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覺得有些奇怪，笑著打趣道“白蘇，你什麼時候對承影這般上心了？阿不是才來過信麼？你這又著急了？嘖嘖，那我乾脆讓大爺派人給你送信去呀！”
白蘇低下了頭。
陸棄擺擺手道“你下去。”
待出去後，蘇清歡要起倒茶，被陸棄按住。
“上有傷，別。剛才睡了麼？有沒有做噩夢？”他聲音溫和，像對待最珍貴的瓷一般。
“不疼了，也不怎麼想。”蘇清歡道，黑亮的眼睛中卻霧濛濛的。
這段不堪的經歷隻是人生中的一顆小石子，總要繞過去或者踢飛它才能更好前進。
“呦呦，”陸棄摟過來，“別那麼堅強，會顯得我很沒用。想哭就哭，想鬧就鬧，多給自己一點時間。”
蘇清歡笑笑，手他青胡茬，轉換了話題，“沒剃須就去上朝了，有沒有被人嘲笑？”
“被魏紳嘲笑了。”
“嘲笑你沒刮鬍子？”
“嘲笑我沒保護好你。”
蘇清歡抬頭看著他滿眼愧疚，搖搖頭道“我努力忘記，你也別往自己上攬責任。那壞人要作惡，無論如何都會找到機會的。”
陸棄沒有作聲。
蘇清歡咬咬，眼中有殺意淌出。
“鶴鳴，我不想再縱容王佩了。我想要死。”
從來沒有說過如此冷酷的話，然而此刻，這般程度的狠辣，都不足以讓解恨。
“還有呢？”
“還有？還有什麼？”
陸棄麵冰冷“程宣你想怎麼辦？”
“他，”蘇清歡用了很大力氣才問出口道，“這件事，他參與了嗎？”
“不僅參與了，現在還把全部責任推到了王佩上，自己又裝出一副深不悔又有擔當的樣子。”陸棄嗤之以鼻。
蘇清歡沉默了半晌，才道“是的，其實我也覺到有他的手筆。我總覺得，那個給我灌藥的男人，是程宣的人。”
冷峻男人城府很深，並不任何況，相較於另外兩人，他沉穩又冷酷，事風格正是程宣喜歡的那種。
“是。他本是江湖人，程宣對他有救命之恩。”陸棄不想瞞，一五一十地道來，“葛喜德是被王氏收買的，因為他家中老母重病，需要極貴的藥材續命。這兩人，一個在追擊的時候誓死不降被刀砍死，一個畏罪自殺。”
蘇清歡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沉默著沒有作聲。
“同葛喜德了？”陸棄問，語氣不喜。
“沒有，”蘇清歡搖搖頭，“他母親生病了很可憐，可是我天天不應，地地不靈的時候不可憐嗎？他母親的痛苦不是我加諸的，但是我的劫難他卻親自參與了。”
隻是想起來這件事，終究不讓人愉悅。
陸棄又把明唯和司徒清正參奏的事一一說了。
蘇清歡聽完後問他“你如何說服司徒清正的？”
“說服他，隻要用當年證據便是。”陸棄淡淡道。
“那倒也是，他是個認死理，一板一眼的人。明大人自然是因為我在世子妃邊出事而到愧疚，不過也得謝謝他肯出頭。”蘇清歡分析道。
“好了，這些事我都會理好。”陸棄不想提明唯。
明唯所做的這些事，到底為什麼，陸棄最清楚。
“你好好養傷，要不傷在上，不能騎馬了。”
“騎馬？”蘇清歡愣住了，“不能騎馬有什麼要？”
“那我帶你出征不方便。”
蘇清歡驚呆了，結結地道“你，你開玩笑嗎？我，我倒是想跟你去，可是去了不是拖累你嗎？”
“我不放心你在這裡。”陸棄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呦呦，我害怕了。”
蘇清歡眼中淚意翻騰。
何嘗不怕？怕他出事，怕自己出事再也見不到他？
“出征之事咱們再商量，”蘇清歡退淚意，“但是眼下有幾件事，我要和你商量。”
“你說。”
“我邊有白蘇和白芷了，另外兩人你送回去。大長公主府的武婢也不是大白菜，我自己就占四個。”蘇清歡認真地道，“還有，你千萬別怪罪在張屠戶上。我理解你吃醋，可是他真是個好人，你千萬別在我背後……”
陸棄佯怒道“我就是那般是非不分之人嗎？”
蘇清歡卻到底不放心——這個醋壇子實在醋太大了，於是道“孩子找到了嗎？找到了就送他們父子回鄉吧。鄉裡鄉親一場，我去送送他。”
陸棄冷哂，“說到底，還是不放心我罷了。”
“是不放心你。你拿我太重，怕你一時激憤傷了好人。孩子到底找到了沒有？”
“找到了，這件事我答應，”陸棄一板一眼地道，“但是武婢既然要來了，就先都留在你邊伺候。這件事，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將軍府中，張屠戶在屋子裡焦灼地走來走去，著手等訊息。
他的兒子隻說找到了，卻不讓他相見，他如何不心急如焚？
原來，蘇清歡的相公，竟然是戰神秦放，怪不得他當時看他氣勢人，甚至不敢跟他對視。
隻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戰神能容他活著嗎？
雖然他已經極盡剋製，但是說到底，還是輕薄了蘇清歡。
為了保住蘇清歡的清白，他怕是兇多吉了。
他害怕，也捨不得兒子，可是又沒有什麼辦法。誰讓他就那麼倒黴呢？
正胡思想間，門外的帶刀侍衛進來，冷聲道“將軍回府，要見你。”
張屠戶深吸一口氣，雙手叉放在油膩膩的袖筒中，垂頭喪氣地跟著侍衛出去。
完了，戰神這是騰出手來要清算自己了。
他活不了。
可是臨死之前，他得求一求，看在他哪怕自殘都沒傷害蘇清歡的份上，請戰神幫他把兒子送給穩妥的人家長大；如果有可能，他還想替蘇清歡求一求，希不要被戰神遷怒。
但是如果那樣，戰神會不會格外多心？
心思百轉間，張屠戶很快被帶到了陸棄麵前。
陸棄長玉立，麵嚴肅，後站著一排丫鬟，眾星拱月般圍繞著他。
看著高大威嚴的陸棄和這排場，張屠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認錯“戰神恕罪，戰神恕罪。”
神醫農：買個相公來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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