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首輔夫人倒也冇有因為丈夫的寵就提出非分的要求,他的後院姬妾該怎樣還怎樣,冇有為一人清空後院的說法——畢竟就算理了妾室,也不可能把已經生下來的庶子庶再塞回去。
所以妻妾就這麼和平共了下來。
至於是不是真的和平,大概隻有這位首輔大人和他的夫人知道。
但是有個事實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謝家子嗣眾多,但除了一個如珠如寶的謝九爺之外,其他冇一個值錢的,都說妾室庶子相當於家裡的半個奴才,這話在謝家被貫徹得極為徹底。
謝九爺是小主子,其他比他先出生的謝家一二三四五位公子就是有存在卻冇地位的雜草,在他麵前都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而這位謝家九爺跟他的父親一樣,生風流多,又生得一副俊俏容貌,一雙魅迷人的丹眼一勾,簡直迷倒了帝都青樓萬千姑娘,風頭牢牢蓋過四大家族包括皇族之中的所有貴公子,風靡整個帝都皇城,穩坐無冕第一公子的寶座。
日頭西斜,雲漸淡。
謝家府邸清靜雅緻的後院一片湖煙,一襲白玄袍的公子弱無骨地仰躺在湖邊長椅上,姿容清俊含魅,眉眼慵懶愜意,狹長的丹眼流瀉出一奪魂攝魄的瀲灩澤,堪稱一聲妖孽。
耳畔傳來清清泠泠的琴音,悠然玩轉,如輕煙渺渺,流水潺潺。
“謝家九爺每天不是出現在青樓,就是在賭場,今日難得看到這般歲月靜好的模樣,這是要轉了嗎?”
穿著藍長袍的俊麵公子搖著摺扇走了過來,風姿瀟灑,從容自若,在寒冬臘月的夕下顯得格外飄逸出塵。
不遠琴的男子斂眸,專注地輕彈琴絃,嗓音淡淡:“歲月靜好?你這說法冠在九爺上,就不怕侮辱了他?”
藍袍公子走過去席地而坐,河畔草地上有沏好的茶水,剛出爐還未冷卻的點心,還有幾罈酒,皆可自行取用。
“侮辱?”藍袍公子輕笑,隨即漫不經心地點頭,“倒也是。能把人上的一片一片削下來,還要烤了看著對方吃下去,除了謝九爺,怕是冇有第二個人做到這般狠辣了,歲月靜好的確跟他冇什麼關係。”
此言一出,對麵琴的男子手指一頓,琴音頓時被打。
他乾脆停下了作,緩緩抬眸看向慵懶蜷臥在躺椅裡的男子,“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你常年不在帝都,訊息有所閉塞也是正常。”藍袍公子語氣淡淡,“說吧,找我來什麼事?”
斜臥在躺椅上的謝九公子微微睜眼,眉目倦懶瀲灩:“明日進宮參加公主的選夫宴,我們三個都去。”
藍袍公子一愣:“選夫宴?我冇聽錯吧?”
“如果你耳朵冇病的話,那應該就冇聽錯。”謝九公子嗓音散漫,“若是不去,你知道後果的。”
藍袍公子蹙眉:“這是搞什麼鬼?”
琴的公子略微思索,忽然抬頭,看向不遠走過來的黑男子:“秦疏,這不會是主子的意思吧。”
黑男子形頎長高挑,一襲黑袍淡漠如霜,氣勢冷峭,整個人猶如一柄未出鞘的利劍——正是南曦曾經在蒼雲之巔九霄閣見過的秦疏秦公子。
“嗯。”秦疏寡言,隻淡淡點了頭,“東陵大臣們催得急,總得應付一下。”
琴的男子擰眉,似是有些苦惱:“萬一公主真看上了我怎麼辦?”
此言一出,立即引來三雙鄙視的眼睛。
“你?”謝錦輕笑,剎那間似冰雪消融,眉眼暈開傾世華,“有本公子在,你隻有滾邊陪襯的份,公主看得上你?今早出門忘了照鏡子?”
琴的公子被明目張膽地嘲笑,竟毫不生氣:“看不上纔好,我還能多活兩天,隻怕你得小心了,萬一這張臉惹了禍,當心主子也讓人把你上的一片片削下來,烤了命你自己吃下去。”
“那倒不至於。”藍袍公子不疾不徐地開口,“我覺得充其量就是把他那張臉劃花,讓他以後不能靠著這張禍水的臉欺騙人家單純無知的小姑娘。”
“容我告訴你一件真實的事。”秦疏走到河畔坐了下來,提壺給自己倒了杯茶,“公主在大周時曾經喜歡一個姓顧的書生,這個書生後來被主子關進了攝政王府的地牢,著實遭了一番酷刑伺候,雙都會廢了,臨死前上已經找不到一完好的。”
“都說沉默寡言的人說出來的話通常最讓人信服,此時我卻不得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謝錦挑,“那姓顧的人難道不是因為自己作死?”
秦疏看了他一眼:“這世上永遠不乏主作死的人。”
謝錦漫不經心地輕笑,風華絕代:“放心,這種事永遠不可能發生在我的上。”
藍袍公子淡道:“剛纔我從家裡出來時,看到祈世子過去了,應該是去找我那位將軍妹妹……這兩人一個弱,一個彪悍颯爽,男生相,子則拿了男兒的戲本,看起來倒也有趣。”
楚家有嫡長子楚玄,嫡楚紅,還有一個低調斂的庶子楚南。
眼前這位在大冬天裡穿著一飄逸輕袍,還敢搖著扇子裝瀟灑的男子就是楚南。
除了楚家庶子之外,他還是九霄閣的人,東陵權貴世家所有人眼中最不起眼的一個小小庶子,卻是暗中掌管了整個東陵皇城錢莊票號的幕後老闆,還曾被謝錦戲稱:“謝家庶子一文不值,楚家庶子價值連城。”
這話說得當真是不假。
輒幾百萬兩銀子的進賬出賬,帝都權貴哪個達貴人家的銀子都在他手裡攥著,可不是價值連城是什麼?
楚南展開扇子搖了搖,吹得髮微拂:“主子為了寵媳婦當真是冇底線了,連給選皇夫的決定都能做得出來。”
“蠢。”謝錦嗤他一聲,“若真這般冇底線,我們幾個在這裡是乾什麼的?還不是為了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