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玉山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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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玉山送別!玉山之上,草木蒼翠蔥鬱,陸錚背負雙手,站在道場之上俯瞰著山下的景,心難以平靜。

每到這個季節,揚州便得讓人覺得妖嬈,對陸錚來說,他對這個世界,他對整個大康朝的印象也僅就眼前這一座小城而已。

一年多的景,陸錚從格格不為揚州才子,中小三元,他已經不是一年多前的陸錚了。

風景猶好,卻是人非,陸錚不由得長長嘆氣,這也是他最後一次俯瞰揚州了,揚州待不住了,陸錚的下一站將是江寧、應天,他的人生將開啟新的征程。

此景,他心的很奇怪,談不上有多,因為揚州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太多值得留

然而對江寧和應天,陸錚卻完全是兩眼一抹黑,未來是怎樣的陸錚一點都看不到,他竟然也不怎麼忐忑,車到山前必有路,陸錚堅信自己終究能闖出一條路來。

「公子,今天還下山麼?」孫三在他後冷不丁的道。

陸錚輕輕搖頭,道:「今天就住玉山吧,待會兒顧叔和二哥他們會過來,回頭必然是要大醉一場!」

陸錚要走了,可是在揚州他還有生意,他還有一大幢宅子,顧至倫和張敬對這個訊息都有些懵,三個人還沒有在一起頭商議這些事呢。

下午時分,顧至倫來了,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張敬也來了。就在柳紈住過的院子裡,陸錚準備了茶點,另外讓佟樂專門從福運樓運來了一桌酒席也都佈置妥當了。顧至倫一看到陸錚,湊過來道:

「錚哥兒,你這怎麼說走就走了呢?你這一走,我們丟了主心骨啊,我還想著按照您的計劃,把生意一步步的繼續拓寬呢,現在要繼續恐怕難了!」

陸錚握住顧至倫的手道:「顧叔,揚州終究太小了,哪裡能跟應天和江寧比?我去金陵,咱們剛好可以在金陵大幹一場,你這個顧家旁支,我這個陸家庶子,總不能永遠都住在揚州是不是?」

陸錚說到此,湊到顧至倫的耳邊,低聲音道:「有個訊息告訴你,聶縣尊到了金陵之後,已經上任**縣擔任縣令,那可是正六品的父母兒。**雖然偏,可是南府軍便駐紮在那裡,陸錚不才,聶縣尊一聲老師,聶老師已經來了幾封信詢問我在揚州的景況,他是希我能儘快回金陵呢!」

陸錚這話一說,顧至倫的瞳孔遽然一收,他是何許人也?陸錚這幾句話背後的意思他豈能不明白。

聶永去了金陵,掌了**一縣之地,陸錚倘若這個時候回金陵,聶永一旦依仗他,事便大有可為。

近一年以來,顧至倫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靠的是什麼?還不是因為傍上了張家這一座大靠山,憑此得到了十字街附近的資源?

他以前做生意,單純就是開書坊能掙幾個銀子?他和陸錚合作之後,他們在十字街將書坊、酒肆、說書、畫舫等等產業整合到了一起,將十字街做了新河縣最熱鬧繁華之地,名義上他還是開書坊,可實際上他哪裡隻錚賣書的銀子?

過去的一年他錚的錢,抵得上他之前五年錚的銀子,他可不是張敬那等公子哥兒,掙的銀子基本都存著呢,他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再投資把生意做得更大,而現在,陸錚這幾句話便讓他看到了極大的商機。

聶永去了金陵,了應天府**縣的縣令,這就是機會,新城河能有十字街,金陵**縣也能不能有這樣的地方?

顧至倫的心一家就穩了,道:「錚哥兒,您回去可是錦還鄉呢!可憐我也是應天顧家的一份子,心中也念著故土啊!」

顧至倫說道故土兩個字,雙目含淚,看上去沒有毫的作偽,他和張敬不同,張敬是公子哥兒,顧至倫卻是老謀深算的老油條。

商人重利,別看他和陸錚之間這般親昵,其實在他心,關心的還是利益呢!而陸錚恰恰把握住了這一點,所以駕馭顧至倫也很輕鬆,陸錚既然決定回金陵,他便要藉助顧至倫來撬金陵顧家這個江南第一家呢!

陸錚這一次回去並沒有把重心放在江寧陸家,聶永前段時間便給陸錚寫了信過來,聶永上任**之後,麵臨的困難和挑戰很大,他的信字裡行間都希陸錚能儘快趕赴金陵備考呢!

陸錚有聶永這個資源在手上,**縣便是他施展才華的舞臺,所以這一次他明是回江寧,其實他真正的目的是去投靠聶永。

他陸家的份何嘗不是一個資源?顧至倫顧家旁支的份也是一份資源,陸錚隻要在**乾出績,再反饋到陸家,在陸家他何愁不能立足?

不得不說,閻師打了陸錚一個措手不及,尤其是柳紈的忽然離開讓陸錚一度有些方寸,然而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了,一旦冷靜,他自然便會迅速的進狀態,對自己回金陵的種種都有安排綢繆。

「嘿,錚哥兒,你和顧叔說些什麼呢?我看你們嘀嘀咕咕,是不是又有了發財的路子了?」張敬忽然一聲大喝,他大大咧咧的從門外進來。

他進門之後,往門外吐了一口唾沫,道:「他媽的,我二叔就是個屁!大嫂為張家守節,你錚哥兒看上了,那是大嫂子的福氣。

可是二叔在這個時候讓人把大嫂子帶走了,這算是什麼事兒?丟張家的臉,也是不給你錚哥兒麵子,說起來二哥我替你火呢!」

張敬說到這裡,頓了頓,道:「他媽的個,錚哥兒你要回江寧是不是?乾脆,老子也帶著紫嫣一起走,咱們三個人在金陵再大幹一場,何愁沒有錢掙,何愁不逍遙?」

陸錚一笑,道:「二哥,你當我回江寧是為了掙錢為了逍遙麼?二哥有所不知,明年太後壽誕,皇上要開恩科,我回去是提前準備明年秋闈呢!」

張敬雙眼一翻,道:「狗屁,你騙二哥我麼?這幾天顧叔都在賣宅子呢,擺明是想著要回金陵了,你們兩個倒好,總能湊到一塊兒,偏偏丟下我不管,你們也太不義氣了吧?」

張敬說到此,忍不住長籲短嘆,陸錚道:「好了,二哥,你別說這些氣話。我和顧世叔兩人都是金陵人,倘若不是不得已,誰願意遠走他鄉寄人籬下?二哥,這一次我回江寧,心中真覺得空落落,可是有什麼辦法?

父親讓我回去,我能不回去?天地君親師,君要臣死,臣就得死,父要子亡,子便要亡。二哥,我們為人子的很難啊,你明白麼?」

陸錚說到這一點,張敬神變得鄭重,認真點頭,道:「錚哥兒,你的苦哥哥知道,哥哥這是逗你玩兒呢!

好了,不開心的話不說,不高興的事兒不提,今天老弟你有心了,專門備了這些好酒好菜,那正好,世叔,咱們一起敬錚哥兒,今天不醉不歸!」

張敬紈絝一個,可是為人卻十分的義氣,吃吃喝喝那更是在行,三人圍坐,大家舉杯觥籌錯,很快氣氛便融洽起來。

今天的酒宴是為陸錚踐行,陸錚自然是主角,張、顧兩人熱,陸錚今天的心境也著實複雜,賓主都放開了,三人均喝得十分的暢快。

喝酒到最高興之時,張敬忽然道:「紫嫣,明天錚哥兒便要遠行,你還不琴一曲?」

紫嫣跟著張敬一起上山,先前都在一旁不方便過來,張敬這一隻好將古琴搬過來,卻也沒有小兒的,反而十分大方的對陸錚道:

「陸公子,你對小子有大恩,明日你便遠行回江寧,此一去恐怕小子和陸公子再見不會有期,小子別無他長,隻有奏琴一曲……」

紫嫣說完,雙手按在琴絃上,手指輕輕的一撥,淙淙琴聲便從的指尖流淌出來,聽的琴聲,淒婉悲傷,此時,玉山之上,周圍一片寂靜,本來觥籌錯的三人聽到這等琴聲,都愣住了。

張敬低頭垂起淚來,哽咽的道:「我是張家公子,可是張家現在已經衰落了,哪裡還有昔日的榮

張家上下,我張敬沒有一個兄弟姐妹與之相親相厚,錚哥兒這一走,從此以後,我更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陸錚微微皺眉,聽到這等琴聲,他心中也頗為,腦子裡忽然想到曹阿瞞的詩: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陸錚忽然詩,這詩竟然和紫嫣的琴聲極其的契合,顧至倫如此城府之人,一時也大有,雙眼泛紅,也垂起淚來。

陸錚聲音一轉,心中又想起一首詞來,當即唱道:

「長亭外,古道邊,黃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山外山……」

陸錚的音調改變,紫嫣不愧是瘦西湖上的名角兒,琴聲竟然能和準陸錚的調式,借著酒勁兒,陸錚的這一首《送別》唱得分外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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