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錯。”世子垂下了頭。
蘇清歡抿,握住他微涼的手,道“白芷,把我的藥箱拿來,再讓人進去打盆溫水出來。”
“娘,不用——”世子窘迫地看了看周圍的人道。
“你父王的命令,打也打了,罰也罰了,可沒說不準上藥。你好好跪著,我給你上藥。至於這些人——”蘇清歡抬了抬眼皮,目投向圍觀的人,態度冷冽,“無關要。”
溫水和藥箱送來,白芷和另外兩個丫鬟拿了鬥篷張開,把蘇清歡和世子擋在裡麵。
蘇清歡小心翼翼地退到世子後,狠狠心道“錦奴,你忍著些。”
“嗯,不疼。”
蘇清歡指尖微,把他的棉袍掀起來係在腰間,又用剪刀剪開他的子。
世子下意識回手護著部,卻在及傷口的時候沒忍住悶哼出聲。
“放開。”蘇清歡又心疼又慍怒,拉開他的手。
模糊的傷口和的子粘在一,撕扯下來很疼。
蘇清歡一邊理一邊流淚,而世子咬了牙關,但是後的繃得地,控製不住地疼到戰栗。
蘇清歡足足理了一個小時,才給他上完藥,用乾凈的棉布包紮了傷口,然後套上一條寬鬆又厚實的棉。
“來,膝蓋抬起來些。”蘇清歡扶著他,替他整理好了子和棉袍。
“娘,還有兩個時辰。”世子低聲道,煞白的小臉上已經再也不出笑意,“我想吃紅糖糍粑。”
糍粑很費事,等做好,這兩個時辰也就過去了。
蘇清歡手替他整理了下淩的頭發,道“白芷,讓廚娘做紅糖糍粑,再去端碗薑湯來給世子喝。錦奴,我給你講故事吧。”
世子知道溫和之下,有著最倔強的堅持,於是嘆了口氣道“娘,您這般溺孩子,將來若是生了弟弟,還是我來幫您教養吧。”
“好。”蘇清歡一口應下,“若是妹妹,也讓你教,要是像你阿璿姑姑那般不著調,你也隻管像你表舅那般教訓。”
“妹妹我捨不得,也不敢,表舅到時候怕要把寵到天上。”世子喃喃道,“若是妹妹,定然像娘,不用人心。我要做個是非不分的哥哥,到時候想嫁給誰就嫁給誰,誰敢對不好我就滅誰。”
蘇清歡淚意漸退,點頭笑道“好。你膝蓋難的話,就先把重量都在左邊,過一會兒換到右邊。來,今天我給你講個帝的故事,曾說過一句很有名的話,‘倘使我能活到二百歲,整個大陸都會匍匐在我腳底’……”
葉卡捷琳娜大帝,是蘇清歡最崇拜的人。在歷史中大部分留下濃重彩的人,大都憑借相上位,而這位憑借的,卻是百分百的實力和野心。
謝父親,要求每個月讀一本人傳記,這習慣從七歲到三十歲,未曾間斷過。
時間緩緩流逝,世子府的下人們肅立於後,原本看熱鬧的諸人被眼前不是母子卻勝似母子的這二人周圍所流淌出來的溫染,嘲笑之意漸漸淡去。
“走吧。”拐角的馬車裡,有個蒼老的聲音道。
夕西下,夜幕降臨,一頂暖轎從府裡抬出來。
白芷扶著蘇清歡,蘇清歡拉著世子坐進轎子裡。
當然,是坐,世子是趴。
世子趴在蘇清歡上,後者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傷,替他整理著淩的頭發。
“娘,大事者……”
“我不想聽。”蘇清歡打斷世子的話。
“娘,”世子苦笑一聲,“父王早跟我通過氣,我也跟您說過……”
“我還是很氣。”蘇清歡嘆了口氣,“錦奴,這樣過一輩子,你開心嗎?”
都替他覺得心累。
“還好吧。”世子想了想後道,“八王爺那般,您以為他就是真的開心灑嗎?當年,八王爺與先帝都是皇後孃娘所出,朝中一度有風聲傳他們的父皇跟喜歡與自己相像的八王爺……”
“八王爺格不合適做皇帝。”蘇清歡道。
世子沒有反駁,道“八王爺確實也很避嫌,事事以先帝為先。可是先帝還是把他放逐到閩南十一年,後來見他實在沒什麼威脅才重新召回京中。世人都道,八王爺不爭不搶,閑雲野鶴,保全了自己,有大智慧。”
“可是,娘,他有的選嗎?”世子笑了笑,“也許曾經有過;但是後來,現在,他隻能畫地為牢,老老實實地為皇上想讓他為的樣子,您明白嗎?。”
“與其等到那日失去所有爪牙,不如一開始就登上高,睥睨眾生,即使高不勝寒,也總好過命若螻蟻,任人踐踏!”
“我隻是,”蘇清歡翕著,“覺得這是你父王的事,不該……”
“娘,”世子扭頭看著,黑瞳仁中倒映出擔憂的麵龐,“是我的事!終究會是我!”
“我捨不得你。”蘇清歡抱住他,“何必非要走這條路?”
“娘,這是我的選擇。我八歲,我相信,有生之年,我能看到天下盛世!”
“我也信。”蘇清歡嚥下所有不捨,眼神倏然堅決,“錦奴,從今而後,我再也不會說讓你退的話。既然你明白自己要選擇的路,那就堅定地走下去。我支援你,無論我在哪裡,是什麼份,都會支援你。”
世子燦然一笑“我在哪裡,您就在哪裡;您永遠都是我的娘親。”
到了世子院中,蘇清歡扶著世子下來,驚訝地看到一個人。
季懷禮。
江南才子,上京途中中暑被救的季懷禮。
他後還站著五六個從二三十歲到鬍子斑白的謀士打扮的人,看起來應該都是世子的謀士。
“蘇姑娘。”季懷禮拱手行禮道。
蘇清歡忙稱不敢,深蹲下去還了個大禮。
“先生一向可好?”
“好,好,好。”季懷禮點頭笑道,“多謝蘇姑娘當日相救之恩。”
“季先生言重了。”
世子道“娘,以後先生就長居府中了。”
神醫農:買個相公來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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