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真不是一般的靈通,就是這訊息不知道是真的聽東寧侯府說的,還是沉香軒裡有的眼線。
明妧沒說話,隻著楚墨塵,事關他的表妹,本來就結了梁子了,再站出來拒絕,仇怨越來越大了,犯不著出個頭,誰的表妹誰擺平。
要藥膏去傷疤的話,八千兩,不議價。
明妧的態度很堅決,楚墨塵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道,“三嬸訊息這麼靈通,應該知道那藥膏是東寧侯府大太太花一萬兩托我買的吧。”
三太太愣了一下,乾笑一聲道,“那我倒不曾聽說。”
老夫人就道,“容貌對於一個姑娘來說很重要,嫣兒又是你表妹,你幫幫。”
楚墨塵勾道,“一瓶藥膏八千兩,錢送到,半個月之,藥膏就會送到表妹手裡了。”
沐嫣扯著手中香羅帕,“八千兩,那麼貴……”
“還貴呢,這已經是人家的親民價了,”楚墨塵淡聲道,“難道表妹的臉蛋不值八千兩?”
的臉蛋是無價的!
不值八千兩的是那瓶子藥,還親民價,分明是土匪價!
八千兩不是小數目,沐嫣不敢一口應下,回頭看著老夫人,楚墨塵則道,“想好了,派人告訴我一聲。”
說完,他推著椅轉,明妧轉了,但是沒推他,楚墨塵不虞道,“傻站著做什麼,推我走啊。”
明妧一臉鬱悶,小心謹慎道,“我這不是怕再惹事嗎?”
萬一再來一個表妹撲過來,怎麼辦,楚墨塵氣笑了,“你做好自己的本分,沒人敢怪你。”
明妧一臉心不甘不願的推楚墨塵離開。
等他走後,大太太唏噓道,“一瓶子藥就要八千兩,塵兒的治好,得收多診金?”
三太太端起茶盞,輕輕撥弄著,冷不丁來一句,“塵兒的不是靠沖喜就能好嗎,還用得著什麼江湖郎中醫治?”
沖喜本就是無稽之談,要是他的斷是大夫治好的,那二十萬兩可真是白白拱手送人了。
想到王爺能隨便就拿二十萬兩沖喜,隻怕為了醫治楚墨塵的,沒花錢,他的錢都是從哪裡來的,沒聽說他貪墨軍餉……
推著楚墨塵出鬆鶴院,往前走了一會兒,就看到王妃從遠走過來,瑯嬛郡主隨後。
王妃走過來,看到楚墨塵,一臉溫和笑容,明妧則福請安,喚了一聲母妃,又給瑯嬛郡主見禮。
瑯嬛郡主歉意的看著明妧,道,“那天,我有事先走一步,卻連累你差點出事。”
明妧搖頭,“這和郡主沒關係,況且我也沒事,郡主來是……?”
瑯嬛郡主鼻子一酸,王妃就道,“瑯嬛和我們一起去佛寺。”
瑯嬛郡主去佛寺替過世的夫婿點長明燈,一番心意,沒人會拒絕。
就這樣,一行人出了府,王府門口,馬車早等候在那裡了。
看到馬車,喜兒小聲問道,“世子妃,你真的要坐馬車去佛寺嗎?”
明妧是在佛寺坐馬車出事的,雖然從懸崖底下爬上來了,但難免有影,上回去佛寺,蘇氏就是讓明妧坐轎去的。
其實對明妧來說,倒沒那麼多的顧慮,人不能因噎廢食,再說了,當日坐馬車險些出事的是衛明妧,並非是。
“沒事的,有世子爺陪著我呢,”明妧溫和道。
楚墨塵就道,“你要怕,可以換轎。”
明妧搖頭,“不用。”
坐馬車比轎快,王妃都坐馬車,坐轎不是耽誤時間嗎?
王妃見他們沒上馬車,過來道,“怎麼了?”
明妧搖頭一笑,下,乾凈的眸子比天空還要澄澈空明,“沒事呢,母妃。”
明妧和楚墨塵坐一駕馬車,瑯嬛郡主陪著王妃,後麵馬車坐著丫鬟仆婦,再後麵是護衛,暗還有暗衛,浩浩湯湯朝佛寺出發。
今兒花燈節,白天街上的行人就比往常多,牽連袖,肩接踵,熙熙攘攘,盛況空前,不知到了晚上,百燈齊放,火樹銀花,又是何等的熱鬧,明妧心底期待。
街上越熱鬧,人就越多,人一多,路就難行,鎮南王府離佛寺比定北侯府要近不,可是花的時間比從定北侯府到佛寺還足足多了小兩刻鐘。
來佛寺上香祈福的香客也比上回多了不,雄渾的鐘聲,在青山白雲間悠揚回,空靈悠遠,若斷若續,渾沌窈渺,聞之,神清骨寒,凈化心靈。
下了馬車後,瑯嬛郡主扶著王妃上臺階,明妧隨其後,站在臺階上,遙遠山,峰巒雄偉,雲霞霧靄相映,如妙齡子繞著凱旋而歸的將軍起舞,帶飄逸,舞姿婀娜。
王妃來佛寺進香,楚總管前兩天就派人來打了招呼,是以佛寺主持迎接出來,給王妃見禮,雙手合十唸佛號,徐徐聲道,“阿彌陀佛,施主大駕臨,有失遠迎。”
王妃溫和一笑,隨著主持進了大雄寶殿,上香祈福,然後捐贈香火錢。
瑯嬛郡主孀居,每天都會抄經文,厚厚一箱子,給主持放在菩薩跟前,替九泉之下的夫君和那還沒來得及出生就沒了的孩子祈福。
一通忙完,瑯嬛郡主推著王妃出大雄寶殿,就看到那邊走過來一穿戴華貴的貴夫人,臉淡漠,眼眶微紅,正是晉王妃。
側還跟著一子,著雲錦,偏於素,頭上戴著白玉簪,應該是晉王世子妃。
看到王妃,晉王妃走過來道,“鎮南王妃是來替死於鎮南王刀下的二爺祈福的?”
聽到這話,明妧多看了晉王妃一眼,果然不是好相的,一上來就往王妃的口紮刀子,殺晉王世子的是王爺,與王妃有什麼關係,何況王妃和遭遇一樣,甚至比更痛苦,晉王妃還能恨王爺,掛在明麵上,王妃就算恨,也隻能放在心底。
有一個懷天下,戰功赫赫,權勢滔天的夫君,王妃本該過著眾星捧月的日子,可是這樣的威是建立在親生骨的骸上,王妃高興不起來,就連笑容都是苦的。
人何苦為難人啊,有本事去指著王爺的鼻子罵。
十裡紅妝:明妧傳
十裡紅妝:明妧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