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才剛坐定,江毅之便開口問唐馨文:「小澤呢?」
唐馨文看了江慕雪一眼,有些尷尬的笑道:「他下午吃了一些東西,現在還不想吃,隨他去吧。」
「讓他下來吃飯。」江毅之命令道。
唐馨文無奈,只能起了去江沐澤。
江沐澤原名唐沐澤,是江慕雪異父異母的弟弟,只比江慕雪小了五歲,從小在唐馨文邊長大,五年前唐馨文嫁給江毅之的時候,唐沐澤也一起跟著唐馨文住進了江家,而唐沐澤從那時候也改姓了江。
不一會兒,江沐澤便被唐馨文拖著,晃晃盪的進了餐廳,他穿著一寬大的白T恤和一條洗的發白的牛仔,材卻清瘦得厲害,他的五長得極好,白皙的皮上幾乎沒有任何瑕疵,但他卻長了一雙及冷淡的眸,看什麼東西好像都沒有溫度。
江慕雪有時也想不明白,唐馨文的長相最多只能清秀,甚至都不及母親辛雪瑤的十分之一,但不知道怎麼會生出江沐澤這樣的長相。
江沐澤走到餐桌旁,他瞥了一眼秦風,看著江慕雪了一句:「姐。」
江慕雪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兩人的關係,只能用生分兩個字來形容。
飯桌上安靜的氣氛實在不像是一家人,這著對於江家來說,平和已經是最好的氛圍。
江慕雪甚至都不記得有多長時間和自己父親這樣在一個桌上吃飯,但是今天帶了秦風回來,有的東西就是必須要去妥協的。
哪怕是從心深無比的排斥唐馨文,無比的排斥自己的父親,甚至無比的排斥這個家,但秦風在這裡,願意做出讓步。
幾人吃完飯,江沐澤先撂了碗筷,才剛出了餐廳,卻聽到江慕雪的聲音:「爸爸,我打算和秦風登記結婚……」
江沐澤腳步猛地頓了一下,再抬起步子時,卻比剛才重了十分。他緩緩地走上了樓,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餐廳里江毅之的臉忽然沉了下來,連帶著周的溫度也涼了好幾分。
「小雪,爸爸縱容你,不代表你就可以毫無底線的任!」
江慕雪臉也冷了下來:「這不是任,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今天我回來,也是因為你是我爸爸,你有知權,但不代表你可以隨意阻攔我的決定。」
江毅之一聽江慕雪的話,火氣立刻冒了上來:「你到底還當我是不是你爸爸!」
唐馨文看著父倆又有了爭吵的端倪,忙輕聲勸道:「毅之,別氣。」
江毅之立刻怒視了一眼:「你先出去。」
唐馨文看了三人一眼,無奈只能先轉出了餐廳。
「爸爸,相信你在接到我那通電話之後,早已把把秦風的家世背景調查得一清二楚了,那我想請問你還有什麼不理由不同意我們兩個結婚?」江慕雪冷靜的問道。
的確,雲城的秦家無從從那個方面都是江家的良配,這也是江慕雪為什麼有信心這麼快帶秦風回錦城的原因,因為知道父親本沒有辦法從最基本的層面去徹底否定這樁婚事。
江毅之冷笑了一聲:「他秦家算什麼,只要我江毅之說要嫁兒,比他秦家更好的又豈會沒有?小雪,你在雲城這幾年做了什麼,我清楚得很,你可以不為你以後的人生考慮,但是我是你爸爸,我必須為你的人生負責。」
江慕雪臉上出一個涼薄的笑:「自從你帶著唐馨文這個人出現在這裡,我就不需要你為我的人生負責了。」
江毅之看著江慕雪,眼裡有了深深的無奈:「小雪,你和姓鄭的那小子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現在的行為無異於燃火自焚,我絕對不會允許!」
「自焚?爸爸,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和鄭岐分手嗎,因為他先背叛了我,我恨了這樣的男人,就像你當年在我媽還骨未寒的時候把唐馨文領進家門一樣!」
話音剛落,江毅之直接氣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雙眼眥紅的看著江慕雪:「你住!」
江慕雪也站了起來,眼眸了無生氣:「如果你還是我爸爸,就請把戶口本給我,我登記結婚需要用,如果不給我,或者你可以直接把我從江家剔除,我不介意自立門戶。」
江毅之縱橫商場幾十年,從來都沒有被人至此過,而讓他更沒想到的是,那個人會是他唯一的兒,江慕雪這話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如果他不同意兩人婚事,不介意和斷絕父關係。
「如果你媽媽還在,一定不敢相信你竟然變了這個樣子!」
「你本不配提我媽媽!」江慕雪紅著眼大吼道。
江毅之見江慕雪這副模樣,再也不住自己的怒氣,忍不住抬起手,想要把江慕雪一掌給打醒。
但他的掌風還未落到江慕雪臉上,卻被另一隻手給攔住。
秦風將握住江毅之的手腕,神冷峻:「伯父,你冷靜一下。」
江毅之轉頭看著秦風,和他對視了幾秒,終於緩緩的放開了手,秦風手拉著江慕雪後退了幾步。
「伯父,我先帶小雪離開一會兒,如果您一會兒方便,我想單獨和您談談。」
秦風說完便拉著江慕雪離開了餐廳,江毅之看著兩人的背影,一下子有些力的癱坐在椅子上,他裡喃喃:「雪瑤,我們的小雪這下也要離開我了……」
秦風拉著江慕雪一直來到客廳,他忽然一下子沒了方向,這個時間點似乎真的不太適合再帶江慕雪出去。
「二樓,左手邊數第三間。」江慕雪低低的開口道。
秦風知道是在說的房間,於是轉拉了上樓。
兩人來到江慕雪的房間,才關上房門,忽然聽江慕雪說了一句:「你剛才為什麼不讓他打我?」
秦風被江慕雪問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回剛想開口,卻見江慕雪臉上已經晶瑩一片。
秦風只在某個大雨的夜晚聽江慕雪哭過,卻真沒見過江慕雪當著他的面流淚,哪怕是在問他想不想聽的故事的那個晚上,在那個氣氛憂傷的清吧對他說出那些曾埋藏於心的故事,都沒有流過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