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懷孕后期,珈珈常常睡不著,有時就鉆去媽媽房間和媽媽睡在一起講話。問以前懷雙胞胎的時候,是不是更辛苦。
張嵐笑:“那個年代的人,哪有什麼苦不苦的。”
倪珈:……
一點兒不煽,媽你太不會聊天了。
倪珈憂心地嘆:“媽媽,我之前吃了太多的藥,雖然懷孕的時候,斷了大半年,可還是擔心會影響小孩。會不會或其他方面有什麼問題?”
張嵐又笑:“我以前還擔心過雙胞胎搶營養,有一個會特別傻呢,不過還不是什麼問題也沒有。”
倪珈:……
哪里沒問題了?你看倪珞那個傻樣!
倪珈跟聊不下去了,踏著拖鞋回房間,躡手躡腳地窩進被子里。才乖乖躺好,越澤就睜開了眼睛,安然看著,把攬進懷里。
倪珈抱歉地往他懷里中拱啊拱,嗡嗡的:“怎麼醒了?”
“不知道。”他閉眼微笑。
他確實不知道,為什麼只有在邊,才能睡得安穩。
倪珈仰起小臉看他:“阿澤,雖然每次孕檢都沒問題,可是,我還是擔心,怎麼辦?”
越澤又睜眼,瞳仁像黑曜石一般清亮,卻問:“記不記得,我們的婚禮誓詞?”
“記得,照顧他,護他,無論貧窮富有,疾病健康,都相親相,不離不棄,永遠在一起。”乖乖地背誦。
他湊過去,鼻翼蹭蹭的鼻尖:“對我們的寶寶,也是這樣。所以,別擔心了,好嗎?”
是啊,就是這樣的啊。
微微笑:“嗯。”
可等到來來出生之后,倪珈還是不可避免地擔心了。因為來來實在是太乖了,除了離開麻麻肚子時的一聲哇哇,再也沒哭過,永遠都是十分淡定地看著你。
倪珈擔心他或許流或者疼痛覺啥的有問題,專門趁越澤不在的時候,好幾次擰他的臉,把他各種形狀。
可面對暴力的麻麻,來來一直都是極度無語地看著,偏偏就是不哭不鬧。還一副我很乖我不會給粑粑告狀的樣子。
等到越澤回來,倪珈就會很安分,很心虛地獻寶一樣把來來小豆丁抱給越澤,一副笑嘻嘻“我很乖我沒有欺負你兒子”的表,嘿嘿地說:
“現在該你玩了。”
越澤通常都會把來來放在地毯上,和他面對面坐著,逗他玩。
來來則會依依呀呀和他說著人類聽不懂的語言。這個時候,倪珈又覺得,兒子好像是正常的。
等到后來生了兒好好之后,倪珈發現,好好這個樣子才是小孩兒應該有的狀態撒。肚子了,尿尿了,沒人陪玩了……各種都能讓嚎啕大哭,分N種不同的哭法。鬧得越家上下一片生機。
倪珈就對越澤說:“你看你看,正常的孩子應該是像好好那樣的,我還是覺得來來太冷靜了,不像小孩子,我在想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說這話的時候,越澤正在親吻的耳朵挑逗,聽了,便笑:“我覺得正常的啊,來來像我,所以很乖;但好好像你,所以才那麼囂張,專門欺負人。”
“喂,越澤,你找……唔……”
他堵住了的,把吻得天旋地轉之后,才笑:
“你要是都不滿意,那再多生幾個吧,到你滿意為止,我都好好配合你,好不好?”
“……”
即使如此,等到來來過了四歲后,某人還是背著越澤,帶著他去做了測試。拿到結果之后,倪珈震驚了,抱著來來狠狠親了幾口。
來來早就習慣他媽媽的各種異常舉,十分淡定地拿小爪了臉。
倪珈回去后,忍不住一五一十地跟越澤懺悔,說不是好媽媽,不該帶兒子去做測試,可懺悔一句話后,立刻兩眼放金把結果給越澤看。
越澤看了之后,也愣了好一會兒,但并未多做考慮,就把結果扔進了碎紙機,說:“就當不知道吧。”
倪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小啄米地點點頭:“我當然知道啦,也不想給他套什麼力或環。之前只是擔心他有什麼弱點,所以才……”
“我知道的,現在你終于放心了?”越澤笑了,幾乎是無可奈何。
話說真以為他沒撞見這個神奇的媽媽各種兒子,就為了讓他稍微有點兒表?
這件事就這麼放下了,倪珈心里不僅安心,還滋滋的。某人一得瑟,就時不時地跟越澤炫耀:“一定是我太聰明了,來來傳的我。”
越澤斟酌了半刻,提出異議:“這個問題,我覺得有待商榷。”
倪珈抗議:“難道傳的你啊?”
“啊,對,就是這句話。”
倪珈一腳踹他。剛好那天要回家去看媽媽,于是咚咚咚回倪家,正好,倪珞那麼笨,可以從他上找點兒安。
倪珈進門見倪珞正在吃早餐,坐過去就笑呵呵地:“倪珞,我突然在想,你那麼笨,一定是我以前把你的營養都吸過來了,真是對不起啊。現在智商比你高那麼多,我好愧疚。”
倪珞叼著面包片,眉心跳了跳,大早晨的跑過來,就特地為了侮辱他的智商???
倪珞盯看了片刻,問:“真有這種吸取智商的說法?”
其實沒有。
可倪珈見他好像上當的樣子,忍不住逗他玩:“是啊。你現在終于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笨了吧,哈哈,因為我太聰明了。”
倪珞看哈哈笑完,才淡定地吐出一句:“媽媽給我測過智商,159。所以,倪珈,是我對不起你,難怪你這麼笨。”
倪珈:……
倪珈很好地詮釋了什麼做“非君子”,說不贏就手。一腳把倪珞踢飛。
還是不甘心,憤憤地看張嵐:“媽,你怎麼這樣?竟然給自己小孩測智商?這麼做母親,真是太不人道了。”
張嵐面愧疚,不好意思地說:“主要是珞珞小時候太呆了,我怕他是個傻子……”
倪珈一口水噴出來,捧腹大笑。
倪珞則一臉灰,咬牙:“那又怎麼樣?反正我是159,沒看見我這幾年學習速度那麼快嗎?笨蛋的是倪珈,以后我就把你的電話標簽改笨人了。”
倪珈沒意見,把手機里倪珞的名字改了“二弟”。
比起倪珈,其實越澤更有孩子緣。
來來從小就比較冷靜,到哪兒都是一副小大人的狀態,陪麻麻一起逛街時,居然還會學著粑粑的樣子幫麻麻拎包。
倪珈雖然知道小來來一直都很窩心,但更希他偶爾也能撒黏自己,可他永遠都是很淡定的樣子。只有見到越澤的時候,才會一臉仰的表,揪著粑粑的風,跟在后面,小短噠噠噠噠地跑。
倪珈只能慨自己或許沒有來來想要拜的男子氣概,轉而去抱好好。可是好好總是很調皮,又不規矩,比男孩子還淘。倪珈偶爾難免會訓。
小家伙委屈,只要有麻麻在的時候,都是規規矩矩的;一到粑粑回來了,就立刻奔過去控訴麻麻又怎麼說了,小東西還特賣萌,專往越澤懷里拱拱求安。
倪珈看得佩服,不知道這一套套都是跟誰學的。
好好不僅好,還特別問問題。
吃飯的時候,
好好捧著杯子眨眼睛:“咯咯,為什麼可樂里面有那麼多蜂跳呀跳呀?”
來來:“那是二氧化碳。”
好好囧囧的:“二?神馬?”
來來:“……意思就是小蜂的一種。”
散步的時候,
好好回頭著后面的一對:“粑粑,為什麼你走到哪里都要牽著麻麻呢?”
越澤笑:“因為爸爸喜歡媽媽呀。”
好好扭頭看著來來:“咯咯每次也都牽著我,因為咯咯喜歡我嗎?”
來來:“……”
好好揚起小臉:“粑粑和麻麻,就像是我和咯咯嗎?”
越澤:“……”
好好繼續:“那揪揪呢,揪揪是麻麻的弟弟,為什麼揪揪不和我們住在一起?”
倪珈:“……”
這個小家伙……
小家伙被寵壞了,壞習慣一堆。倪珈一個個幫憋過來,非常艱難。
比如,好好總放東西,吃了零食的袋子放在茶幾上不往垃圾筒里扔。倪珈見了,就要把東西扔進垃圾桶。
好好要看畫片,懶得。
倪珈便拿過遙控關了電視:“扔了垃圾再看。”
好好卻簡直和倪珈一樣拗,嘟著,小手一揮,薯片袋子掉在了地毯上,癟著看倪珈,就是不。
倪珈也不生氣,轉著遙控看。
在沉默中較量了幾分鐘,好好想看畫片,沒有辦法,只得彎腰去撿包裝袋。
可小手抓著袋子,怎麼都撿不起來,突然就可憐兮兮地哇哇干:“麻麻,你來幫我撿嘛,這個袋子好重,我提不哇。”
這演戲的技能從哪兒學來的?
倪珈差點兒沒忍住笑,好不容易嚴肅著臉:“撿不起來也要撿。”
好好著急得跟小松鼠一樣,圍著包裝袋轉來轉去,又扯又拉,又拖又拽,幾乎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包裝袋還是紋不。
坐在一旁看書的來來,搖了搖小腦袋,他妹妹真是資深實力演技派。
搗鼓半天,好好累倒在地上,呼呼直氣,哀求:“麻麻,真的好重啊,我提不起來。你幫我扔進垃圾桶里哇。”
倪珈還是不。
越澤剛好回來,看到了全程,也忍不住對倪珈笑:“未來奧斯卡影后啊。”
好好見了越澤,像見到了救星,剛要求救。倪珈一個眼神,不敢了,繼續哇哇:“真的好重,我撿不起來哇。粑粑,我是小孩,我力氣小。”
越澤坐過去,的頭:“好好乖,不要讓媽媽生氣。”
好好無奈,“用盡”全的力氣,“搬”著空包裝袋,艱難地扔進垃圾桶,這才如釋重負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氣。末了,嘟忿忿瞪著越澤:
“哼,就知道你會幫你老婆。”
倪珈和越澤同時笑噴。
倪珈擰好好的臉:“哼,就知道你會演。”
四歲的來來搖了搖頭,嘆氣:“兩個小孩。”
來來一直都是棵白楊般的好樹苗,似乎不要什麼引導,從小就小小一棵兀自茁壯正直地長。倪珈并不擔心他,可在好好的教育問題上,倪珈認為,越澤似乎對管得太松了。
話說三歲定終,倪珈看著快兩歲的好好還是那麼任又霸道,不免擔心。可偏偏倪珈再一次懷孕,沒了那麼多的心思和力去管束好好。
等第三個寶寶多多降生后,重心又放在了小多多上,基本上管教好好的任務就落在了越澤頭上。
可越澤很明顯就是“窩里一點兒都不橫”的那種,對家里人極其的溫寬容。有時候甚至好好調皮,誤刪了他生意上的重要文件。他也只是說找技人員理就行,又對好好說下次不許爸爸的電腦。就再無其他。
倪珈覺得這樣太松了,會把孩子寵壞。越澤卻認為,小孩子寵寵是應該的,再說好好又孝順又有心,只要本質問題不讓步就好了。
可倪珈一直沒明白越澤說的本質問題到底是什麼。
直到有一天,兒園小朋友拉拉的媽媽打電話過來,說好好之前說了要帶媽媽去拉拉家玩,拉拉媽媽特地推掉了朋友局,準備了水果點心在家里等著。快到傍晚了都沒人影。
倪珈詫異,說好好沒有跟我提過這事兒啊。
拉拉媽媽又說,你家好好說大話太多次了,有一次居然和拉拉約好溜出外面玩什麼超人。結果拉拉一個人跑去公園等了半天沒見好好的人影,拉拉媽媽想著小孩不見了嚇得到找。
倪珈放下電話,吸了一口氣,把正抱著多多在沙發上玩的好好拉到一邊,問怎麼回事。好好一個個承認了,卻滿不在乎地說:“我就隨便說說,是拉拉笨,誰讓當真的。”
倪珈有些震驚,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養了隨口說謊隨口承諾的病,給拉拉道歉還振振有詞說沒錯。
倪珈氣了,要找教鞭,好好一看見媽媽的作,就立刻哇哇大哭:“麻麻是壞人,麻麻是壞人。”
多多小豆丁倒在沙發上,咬著手指,眼睛烏溜溜,歪頭看著。
倪珈剛準備象征地輕輕敲一下,越澤卻上前,一手就把好好攬回懷里,安靜地哄:“不哭了不哭了,爸爸星期六帶你去游樂園坐天好不好?”
倪珈差點兒活活氣死,直接一教鞭摔在越澤手上,抱上小多多就走了。
越澤轉又哄倪珈,也不知用什麼辦法讓好好認了錯,這件事才放下。
等到星期六那天,倪珈坐在客廳里,把多多放進嬰兒車,爺爺則檢查來來和好好的小背包,準備一家人去游樂園的時候,卻見越澤一副沒事兒的樣子,下樓淡定看電視。
好好帶著棒球帽,蹦過去:“粑粑,為什麼還沒有換我們的全家福t恤呢,要走啦。”
越澤說:“不想去了。”
倪珈一愣,末了半晌,忽然好像明白了。
來來很淡定,把背上的包包放下,又把多多從嬰兒車里抱起來,說:“我帶弟弟上樓去玩了。”爺爺也跟著上去。
好好卻不能接,委屈得眼淚汪汪:“粑粑騙人,粑粑說話不算話。”
越澤微微歪頭,看:“我是跟好好學的。反正隨便說說,沒有關系的。”
好好癟著,眼淚吧嗒吧嗒的,張了張口,沮喪地閉上了。又好一會兒,才轉離開。倪珈不放心,追過去看,還沒到房門口,就聽見好好打電話的聲音。
“對不起……上次的道歉是我粑粑要我做的,但是這次,是真的……被騙了好難過……我以后再不說謊了……拉拉,你也不要說謊,說謊不好……多多很可呢,他已經會爬了,下次要你媽媽帶你過來看啊……我媽媽最好,給我生了哥哥和弟弟,你沒有,咩~~~~”
倪珈不由得會心一笑,轉下樓,越澤還坐在沙發上看新聞,看見了,微微笑了。
倪珈突然覺得他這一刻有男人味得沒天理,上前去摟住他,喃喃地說:“阿澤,有你在,真好。”
他側過臉,沒說話,只吻了吻的額頭。
倪珈道:“我聽好好是真的知錯了,要不,還是去游樂園……”
“下次吧。”他這次沒有一點兒的退讓,“既然是要給教訓,就讓今天好好想一整天。不然出去玩,剛才委屈的心馬上就忘記了。”
倪珈心思一,突然被他這種罰和警示的調調迷得七暈八素,的手不自覺地往他服里面,不無挑逗地輕輕咬他耳朵:“既然現在那麼閑,要不滾床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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