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他說太太去世了,可是有時,他又堅持說,太太在家等他回去。前幾天,他跟我說……太太沒去世,就是你。剛剛,他又告訴我,說,太太轉世了,就是你。”
我完全了:“這是怎麼回事?”
“心理醫生說,這主要是因為他不能接太太已經去世的事實。”趙先生說,“傷心過度導致的認知和部分記憶的混。”
“……”
“這不是神病,你完全不用害怕,更加沒有攻擊。”他滿臉誠懇地說,“他不會傷害你的。”
我說:“他剛剛就打了我。”
他那麼用力地我的臉,我現在還在痛。
“那這完全是有歷史原因的。”趙先生解釋道,“你不知道,自從太太走之后,時不時就會有人這樣,整容、模仿,來到他的面前,誤導他。試想一下,我們普通人,突然失去了人,看到一個跟很像的人,也會非常難過,何況他在這方面本來就是混的。所以這幾年他的神一直都是繃的,生怕有人騙他。”
可能是因為趙先生的口才很好,他這樣一說,我便不住同起繁華來。
我問:“那些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僅僅是錢嗎?”
“也有對手公司請來謀害他的。”趙助理說,“生意場也不是都那麼平靜,這也是我非常懇請你留下的原因。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不會害他。”
我無語了一會兒,說:“你別把我架得這麼高,我不一定就是好人。”
雖然我商不高,對于辦公室手段完全沒有理手段,但我至知道,高帽子不是隨便戴的。
趙助理笑了,說:“那就說說資。如果你覺得二百萬,那你明天可以再跟他提,我擔保他肯定會漲。”
我意外地問:“還能漲?”
“當然能。”趙助理笑了,說,“你現在手握著稀缺資源,是買方市場呀。”
他的神很友善,但我心里卻不是滋味兒:“我真的跟你們太太那麼像嗎?”
趙助理笑道:“他說一模一樣,那就肯定是一模一樣了,全世界恐怕也找不到第二個。所以,只要你待在他邊,別跑,你想提什麼條件他肯定都能依你。”
趙助理將我送到了F.H,我看看時間,現在已經兩點半了。
又到了堵車時間,且我的肚子得快要自我消化,便先沒有取車,而是到附近找了間餐廳吃飯。
一邊吃,一邊思考今天的事。
現在我徹底知道,繁華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興趣,因為我跟他老婆長得像,而他因為腦子糊涂了,自己也弄不清我到底是不是他老婆。
想到這兒,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手摘下了無名指上的戒指。
用手機手電筒照著,很快就看到了。
圈里的日期,是八年前。
也就是說……這真的是他老婆的戒指。
真是討厭。
可討厭歸討厭,我……卻想要接。
原因很簡單,因為錢。
二百萬鎊加九個月換算妹幣是差不多四千萬。
只要F.H下達正規文件,那就算他隨便開除我,我也可以去起訴,按這個標準要補償金。
如果是十年前,我是不會這麼想事的。
可現在不一樣,我們家破產后,日子真的不好過,而且我爸爸老了,越來越差。
公立醫院做個手總得預約很久,私立醫院卻本就去不起。
我還有三只,他們最省錢的時候就是現在,而我最年富力強的也就是現在。
都說踏踏實實賺錢,可賺過錢的人都知道……富貴是險中求的,踏踏實實歷來都只夠溫飽罷了。
吃完飯后,我回了家。
三只都不在,但我爸爸和劉嬸卻在家。
我這才知道,原來他們本就不是出去玩兒,而是繁華一早就派人把他們接去了兒園。
我爸爸把兒園的地址給我,并說:“別擔心,那兒園環境很好的。”
兒園環境確實好。它坐落在近郊,開車約莫二十分鐘。
它的建筑從外面看其實不如碧翠奢華,但走進去后,就能看出里面的任何東西都不是凡品。
領著我的是幾位華人老師,顯然他們以為這是繁華的孩子,態度友善非常。
我將三只接到車上,穆云和穆騰都很開心,只有穆雨稍微有點悶悶不樂。
唉……
他們肯定沒在兒園聽到有關“繁華”、“爸爸”這些事,而穆雨昨天才因為這個傷過心。
有兒園就先上著吧,等弄清繁華的事再問吧。
至新兒園是二對一教學,他們仨翅難飛。
晚上,我哄了三只睡覺,自己也累得要命,想到明天五點鐘就得起床,干脆也躺下了。
倒是一躺下就睡著了,但卻睡得很不安穩,一直在做難的夢。
夢里,有個男人在我的上,手掌扣著我的臉。
他好像在對我說話,但我聽不清。
我只覺得很難過,很害怕,想要逃走……
只記得他上的味道,濃濃的麝香味兒,淡淡的煙草味兒,還有那種每個人獨有的,似有若無的味兒……
手機鈴聲傳來時,我恍恍惚惚地坐起,過手機。
剛醒來時,人的意識是散的,所以屏幕上的字我看得清,一時間卻認不出。
只是接起來,放到了耳邊,說:“你好。”
“是我。”那邊傳來悉的聲音,“你在睡覺麼?”
我問:“你是誰呀?”
沉默……
很冗長。
終于,他開了口:“權。”
“權……”至過了三十秒,我才醒悟過來,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表,現在是十二點零五分。
我問:“你有什麼事嗎?”
權又陷了沉默,說:“明天再說吧。”
權這一通電話解救了我,后半夜,我睡得很安穩。
翌日早上,我起床時已經五點半了。
匆匆收拾好自己,出門前,劉嬸又住我,把一袋包子帶勁了我的手里。
我顧不上吃,一路先開到F.H。通出人意料的好,到F.H時,還差十分鐘。
我得要命,加之想到見繁華就頭,便打開包子,正吃著。
就聽到車窗上傳來敲擊聲。
我僵著脖子扭過頭,是趙先生。
他滿臉笑容,抬手朝我招了招。
我咽下口中的包子,打開車窗,一邊看表一邊說:“還有五分鐘呢。”
“我也沒催你,就是想告訴你。”趙先生說,“繁先生還沒吃早餐,他說要等你一起吃。”
我已經吃掉三只包子了……
見我懵了,趙助理又瞇起了眼睛,就像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似的:“剩下的別吃了,你就說是你專程給他帶的。”
說完,他就轉匆匆跑了。
我著后視鏡,見繁華正站在電梯口。
趙助理都跑去了,兩人卻都不。
不會是在等我吧?
如此一來,我也沒有心繼續吃,拎著剩下的五只包子下了車。
走到電梯口時,這里已經圍了不西裝革履的金領,不過都集中在另一部電梯,見到繁華,有的面帶笑容,有的神拘謹地問好。
而繁華面沉似水,對他們視而不見,目始終追隨著我。
比起上周,他現在的目可謂沒有毫沒有善意,盯梢一樣地注視著,仿佛我是一個隨時都會跑掉的盜竊犯。
對此,我倒是理解。
趙先生說了:上周,繁華覺得他老婆沒有死,而且就是我,那他自然就對我比較友善,甚至寵。
現在,雖然他上說回轉世,但他的科學素質當然要比一般人高,肯定自己也覺得這個想法很扯淡。所以,他對我還是相當警惕。
不過話說回來,上周,他是不是真的以為三只是他的孩子啊……
想到這兒,我忽然有點不安了。
這種誤會還是沒有為妙。
我正想著,忽然,繁華的聲音傳來:“你手里拿的那是什麼?”
我畢竟在走神,這會兒猛地一抬頭,頓時嚇了一跳。
幸好趙先生機靈多了,他笑著說:“孟小姐聽說您喜歡吃中餐,因為今天比較早,就特地給您做了包子帶來,免得您不吃早餐。”
“丟掉。”繁華說著,進了電梯,“菲菲不會包包子。”
我也不會呀!
我跟進去說:“繁先生,包子是我買的,如果您不喜歡,那沒關系,我可以自己……”
“我說,丟掉。”繁華扭過頭,盯著我,面冷,一副耐心耗盡的德行,“菲菲不吃外面的包子。”
這我能理解。
外面的帶餡食其實很容易拉肚子。
但是……
我看著他的臉,說:“菲菲……喜歡你這樣跟說話嗎?”
繁華看著我。
我的余可以看到趙助理張的臉,還有繁華攥的拳。
我猜,他肯定是在想:“這人還真把自己當我老婆了?”
而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盯著我。
用力地、兇地盯著我。
雖然二百萬好,但總不能一直在恐懼中度過,于是我也看著他,一邊盤算著,如果他松手,我該先抬哪條,才能立刻藏到趙助理的后?
胡思想之際,終于,繁華松開了握的手掌。
他轉站好,抬手整理著袖口,說:“把它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