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講到這裏,就停住了,被子裏果然就鑽出一顆頭,“有一天怎麽了?”
“有一天啊,有一條小人魚,被大海魔給抓住了!”勝楚說著,手就去抓蕭憐,著聲音道:“小家夥兒,看你往哪兒跑!”
蕭憐咯咯咯地笑著,可再也逃不回去被子裏去了,被結結實實地抓住,撓。
整個人就連蹬帶踹,笑開了花。
直到笑得快要背過氣兒去,勝楚在住了手,伏在上,笑著看威脅道:“下次再敢藏起來,一定大刑伺候!”
蕭憐仿佛第一次離他這樣近一般,臉上瞬間凝滯的笑容淡去,認真專注地著他,原來他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以前從來都不知道。
勝楚輕的額發,仔細端詳,如珠如寶,“憐憐,我想你了。”
蕭憐便是渾一陣繃。
“快點好起來,我想你。”他聲音有些黯啞,在耳畔蹭了蹭。
蕭憐被瘋了,三魂七魄簡直飛到天外去了!
不得了了!原來你是這樣的叔叔!
“憐憐,給我們的小魚取個什麽名字好呢?”
他抱著說正經事,卻已經僵一塊木頭,“啊,是啊,什麽好呢?”
什麽小魚!現在腦子裏本顧不上什麽小魚,快要被這條大魚死了!
勝楚在邊翻躺下,“他是我們的長子,名字一定要認真地想一想,決不能再院子外面種什麽樹,就給孩子取什麽名字。”他兩眼雖是著頂上的床帳,卻滿是希冀,
蕭憐僵著子,崩一條直線,悄咪咪地看了他一眼,心裏卻是另一番打算。
叔叔以後是我的了?
真的是我的了?
那是不是我就可以為所為了?
兩只眼睛滴溜溜轉,一只小手悄悄向他挪了一分,到了他的襟。
沒況。
又挪了挪,到了他的手,只到一點點。
他沒有像以前那樣躲開哎!
蕭憐深吸一口氣,正想鼓足勇氣去抓住他的手。
沒想到勝楚剛好將手拿開。
本來升起無數幻想的心就登時落到谷底。
可下一瞬間,他那只手從頸後繞了過去,直接將人攬了過去,塞進懷裏,使勁了,咬牙切齒道:“你快點給我好起來!”
蕭憐的臉被糊在他膛上,當時就懵了……
然後接下來,懵的事一樁連一樁。
蒔花醫過來請安,“臣按例,需要檢查一下娘娘因生産造的損傷。”
勝楚不樂意地從床上滾下來,杵在一邊等著。
蕭憐和蒔花同時看他。
蒔花恭恭敬敬道:“君上請回避。”
勝楚瞪眼,“本君為何要出去?本君也通醫理,查看一下本君的皇後傷勢如何,有何不妥?”
蒔花無奈,你看就看吧,反正不是看我。
蕭憐卻不幹了,死死拉住被子不放,“不行,出去!出去出去!”
勝楚再不出去,幾乎就要用腳踹了!
直到快要以死相,勝楚才莫名其妙地被趕了出去。
等蒔花走了,勝楚著臉進來,“哪兒不能看?”
蕭憐往後躲了躲。
“哪兒沒看過?”
蕭憐艱難地笑了笑。
“哪兒不是我的?”
“……”蕭憐將頭埋進被子裏,兩片臉頰紅得像的番茄,卻也舍不得說把他趕走的話。
萬一趕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可怎麽辦?
坐月子是極其無聊的,兩個人困在屋子裏,大眼對大眼,卻不能做做的事,就分外的難熬。
勝楚在房中轉了轉,稀奇道:“你房中居然會有書?”
“別……”蕭憐想攔著,已經遲了。
勝楚隨手拿了一本,坐在床邊,一條長搭在床上,看了眼封皮,“金瓶?倒是沒聽說過。”
他活了三百年,無聊的時極為漫長,這世間的書,凡是有點名堂的,都看了個七七八八,卻從沒聽說過這本做《金瓶》的書。
蕭憐往床裏挪了挪,“沒什麽好看的,你還是別看了,我被方寸天關起來的時候,閑著無聊,讓人想辦法在宮外給我找了,從牆頭扔進來的。”
勝楚看那本書該是反反複複翻了幾遍,有些地方尤其地舊,一看就知道被看了許多遍,“你喜歡這本書?那我念給你聽,你喜歡哪一段?”
蕭憐擡手要搶書,“不用了,我自己看。”
結果那書被勝楚一揚手,舉了個高,沒搶到。
“你月子裏看書對眼睛不好,左右無聊,我念給你聽。”
“不用,真的不用了,快還給我,你別看!”
勝楚那樣鬼的人,立時就發現不對勁。
“要看,一定要看!”
蕭憐搶又搶不到,只好閉著眼等死,這次真的死定了!
勝楚翻隨便翻了一頁,一目十行,那眼睛,就越瞪越大。
再隨便翻一頁,那眉頭就蹙了起來。
蕭憐在床裏,沒躲,沒藏,只好將被子裹得嚴嚴實實,極力降低存在。
勝楚將手中的書狠狠一合,“蕭憐!”
“我不在。”被子裏傳出蕭憐抖的聲音。
勝楚擡手將從被子裏挖出來,兩眼之中的,貪婪、迷、百無忌,“男?原來你真的好這個?”
蕭憐力往被子裏鑽,“不是我!這本書是朗清從外面弄來的,我悶得發慌,隨便拿來解悶。”
“那麽,這個悶兒,憐憐,解了嗎?”
他的手探進被子裏去,剛一到的脊背,蕭憐嗷地一聲尖,“饒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連滾帶爬逃到床尾。
“你,給我,等著!”
勝楚覺得沒法跟再好好相下去了,只好出去涼快一會兒。
這一涼快,又覺得走遠了不放心,于是就把書房臨時搬到了蕭憐寢殿的外間。
他耳力極好,稍加留心就能聽見裏面的人産後子虛弱,不知何時睡著了,正發出迷人的小呼嚕,不覺當下心安。
伺候在下面的憫生也聽得見裏面那聲息,不覺淺淺笑了笑,“君上,鑄劍的事,臣還有一個難。”
“說來聽聽。”
“霜白劍起蒼生嘆,世間兵無出其右者。君上這第二把劍,無論從鋼鐵的強度還有韌度,還有長度、重量,都該與霜白劍接近才好。如今尺寸方面倒是沒有問題,倒是這鋼的韌度,臣實在是無法把握。”
“所以你需要霜白劍的碎片?”
“正是,只是此去西陸神都,千山萬水,恐怕要耽擱許久。”
勝楚擡眼看他,“不必了,手邊正好一片,明日借你。”
“謝陛下。”
憫生告退離去,勝楚收了手中的折子。
這個孩子,什麽時候開始,學會跟他拐彎抹角了?
他明知道蕭憐耳畔就有一只,卻偏偏假裝不知。
他的手指在折子上慢慢挲,有時候,妖魔的眼睛,看到的反而是真相。
“他與你生了嫌隙了啊。”方寸天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這裏沒你的事。”
“哎呀,我就是閑了沒事出來口氣,別生氣啊,主君您忙。”
這時,隔壁就傳來蕭憐的笑聲,“哎呀,他眼睛好黑啊。”
“哎呀,這小手,好。”
“快看他的小腳丫,像不像一只小松鼠?”
松鼠……!
勝楚扔下折子就沖了過去。
“你見過哪個母親說自己的孩子像只松鼠?”
蕭憐坐在床上,懷裏抱著小魚,拈起他的小腳丫,“本來就是啊,剛生下來,瘦瘦的,你看,像不像只松鼠?”
小魚的娘安氏是個憨厚的東煌土生土長子,生得有些微胖,還算白淨順眼。
“娘娘,小君上早産,是了些兒,可子骨兒結實的很,如今是一天一個樣,用不了十天半個月,就個大白胖娃娃了。”
于是蕭憐就用手指輕輕掂了掂小魚的臉,“小魚小魚你快長,長大了好給娘親玩。”
勝楚立在床邊看他們兩個,一抹影將母子二人都籠罩其中,“剛剛給他想了個名號,南面為王,君子如珩,北珩,怎麽樣?”
“好啊,珩兒,我很喜歡!”
蕭憐繼續用手指懷中的小魚,“珩兒,以後你珩兒。”
早産的孩子被搗鼓地勉強睜開眼,略腫的眼睛只有一條,裏面黑亮黑亮的眼珠,看了看,之後淡定的閉上眼繼續睡。
勝楚實在看不過去了,將孩子搶過來,“他都睡了,你消停一會兒。”
他將那個小小的人兒抱在懷中,立時作也輕得躡手躡腳,看著他的眉眼,立時溫地如同化開了一般。
安氏在一旁道:“君上雖是男子,可這抱孩子的手法,倒真是老練啊。”
蕭憐在一旁接話,“我就是他抱著長大的。”
說完趕捂住了。
勝楚瞪了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等安氏帶著北珩去睡覺,勝楚去哄著蕭憐吃了晚上的藥膳,貧了一會兒,便是夜深人靜。
茉葉替兩人落了帳子,立在外面道:“娘娘,茉葉就在外面,您要是夜裏有什麽不適,隨時喚奴婢。”
等茉葉出去了,蕭憐盯著勝楚,“你不出去?”
“我為什麽要出去?”
“可是我要睡覺了啊。”
“我也睡覺。”
蕭憐那張臉就又不知不覺紅了,“可是,我剛生完孩子。”
說完,腦門就被了,“我知道,又不會將你怎樣,你當我是禽?”
“不是……,個,我……”
“睡覺!”
直地被勝楚按倒,手腳并用地抱進懷中當抱枕,一也不敢,一顆心跳得快要死了。
直等到耳邊的呼吸越來越均勻,才悄悄轉頭。
他睡得像個大孩子,那麽好看,那麽安靜,蕭憐小心地湊上去,在他角了一下,之後認真地看他。
勝楚合著的眼簾下,睫促了一下,也不睜開,將往懷中了,沉沉道:“不要作死,睡覺。”
蕭憐立刻不敢了,繼續當抱枕。
可是被他上清冽的香氣環繞,哪裏睡得著。
這樣不行,太累了。
假裝翻個,想順勢跑掉,可剛滾開,就又被背對著勝楚給撈了回來。
這次,抱得更,整個脊背都在了他上。
又拱了拱,抱著的手又了一分,“別,當心我禽。”
蕭憐只好認命地閉上眼,好的,我不,但是你能不能把你時刻威脅著我的那個東西挪開……
真的好張!
……
接下來,這個月子,坐得是火燒火燎,蕭憐幾次想把勝楚趕走,他都是一副,我住這兒,我睡這兒,這是我家,不然你讓我去哪兒的模樣。
而且時不時地,還要主一下。
“憐憐,讓我看看是不是最近胖了。”
蕭憐用被子把自己裹裹。
“憐憐,別躲啊,看一眼。”
“走開走開走開……!”
之後勝楚便是大獲全勝地看著狼狽地滿床逃亡,幸災樂禍地笑。
“憐憐,來親一下。”
“不!”
“你剛生過孩子,我不會禽的。”
“我怕我會。”
“真的?你會?”
接著又是滿床逃亡。
艱難的一個月,終于熬過去了。
兩個人都喜氣洋洋。
勝楚:終于有吃了!
蕭憐:終于有吃了!
可是為什麽好張?
長樂大殿上,是北珩小帝君的滿月禮,蕭憐抱著珩兒走了個過場,就回了天澈宮。
茉葉喜滋滋地替摘了滿頭的繁複首飾,換了便服,重新梳了頭發。
蕭憐倒是有些張了,“在你們東煌,子新嫁,是怎樣的?”
茉葉眨眨眼,仔細想想也對,這位娘娘自從來了東煌就沒正經跟他們君上房過。
哪次不是稀裏糊塗?
如今終于出了月子,該是好好人生的時候啊!
卻不知,除此之外,這位帝後娘娘還懷了一顆十歲的心,要跟叔叔正正經經地這個這個,那個那個了啊,有點怕啊……
“回娘娘,子房花燭之前,自然是要將子仔仔細細地打扮一番?”
“比如呢?”
“比如,就像一塊甜糕!”
蕭憐眉梢一挑,甜糕,好啊,他就吃甜糕!
首先,香湯沐浴,用香花碎了,在發上滌個徹,將頭發梳得又又順,塗了淡淡的胭脂,再將手指腳趾全部染了丹朱豆蔻,將整個人做一塊好吃到膩的甜糕。
最後,甜糕外面還要穿上一本正經的包上撒金的油紙,就像是在說,“我很好吃,自己手哦!”
畢竟包起來的禮才夠神,才夠有意思!
然而,這只甜糕忙活了大半日,把自己洗洗幹淨,又遣散了所有宮人,滿懷希冀地、安靜地等著那個吃甜食的人,卻一直等到半夜,也沒等到。
勝楚這邊應對完大殿上的朝賀,頗有些微醺,心裏惦記著那個大半日沒見的小人兒,急火火回了天澈宮,卻發現四下裏好安靜,因著小帝君出生而被招上來服侍的人,都撤得幹幹淨淨。
再進了寢殿,就看到那甜糕四仰八叉,合著倒在大床上睡著了。
茉葉特意幫選了件水紅的,領子收的地,領口卻微微敞開,剛出月子,有些微兒,就讓人特別想一爪子扯掉這層撒金油紙。
勝楚在邊側躺下,手撐著額角,細細看,睡得小豬兒一樣。
一手指從微敞的領口緩緩向下去,“憐憐啊,我回來了。”
“別鬧,困死了。”
手被撥開了,蕭憐翻了個,背對著他。
“憐憐,無啊,虧我急三火四地趕回來。”
他上著酒香,頭有些暈,“既然你這麽累,那就睡吧,我……,我出去涼快一會兒。”
勝楚起要走,忽然後的人猛醒,想起來還有重要的事,砰的坐了起來,“別走,甜糕!吃甜糕!”
“什麽甜糕?”
四目相對,蕭憐眨了眨眼,那臉又唰地紅了。
勝楚也眨眨眼,甜糕……
他今天喝了不酒,形就有些晃,俯雙手撐在床上,爬上來,“甜糕在哪兒?”
蕭憐往後挪了挪,“個……”
勝楚向前爬了一步,“誰是甜糕?”
蕭憐繼續往後爬,覺得好危險,“個……”
勝楚再往前爬,將迫到床角,湊近地幾乎兩人鼻尖鼻尖,“好吃嗎?”
他張要啃,卻被蕭憐手推開,“別……,別,我還沒……沒準備好。”
越是躲,就越是有趣,“憐憐平日裏不是像個小老虎一樣嗎?今天怎麽了?”
蕭憐艱難地在隙中求生存,“那,那是以前……”
“現在有何不同?”
“現在我……”突然發現自己有些葉公好龍了。
以前整天琢磨著他,惦記著他,甚至為了他不惜死,可現在一切前塵舊夢都回轉過來,這人投懷送抱爬到床上來,迫到眼前,卻害怕了。
這是誰?木蘭芳尊啊,滿華的神啊!
從前,多他一下,都是罪過。
總是地跟在他後,看著他純白的背影,默默地欣賞。
偶爾坑他一下,強吻一下,都要掉頭就跑。
現在,卻要被他堵在床角活活吃掉了!
好張!好害怕!好激!好驚慌失措!
雖然之前孩子都生過兩個了,可那是不一樣的,之前沒有過去的記憶,他在心中就是個妖怪變的大魔頭,對一個魔頭,有什麽好留的啊!盡禍害啊!摧殘啊!啊!霸占啊!
而現在,這個人,在的心裏,從妖魔變了真神,變最尊敬、最慕、最信仰的存在,那麽把自己獻給他,就了一件無比神聖的事。
一件仿佛已經盼了一生那麽漫長的事。
一件從未降臨過的盛事。
張、怯地像個小孩,勝楚就更加覺得有趣。
別人家的媳婦都是越來越老道,他的媳婦卻越來越。
這個……,可讓人怎麽疼才好?
靜待花開這麽許久,就不忍一眼將春看盡。
“憐憐,怕什麽?許久未坦誠相見,便忘了?”
“不是……”蕭憐還要往後躲,結果嗷地一聲,向後仰去,床的那一邊,沒牆!
的腰被一只手橫著攔了回來,人就半截子倒掛在了床邊。
一只手順著腰移到上,再順著移到腳踝。
勝楚抓起新染了丹朱豆蔻的小白腳,“這甜糕是準備了很久啊?”
他說著,將白瑩瑩如珍珠的腳趾放口中,咬了一下,蕭憐那條便立時繃得筆直。
“從哪裏開始好呢?”勝楚慢悠悠道。
蕭憐快要哭了,哪兒開始都行,麻煩你快讓我起來!可這話,實在說不出口了。
他也不解的帶,就像拆禮一般,不徐不疾,先掀開一角,燈火過水紅的薄衫,就將裏面掩映地風萬種。
從腳踝開始,一寸一寸用雙掠奪而上。
蕭憐被倒掛在床邊,被人摁著,逃也逃不掉,分明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別別別……,容我緩緩!”
勝楚早沒耐心了,既然已經下了,就沒有停下來的道理!
“叔叔,別,你停!我求求你!叔叔!”幾乎是哀求他,都快帶了哭腔了。
自從記起了從前,就不知該怎麽喚他了。
直呼姓名,覺得對他不敬。
喊他叔叔,又怕他發現自己的小。
萬一他又不要了怎麽辦?
所以這一個月來,從來沒過他“勝楚”。
如今“叔叔”兩個字突然就在急之下喊了出來,當下就後悔了。
可勝楚多喝幾杯,又剛剛沉浸在香中,哪裏管求他什麽,反而將抓的手掰住,別在腰下,沉著嗓子道:“再,大聲!”
蕭憐瘋了!原來你是這樣的叔叔!你你你!蒼天啊……救命!
然而,蒼天無眼!天地不仁!
本沒人會來拯救可憐的人。
所以,蕭憐被生吞活剝,從頭到腳,渣都不剩。
在風卷殘雲之後,一小團,躲在被子裏,死都不肯出來。
勝楚饜足的笑著,連被子帶人一起抱住,“憐憐,怎麽今天分外地不一樣啊。”
原來所謂小別勝新婚是這樣的。
蕭憐在被子裏翻了個白眼,你才知道!不一樣大了去了!
“憐憐,意猶未盡,怎麽辦啊?”
還不吭聲。
換了以前,要是不樂意,肯定要罵他“死開”,“滾”之類的,可今天就是悶聲不吭。
讓人分外覺得好欺負!
“你不出聲,就是答應了啊。”
“不要啊,沒有,我不答應!”蕭憐在被子裏哼唧。
“現在反悔,太遲了!”
……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魔君,快滾去上早朝!
可這魔君陛下就是不肯走,也不準外面服侍更的宮人進來,只賴著蕭憐,“憐憐啊,起來替本君更啊。”
“你自己沒有手?”蕭憐好不容易睡一會兒,又被喊醒。
“沒有啊,我的手忙著呢。”
一頭,就被生擒活捉,等到好不容易從狼吻下逃出來,“好了好了,我錯了,我給你更!”
勝楚這才心滿意足地看著,張開雙臂,等著替自己換上帝冕皇袍,再時不時地上下其手。
蕭憐被他得七葷八素,又要避開鹹豬手,又想著趕給他穿戴整齊轟出去。
一時之間,手忙腳。
“憐憐。”
“啊?”
“穿反了。”
“哦。”
“憐憐。”
“啊?”
“這件穿在最外面。”
“哦……”
“憐憐。”
“又怎麽了!”
“以後日日為我更可好?”
蕭憐不說話了,低著頭替他仔細系扣子,兩眼亮晶晶的。
“到底好不好啊?”
喜滋滋地抿著,“好。”
“說好了,便一言為定。憐憐若是耍賴,我就抱著憐憐,死都不起床。”
“……”
到底誰耍賴?
等到那裳好不容易穿了個七七八八,勝楚看著這小人兒還答答的,越來越是覺得若是不痛下殺手,必是要錯過一番春!
于是又幹脆扯了裳,撲倒!
“勝……楚,老子花了好大力氣給你穿上的!”蕭憐終于忍不住了,一聲怒吼,真的生氣了!
我耐著子要把你打發走,你怎麽就死活不走!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要臉?
勝楚兩眼一亮,這才是他憐憐的本啊!
于是,又是一場戰。
這一天,反反複複,最後滿朝文武終于在時近晌午的時候,才等來他們的太華帝君。
然而,皇帝陛下的心思本就沒在朝堂上,坐在皇座上,落了珠簾,撐著額角,補覺。
到了晚上,坐在隔壁書房的人剛擱了朱批筆,就聽見裏面的人也補了一天的覺,睡醒了。
終于醒了!
繼續!
“勝楚!禽!”蕭憐慘一聲,連床都還沒下去,又被堵了回去。
如此七日,蕭憐就沒出得去房門,一種此恨綿綿無絕期的覺,在心頭翻湧。
“勝楚,楚郎,叔叔,君上,我求你個事。”
“說。”
“我想出去曬曬太,活一下。”
“爹。”
“……”
——
一個多月沒出門,外面已是春暖花開。
天澈宮有自己的花園,縈繞于飛瀑之間,便是一神仙天。
蕭憐來的時候,已是深秋,東煌雖四季溫暖,卻依然是相對蕭條的季節,如今許久沒出門,此時一出來,恰逢春日,當下有種霎時間萬紫千紅,百花盛開的覺。
勝楚陪著出來曬太,順便將珩兒一起帶了出來,後面就跟了呼啦啦一大群宮婢隨侍。
蕭憐拈了一朵花,看得出神,“這花,朔方也有,聽說在北方,花期極短,但若是在溫暖的地方,一年中會開放好幾個月。”
“想念朔方了?”
“想棠棠,想策馬飛揚的日子,還有……仇恨!”兩眼有些出神,轉而一厲,將那手中的花得碎。
勝楚擡手在兩肩掠過,驟然出手。
蕭憐本能地出拳相迎。
可這一拳出去,就會後悔了,的琵琶骨已經廢了!
剛有一頹然之意,那拳風便走了下坡,被勝楚手擡起,法輕轉,繞到後,指尖輕的關節,那一拳便虎虎生風而出。
他腳尖輕點的後膝,那一腳便橫踹了出去。
他的手及的哪個部位,哪裏便按他的意志出招,在他前,猶如一個牽線木偶,而兩個人舞到一,便是一對雙飛的比翼鳥,在花間翻飛舞。
一套招式下來,蕭憐從勝楚手中躍出,許久未的筋骨無比爽利。
了自己的鎖骨,“奇怪,怎麽手臂能用得上力了?”
勝楚欣賞一件珍寶般的看著,“木系天賦的生之力量,又名乙木生,與炎火的耀之能相融合,便可修複萬損傷。你這琵琶骨,再過一段時日,便可恢複如初了。”
“真的?”
“不過,現在還不能做太過激烈的作,回頭我先教你一些控天賦的方法,再將你在腳功夫上的欠缺補齊,屆時,便可重塑一個全新的蕭雲極。”
蕭憐仰面看他,眼晃,靜了好久,忽然道:“勝楚,我鞋子不舒服。”
勝楚眉梢一挑,淡淡淺笑,“好,我幫你看看。”
東煌的皇帝,在遠一大群宮婢的注視下,在他的皇後面前蹲下,單膝抵地,拿起一只腳,下鞋子,一手端著的腳,一只手拿起鞋子仔細看看,只有重新替穿上。
又拿起另一只腳,依然是如此,仔細查看了一番。
“也許是剛剛武的時候進了小石子,回頭讓弄塵將這裏換了琉璃磚便是。現在可好了?”他說著,仰面擡頭看。
冷不防,蕭憐俯在他眉心一吻,“叔叔。”
低著頭,看著他,笑容與以往全不相同,幾分天真,幾分,幾分野難馴。
蕭白蓮的笑!
勝楚面上原本的笑容漸漸淡去,緩緩起,也定定看著。
一言不發。
良久,蕭憐依然看著他,笑容不變,“我回來了。”
“什麽時候的事?”
“珩兒出生後,做了個夢,想起了以前的事。”
“為什麽不告訴我?”勝楚的語氣有些涼,這一個月,他將的改變看在眼中,卻從沒想過會有事瞞著他。
“我怕你會把我送回神皇殿。”蕭憐坦然地看著他,哪裏有半分懼。
“那現在怎麽又不怕了?”
“因為,我的琵琶骨好了,我又能打架了!你要是敢把我送回去,我就再逃出來,你走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絕不會讓你再把我一個人丟下。”
“果然是翅膀了啊。”勝楚嘆道,劈面一掌。
蕭憐輕靈地向後避開,“你又打我!”
“不聽話就要打!”
“你以前都舍不得打我!”蕭憐在他袖底巧妙避開大招,得像條泥鰍。
“用你們朔方的話怎麽說?媳婦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蕭憐本不是勝楚的對手,但勝楚也沒想狠揍,只是稍微制一籌,算是對的小小懲戒。
這時,一道金閃過,秦月明不知何時來了,跳著腳道:“爺,揍他!”
蕭憐揚手接過殺生鏈,直接了過去。
驟然有了武,便兇了幾分,竟然將勝楚退了數步。
那邊憫生一聲喝,“君上,接劍!”
一聲清越的嘶鳴,長劍如白虹貫日而來。
錚地一聲響。
長劍在殺生鏈上出一排璀璨的火花。
這一帝一後在飛瀑之間的花園中倒是打得酣暢淋漓,推著憫生來的弄塵不停地扶額,花園!我的花園!我今年新設計好的花園!全毀了!
直到蕭憐在那把劍之下實在招架不住了,轟然周炎火起,洶湧而去,勝楚飛向一旁掠過,險險避開,倉促收了劍。
蕭憐收了殺生鏈,揪住勝楚,“你的冰淵呢?”
勝楚淡淡拍了拍的手,“無妨。”
蕭憐卻不依不饒,“我問你你的冰淵呢?滄海訣呢?”
憫生轉椅過來,“君上以水之兩極,與娘娘的乙木生,一同克制九幽天與方寸天了,否則以娘娘當下的能力,還不足以同時封印此二者。”
蕭憐看了看勝楚,想了一下才明白,原來并不是一個人的力量封印了九幽天和方寸天,“我還以為我功了……”
勝楚牽過的手,“憐憐的確是功了,否則我如何此時立在你面前?”
“可你兩樣天賦都沒了,與普通人無異。”
弄塵出來打圓場,“阿蓮,怕什麽,君上還有劍啊,正好君上的劍法,這世間還沒人真正見過呢。”
蕭憐搖頭,“那也不行,我不放心。”鄭重反手抓住勝楚,“以後不可離我太遠,我來保護你!”
勝楚聽了,原本有些悵然的臉就立時換了笑,“好啊,以後就有勞憐憐了。”
暖意融融的景,憫生和弄塵悄然退出,一片歲月靜好,突然秦月明跳了出來,“喂!憐,他稍稍示弱你就心疼了?你揍他啊!你知不知道,你男人他不是人!”
蕭憐淡定笑,“他本來就不是人啊!”
秦月明更跳腳了,“原來你也覺得他不是人啊!我告訴你,這一個月,我多次想沖進天澈宮來陪你,結果都被他給橫加攔了下來,說什麽你需要靜養,他就是想獨霸你,把你當私有品!”
蕭憐想了想,“也可以,我沒意見啊,私有品就私有品唄。”
勝楚立在後,威脅地向秦月明瞪了瞪眼。
秦月明立時指著他,“你看,他還威脅我!”
蕭憐回頭,勝楚立刻眉眼彎彎對著笑,“沒看到威脅啊。”
“憐,我跟你說啊,”秦月明抓了拽到一邊,“他就是不想讓我見你,他想斷絕咱們倆的關系,你肯定也想見我的對不對,要不是他阻攔,這一個月我陪在你邊,陪你吃,陪你睡,就跟以前你生棠兒時候那樣,多好,你說對不對?”
蕭憐眨眨眼,“個,說的好像也是這麽個道理。”
這一個月,哪裏還記得有秦月明這號人,你陪我吃,陪我睡,那我夫君睡哪兒?
秦月明見應了,開心的將抱住,“我就知道我的爺最喜歡我,最疼我了,走,咱們去看看珩兒,他肯定也想我這個母妃了。”
蕭憐:“……”
被秦月明生生從勝楚邊給拉走了,求助地回頭看他。
勝楚搖頭,角一勾,送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笑。
——
接下來的日子,蕭憐每日閑時,就按照勝楚的指導,勤加練習武功,反複練習控炎火與乙木生。
的水系天賦倒是特別,當初可以不畏冰淵,卻此後再不見靜,勝楚怎麽嘗試調,都無法再喚醒。
他自己雖然也是水天賦,卻是走的兩個激烈的極端,對于蕭憐的水天賦,一時之間也不。
“遲一點覺醒,也未必是壞事。”他笑瞇瞇對說。
就信服地點點頭。
“楚郎啊,我想盡快帶珩兒一起回朔方。”
“不等夏至的封後大典了?”
“等不及了,既然珩兒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