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這種事，如果是存在於書本中，可能沒那麼震撼；但是蘇清歡隻要想到和自己數裡，最多十幾裡地之外，冰天雪地中，耄耋老人瑟瑟發抖，繈褓中的孩子啼哭，他們的父母絕無助，心裡就很難。
“白芷，你回頭讓人打聽下，如何施粥，糧價如何，看看咱們能不能支個粥棚，能救一個是一個吧。”嘆了口氣後道。
白芷立刻就要出門。
蘇清歡攔住“你剛回來，熱熱子再去。”
“不，”白芷一邊換著木屐一邊道，“奴婢也心裡著急，這就去打聽清楚。奴婢不走遠，就去慶餘堂問問，掌櫃的應該知道。”
說完，一陣風似的離開。
竇璿啃著蘋果道“嫂子，我也盡份力。明珠出五百兩，那我，我出一千兩吧，連帶著蕭煜那份。不，還是一千五百兩，還有肚子裡的孩子，替他們祈福。”
明珠逗“你這是嘲笑我孤家寡人呢！”
竇璿眨眨眼睛“你想要找，還不從城南門排到北門？隻不過要挑個好的就是了。捐銀子這事，就像信佛，隻是求個心安。我還跟著嫂子初一、十五都茹素呢，就希放哥哥和蕭煜能夠平平安安回來。”
看眼圈有點紅，蘇清歡心裡也悵然若失，麵上卻笑道“不會很長時間的，一定能凱旋歸來。”
是的，一定可以。
正說話間，外麵的門“吱嘎”響了一聲，隨即響起了腳步聲。
“這天可真是能凍掉耳朵。”帶著水貂皮暖耳，穿著鶴氅，踩著鹿皮靴的裴璟推門而，著手道。
他向來在後院混，從來不顧什麼男大防。
他雖然混，但是對子很尊重，從來不調戲誰；唯一的缺點就是心直口快，看有些子矯造作，他說話就很刻薄。
比如他曾形容某位朝中大員的夫人，麵上的白刮下來可以做頓饅頭闔府上下吃一頓。
蘇清歡樂不可支地糾正他，白不是麪。
柳葉上前替他掉鶴氅，裴璟大剌剌地走到火盆前坐下，討好地對蘇清歡道“今日府裡殺鹿，我讓他們收拾了送過來……”
明珠笑著揭穿他道“你又想來蹭吃蹭喝了！”
裴璟“嘿嘿”地笑，悄聲道“我還弄了條牛，一會兒也送來。”
竇璿立即道“我要吃醬牛！”
蘇清歡奇怪地問“哪裡來的牛？”
朝廷命令止宰殺耕牛，是以豬、羊、很普遍，但即使鹿也沒有牛珍貴。
裴璟幸災樂禍地道“是太子孝順我祖母的，說那牛是跌死的。我祖母卻生氣了，說他肯定是私下讓人宰殺的，在家裡暗暗生氣，說楚家子孫，一代不如一代，荒死了多人，他還宰殺耕牛，這簡直就是‘何不食糜’。”
太子和王都想拉攏大長公主，但是卻經常馬屁拍到馬蹄子上，裴璟以取笑他們為樂。
“大長公主生氣，你還敢了牛跑出來？”明珠氣笑了，“也就你能哄哄老人家，還不快回去綵娛親？”
“祖母最近不吃，賞給我了。我可不敢藏私，又讓人殺了鹿，一塊送來，咱們吃鍋子。我最喜歡蘇姑孃的底料和蘸料了，府裡那些蠢材，明明告訴們怎麼做了，做出來的就是味道不對。”裴璟道。
蘇清歡笑道“吃鍋子就是吃個熱鬧。再說，在府裡也不敢給你吃白菜豆腐這些便宜的東西。”
“就是就是！”裴璟拍著大道，“我是在你這裡，才頭一次知道，白菜涮起來那麼清甜！”
蘇清歡盤算著還有什麼食材可以吃火鍋，就聽裴璟又道“蘇姑娘，改日你到我們府裡玩吧。我們府裡破花園子還行，還有個梅園，你不是捯飭梅花上的雪嗎？我讓我的丫鬟們都去幫你。”
蘇清歡笑道“不敢打擾大長公主。一頓飯而已，你不來我們也吃飯，你來了還請了我們的客，我不得你來吃，別客氣。”
裴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其實，我想讓你去給我祖母看看。老人家最近總頭疼，吃東西有時候嘔吐，胳膊發麻，反正很多都不舒服。上次疼你給開的藥很管用，雖然老人家 上不說，心裡其實很認可你。不喜歡太醫，我就想讓你去我們府裡玩，順便給看看。”
蘇清歡笑著答應道“這等小事，不用這麼拐彎抹角。我收了老人家的賞賜，還沒去磕頭。你安排下，哪日方便，就說我去謝謝老人家。”
裴璟起，誠心誠意地給蘇清歡作揖，道“那明日可好？”
蘇清歡“……好。”
正好懷疑大長公主是中風前兆，耽誤不得，應該早點去看看。
一會兒，白芷回來，跟蘇清歡道“姑娘，奴婢問過了，一個中等規模的粥棚，十八口大鍋不停地熬，一日需要六石米。今年糧食四減產，糙米都快能賣出往年粳米的價格。一石糙米是半兩銀子，一日需要九兩銀子。炭火、人工要另外算錢，算下來一兩銀子勉強能夠，也就是一日十兩。”
蘇清歡盤算了下，道“你晚點把杜景找來，我和他商量商量。”
白芷稱是。
裴璟聽見杜景的名字，一高躥起來，興地道“還晚點乾什麼？我這就去杜大哥一起來吃鍋子。我一個大男人，和你們吃沒意思，我要和杜大哥單獨開一席。就這麼定了，我走了，你們準備，我去請他。”
說著，他也不等別人伺候，自己拿起屏風上搭著的鶴氅，還沒披上就急急地往外走。
蘇清歡笑著道“鹵水點豆腐，一降一。”
裴璟就對杜景言聽計從。
明珠道“杜將軍行事穩妥，大長公主對他也是放心的，所以默許裴璟找他玩。”
蘇清歡心裡暗暗想到，裴璟也是可憐，雖說大長公主寵他，但是管束也很嚴格，不允許他隨意與外人往。
裴璟大概被抑了許久，所以中二期開始叛逆，鬥走狗討人嫌。
神醫農：買個相公來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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