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意有所指。
孔安槐臉紅了,眼神又開始往門口飄。
“外面有記者,我不出去了,明天記得來看比賽。”喻潤嘆口氣,到底不想太,“雖然不是大比賽,但畢竟也是你第一次看我參加這種國際比賽。”
語氣低了幾分,很普通的話聽起來就帶著委屈。
孔安槐細長的眼睛閃了閃,這樣的喻潤很悉,那種被棄的流浪狗語氣,每一次明知道他應該是有裝的分,但是每一次都會不自覺的踩陷阱。
所以在自己又一次心之前,聲氣的應了一聲,頭也不回的推開酒店大門走了出去。
上了出租車才想起來,把白頭夫婦的事完全的拋在了腦后……
七年未見的喻潤,帶給的影響力遠遠超出的預期,自己都不明白那快溢出口的愧疚究竟是哪里來的,也是第一次意識到,心深,似乎把喻潤那一次與家人徹底決裂的出走和自己用那樣傷人的方式拒絕他聯系在了一起。
總覺得,如果當時能委婉一點,喻潤不會走的那樣決絕,最起碼他不會和喻澤也不再聯絡。
更何況,在覺到他似乎也并沒有過得很好的現在,心里的那愧疚就更濃烈了。
從來沒有那樣傷害過一個人,現在看起來,這輩子都是乖乖的,似乎把唯一的叛逆期都用在了喻潤上了,所以此刻的喻潤哪怕是皺一下眉頭,都會神經質的以為這大概是留下的創傷。
喻潤對還像七年前一模一樣,是不是就代表,他真的沒有走出來。
愧疚更盛,孔安槐捂著臉倒在出租車后座上。
***
孔安槐對攀巖了解的不多,最開始是因為喻澤的原因,看電視看報紙提起運都會刻意避開極限運這塊。
對攀巖的唯一一點理解,都是來自于住在飄&民宿接待的驢友上,總是會遇到幾個熱攀巖的驢友,拿著很貴的裝備,一堆看不懂的裝備和鎂袋,看起來很不要命的覺……
但是僅僅憑著這一點點了解,也覺到,這次這場攀巖賽很不靠譜。
比賽場地不大,室的,門口跟展臺似的擺著了各種宣傳照,有喻潤的也有其他運員,從門口驗票開始,就有人拿著一些塑料疙瘩,讓每個場的人再掏了幾塊錢,說是喻潤退役賽的紀念品——一般這種紀念品就算要發也是包含在門票的,但是這群人卻頂著喻潤的名頭公然的站在檢票,你不買就不給。
來看比賽的當然并不都是喻潤的,有人不愿意買,有人要強賣,幾句口角之后一群人圍著檢票口開始鬧事,孔安槐在混中進了場地才發現大部分的觀眾都被困在了外面,野臺子上的主持人正很尷尬的看著上座率撓頭。
幾個當地安保模樣的壯漢出去維持了半天秩序,才有部分觀眾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還有一部分直接就走人了,這真的不是一場大比賽,比賽方打的噱頭就是和即將退役的喻潤一決高下這樣的古怪名頭。
攀巖的場地也很雜,巖壁花里胡哨,主持人懶懶散散,音箱時不時的發出刺耳的鳴,整個場面混的如同中國四五線城鎮郊區集市里的雜耍團。
而喻潤,仿佛就被變了待價而沽的捆著繩子的人頭蛇的……
這樣,還有人拿著喻潤的照片四發放,簽名照,據說是絕版。
已經對這樣的宣傳手法反到的觀眾,拿了照片就直接丟在了地上或垃圾桶里,孔安槐看著被踩來踩去的喻潤的臉,被這一場兒戲一般的退役賽氣得肝疼。
同樣生氣的還有喻潤的。
好多都是坐了飛機特意趕過來的,門票也是在黑市里炒高了幾倍買的,大部分人都帶著對攀巖的熱或者對喻潤本人的崇拜,好幾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姑娘,在地上撿散落一地的喻潤的照片,一邊撿一邊哭。
還有一小撮人開始嚷嚷著要退票,B國天氣本來就熱,場冷氣開的很小,所有人都大汗淋漓滿臉暴躁。
孔安槐皺著眉頭找到自己的位子,開始給喻潤打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喻潤喂了一聲就再也沒有了聲響。
倒是那個李大榮著變聲期就被喊壞了的公鴨嗓,一直在罵娘。
孔安槐穩了穩心神,先是報了平安:“我到了,已經在位子上了。”
然后看了眼七八糟的現場,語氣平靜的為喻潤打氣:“加油。”
喻潤在那一頭笑笑,回了一句:“我會的。”
掛了電話,孔安槐手心握,看著現場維持秩序的安保一點點的把人的聲音下來,散落在地上沒有撿完的喻潤的照片被磨得破破爛爛。
一如現在的心。
后坐的兩個小姑娘,也是喻潤的,一邊整理手里撿來的簽名照,一邊義憤填膺的罵:“這俱樂部真的太惡心了,買賣不仁義在這道理都不懂了,鬧得這麼難看對俱樂部有什麼好。”
孔安槐低頭假裝看手機,卻豎起了耳朵。
“你看看現場的。”另一個孩聽起來冷靜一點,語氣帶著不齒,“門票賣得那麼貴,開始售票一分鐘好位子就全部售罄,然后同時黑市就炒出了四五倍的價格。掛著喻潤退役賽的名頭,比得是觀賞高喻潤卻并不擅長的抱石賽,然后在門口還搞出這麼一出,宣傳作用有了,錢也賺到了。你以為俱樂部傻啊,最后剩余價值一定要榨干了才能放人出去,這又不是他們第一次干這種事了。”
“……但是這也太惡心了,你看看這巖壁,花里胡哨的都看不清楚落腳點,這是要埋汰誰呢。”孩委屈,忿忿不平。
“唉,看完就回國吧,現場照片也不拍了,放微博上都膈應。”冷靜一些的孩下完結論后,兩人就沒了說話的心。
孔安槐低著頭,在搜索引擎里輸喻潤的名字,想了想,又在名字后頭加了個俱樂部。
然后一顆茸茸的腦袋探了過來,語帶驚喜:“哎呀,你也是喻潤的麼?”
是李小姐,白頭先生的妻子。
就坐在離兩個位子遠的地方,因為之前的那場混,這兩個位子至今還空著。
孔安槐放下手機,禮貌的微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李小姐此刻看起來心也不是特別好,索撇下老公直接坐到孔安槐邊上,對著不遠的巖壁努了努:“難度系數只有Redpoint 5.13c,這比賽真不知道是要埋汰誰。”
孔安槐其實聽不懂,但估著意思應該是在嫌棄這場比賽難度太低,臉本來就不太好看,此刻抿著的樣子看起來更為嚴肅。
所以李小姐以為自己找到了知音,話就更多了起來。
“不過抱石對于來說確實是福利啊,喻潤很參加的。”李小姐格外向,人又樂觀,自己腦海里過了下畫面人就又開心了起來,“說起來,你知不知道喻潤退役后打算去哪里?”
孔安槐搖頭,有些汗,這七年真的一點都沒有去查過喻潤的消息,重逢后一直聽說他要退役,卻也其實并沒有關心過他會去哪,昨天的愧疚一下子又涌了上來。
李小姐左看右看,然后湊近孔安槐的耳邊,小小聲的分:“他有一個基友,有錢的,據可靠消息,喻潤退役后應該會回國和他一起開戶外俱樂部。”
孔安槐皺眉:“紀堅哲?”
李小姐一下子激了,握著孔安槐的手一通猛搖:“哎呀你居然認識!”
喻潤的基友其實只有那麼一個人……孔安槐的臉上維持著笑意,心里卻已經翻江倒海。
要是讓喻澤知道喻潤要和紀堅哲做生意,那真的會出人命……
比賽場地的音響已經調整好,開始播放振人心的音樂,主持人也整理了服重新出場,跳過了開場那段很不愉快的曲,也打斷了和李小姐的對話。
孔安槐瞇眼,看著隨著主持人介紹出場的喻潤。
現場有歡呼聲也有喝倒彩的聲音,喻潤表不變。
李小姐仍然拽著孔安槐的手,覺孔安槐和一樣,在喻潤出場的時候手心都出了汗。
穿著比賽裝的喻潤,看起來侵略很強,他個子高,瘦,出的手臂和大都沒有噴張青筋暴起,反而是那種很含蓄的結實,紋理和勻稱。
抱石攀巖不需要繩索,參賽者只需要一雙攀巖鞋也鎂袋就可以進行,從喻潤出場后,孔安槐眼睛一直盯著他,看著他轉,騰挪,跳躍,引向上,的在巖壁上,像是巖羊。
李小姐在一旁拽著的手,輕聲驚嘆:“太帥了。”
孔安槐點頭,那一刻,突然有些心澎湃。
因為真的,太帥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石攀巖:抱石,是指攀登者在無繩索的狀態下,只靠攀登者自力量完攀登。抱石運有夸張、有力度的夸張,被稱為"峭壁上的芭蕾"。
難度系數用的是北YDS標準,5.13c難度的話相當于高級教練再難一度的樣子
Redpoint:事前曾聯系爬過該線路,以先鋒攀登的方式,無墜落地完攀該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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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人話的話就是,抱石攀巖好好看!!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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