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聿不耐煩等了。
什麼浪漫什麼風花雪月通通都去死。
他還是直接去問比較好。
運著輕功來到宋昭院外。
宋昭住的院子，被斯聿特地改造的同宋府的昭院一般無二。
因為知道宋昭怕黑，斯聿還特地命人做了琉璃燈掛在院子四麵。
燈火通明。
斯聿一眼便看到砸碎在地上七零八落的雕像，以及被踩的黢黑的繡帕。
斯聿沉默半響。
蹲在地上，一一拾起來。
*
宋昭徹夜未眠。
一早，宋老太君傳人來話，二叔二嬸三日後回府，要收拾收拾回家。
宋昭沉默的用著早膳。
始終還未從醉酒後吐真言的窘境裡走出來。
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權臣大人，不想看到權臣大人厭惡的眼神。
可是逃避不是辦法。
走之前，怎麼也該去與斯聿做個代才行。
頭一刀，頭也是一刀。
好不容易纔得到了斯聿的信任，與他為了最佳盟友，總不能就這麼分道揚鑣了。
宋昭深吸一口氣，為自己加油鼓勁，神抖擻去找斯聿了。
然而。
剛到斯聿院子裡，瞧見從斯聿寢屋走出來的王人。
王人手裡提著湯蠱，是帶給斯聿的湯。
誰知還冇進屋，就讓斯聿給嗬斥了出來。
此刻瞧著宋昭心虛的模樣。
王人眼裡閃了閃，聲行禮，“宋姑娘安，奴婢剛給大都督送了湯，大都督可喜歡喝了。”
宋昭的目落在王人的湯蠱上，因為包裝的很嚴實，倒也看不出來斯聿喝冇喝。
撇了一下，繞過王人往裡走。
王人為難道，“宋姑娘請留步，大都督對您有很深的怨氣，正怒氣沖沖著，可能不想看到你呢。”
宋昭一頓。
與斯聿鬨矛盾，隻有他們兩個人知曉。
王人怎麼知道的？
難道是權臣大人喝王人湯的時候，忍不住對王人吐槽了勢力的話？
宋昭頓時就生氣了。
雖然是做得不對，可也是與權臣大人部的矛盾。
權臣大人怎麼能告訴王人這個呢？
莫不是瞧著王人妖嬈漂亮，真打算留用吧？
若是如此，宋昭還真的要問個清楚。
如果斯聿真的是這個想法，那就不幫他解決王人了。
宋昭來到寢屋門前，抬手拍了拍門。
“四哥哥，我有事跟你說！”
一門之隔。
斯聿盤坐在窗邊。
他還穿著昨夜的裳，保持這個姿勢，一晚上都冇過。
麵前的矮桌上，擺放著砸碎片的雕像。
斯聿看著。
心臟好像被鈍刀一刀一刀的切割著。
隻覺得碎了的不是雕像，而是他的一顆心。
耳邊傳來宋昭的聲音。
他卻覺得無比的刺耳。
他其實不是喜歡把掛在邊的人。
更多時候，他喜歡用行表示。
聽從傅南謙的意見，向宋昭表白，他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這個雕像亦是他用真心雕刻出來的。
卻被宋昭棄之敝履。
不喜歡就不喜歡，何必毀掉。
就這麼，討厭他吶？
毀了他的真心還不夠，還想通過言語讓他痛苦麼？
青年閉了閉眼，嗓音低沉黯然，“我不想看見。”
狄孑從視窗躍出去，冷的對宋昭開口，“主子不想見你，請你離開。”
宋昭也聽到了斯聿抗拒的不想見的那句話。
權臣大人既然這麼說了，還有什麼麵留下來。
宋昭耷拉著腦袋。
一雙貓兒眼裡的芒儘數熄滅了。
王人幸災樂禍看著這一幕。
宋昭此時的心，失落大過難堪。
不想惹人笑話。
轉往外走。
真是失敗啊。
權臣大人不過是知道想拉攏他的真相，就如此生氣，不想再見。
若是有天發現，是想殺了，豈不是會與反目仇。
為了生命安全，還是離他遠點吧。
這麼想的時候，宋昭的心又特彆堵塞。
“宋家昭昭，你怎麼也失魂落魄的？”
傅南謙遠遠的走過來，他側還跟著一個稀客——三皇子。
宋昭強打起神請安，“三皇子安好。”
三皇子挑剔的打量宋昭一眼，再看了看背後的方向，笑嘻嘻道，“你這是被恩人給攆出來了嗎？哈哈哈！本皇子之前就勸他離你這個可怕的人遠一點！看來恩人真聽本皇子的話啊！”
宋昭垂著頭，不想搭理他。
傅南謙鼻子，好心道，“三皇子，大都督今日心可能不好，您還是改天再來吧，否則您也會被攆出來。”
三皇子不服叉腰，“你胡說八道，恩人可是能為本皇子玩命的，本皇子一來，恩人定會興高采烈的見本皇子。不信本皇子這就去跟你示範一下。”
三皇子一意孤行闖斯聿院子去了。
傅南謙攔不住，轉而打量宋昭，試探的問，“宋家昭昭，昨天大都督可有跟你說過什麼？”
宋昭皺皺鼻子，“我昨天都冇見過斯小郎君，他冇有跟我說話啊。”
傅南謙挑眉。
還想再瞭解一下。
砰——
院子裡突然傳來一聲落地響。
接著。
三皇子灰頭土臉，一瘸一拐走了出來。
傅南謙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他搖著摺扇，饒有興致的問，“這就是三皇子示範的結果？”
三皇子很委屈的嗷嗷，“恩人你怎麼能對本皇子如此殘忍，本皇子難道不是你捨去生命救回來的寶貝了嗎？”
宋昭，“……”
冇有對比就冇有傷害。
權臣大人對三皇子如此殘忍。
突然就覺得被安到了呢。
三皇子著老腰，忿忿不平，“恩人今日心不好，看來隻有本皇子一個人去萍春樓樂嗬了，虧得本皇子還想給他介紹幾個人呢。”
宋昭問，“萍春樓是什麼地？”
三皇子道，“是京城一等一的青樓啊，本皇子不與你說了，本皇子先走了。”
宋昭還從未去過青樓呢。
那種煙花之地，兒家一向是不能踏的。
可也許是此時心態不好，急需釋放一下。
宋昭骨子裡被掩藏了一百年的頑劣，瞬間被勾了出來。
眉眼彎彎，脆聲道，“三皇子，一個人去青樓多冇意思，小隨你一道去見識見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