木緋道,“蓁蓁,快看看我們的鋪子”

樂滋滋地拉著妹妹的手進了繡芳齋,鋪子裡有些冷清,這才開了半個月,裡頭除了雇的掌櫃外,僅僅才兩個繡娘而已。

“大姑娘,這位是四姑娘吧”

掌櫃笑容滿麵地迎了上來,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穿著一件栗暗妝花褙子,梳了一個整整齊齊的圓髻,發髻上戴著一對翠玉扁方,氣質利落大方。

端木紜應了一聲,含笑道“石掌櫃,你不用招呼我們,我和妹妹就是四隨便看看。”

端木紜來到櫃臺旁,隨意地打量著鋪陳在櫃臺上的帕子和荷包等等的繡品,從中撿了方帕子遞給端木緋“蓁蓁,你看看。”

這是一方海棠紅的帕子,正好與端木緋今日的很是搭配,帕子上繡著一隻可的白獅子貓,憨態可掬。

端木緋點頭贊道“姐姐,這個繡孃的繡工真是不錯。”這貓兒並不復雜,重在貓兒的神態抓得準,讓人看了便是心頭一

石掌櫃並沒有走開,立刻就說起這是一位趙繡娘所繡,的繡工雖然比不上另一位王繡娘,不過卻對圖案設計很有幾分天賦。

石掌櫃又挑了幾方趙繡孃的繡品遞給姐妹倆看,幾人正說著話,忽然就見一個流裡流氣的青男子朝這邊探頭探腦。

石掌櫃怕對方沖撞了兩位姑娘,正想把他打發了,那男子已經進來了,對著石掌櫃道“掌櫃的,我來賣我家婆娘繡的荷包,你看看值多銀子”

男子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水綠的月牙形荷包,遞向了石掌櫃,同時斜眼在端木紜和端木緋上掃過,對著端木紜多看了幾眼,目輕浮,看著像是那種市井無賴。

有些繡莊小,養不起太多的繡娘,會收一些普通婦人繡好的繡品來賣,但是繡芳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是不收的。

石掌櫃上前攔住了那男子,搖頭道“我們這裡不收外麵的繡活,請去別吧。”

男子沒有走人,反而揮舞著那個荷包又朝石掌櫃近了一步,吊兒郎當地拔高嗓門道“喂,你們開啟門做買賣,哪裡有把人推出去的道理”聽他那無賴般的語氣,還想強賣。

石掌櫃微微皺眉,把鋪子裡負責拉馬車、乾使的小廝來了。

小廝還算客氣地請對方出去,而這男子倒是來勁了,直接手和小廝推搡了起來,罵罵咧咧

突然,男子猛地一用力,推得那小廝踉蹌了好幾步,而男子手中的荷包也不慎手而出,飛了出去,掉在了端木緋跟前。

端木緋本來隻是隨意地瞥了一眼,目卻是粘著在了荷包上,這是

下意識地蹲下把荷包撿了起來,那水綠的月牙形荷包上繡著緻的蝶花圖案,那艷的海棠花旁還繡著兩個字“青語”。

端木緋雙目微微一瞠,再細看,就發現荷包上的刺繡所使用的針法是那麼眼,心中一凜。

幾乎可以肯定這“青語”就是“楚青語”

那無賴男子見一個小丫頭撿起了荷包還“不釋手”地看著,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說道“小姑娘,我這荷包不錯吧你就買下吧,從我這裡買,可比這鋪子裡便宜多了”

端木緋眸微閃,腦海中不由閃過端木綺的那個荷包鬧出來的風波,著荷包的手下意識地微微用力。

楚青語的荷包竟然落到了這樣一個無賴的手裡,要是一個弄不好,被人發現這荷包屬於楚青語,怕是連府裡的其他妹妹們都要被楚青語的一人之過所連累

端木緋歪著腦袋笑了,點頭道“這荷包繡得是不錯,你要多銀子”

那無賴頓時喜笑開,手,裝模作樣地說道“小姑娘,這荷包用的可是綢,上麵的那花蕊是金線繡的我看姑娘你麵善,就賣你一兩銀子好了”

一兩銀子都夠一個小戶人家簡簡單單地過上半年了,這個荷包哪裡值一兩,也不過是這無賴看端木緋的打扮,猜到想必是大戶人家出的姑娘。

端木紜微微皺眉,卻從來不會駁妹妹的意思,無聲地默許了。

“碧蟬。”端木緋輕喚了一聲,碧蟬明白了自家姑孃的心意,從腰間的荷包裡掏出一兩碎銀子遞給了那個無賴。

那無賴顛了顛那碎銀子,又放在裡咬了咬,滿意地笑了,“小姑娘,下回生意啊。”

他仔細地把碎銀子揣在了懷裡,然後就樂滋滋地走了。

看著對方走遠,端木緋把手裡的那個荷包遞向了端木紜,指著上麵繡的那兩個字小聲地說道“姐姐,你瞧”

青語,難道是端木紜瞳孔微,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某個“青語”的,“蓁蓁,你是說”

“這個荷包也許是宣國公府的那位三姑孃的”端木緋緩緩道,如點漆的眸中閃爍著一抹復雜的芒,“姐姐,我們去一趟宣國公府吧。”

端木紜也曾聽端木緋提起過兩次偶遇楚太夫人的事,知道妹妹與楚太夫人還頗為投緣,便應了“妹妹,我陪你一起去。”這荷包若真是楚家姑孃的,既然到了們的手裡,總得親自去一趟還了纔算妥當。

姐妹倆與石掌櫃告辭後,登上馬車,又臨時改道往宣國公府的方向去了。

青篷馬車一路往北飛馳而去,馬車裡的端木緋還在把玩著那個月牙形的荷包,心裡漸漸地有幾分心神不寧

這大概是一種近鄉怯的覺。

端木緋半垂眼簾,眼睫微微著,腦海中掠過了許許多多的往事,一時思緒紛

“噠噠噠”

馬車一路飛馳,在一炷香後,就來到了北門大街,一直來到一棟氣勢恢弘的宅邸前方纔慢慢地緩下了速度。

那宅邸的正門前蹲著兩個威武的石獅子,三間頭朱漆大門上釘了足足七七四十九個銅釘,代表著這是一個公侯世家。正門上方掛著一方黑匾,匾上大書“宣國公府”四個金漆大字。

隻是看著這個匾額,端木緋就又是一陣心

馬車又往前行了幾丈,就在一側角門外停下了,碧蟬率先下了馬車敲響了角門,很快,那角門便被開啟了,有門房探出半邊臉與碧蟬說了會兒話。

接下來,就是一陣漫長沉靜的等待。

門房派了人前去通稟楚太夫人,兩盞茶後,角門就完全開啟了,有幾個婆子出來恭敬殷勤地迎們的馬車府,一路到儀門

姐妹倆依次下了馬車,端木緋便見一道悉的影候在了幾步外,對方慈眉善目地對著微微笑著,正是之前陪著楚太夫人去過千楓山的俞嬤嬤。

“端木大姑娘,四姑娘,請。太夫人正在等二位呢。”

俞嬤嬤笑地親自為二人引路,引得周遭的那些丫鬟婆子暗暗咋舌。

這偌大的府邸裡誰不知道俞嬤嬤是太夫人的親信,即便是府中的幾位公子姑娘,誰不看在太夫人的麵子敬俞嬤嬤一分。

這兩位端木府的姑娘明明是不速之客,竟然得俞嬤嬤親自來迎,可見楚太夫人對這兩位的看重。

“有勞嬤嬤了。”

端木紜和端木緋笑地應了一句,跟著一行人就在俞嬤嬤的引領下,朝著正院方向去了。

楚青辭在這個府邸中出生,在這裡長大,近十五年不曾離開過,對於這裡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一磚一瓦,都瞭如指掌。

此時再次置於這個悉的環境時,端木緋的心緒不由一陣劇烈地起伏。

自獵宮回來後,就想挑個楚老太爺休沐的日子登門來探祖父和祖母,隻是今日的意外來得太突然,沒想到還沒做好準備,就這麼冒冒失失地來了這裡。

端木緋眨了眨眼,眼眶有些酸裡卻若無其事地與俞嬤嬤寒暄著。

不一會兒,楚太夫人居住的六和堂就出現在了前方。

“兩位姑娘請。”俞嬤嬤領著姐妹倆進了暖閣中,四周頓時一暖。

楚太夫人穿著一絳紫緞麵吉祥紋通袖襖,坐在暖烘烘的炕上,腰板得筆直,角微抿,如平日裡般威嚴冷峻,隻是這麼靜靜地坐在那裡,上就著一種令人不敢輕慢的威儀。

這纔是楚家人的風範端木紜心裡暗暗贊了一句,此刻再想到楚青語,不免又幾分慨就算是再好的門第,也難免會有不賢的子孫啊

“見過楚太夫人。”

端木紜和端木緋走到近前,恭恭敬敬地給楚太夫人行了禮。

“不必多禮,坐下吧。”看著眼前這對乖巧娟秀的姐妹倆好似這冬日的一對臘梅般清新可人,楚太夫人角微微翹起,臉上就多了一抹慈的笑意,整個人看來溫和了不

“小姑娘,這是你的姐姐吧”楚太夫人拉過端木紜打量了一番,又從腕上拔下了一個白玉鐲子賞給了端木紜。

玉鐲一手,端木紜就發現玉質溫潤細膩,必然是上品。這位楚太夫人如妹妹所言,與妹妹投緣得很,自己倒是沾了妹妹的

端木紜含笑瞥了端木緋一眼,落落大方地謝過了“多謝楚太夫人。”

真是有其妹,必有其姐。楚太夫人心中暗暗贊道,這對姐妹花皆是目清亮,乖巧聰慧,二人姐妹深,能互相幫扶如此,很好

待姐妹倆坐下後,一個青丫鬟就上了熱茶,端木緋才略略移開茶蓋,就覺到悉的香甜就撲鼻而來,正是之前曾經在千楓山贊過的花茶。

祖母還是那般細心。

端木緋捧著茶盅的手指微微用力,溫熱的茶水自頭灌腹中,讓都暖烘烘的。

放下茶盅後,端木緋就欠了欠,說起了此行的正事“楚太夫人,我們姐妹冒昧來訪請您莫要見怪,也是事出突然,方纔失禮了。”端木緋本來是想著做好了那個給祖母的抹額再來的,今天卻是兩手空空地來了。

端木緋做了一個手勢,碧蟬就把那個月牙形的荷包先遞給了俞嬤嬤,俞嬤嬤又呈給了楚太夫人,主仆倆皆是麵一變。

俞嬤嬤揮了揮手,屋子裡的其他丫鬟奴婢就低眉順眼地退了出去,步履悄無聲息。

接著,端木緋口齒清楚地把今日如何得了這隻荷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聽得楚太夫人的臉微沉,俞嬤嬤也是神凝重,當然知道這荷包要是流出去了,事可大可小,一個弄不好,楚家百年清譽就要毀於一旦

楚太夫人隨後把荷包放在了一旁的茶幾上,神又和藹了起來,正道“緋丫頭,這件事我記下了。”

楚太夫人的語氣又親昵了不,一聲“緋丫頭”聽得端木緋眼眶微微一紅,地又捧起了茶盅,抿了口香甜的茶水。

楚太夫人還想著荷包的事,也沒注意端木緋的異狀,隻當果然喜歡這花茶,又和藹地招呼姐妹倆用些點心,然後閑話家常般道“緋丫頭,我聽我家老太爺說,你的棋下得不錯得吏部尚書那棋癡投子認負。”

“哪裡哪裡,我隻是贏了遊大人半局棋而已。”端木緋謙虛地笑了笑,一本正經地說道,“遊大人是棋癡,不過棋藝嘛”

“他也就是個臭棋簍子罷了隻能靠著輩分哄哄你這小姑娘陪他下棋,真是為難你這小姑孃家家了。”楚太夫人不客氣地直接取笑道,這朝堂上下敢這麼說遊君集的,也沒幾個了。

“祖父自小就教導我要敬老尊賢。”端木緋角微翹,乖巧地說道。

同是在朝為,遊君集與祖父楚老太爺也頗為稔,小時候,遊君集有段時間常來找楚老太爺下棋,可是楚老太爺嫌他是個“臭棋簍子”,能避則避。

楚太夫人被端木緋逗得忍俊不,又道“緋丫頭,聽說你還在獵宮擺了個殘局把一個獵宮的棋道高手都難倒了”

話語間,就聽外麵傳來丫鬟恭敬的行禮聲“見過三姑娘。”

跟著,就是一個耳音響起“祖母這裡是有客人在嗎”

楚太夫人頓時笑意一收,麵微沉,不一會兒,一陣利落的打簾聲響起,楚青語款款地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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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聞樂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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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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