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遠慧大師回來了,要見您。”
蘇梁淺就坐在窗邊,看著外麵淅淅瀝瀝下著的雨。
雨,已經接連下兩天了,雨水倒不是很大,但從早上下到晚上,一直就沒停過。
時值初夏,天氣已經熱了許多,就是下雨,也隻是有些,不像春秋的雨,帶著涼意,伴隨著溫度驟降,再加上過去幾個月,就隻下了兩三場雨,且也就幾天,這下個不停的雨,也毫不讓人覺得討厭。
“時間過的真快,竟然就已經三個月了,雨來了,他也該回來了。”
秋靈看著蘇梁淺,蘇梁淺的目,依舊落在紛紛而下的雨水上,秋靈撓了撓腦袋,小姐說的話,不是很懂。
雨來了,和遠慧大師回來,有什麼關係?
秋靈還在疑著的時候,蘇梁淺已經轉過了來,看著秋靈問道:“他現在哪裡?”
“他找的季無羨,剛剛就是他讓人送的信過來。”
秋靈回,隨後又問蘇梁淺道:“小姐,遠慧大師回來,和下雨有什麼關係?”
蘇梁淺故作神,“你家小姐會觀天象,算準了這兩日會下雨,而且這雨一時半會的還停不了,算算遠慧離開的時間,這一兩日,也滿三月了,你讓季無羨安排一下,明天我就去見他。”
秋靈認真的點了點小腦袋,半點也不懷疑蘇梁淺說的話,轉辦事去了。
第二天,蘇梁淺出門的時候,雨還沒停,打著傘上了馬車,然後出門,去了季家,轉而喬裝出了城,去了北城外遠慧落腳的一家客棧。
“小,不是,公子,這下雨天真的是太討厭了,一出門,再怎麼小心,鞋子服都了。”
是的,蘇梁淺到季家後,換了男裝,佯裝季無羨新結的朋友,和季無羨一同上了門,秋靈則扮了小廝。
秋靈在蘇梁淺從蘇府前就出了門,是影桐陪同蘇梁淺一起從蘇府乘坐馬車離開的,到季府後,影桐又換了秋靈,季無羨直言蘇梁淺過於小心。
小心駛得萬年船,小心從來就不是錯。
蘇梁淺聽著秋靈的抱怨,無所謂的笑笑,這個時節的雨,就是淋在上,也不會冷,就是了鞋,有些不是很舒適。
遠慧住的這家客棧,位置偏的,人並不多,且剛好就是季家的產業。
遠慧從雲州的飆風寨一路回來,自然不能穿著袈裟,他雖然消失三個月,京城也因為後麵接連不斷生出的熱鬧,將他的事沖淡,但還是有不信徒,他長得又頗特,為免被人矚目生出事端,也是喬裝打扮過一番的。
他一平民打扮,沒有剃的頭發披散著,將臉上一部分的傷疤擋住,他側,跟著的依舊是當初那個小沙彌,小海,至於他的那條靈狗,臨走前,蘇梁淺讓季無羨找人專門訓狗的人養著。
“遠慧大師,好久不見。”
遠慧一眼就認出了站在門口的蘇梁淺,站了起來,雖然他也想將蘇梁淺當一般的子,但於見過蘇梁淺手段的遠慧而言,這其實有些難度,下意識的反應,很難控製住。
蘇梁淺進了屋,打量著遠慧,遠慧這時候已經剋製住了對蘇梁淺本能的敬畏張,姿筆直,雙手合十,悠淡的目悲憫,恢復了高僧該有的姿態,就算著平民的裳,也依舊有仙風道骨之意。
蘇梁淺看著,滿意的勾了勾。
“遠慧大師這數月辛苦了。”
遠慧自然不敢稱辛苦。
季無羨和秋靈也跟著進了屋。
雖然遠慧現在怎麼看,都像那麼回事的,季無羨對他的那些把戲也有些敬佩好奇,但在他看來,那就是江湖騙子的手段,季無羨對遠慧,自是不能像別人那樣,將他當救星般拜。
“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要單獨和遠慧大師說。”
季無羨剛在房間裡站住腳跟,他覺得蘇梁淺要和遠慧謀的這件事,肯定是大事,他當然是想要參與的,蘇梁淺不讓,這種好奇,更加強烈,他本來也是個喜好湊熱鬧的人,當即將自己劃在了要出去的人之外,開口爭取道:“愣著乾嘛,讓你們出去呢。”
蘇梁淺沒有回頭,重復道:“季無羨,你也出去。”
季無羨還要掙紮,已經被秋靈拖了出去,小海老實的跟在後,還不忘將門關上。
蘇梁淺坐下,從袖口掏了個紙封出來,放在桌上,推到了遠慧麵前,“這是未來兩年,北齊和其他大國,會發生的幾件大事。”
饒是遠慧瞭解蘇梁淺的神通,也沒想到,蘇梁淺給的竟然會是這樣的東西,遠慧手要去接,手都是抖的,他不想讓蘇梁淺看出失態,將手了回來,隻看著,那眼神中的震驚,已經是難以置信。
“不相信我?”
遠慧自己就是個高階神,他相信蘇梁淺,但他不相信,真的有人可以預知未來。
不可以預知未來,但可以自己創造一些事,遠慧是這樣理解的,但到底得是多大的神通,竟讓這樣的一個娃將手到了別的國家。
“先將東西收下,看完後,若是記下了,就燒掉。”
遠慧這樣的反應,在蘇梁淺的預料之中,他直接完全就接了,才覺得奇怪呢,不過蘇梁淺知道,他很快就會相信自己了。
遠慧控製住自己發抖的手,將蘇梁淺放在桌上的紙封拿到了自己麵前。
“我現在告訴你,你接下來要做什麼,明天,你重回槐村的寺廟,這場雨,很快就會下大,而且會下許久,給北齊造百年來,從未有過的大災,這所有的一切,皆是因為英魂不安。遠慧,隻要你按著我說的做,我許諾給你的,你很快就會得到,你若真站在了那個位置,作為易,你在宮中知道的任何有關荊國公府的事,都要向我匯報。”
接下來,蘇梁淺據自己的記憶,將自己知道的上輩子這場災難的所有況都告訴了遠慧。
遠慧聽完,整個人幾乎石化。
“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蘇梁淺並非多話之人,話說完,起就走。
門一開啟,就看到在走廊盡頭的幾個人,秋靈控製著要過來的季無羨,兩人打鬧間,秋靈的頭發散落下來了,一旁站著的小海看著他們抱在一起鬧,完全目瞪口呆。
在有男大防的他看來,這簡直——
“好了好了,已經談完了,出來了。”
季無羨發現蘇梁淺,經他這麼一提醒,秋靈也發現了蘇梁淺,甜甜的笑了笑,就鬆開了季無羨,季無羨朝著蘇梁淺沖了過去,站在蘇梁淺的麵前。
他先是看了蘇梁淺一眼,蘇梁淺神如常,本就看不出什麼,季無羨很快放棄了在他上探找出蛛馬跡的念頭,打量起遠慧來。
遠慧低垂著腦袋,淩的發也遮擋住了大半張臉,但另外能夠看出的小半張臉,是眼可見的蒼白,而且,他在發抖,那是在剋製一種極其強烈的緒。
剛剛,蘇梁淺肯定和遠慧說了特別勁的事,季無羨目灼灼,盯著蘇梁淺,蘇梁淺卻還是那副不溫不火的模樣,用手指了季無羨,“事說完了回去。”
季無羨有些木訥的讓開路,他想進去問問遠慧,但遠慧的,也不是那麼好撬開的,另外一邊,蘇梁淺已經轉下樓,季無羨想了想,還是決定找蘇梁淺八卦去。
“你剛和遠慧說了什麼?”
上馬車後,季無羨湊在蘇梁淺的邊,就開始追問,威利,賣萌裝可憐,已經不下十遍。
蘇梁淺手,正要將他湊的過分近的大臉推開,秋靈再次將季無羨拽開,“你再這樣,等公子回來,我就和他說,你欺負小姐,還占便宜。”
季無羨瞬間老實。
蘇梁淺聽秋靈提起謝雲弈,有些恍惚,謝雲弈是和遠慧前後腳走的,現在遠慧回來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
想到自己接下來要承的一切,蘇梁淺莫名想謝雲弈早些回來,不需要他做什麼,隻是單純的想有人陪在邊。
老實不過片刻,季無羨又開始追問蘇梁淺,不過這次,保持了距離。
蘇梁淺挑眉看了他一眼,“要可以告訴你,剛剛在客棧,我就讓你在裡麵呆著了,何必多此一舉?不用著急,就這幾天,你就會知道了。”
幾天的時間,自然算不得長,但對八卦急切的季無羨來說,簡直就是度日如年啊。
“你最近如何?”
蘇梁淺實在忍不了季無羨的聒噪,轉移了話題。
“還不就是那樣,有銀子有人,上頭又支援,這幾個月天公也作,私塾,惠民醫館,還有收容差不多都蓋好了,幸好蓋起來了,這馬上進雨季,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周邊的難民湧京城,不過我看,今年這雨小,應該出不了什麼大事,就是這下個不停,讓人心煩。”
對瞭解況的蘇梁淺來說,聽季無羨這樣的樂觀,更添了幾分愁緒,神凝重。
“我讓你買的糧食,帳篷,藥材,都夠嗎?還有,惠民醫館既然已經開了,你多招幾個大夫,到時候若真有難民湧,沒有大夫不行。”
“放心吧,你讓我給辦的事,哪次沒辦好?而且我不是說了嗎,北齊相比於其他國家來說,幅員遼闊,每年都會有幾個地方災會比較嚴重,他們應該早有所準備,不過京城附近的都還好,我父親也有準備,他們會應對的,看你憂國憂民的樣,不知的人,還以為你說的是天塌陷下來的大事呢,而且,就算天塌下來,自然會有朝廷那些人頂著,用不著你心。”
季無羨是知道蘇梁淺的子的,慣常都是泰山崩於前也麵不改的樣,突然這個樣子,他都忍不住生出憂慮來。
蘇梁淺沒有解釋。
上輩子這個時候,剛好認識夜傅銘,不過夜傅銘還沒表出對的興趣,依舊整日纏綿病榻,自怨自艾著,所知道的關於這場災難,絕大多數都是從蘇府眾人的口中得知的,還有關心朝局還有蘇克明的蘇傾楣。
雖然沒親自去瞭解過,但還是從多人的描述中,知到了這場災難的嚴重,食人之事都有發生,各地百姓,一團,其死傷人數,毫不遜於任何異常大戰。
毫不誇張的說,他讓北齊的國力,退回到了三年前,本來就不充盈的國力,更是空虛,也加大了其他各國蠶食北齊的野心。
對那些無辜的百姓,蘇梁淺是悲憫的,但這樣的天災,非一人之力能改,更甚者,一直都在等待著這場災難的降臨。
這輩子,不會隻是從別人的口中瞭解,會參與其中。
季無羨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嘖嘖了兩聲,狐疑的看著蘇梁淺道:“不對啊,你也不是那種有善心的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秋靈不服氣,反駁道:“誰說的,小姐最善良了,再沒有比我家小姐更心善的人了,而且,小姐讓你做就做,哪來這麼多的廢話。”
季無羨翻了個白眼,為秋靈的盲目表示無語。
這個話題,因為蘇梁淺沒再繼續參與,再次很快結束。
“蘇妹妹,我再和你說件事,王承輝你知道吧,他最近被婚了。”
蘇梁淺挑眉看了季無羨一眼,據所知,花心紈絝公子王承輝,上輩子到死,也沒娶妻,不過中間可能被婚了,不知道。
“哪家的小姐?”
季無羨見蘇梁淺終於開口問他,樂了,賣起了關子,“你不是最厲害的嗎?你猜猜看。”
蘇梁淺都還沒回呢,季無羨就搶先說條件了,“要我告訴你也,作為換條件,你把你讓遠慧做的事告訴我,反正你也說了,就這幾天,我就會知道的。”
季無羨盯著蘇梁淺,一副你並不吃虧的樣子,蘇梁淺懶得搭理他,很快道:“那我不興趣。”
季無羨直接吃了閉門羹,他等了半天,也沒見蘇梁淺再問,馬車裡沒了說話聲,他心裡反而憋的難。
公子也就算了,怎麼他找的人,也這個德?
季無羨鬱悶,笑著繼續道:“那你猜猜唄,猜不中我再告訴你,我要直接說的話,多沒意思,反正你回來這麼久,京中的小姐你差不多也認識了,這個你還見過的。”
蘇梁淺嗯了聲,手指在膝上敲了敲,似是在思忖,隨後問季無羨道:“婁家?婁嫣然?”
這回,換季無羨呆住了,他在心頭咒罵了幾句,問蘇梁淺道:“你怎麼猜的?”
蘇梁淺回京城這麼久,也參加了不次宴會,尤其是上次的朝春宴,也見過不小姐。
蘇梁淺笑出了聲,也同季無羨賣關子,“。”
秋靈笑的更加開懷,對蘇梁淺道:“小姐,你就別告訴他,讓他著急的。”
季無羨很快又開始了鍥而不捨的追問,不過這回,蘇梁淺倒是沒有滿他,解釋道:“婁家老爺思想老舊,且在朝中的勢力不小,他們一直都是支援太子的,但他們就是再怎麼支援,就皇後他們應該也不放心,從這次朝春宴王承輝給拿箭來看,應該是中意做太子妃。但是現在,沈家漸漸恢復了聖恩,雖然不能和以前相提並論,但百年公卿家族,累世簪纓,我母親的嫁妝也回到了我手上,還有我個人的能力和人脈,再就是太後的寵,皇上的承認,綜合所有,尤其是後麵幾點,讓改變了主意,決定還是讓我做太子妃。”
季無羨點頭,隨後還是不對,道:“太子隻有太子妃,還有側妃啊。”
蘇梁淺笑,“我聽說這婁家小姐,乖順懂事,蕙質蘭心,但極有氣節骨,寧為寒門妻,不為高門妾,而且,就朝春宴上,太子的荒唐表現,隻要是腦子沒問題的,估計都不會願意嫁給他。太子不行,皇後自然就隻有退而求其次,將主意打到自己的親侄子頭上了。”
蘇梁淺的分析有理有據,季無羨做了個佩服的作,秋靈簡直就要拜了。
季無羨嘟囔道:“和你還有公子玩猜猜猜的遊戲,簡直無趣。”
蘇梁淺笑,“那你下次直接告訴我不就得了,這事上,王承輝是什麼態度?”
季無羨幸災樂禍,“他啊,當然不樂意了,不過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他就是反抗也沒用,五皇子很快就有伴了,今後他們就隻有羨慕我的份了。”
蘇梁淺看著季無羨那嘚瑟的樣,好心提醒道:“你覺得要王承輝定下來了,你還會遠嗎?”
季無羨想到王承輝那張似抹了般的,每次上門都將他母親哄的是眉開眼笑,他已經從比不過公子,到連王承輝那花心大都不如了,就王承輝那個壞勁,他要被著和婁家的小姐在一起,估計也沒他的好日子過。
“婁家的小姐才貌雙全,品溫良,家世更是不俗,王承輝能娶到,也算是福氣,這是門極好的婚事,最近的好事還多的。”
放眼京中的小姐,蘇梁淺覺得婁嫣然好的,配得上真正的王承輝。
“除了王承輝,還有?”
蘇梁淺輕笑,眨了眨眼睛,“。”
季無羨吐。
蘇梁淺已經探知到,因為蕭夫人的緣故,蕭憑並未離開京城,這大概也是沈琦善那麼難甚至怨恨的原因之一吧。
若是不在京城,不去找就算了,偏就在京城,連麵也見不著。
“遠慧那邊,你讓人盯著保護好他,他要什麼給什麼,別出事了。”
所有的話題終結,蘇梁淺看著幾吐的季無羨叮囑道。
蘇梁淺回去的時候,依舊是在季府周轉,重新換回了裝,吃了早晚飯才回蘇府。
雖然季家和沈家就隻有一墻之隔,不過蘇梁淺這趟出來,是有的要事要辦,並沒有回沈家。
遠慧那邊的作,比蘇梁淺想的還要快些,第三天早上,蘇梁淺這邊就聽說了遠慧出關的訊息。
事已經過去三月之久,不人已經將遠慧給淡忘了,但事一提,很多人很快就想了起來,尤其是那些輸了銀子的,更是印象深刻,而蘇府的下人,都不消人提,對這個名字,他們就沒忘過,更有的人,是掐著指頭算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這一出現,蘇府就熱鬧起來了,議論不斷,而消沉了許久的蘇克明,更像被打了似的,有了神。
遠慧閉關出來,同時還帶來了一個預言,因為這個預言,蘇梁淺在得知這個訊息後,很快見到了心急火燎十萬火急上門的季無羨。
“季小公爺!”
蘇梁淺聽到有人驚呼,眨眼的功夫,季無羨就進了屋,他上的裳大半都了,尤其是下麵的擺,青的素裳,可見明顯的水跡,頭發也是,都還在滴水。
“走走走,我有事要和你家小姐說!”
季無羨一來,直接就代替蘇梁淺下令,讓所有人退下。
孤男寡,共一室,屋子裡的眾人,愣在原地,沒走,就看向蘇梁淺,蘇梁淺看著臉上都是水珠的季無羨,吩咐道:“拿乾巾給小公爺,煮碗生薑水來。”
下人們退了下去,很快有人送了巾上來,最近這幾日一直下雨,降香冒了,一直就備著生薑水,也沒有用很久的時間。
自雲州回來了,降香幾經折騰,子比以往差了許多。
季無羨看著蘇梁淺院子裡忙碌的下人,想說自己一個大老爺們沒那麼矜貴,本不用這些,但已經有人遞上巾了,他接過,沒幾下,又有人送來了薑茶,季無羨最討厭喝這些東西,但他不想和蘇梁淺多費舌浪費時間,一口氣將薑茶全都喝了,薑茶見了底,他的眉頭也打了結。
蘇梁淺擺了擺手,讓人退下。
季無羨脖子上還搭著巾,直接沖到了蘇梁淺麵前,呼吸都還是不穩的,可見急切,“蘇梁淺,我問你,那個預言,是不是和你有關?”
季無羨雖然是在問,但那表,分明就是已經認定,所有的一切,都與蘇梁淺有關,確切的說,這都是蘇梁淺的主意。
當然,事實也是如此。
“英魂忠烈難安,即降天災於北齊,這是不是你讓他說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等同於在斥罵皇上?挑戰皇上的權威,你是不要命了嗎?”
之前蘇梁淺做的那些,就是出了什麼事,季家也能兜得住,包括這次進宮,對葉安的設計,但這樣挑釁帝王的權威,季無羨實在不知道蘇梁淺是哪來的勇氣。
所謂的英魂忠烈,別人不知道是誰,季無羨卻心知肚明,說的就是荊國公府的那些人,當年荊國公府的案子,是慶帝親自蓋棺定論的,做這樣的預言,等同於是指責慶帝,和他板,這和將自己的腦袋送上斷頭臺有什麼區別。
“當然知道,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這就是我回京的目的。”
蘇梁淺目堅定,直視著季無羨。
“那也不必急於一時,現在時機還不,你一定要這樣沖嗎?”季無羨著急,心到現在都還是提著的。
蘇梁淺事,他從不擔心,但這次,他覺得實在是太沖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上次你家發生的事,不人都能猜出和你有關,皇上他不是傻子,他肯定也能猜得到,你這是以卵擊石!”
“你也說了,那是猜測,誰也沒有證據,那就是我做的,遠慧他不會供出我的,至暫時不會,還有就是,季無羨,如果遠慧的預言是真的呢?是,每年北齊各個地方這個時候,或多或都會有水患,但要今年,不僅僅是往年那樣的水患呢,不僅僅是水患,也不再是分散在距離京城千裡之外的州縣,而是京城附近,造的後果,也是史無前例的嚴重,那又當如何?”
季無羨看著蘇梁淺,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個瘋子。
但如果蘇梁淺所說是真,那遠慧必然為所有人信服,甚至是皇帝,還有就是,遠慧會為那些因荊國公府之事而心虛之人最好的傾訴件。
“你想做什麼?”
季無羨的聲音發抖,向後退了兩步,堅定道:“蘇梁淺,我告訴你,我季無羨,是有底線和良心的,有些事我會幫你做,但有些事不會,我相信,公子在這裡也是一樣。”
蘇梁淺輕笑,“難道在你眼裡,我不是?”
蘇梁淺問的聲音極輕,季無羨一,想到過往蘇梁淺做的那些事,手段雖然強勢不留餘地,但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更不會傷害無辜,更不要說剛質問的這件事,不是一條兩條的人命,而是千上萬,甚至更多。
“還有就是,我若是讓你幫忙,你能做到嗎?”
季無羨回過味來,遠慧大師可是說,災禍的源是大雨不斷,是天災,天是不是下雨,可不是他能決定的,他就算是相幫,他也幫不了啊。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蘇梁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季無羨見蘇梁淺並非是要做傷天害理的事,鬆了口氣,但這氣還沒鬆下來呢,他旋即又憂心起來,他不能決定天是不是下雨,難道蘇梁淺可以?這——
明顯不可能啊!
“我也不能,但我有自己的渠道,我就是知道,這雨勢不會停,北齊將來迎來建國來,最大的一次自然災禍。”
蘇梁淺說的篤定,季無羨是相信蘇梁淺,但這件事太大也太玄乎,他實在是很難說服自己啊。
“你在我家存了那麼多銀子,讓我父親給你買帳篷,服,糧食,藥,就是為了這次?你就那麼相信自己的渠道?你那麼有把握,萬一失敗了呢?遠慧這樣造謠,煽民心,傳達天聽,是要下大獄,到時候他要供出你來怎麼辦?你知道這會有什麼後果嗎?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甚至會牽連荊國公府!”
季無羨知道,蘇梁淺本就不在乎蘇府那些人的命,在意的是沈家,要做的這些事也是。
“所以,就是為了我外祖母他們,我也不會拿這樣的事開玩笑,現在京城是小雨不停,但別的地方未必就是如此,你不用因為這樣的事焦心,很快你就會知道,我不是在害人,而是在救人!”
蘇梁淺神堅定,沒有一一號開玩笑的意味,季無羨看這樣子,想到蘇梁淺從無敗戰的績,都要相信了,但他又覺得不可思議。
“你回去吧,做好自己的事,不用管我!”
季無羨心裡那個急的,心就好像被野貓撓了似的,蘇梁淺這態度,他就是管也沒用,更何況,他哪裡管得了蘇梁淺啊。
季無羨都能夠想到,接下來的這幾天,在蘇梁淺說的事發生前,他是睡不著的了。
季無羨心知,自己繼續呆在這裡也沒用,還不如回去想想,真要出了什麼事,怎麼保住蘇梁淺實際。
季無羨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本就無計可施,算了,他還是通知公子吧。div
重生嫡之藥妃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