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春意漸濃,街邊排樹都已發芽,春風和煦,暖意盎然。
給譚國相,譚老夫人和譚氏一干人等把脈下藥方之後,林初曉不放心別人,讓衛晴親自去衛平醫館拿葯。
馬車停回到王府門口,車夫擺好馬凳,林初曉緩步下來,耳邊傳來一陣凌且急切的腳步聲。
好奇朝著對面巷子口的聲源看去,卻什麼都沒看到。
「剛剛聽到什麼聲音沒?」
車夫先是點頭,隨後又木然的搖了搖頭,「興許是野狗吧,最近府門口經常有野狗出,小的會跟門房打聲招呼,讓他們務必警醒。」
林初曉若有所思,如果衛晴在的話,一定能聽出不對勁。
目送著進王府大門,對面巷子里探出一個宋的腦袋,他輕輕舒了口氣,朝自己懷中看去。
林楚瑩嗚嗚有聲,手上的力氣一直沒停過,企圖將匕首刺宋的膛。
但那點兒力氣在宋的跟前,本就是蚍蜉撼樹。
宋一臉嫌惡,「就憑你,就憑這把破刀,也想殺?」
林楚瑩顯然被這嘲諷刺痛了,「嗚嗚嗚……嗚嗚……」瞪大眼睛,不住的喊,終究只是發出幾聲嗚咽,握著匕首的手已經被摁住,沒有活的餘地。
「捆起來,帶走!」將林楚瑩給邊的人,宋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這才消停幾天,你就送上門來找死?」
面對跟前這容貌俊,材高挑,卻很面生的年,腦海里全是問號。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在被塞住布條的前一秒,終於吼出了聲音。
今天好不容易買通侯府側門的小廝,溜出來,從早上跟到現在,總算捱到衛晴不在邊,找到可以刺殺林初曉的機會,卻被這個愣頭小子給毀了!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就跑到林初曉面前了!
宋玩味勾,「想知道嗎?等你快死的時候吧,我會如實相告。」
林楚瑩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憤懣的嗚咽著。但很快就被撞一個大箱子,拉上馬車,晃晃悠悠不知到了何。
等睜開眼睛,發現躺在自己的床上。
這裡竟是自己的小屋!
沒有了從前那侯府小姐的奢華擺設,現在的屋子簡單且沒有多餘的裝飾,竹簾方席,門窗閉,還有窗沿上那從柳枚屋中搬回來的白。
林楚瑩還以為剛剛發生的都是一場夢。
可就在放下心來的一瞬間,陡然發覺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束縛著,正以仰天的作被捆在床上。驚恐的環四周,看到桌案旁正坐著一個年,赫然就是琰王府阻止刺殺林初曉的俊年。
原來,剛剛的一切不是夢。
夜幕已降臨,桌案旁微弱的燭下,年雕刻般的側在影的婆娑下格外,手臂上微有形狀的,也在薄衫的映襯下凸顯。
「是你?你要幹什麼?」林楚瑩驚懼不已。
宋愜意的提著筆,彷彿沒聽到似的繼續寫著什麼,「不想再吞布條,就給我安靜一點,別惹我,因為後果你承擔不起。」
他斜斜的瞪了一眼,目測測的,林楚瑩心底冷,忽然發覺這年的側影很面,任憑翻找記憶,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須臾,年放下筆,林楚瑩試探著小聲問,「你……究竟想對我做什麼?」比起這個,更想知道的是,「你跟林初曉什麼關係?」
「放心,我對你這種心黑腦子笨,還沒有廉恥的人不興趣。」
手臂慵懶的搭在太師椅背上,宋淡淡的笑起來,潔白的貝齒出來,角上揚的弧度近乎完,「說來也巧,我就是做人買賣的,這些年經我手也過過不的姑娘了,你呢,算是中上等吧……如果送到場子里,一定不人爭著搶著要,只可惜嫁過人,不是子之呢,就有點掉價了。
林楚瑩心下猛跳,「放了我,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明遠侯府的千金,你若敢對我怎樣,我父親一定會殺了你的!」
「別開玩笑了!你娘就是我殺的,也沒見林深來找我麻煩啊!」
「你說什麼?我娘……我娘在哪裡,你為什麼要殺?在哪裡?」林楚瑩的緒已經徘徊在崩潰的邊緣。既害怕又憤怒,驚恐的看著有著仙子面孔的年,卻驚悚到骨子裡。
「我平常話不多的,許多都只藏在心底,好在有將死之人願意傾聽,比如,今天的你。」
「放了我,放了我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好啊!」宋起,舉著匕首走到床邊,利索的把手腳捆著的繩子隔斷了,「別想著逃跑,這房前屋后都是我的人,鬧騰的話你只會死的更快。」
「這裡……可是侯府。」
「現在是深夜,丫頭們都被我迷暈了,沒人能救你的。」宋勾起畔,將剛剛自己寫完的紙丟到林楚瑩腳下,「按照這上面的字,謄寫一份,再畫上押。」
林楚瑩拾起一瞧,不由後背發涼,「這是……書,你讓我寫書?然後再殺了我,偽裝自殺?休想!」
憤懣的將紙撕碎,林楚瑩歇斯底里的踩著碎片,跟個瘋子一樣。
宋的眉梢微微一挑,角的笑容漸漸消失,「唯一的機會沒了,林楚瑩,你會後悔的。」他的聲音極冷,聽上一個字,都如被推冰窟的覺。
林楚瑩瞬間就後悔了,跪在地上瘋狂求饒,又是磕頭又是跪拜,但都無濟於事。
宋慵懶的坐在太師椅上,百無聊賴的掏了掏耳朵,對的連聲乞討不冒,「剛不是問你娘在哪兒嗎?就在這裡!」
打了個響指,門被人推開,宋提著林楚瑩的頭髮來到門口。
林楚瑩癱坐在地,看著屋外門檻下方的土坑,那裡埋著一隻半腐爛的手,還有蛆蟲在上面爬,「你不是好奇我的份嗎?現在就告訴你!」
林楚瑩瞪圓了眼睛,哭聲都止住了,獃獃的著那土坑裡的腐,眼睛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