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冷宮探望,請求出宮

54% / 227/420

慶帝進屋,最先看到的就是在床頭位置擺放的小杌子上背對著門口方向坐著的蘇梁淺,皺了皺眉。

雖然這次所有的事都證實與蘇梁淺無關,但越是如此,慶帝對蘇梁淺的忌憚就越深,小小年紀,做事便如此的滴水不,夜思靖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他最不希的就是蘇梁淺。

慶帝在看到蘇梁淺的瞬間,聽到通報聲的蘇梁淺,剛好站了起來轉,上前朝慶帝服了服,雖然慶帝很快就將眉頭舒展開了,但蘇梁淺還是敏銳的察覺出了他漸漸舒緩前的褶皺。

床上躺著的夜思靖也想要起來,但是沒功,慶帝幾步上前,對他道:“你上有傷,就不用行禮了。”

慶帝話落,夜思靖瘦弱的兩隻胳膊直,手拳,跪著起,剛好是對著慶帝的方向,許是因為太過用力,他蒼白的臉憋的通紅,額頭甚至有汗,可見其艱難,當然,表也有些痛苦。

“朕不是免了你的禮嗎?”

夜思靖結結實實的叩頭,向慶帝行了大禮,這才直起甚至道:“母親說了,禮不能廢,本來兒臣應該每年都向父皇行叩頭之禮謝養育之恩,這也是兒臣所盼,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兒臣想多給父皇叩幾個頭。”

年的眼睛,是在皇室浸瑩的人沒有的乾凈明澈,帶疤的臉,有種稚的清瘦,他盯著慶帝時,有種說不出的真誠,沒有半分欺騙敷衍,字字句句發自肺腑。

夜思靖說完,忍著上的痛,又向慶帝叩了三個響頭。

慶帝看夜思靖,神比進來時,看著更加溫和,彷彿是一塊冷冰冰的石頭,在火上烤了烤,再握在手心,就有了溫熱的溫度。

慶帝坐下,關切了幾句,夜思靖的回答,分外真誠,蘇梁淺放下心來,尋了個事由,向慶帝請辭。

“朕聽說長公主從冷宮回來,與你又起了沖突。”

慈安宮門口那樣大的靜,蘇梁淺沒想過能避開慶帝的耳目,不過慶帝能知道,說明瞭一點,自己已然了他重點關注的件之一,這對今後辦事來說,算不得什麼好訊息,當然,這樣的糟糕,也在的預料和承範圍。

“可憐天下父母心,安郡主發生這樣的事,公主氣我惱我,都是應該的。”

“你倒是大方,退下吧。”

蘇梁淺躬離開。

蘇梁淺並不知道慶帝和夜思靖聊了什麼,第二天,慶帝著人送來了厚的賞賜,都是一些珍貴罕見的藥材,落在其他人眼裡,便是慶帝對在冷宮呆了多年的夜思靖份的承認。

太後得知夜思靖醒來,心大好,臉上的笑都快活了幾分。

“看看這小胳膊小,是該好好補補,這段時間,好好養。”

相比於慶帝略顯得有些平淡的表達方式,太後對夜思靖,像是個慈的祖母,喜歡直接溢於言表。

夜思靖的表現,比蘇梁淺想象的還要好,雖然在冷宮多年,但並不認生,也沒怯場,這從另外一個方麵也證實了賢妃的用心,應該是一直都做著夜思靖離開的打算和準備的。

當然,這大概也與夜思靖在去冷宮前生活的那幾年有關係,不管是太後還是慶帝,都是與他有著緣關係的人。

“十二可喜歡讀書識字?”

太後著夜思靖的腦袋,想到他所在房間的簡陋桌子,桌上的沙還有木,以及破的不能再破的書本,心疼問道。

夜思靖睜大的眼睛明亮,寫滿了求,可見是個學好學的孩子。

他神憨,乖巧的很,兩道長的疤痕橫亙了大半張臉,太後本來還有些心疼長公主和葉安的,但見夜思靖這模樣,心底裡又生出了氣,覺得們是咎由自取。

“那你快些將養好,到時候,祖母安排你學,你要學的好,再給你找單獨的夫子。”

天家的皇子,三歲就要去皇家的學堂,接啟蒙教育,滿十歲後,除了去學堂,還會另外給安排專門的夫子教授,當然,畢竟是皇子的老師,事關重大,這夫子也是要經過考究的,不是說找就能找得到的。

“我聽母親說,這裡有許多書。”

夜思靖滿是嚮往,太後聽了,既欣又心酸。

夜思靖如此好學,,但想到他堂堂皇子,想讀書看書卻連書都沒有,又心疼的泛酸。

“是,什麼書都沒有,到時候皇祖母會給你安排兩個識字的宮太監,你想要什麼書,就讓他們去找。”

宮中的宮太監千上萬,但識字的卻之又,這是能夠算得上一種恩寵的。

夜思靖重重點頭,咧著笑,那樣子,看的蘇梁淺都覺得心疼。

夜思靖年輕,照顧的好,吃的好,康復的很快,沒幾天就能下床了,他這稍稍好轉,就急著要去見賢妃。

蘇梁淺進宮也有小十天了,太後見夜思靖對依賴的,心裡是盼能在宮中多呆一段時間的,蘇梁淺自己想出宮,在夜思靖第三次提出要見賢妃這樣的請求時,和太後說了這事,太後開明,讓蘇梁淺帶夜思靖回去,兩人如願。

夜思靖一新製的錦,量裳裁剪合,腰間佩著玉帶,那腰,比蘇梁淺還要細上三分,襯的拔的量,就和竹條似的,姿拔,有了軒昂的貴氣,和在冷宮時,判若兩人,夜思靖自己都看呆了。

果然,人靠裝,佛靠金裝。

蘇梁淺還和上次一樣,就帶了秋靈影桐,秋靈手上提著食盒。

蘇梁淺到冷宮時才知道,葉安思過的地方,就在賢妃旁邊一廢棄的宮殿,蘇梁淺經過的時候,葉安剛好在接懲罰。

麵朝著殿門口的方向跪著,頭頂著盛了水的碗,烈日的下,渾汗,抖的厲害,碗裡的水自然也是搖搖晃晃的,蘇梁淺就那樣停了下來,這一停,一行人也就都跟著停了,很快都發現了葉安

葉安視線已經模糊,好一會才發現蘇梁淺,還有後站著的一夥人,痛苦忍耐的表,很快變了仇恨的猙獰,因為臉部表變化太大,頭頂用碗裝著的水,搖晃的更加厲害,跟著就灑了出來,葉安臉上上都是水。

葉安本來就憋氣,見蘇梁淺遲遲沒走,臉上眼中都是汗,其實本就看不清蘇梁淺臉上的表,但總覺得就好像是看猴耍似的看的笑話,忍無可忍,手舉起來,跟著就將那碗摔到了地上。

“蘇梁淺!”

咬牙切齒,聲音沙啞,一副要找蘇梁淺算賬拚命的架勢,一隻腳曲起,另外一條都還沒起來,就有一道威嚴古板不帶波瀾的聲音嗬止道:“跪下!”

葉安半起子抖了抖,但很快還是對蘇梁淺的憤怒仇恨占據了上風,站了起來,都還沒走兩步呢,因為跪的太久,在出門的時候,直接摔在了殿門口的門檻上,剛摔,就有一穿著灰撲撲裳,一臉肅穆之的嬤嬤上前,手上拿著藤條。

藤條長長細細的,單看著,就覺得打在上,火辣辣的疼。

蘇梁淺走上前去,沒搭理恨不得用眼神將萬段的葉安,朝著嬤嬤服了服,“嬤嬤這規矩教的極好,郡主這麼短的時間,就知道上下尊卑的規矩了。”

蘇梁淺話落,眸轉移到了葉安上,似是想起什麼,不好意思道:“差點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郡主了,那我該怎麼稱呼呢?直接名字吧,隻能這樣了。這就對了,庶民見到縣主和皇子,自然是要行大禮的,一個月的時間,才過去幾天,葉安,好好學習。”

葉安就好像頭被激怒的獅子,但礙於馴人就在側,又不敢輕舉妄

一個月的時間,才過去幾天,這樣的提醒,對葉安來說,簡直就是驚天的噩耗,想到過去那幾天的日子,就好像被拔了牙的老虎,不老實都不行,再想到還有二十多天,直接就哭了,傷心的很。

“我就算不是縣主,也是公主的兒,蘇梁淺,你竟敢這樣對我,你給我等著!”

葉安心裡是打算老老實實的,行上卻不控製,手指著蘇梁淺,哭著大聲放狠話,話落,指著蘇梁淺的手,就被拿著藤條的嬤嬤打了一下,葉安哎呦了一聲,痛的差點沒跳起來,扭頭憤憤的看了嬤嬤一眼,隨後捂住了被打的地方,不敢再開口。

蘇梁淺看著畏懼的模樣,滿意的笑笑,“我就不在這裡妨礙嬤嬤了。”

蘇梁淺服了服,說完,隔空對著葉安的腦袋,“好好學習。”

葉安看著蘇梁淺轉離去的背影,恣意又瀟灑,再想到自己水深火熱的日子,口就好像有火在燒,大道:“蘇梁淺,你這個惡毒心腸的人,你不會有好日子過的,你等著,你給我等,啊!”

葉安話還沒說完,背上又被了一下,瞬間痛的不敢再罵。

蘇梁淺走自己的路,並沒有回頭,倒是秋靈,見葉安捱了一鞭子,幸災樂禍的,笑道:“讓喜歡人,現在也讓嘗嘗被打的滋味,要我說,那藤條還是太短太細了,就應該用鞭子。”

夜思靖回頭看了眼鬼哭狼嚎的葉安,蒼白的臉掛著淚,還有鼻涕,那樣子淒慘極了,讓他幾乎想不起來,前幾日來冷宮打他和他母親時耀武揚威的模樣,還有說的那些惡毒的話。

“表姐討厭?”

如果不是討厭,也不會那樣利用了。

蘇梁淺沒回,秋靈小聲嘀咕道:“這種除了會仗著份欺負人,其他的都一無是的人,誰會喜歡?”

蘇梁淺停了下來,看著麵憐憫的夜思靖,問他道:“你不討厭?”

夜思靖想了想,點了點頭,又搖搖頭,“將我和母親,還有春姨都傷了,我自然是討厭的,不過剛看那樣子,又覺得有些可憐。”

蘇梁淺夜思靖的腦袋,“你寬宏大量,有同心,不記仇,這很好,但不是什麼人都值得你心的,尤其是對這種犯錯後卻不知悔改的人。不過這次的事確實已經到了懲罰,那就既往不咎,今後若是沒找你的麻煩,你就井水不犯河水,不要刻意針對,但要覺得你好欺負,掉過頭來,還要針對你的話,你也不要客氣,更不要再濫用自己的同心。”

夜思靖看著蘇梁淺,重復著問道:“你不喜歡?”

蘇梁淺點頭,“自然是不喜歡的,我心眼很小,對傷害過自己的人,報復心很強,這並不是什麼優點。但我和的賬,現在已經清了,要今後不沒事找事,我也不會找的麻煩。”

葉安上輩子加在上的痛苦,現在也算報復回來了,蘇梁淺原本的計劃就是,這次的事結束後,恩怨一筆勾銷。

隻要今後長公主和葉安不再招惹就和橋歸橋路歸路。

蘇梁淺到賢妃住時,賢妃正在曬太,似乎是在做鞋墊。

冬日裡,冷宮幾乎是曬不到太的,就算是夏天,因為有大樹遮擋,見到太的時間,也比別的地方要短許多,屋氣很重,也因此,常年呆在這個地方的人,對,有常人不及的

賢妃傷的比夜思靖輕許多,雖然康復的速度慢些,但在床上躺了兩三天,也能自己下地了,天氣又好,賢妃在屋裡本就呆不住。

賢妃著淡裳看著是嶄新的,且沒有任何補丁,頭發盤起,發間別著的是一貫的木簪,上其他地方,無一件首飾,是完全回歸本的淳樸。

這些年,賢妃不但老了,也瘦了,瘦了很多很多。

賢妃今年三十出頭,對子來說,這其實是很好的年紀,尤其是後宮中那些擅保養的子,看著就和二十多歲的姑娘似的,雖沒有十多歲子的青,卻有讓人心的風韻,比剛年的子,更加人,而賢妃那張勞且沒有保養的臉,看著卻比實際年齡大上許多,不過比蘇梁淺第一次來冷宮時要好許多。

“母親!”

夜思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和自己母親分開過這麼久,剛到門口,看到人眼圈就紅了,撒著就跑過去。

賢妃並不知道蘇梁淺今天會帶夜思靖過來,乍聽到夜思靖的聲音,整個人都是恍惚的,順著方向去,果然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放下手上的東西,剛站起來,夜思靖就沖到跟前抱住了

賢妃笑,輕拍了幾下他的背,“這麼大的人了,還和個孩子似的,也不怕被笑話,快母親瞧瞧。”

夜思靖依言抬起頭來,他這幾天吃喝的很好,臉都紅潤了,彷彿是長了些,賢妃著他的臉,心都好。

“姑姑。”

蘇梁淺走到賢妃麵前,服了服,雙眸打量著四周。

比起幾日前,賢妃所在的冷宮,簡直是大變樣。

賢妃雖是跟著一群武將長大的,卻是個乾凈的,一貫將裡外打掃的很乾凈整齊,但前段時間,夜思靖和春禾都了傷,要照顧兩人,本就沒時間做這些事,蘇梁淺們來的時候,可以說是賢妃住在這裡的這些年來,最臟最的時候。

當然,那時候也隻是還算乾凈整齊,到卻是破破爛爛的,且目的,都是單調低沉的灰暗,但現在,破老舊的門窗,都換了新的,廊下也掛了彩的燈籠,還有宮人在修葺東西,尤其是屋後,有咚咚的東西,似乎是在蓋什麼,發出的聲響,倒是熱鬧的很。

“在蓋廚房呢,到時候吃東西準備熱水都方便。”

賢妃微笑著解釋道,夜思靖從賢妃的懷裡離開後,也打量著四周,臉上有了笑,眸中本有的堅定之,更加堅決了些。

在這個地方還是破破爛爛的時候,他就住了八年,現在的環境和條件,對夜思靖來說,簡直不要太好,但轉念想到慈安宮,他還是想將賢妃接出去。

外麵施工的聲音吵吵嚷嚷的,說話都不怎麼能聽清,幾個人進了屋。

賢妃之前居住的房間,更是大變了樣,破的掉灰渣的墻已經飾了一新,屋子裡麵一乾用的東西,全部都換了新的,不但床單被子換了,床都換了,這條件,已經比許多百姓要好了。

夜思靖看著煥然一新的房間,都有些呆滯,蘇梁淺則是習以為常的淡然。

宮中不缺人,也不缺東西,不管什麼事,隻要是上麵的人的意思,從來都很有效率。

“現在放心了吧?”

蘇梁淺看著麵上驚嘆之未消的夜思靖,笑著問道。

夜思靖點頭,他覺得就算賢妃在冷宮,他在外麵,負罪也沒那麼重了。

“姑姑還沒用午膳吧?”

剛好是用午膳的時辰。

冷宮這邊,都是被帝王厭棄的人,這些人,比最低賤的下人還不如,他們的吃食,都是從外麵帶進來的,很多都是冷飯餿菜,就是好好的飯菜,從外麵帶進來,也涼掉了,畢竟,就這樣的人,哪裡值得用心將食保溫?

“暫時還沒送來,依著這進度,再過一兩天,廚房應該就能蓋好了。”

“我讓秋靈帶了吃的。”

蘇梁淺話落,秋靈已經將提了一路的食盒放在了膳桌上,開啟盒蓋,將裡麵的飯菜點心都端了出來,又擺好了碗筷。

幾個人剛坐下,就聽到隔了一堵院墻傳來的尖聲。

那聲音還悉,正是葉安的,賢妃見怪不怪,看著分別坐在自己兩側的蘇梁淺和夜思靖道:“最近這幾日,經常這樣。安郡主自小就刁蠻,無理的很,偏長公主慣著,聽不得一句不好,定然是吃不消宮中嬤嬤的這一套的。”

賢妃說這話時,口氣平靜,就好像是在說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人,聽不出怨恨。

賢妃現在雖然還在冷宮,但境遇況卻和以往不同,躺床上的時候,就有想要結的人告訴,皇上褫奪了安郡主的郡主封號,將貶為了庶民,相比以前來說,的訊息,倒不至於是兩眼一抹黑的閉塞。

經常這樣嗎?”秋靈問,聲音興

賢妃回道:“最開始的兩天,一天到晚都能聽到發脾氣的聲音,現在已經好許多了,宮中的老嬤嬤,對這種人,手段是最多的。”

管教葉安的嬤嬤是太後親自挑選的,葉安是什麼人,太後心知肚明,這指派來的嬤嬤,定然是針對葉安,能製的住的。

“我去打聽打聽,看看都有些什麼手段。”

秋靈一臉興,轉打探事去了。

夜思靖不住的給賢妃夾菜,讓多吃。

“在你皇祖母那裡可還習慣?”

賢妃看著夜思靖,眼中載滿了疼,還有牽掛。

“春姨已經好了,有照顧我,又有表姐,我習慣的,母親不必擔心牽掛。皇祖母說了,再過幾日,我就能去上學了,還給我找會讀書識字的太監宮伺候我,我想看什麼書都有,還說會給我找夫子呢。”

賢妃一直都知道,夜思靖喜歡讀書看書,因為條件限有限,這種製著的求而不得,讓他更加求,現在得償所願,自然是興高興的。

賢妃也高興,都說龍,當然是希的兒子有出息的,而不是被拘在這就連都想要避開的宮殿。

“那很好,你好好學,別辜負你皇祖母的一番栽培。”

夜思靖重重點頭。

“那你父皇呢,你可與他見過麵了?他和你說了什麼?”賢妃又問起慶帝。

夜思靖回道:“我剛醒來的時候,父皇看過我一回,他問了我許多問題,對我應當是滿意的,他說會恢復我皇子的份。”

賢妃的神更鬆了鬆,“你要好好聽他的話,不該提的事不要提,不要讓他不高興的,還有,若是其他人向你打探太後和皇上的事,你一個字也不能說,外麵不是冷宮,說話做事,要格外的當心謹慎。”

賢妃還沒來得及鬆了口氣呢,說起這些,很快又憂慮了起來。

這些年,之所以沒想辦法將夜思靖送出冷宮,也是擔心他一個人在外麵,不小心說錯了話做錯了事,命都給丟了。

冷宮的日子是不好,但再不好,命還是在的,這一猶豫遲疑,這麼多年就過去了。

雖然賢妃依舊覺得,現在不是出去的最好時機,但既然出去了,就是最好的選擇。

賢妃這一叮囑起來,就有些沒完沒了了,半天都沒停。

夜思靖耐心倒是極好的,由著賢妃說,靜靜的認真聽著,也不覺得煩。

蘇梁淺也是做過母親的人,完全能夠會明白賢妃牽掛擔憂的心,也沒有打斷,一直到賢妃說話開始重復,蘇梁淺這才開口,“姑姑,飯菜都涼了。”

賢妃停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的太久了,且囉嗦了。

“對對對,我們先吃飯。”

飯都還沒吃完,出去打探訊息的秋靈就回來了,一臉的神采,比剛離開房間的時候還要高興的樣子。

“我剛都聽說了,這嬤嬤確實是個厲害的,最開始說要管教葉安,教規矩禮儀,葉安還罵了,很難聽的那種,那嬤嬤就在旁邊站著,眉都不挑一下,葉安罵的嚨都冒煙了,說要喝水,那嬤嬤給水的時候就說了,說是念在初犯,葉安喝了水又罵,再說要喝水的時候,那嬤嬤就以明知故犯知錯不改不給,葉安手要打人,那嬤嬤是會功夫的,葉安本就不是對手。”

“當晚,葉安鬧著說冷宮不能住人要回去又沒功,嚨都啞了,後來是累的不行,才睡著的。剛睡沒多久,就被人起來,葉安自然不肯,那嬤嬤用冰冷的水,把服被子全部淋了,葉安不能再睡,那個氣的也睡不著了,因為冷宮的太不是很好,後麵的兩個晚上,都是蓋著的被子睡覺的。絕食,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數,葉安將自己能想到的招數都用了,但那嬤嬤就是不為所,飯菜到點給,時間到了就收走,葉安說要上吊,還給了繩子,葉安哪裡捨得死,幾次下來,見自己哭鬧本沒有任何作用,還會捱打遭罪,也就老實了。”

“哦,還有,那嬤嬤現在在教葉安規矩呢,我們到的時候,就是被罰跪,因為路沒走好,嬤嬤指點的時候,了。”

秋靈一臉高興,越說越興,就好像葉安不共戴天的仇人。

蘇梁淺想到上輩子葉安針對的那些下三濫的招數,聽秋靈說起這些,心裡還是很痛快的,半點也不同,隻想說活該。

“我還聽說了,剛小姐離開的時候,那嬤嬤吩咐了,因為葉安不守規矩,完全沒有半點悔意,未來的二十多天,不準任何人再和說話,等離開冷宮,就是不死不瘋,估計也層皮了。”

“不會出什麼事吧?”

沒人陪自己說話,短短一兩天,這算不得什麼刑罰,但如果是二十多天——

這種刑罰,沒有真正會過的人,是很難明白理解這個中的苦的,尤其是葉安那種沒吃過苦頭,一就有人應和的。

賢妃有些擔心,若葉安真的承不住想不開或者是瘋了,長公主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會對蘇梁淺和夜思靖不利。

蘇梁淺看著賢妃,微笑著解釋安道:“人是太後指派來的,葉安再怎麼不是,也是外孫心中有數的。隻是想在這一個月扳正葉安的壞病,時間短促,自然是要下狠藥的,不會有什麼事。”

賢妃也覺得是,放心了不

“靖兒,你去看看,母親後麵蓋的小廚房快好了沒有。”

飯後,賢妃找了個藉口,讓夜思靖離開。

夜思靖知道賢妃是想與蘇梁淺單獨說會話,應聲離開。

“靖兒他剛懂事沒多久就與我在冷宮生活,對外麵的事還有況,一無所知,這些年,他與我相依為命,我雖然盡量教導,但他到底沒經歷過外麵的人和事,心思簡單,單純,雖然皇上已經承認了他的份,也有太後庇護著,我這心,總還是不安的很。”

賢妃手指著自己心口的位置,的看著蘇梁淺,滿是期盼,憂思極重,又有不好意思的慚愧。

其實說起來,蘇梁淺也就比夜思靖大兩歲而已,而且兩人也是同輩,賢妃覺得自己是不該求著蘇梁淺的,但蘇梁淺的行事手段,已經超過了這個年紀的孩子,除了將希寄托在上,賢妃實在不知道該找誰。

蘇梁淺好好的,但也不想自己的兒子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事。

“姑姑放心,我既然想辦法讓表弟出去了,自然會想盡一切辦法護他周全的。”

賢妃聽了這話,心正要往下放放,蘇梁淺繼續道:“但我不可能一直呆在宮裡,我進宮已有十日,今天帶靖兒來冷宮看過你後,我隨時都會向太後請辭出宮。”

蘇梁淺說著,起,拿起被秋靈放在一側的食盒,放到了賢妃屋中新添置的梳妝臺上,將上麵所有的隔層全部開啟,隻剩下最底下一層,裡麵是一盒盒緻的像胭脂似的瓷盒,四四方方的盒子,比一般的胭脂盒大,有十多個。

“這些是?”

賢妃上前,看著食盒最底層的東西,問蘇梁淺。

“香膏,用麝香製的香膏,可以讓糙的最快速度再生恢復,這些是我命人特製的,分量比普通的多上一倍,見效也更快,你連續用一兩個月就能看到明顯的效,當然,副作用也更大。尋常的香膏,至要連續用一兩年才會致不孕,但這個分量的,隻需要一兩個月,你今後就是懷孕,十有也是保不住的。”

這樣的東西,賢妃自然是聽說過的,後宮許多人,為得皇上寵幸,葆住青春都會用,但歷代的君主以及後宮的太後皇後等人擔心皇帝會沉迷,都會止,後宮的人想搞到,並不容易。

“你竟然帶這樣的東西進宮?你就不擔心被發現嗎?”

賢妃覺得,蘇梁淺真是大膽,這也說明一點,蘇梁淺從進宮前,就預料到了事的發展,為今日,做了萬全的準備。

“怕什麼?我是太後邀請宮的,那些人難道還敢搜查我的?就算搜到了,我就說自己用,有的是藉口,太後最多就是將我嗬斥一頓,讓我今後不要再用了。”

蘇梁淺說的是雲淡風輕,臉上更是沒有半點畏懼。

顯然,就是最壞的結果,也已然有了應對之策。

“用不用隨你。”

賢妃將食盒裡麵的東西拿出來,藏了起來,一一放好,這態度,分明就是會用了。

“這些東西,誰教你的?”

賢妃看蘇梁淺的眼神,憂心忡忡的,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但還是想不通,蘇梁淺年紀輕輕,怎麼會的東西懂的東西這麼多。

要說在雲州長大,會一些市井的東西,這說的過去,但是回來這麼短的時間,怎麼會對京中這麼多年來沒接過的人,也這麼瞭解?

“現在朝中,是太子和四皇子在爭,荊國公府今非昔比,靖兒這麼多年,一直在冷宮呆著,背後沒有任何勢力,他剛得父皇承認份,正是父皇最重的時候,還有皇祖母,若是這時候出什麼事,不管是皇祖母還是父皇,都會徹查到底,他又沒有任何威脅,那些人應該不會對他下手的,至暫時不會。”

蘇梁淺分析的頭頭是道,說的也極是篤定,但賢妃卻沒安下心來,不是對夜思靖,而是蘇梁淺,想知道,蘇梁淺到底是怎樣長大的,又經歷了什麼,養了這樣子。

“淺兒,你怎麼會變這個樣子?”

賢妃想到曾經那些最最疼蘇梁淺的人,心疼,心疼的厲害。

想著,那些人要在的話,蘇梁淺肯定是不會現在這個樣子,和思靖也不會。

蘇梁淺看著心疼的不行的賢妃,嗤笑了聲,然後替掉快要流出來的眼淚,“姑姑這是做什麼?我常聽外祖母他們說,姑姑是最聰慧的,我這樣,既能護住自己,還能護住邊的人,有什麼不好的嗎?姑姑怎麼還掉眼淚了呢?”

蘇梁淺這樣一說,賢妃也覺得是,瞬間就沒了眼淚。

雖然行軍打仗,沈知暖比不上沈家的男兒,但確實是聰慧的,是沈家最最聰慧也最有先見之明的。

但一個再怎麼聰慧的人,常年為了生計,甚至是吃飽穿暖發愁,腦子也會變的遲鈍,就好像是一把原本很鋒利的刀,常年不用,也不打磨的話,就會變鈍,甚至長出鐵銹。

賢妃在蘇梁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很快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現在的腦子,已經快要有些跟不上了。

賢妃心裡沒底,心忽然有些發慌起來,蘇梁淺握住的手,牢牢的,賢妃反手也將

“最糟糕難熬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了,姑姑怕什麼?”

賢妃握住蘇梁淺的手更,直視著蘇梁淺那雙淡然堅定的眼眸,心裡漸漸的生出了勇氣。

賢妃現在需要有人在後麵撐著,給鼓勵,許久,賢妃才平復了自己的心,用有些發抖的聲音再問蘇梁淺道:“你想做什麼?”

蘇梁淺本來就清澈堅定的眼眸,一瞬間更加明亮,彷彿是有煙火迸,璀璨無比,“我和表弟說過了,姑姑當年所願,就是我現在所想。”

賢妃臉蒼白,蘇梁淺明顯覺到,握住自己的手一抖,溫度驟降,變的冰冷,“這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賢妃的聲音發緒有些激

蘇梁淺鬆開賢妃的手,轉麵對著,“姑姑是改變主意了嗎?”

賢妃咬著,“這事太危險,皇上他不可能會同意!”

蘇梁淺笑的淡然,“帝王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但也不是什麼事,都是他說了算的,姑姑要改變主意,我不會責怪,還有表弟,他吃了這麼多年的苦,應該過安然的日子,但我,註定會走上這條路,這是我應該的,至死方休,不怨不悔!”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更多的是沉默,而這種緘默的氣氛,一直到夜思靖回來才結束。

“姑姑可有什麼話要單獨對靖兒說的?”

蘇梁淺看著興沖沖跑回來的夜思靖,他明亮的興盛滿了愉悅,可見對賢妃所在的冷宮的種種改變的滿意。

賢妃從箱子裡麵,拿了幾雙分開綁著的鞋墊出來,分別給了夜思靖和蘇梁淺。

“這分別是給你父皇和皇祖母的,這兩雙,是給母親的,等你出宮,替我問母親安,告訴,不孝兒一切都好,讓照顧好自己的。”

賢妃將東西到蘇梁淺的手上,“以往父親和幾個兄長還有謙兒出征,都是我給他們納的鞋底,他們不在了,但我還和以前一樣。”

賢妃盯著蘇梁淺,刻意咬重最後一句話。

蘇梁淺抬眸看了一眼,也看向蘇梁淺,勾微笑,不需要言語,所有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雖然賢妃沒說和夜思靖單獨說話,但蘇梁淺還是給他們母子兩留了時間,等他們說完了,這才離開回去。

時辰尚早,太還沒下山,蘇梁淺從葉安那經過的時候,剛好嬤嬤在教導學走宮步,頭上頂著本書,葉安應該是極不習慣的,走起來搖搖晃晃的,彷彿隨時要摔倒似的,而負責教導的嬤嬤就站在側,手上拿著藤條,說著主意事項。

蘇梁淺在門口站了好一會,葉安都沒發現的存在。

“希能改掉上的壞病,不要辜負了皇祖母的一番苦心。”

夜思靖也看到小心翼翼走路的葉安,收回目,對蘇梁淺道。

“但願吧。”

蘇梁淺收回目,離開。

回到慈安宮時,已經有些過了用晚膳的時辰,不過太後在等蘇梁淺和夜思靖回來,並沒有吃,一起的還有昭檬公主。

蘇梁淺和夜思靖回來後,四人才開始用膳,太後因著夜思靖,心很好,昭檬公主也有意與夜思靖親近,時不時關心幾句,以關為主題,桌上的氣氛極好。

太後擔心夜思靖的,飯後就讓他回去早點休息,然後留了蘇梁淺,問了些賢妃的狀況,蘇梁淺如實回答。

“你今天去看到安了吧?”

太後話題一轉,提起了葉安

“看到了,郡主的脾氣收斂了不,我回來的時候,正在嬤嬤的指引下走宮步呢,相信一個月後,定不會讓太後失的,假以時日,和公主也都會明白太後的一番苦心的。”

蘇梁淺聲音平和,眉全然沒有半點對的怨恨。

幾個人又說了會話,蘇梁淺站了起來,“太後,淺兒要出宮了。”

太後知道蘇梁淺是要出宮的,但夜思靖的才稍稍好轉,以為會多留些日子,沒想到這麼快就提出來。

太後微吃了一驚,昭檬公主也是,兩人心裡都有些捨不得。

“怎麼這麼快就走?可是宮裡的人伺候的不得心?”

蘇梁淺曲著回:“太後宮中的姐姐們最是伶俐,個個都很好,哪裡會伺候不得心?是臣,臣宮已經快十日了,時間並不短了,有些想家了,而且,我已經許久沒看外祖母了,現在見到姑姑和表弟安好,我更想早點告訴這個好訊息,讓高興高興。”

“蘇妹妹找人知會沈老夫人一聲不就行了?”

蘇梁淺笑看著昭檬公主,態度堅持,“這樣的好訊息,我想親口告訴外祖母,我已經許久未見開懷的樣子了。”

這些隻是很小的一方麵,最重要的是,已經在宮中耽誤了不時間了,出宮有事要辦,需要出宮,而且,慶帝應該也不想繼續再呆在皇宮。div

重生嫡之藥妃天下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