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放你一條生路江鶴棣盯著我，沉默半晌，忽然笑了，「好，很好，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他知道什麼？

他什麼都不知道。

江鶴棣冷笑完之後，眸變得越發清寒，說出來的話也十分絕，「楚煙洲不適合你，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話，別怪我沒警告過你！」

聽聽，結婚兩年來，他一直用這種大男子主義管束著我。

現在離婚了，還想控製我。

隻不過以前我因為他，對他的管束甘之如飴。

可現在我一個將死之人，幹嘛還要委屈自己？

「江先生，我和誰往那是我的自由，適不適合也隻有我自己知道，用不著您來教導我。」我把房門開啟，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不早了，您請回吧！」

江鶴棣腳下不，眸更冷，「不聽話是嗎？」

我垂下眉不看他，就因為以前太聽他的話了，所以現在一點都不想聽了。

「翅膀了啊……」江鶴棣蹙眉看向我，笑得意味深長，「你繼父那個公司什麼來著？」

我苦笑了聲，他居然要拿我繼父的公司來威脅我。

雖然他不記得十年前曾救過我一命，可這兩年的朝夕相，他應該不會那麼快就忘記吧？

這兩年我對他怎麼樣，挑不出刺來吧。

說好的好聚好散，就不能讓我痛痛快快地走吧？

非要用這種難堪的方式，讓我難嗎？

「有什麼事沖我來好了，江先生何必為難一個弱子？」一道清亮溫潤的聲音在走廊裡響起。

我和江鶴棣尋聲去。

不知何時楚煙洲站在了外麵。

我剛才推門時注意力一直在江鶴棣上，竟然沒注意到站在不遠的楚煙洲。

他走到我和江鶴棣麵前，將我護在後，對江鶴棣說：「江先生，以後請離寧小姐遠一些吧，你知不知的……」

「煙洲你不要說了！」我急忙打斷楚煙洲的話，不想讓他把我的病告訴江鶴棣。

這兩年來，我在江鶴棣麵前一直維持著一種異樣的自尊，說白了就是一種脆弱的自以為是的完。

我不想讓這份完打破，更不想讓他可憐我。

「你就打算一直瞞著他？任由他無限度地傷害你？」楚煙洲不解地看向我。

楚煙洲的話讓江鶴棣大為火，「姓楚的，你搞清楚到底是誰在傷害？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你，不是我。你明知我和唐嬈嬈的關係，還非要和寧鳶曖昧不清！」

「我對寧鳶不像你們想象的那樣……」

楚煙洲話說到一半又嚥了下去，似有難言之，沉默幾秒鐘後才解釋道：「總之我不會再讓一點傷害，如果江先生做不到，就請徹底放手，至不要再傷害寧鳶了。」

「傷害？」江鶴棣的視線在我和楚煙洲的臉上來迴環顧，最後看向我，沉聲問：「你也這樣認為？」

我點點頭，表疏離地說：「請江先生放我一條生路，我定當激不盡。」

「你的意思是我在無理取鬧？」

我反問：「不是嗎？」

說完我綳著臉讓自己盡量維持一副自尊自傲的模樣，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又恢復先前那副樣子。

我對他，向來沒有抵抗力。

江鶴棣黢黑眸盯我，冷笑了一聲，「好，我放你一條生路！」

他撂下這句話冷哼了一聲，轉離開。

等他走後，楚煙洲將房門關上，一臉擔憂地問我：「他沒怎麼樣你吧？」

我搖了搖頭。

江鶴棣雖然晴不定，卻不手打人。

剛才氣憤之下，他的手也是高高舉起，最後輕輕落下，並未打到我上。

反倒是那個唐嬈嬈，笑裡藏刀，心思歹毒，恨不得弄死我。

楚煙洲解釋道：「是我姐姐楚煙霏告的。我也是剛剛知道，中午的時候看到我和你在驪水劃船，就拍了張照片發給我表姐唐嬈嬈，然後我表姐又把照片發給了江先生，所以他才……」

怪不得，肯定是唐嬈嬈又從中添油加醋，煽風點火，所以江鶴棣才連夜趕來，上門「捉」，鬧出這種烏龍事件。

唐嬈嬈段位十分高，向來喜歡借力使力，借刀殺人，很自己出手。

「你就打算一直瞞著他？」

我點點頭，目落向窗外已然盛開的臘梅，「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

說到底，我還是在意他的，不想讓他看到我窘迫不堪的模樣。

被江鶴棣這樣一鬧，我失眠了。

怎麼著也睡不著，便起來吞了一片安眠藥，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

楚煙洲見我醒了打電話點了餐，讓他們做好後送到我的房間裡。

等菜的間隙，楚煙洲問我：「接下來你還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我想去的地方有很多，祖國大好河山，那麼多秀麗神奇的地方，我都想去轉一轉。

最想去的是世界上最大的鹽湖，一睹「天空之鏡」的風采。

據說當夜幕來臨之際，3000多米的海拔會讓整個鹽湖變最佳的觀星地，整個星空會完地複製在鹽湖之中，仿惹置太空。

但我隻想跟江鶴棣一起去，同他一起漫步水上，水映天，天接地，彷彿世間隻剩天地，還有他和我。

隻不過這個願此生很難實現了。

終究是要有憾的。

我輕輕搖了搖頭，對楚煙洲說：「哪都不去了，再回老家看一眼我父親，就準備做手吧。」

楚煙洲握我的手，「好，我陪你，無論你去哪裡，我都陪著你。」

從驪江古城回到江都休息了一天，楚煙洲帶我回了兒時生活過的故鄉，那個雖然貧窮卻山青水秀的小山村趙莊。

當年我爸媽離婚，我爸嫌我是孩，是賠錢貨，堅決不要我，甚至沒給我媽一分錢養費。

我媽因此心含怨氣，而我理所當然地了發泄怨氣的出氣筒。

沒嫁給我繼父之前，我媽四打工。

一個鄉下人沒有多高的文化，除了容貌尚可，其他一無所長，出來找工作隻能做最底層的工作，為此夠了生活的艱辛。

所的艱辛又變本加利地加在我上，彷彿我纔是那個導致生活變得狼狽不堪的罪魁禍首。

我的格之所以如此逆來順，甚至消極悲觀，有很大部分原因是拜我媽所賜。

直到現在我還清楚地記得，被拿著鐵製的服架子追著打，被用最難聽的話責罵時，我是多麼惶恐。

害怕被打死，更害怕被拋棄。

從小被包裹的孩子，絕對不會像我這樣。

許多年回來了，故鄉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是泥濘的小路，古舊的石頭房子。

村裡隻剩了一些老人和小孩子，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

楚煙洲陪我去了當年落水的湖，小時候覺得這湖好大好深，現在看來就是個小小的池塘。

湖裡長滿水草，湖水倒是清澈見底。

我長久地站在湖邊，盯著碧綠的湖水沉默不語。

直到現在我還在懷念十年前的那個白年，懷念他上溫的，還有他懷抱的溫度。

所以婚後江鶴棣再怎麼冷淡對我，再怎麼誤會甚至責怪我，我都不怨他，因為我這條命是他救回來的。

外婆對我講過，人要懂得恩，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