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文氏的初次會面約在了文氏集團的辦公大樓，潤生帶著羅欣怡和佳佳過去，到了文氏后就被前臺的接待帶到了三層的一個會議室里——是個小的要命的會議室，可見他們并沒太把這次合作當回事。

“他們有沒有誠意啊？”羅欣怡看見這個會議室后，就有些不太高興地嘀咕著，“沒誠意把我們過來做什麼？專門上門來給他們辱啊？”

佳佳聽了就連忙扯扯袖，悄聲說：“羅姐，你小心被他們的人聽見，剛剛的前臺還沒走遠呢。”

“聽見又怎麼了？他們敢做，還怕我說啊？”羅欣怡坐在會議室里的紅木長桌旁，一臉的理直氣壯。

“好了，欣怡，等他們負責人來了再說吧，我們是來談合作的，又不是擺場面的，沒必要和他們比較這些。”潤生也坐到了長桌旁，有些頭疼地了太說。

羅欣怡這才閉上了，三人就在這個狹小的會議室里，等著文氏這邊的項目總出現，結果等了一個多小時，文氏這邊的人都還沒有出現，中間也沒有人來告訴們什麼況。

當手腕上的表時針快指向4的時候，羅欣怡終于忍不住了，嚯地站了起來，沉著臉說：“他們這也太過分了吧？把我們當什麼了？哪有人自己約的時間還遲到這麼久的。”

佳佳則轉頭小心地看了潤生一眼，發現雖然是很嚴肅的表，但是卻沒有什麼急躁的緒，仿佛早就知道了文氏會這樣對們一般，對于羅欣怡發脾氣的行為，既沒有出聲阻止，也沒有起帶們立即離開，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尊石雕。

羅欣怡發泄完，見潤生卻沒有什麼反應，又只得怏怏坐下，心里暗暗地把文氏的人都問候了一個遍。

又過了一會兒，終于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文氏這邊的負責人走了進來，朝們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剛剛臨時有個J市的視頻會議，耽誤了一會兒，讓大家久等了。”

羅欣怡抱著手坐在那里，嘲諷地笑著說：“您這個會議時間夠長的，您要不說，哪知道您是開視頻會議去了，還以為您親自飛J市去開這個會了。”

文氏這邊負責來開會的是項目總——姜西，他聽了羅欣怡的話也不惱，只是笑笑后就坐了下來，開始和潤生們討論起了方案來。

聽佳佳將這次聯合收購的方案介紹完畢后，姜西沉了一下，然后開口：“這個方案我已經看過一遍了，其實問題不大，現在最主要的是，董事長讓我問，他提出的條件，歐總監能做到嗎？”

會議室里頓時安靜下來，佳佳和羅欣怡都訝異地轉頭看了潤生一眼，和文亦琛還談的有其他的條件嗎？為什麼們倆一點也不知？

潤生臉隨即一變，但是很快又鎮定下來，抬頭看了姜西一眼，淡淡地開口：“你幫我給你們董事長說一聲，我要見他。”

姜西點了點頭，出去了打了個電話，然后又進來說：“董事長現在有空，在辦公室等您。”

潤生面無表地站起來，就直接跟著姜西一起出去了，留下了一臉懵的羅欣怡和佳佳在那里，兩人呆呆地相視了一眼，突然覺得們現在陷了很尷尬的境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來到文氏頂樓的董事長辦公室，潤生敲門進去后，就看見文亦琛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淡藍的襯和灰長，看起來異常的清爽拔，聽見進來的聲音后，就轉過來，緩緩開口：“潤生，我說過，你總有一天會來求我的。”

“你把這定義為求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了？”潤生冷冷地說，“如果文先生對我們的合作計劃不興趣，我可以重新找人做聯合收購，只不過多費些時間和口舌罷了，這并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

文亦琛慢慢的走到面前，低了頭看，輕聲笑道：“你要是還有別的選擇，又怎麼會來找我呢？藍星的作不小，也很迅速，等你找其他公司談好合作后，恐怕歐樹早就更名換姓了，到頭來，你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這樣的近，潤生甚至能到那悉的淡淡的男氣息就縈繞在自己的鼻尖，不由后退了兩步，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卻沒料到，他突然手拉住的胳膊，只輕輕的一拉一帶，就被帶到了他的懷里。

潤生本沒有想到在他會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有這樣的作，似乎不怕有人闖進來看見這一幕，不由就有些呆住了。

他一手攬著的腰，將錮在懷里，低下頭，慢慢的尋到了的，不同于上一次，他這次的吻是溫而耐心的，如同他們還沒有分開的時候那般。

睜大了眼睛，想要推開他，卻無奈他的力氣太大，本沒有辦法推開，只好用牙齒在他的下重重咬了一口。剎那間，腥的味道彌散開，的味道四散開來，竟讓這個吻帶了殘酷的味道。

然而他并未離開，相反，仿佛是不怕痛一般，撬開的齒，掠奪僅剩的呼吸，被的不過氣，便只能微微張開，雙手抵在他口，抗拒著兩人的距離。

可是文亦琛像是瘋了一樣，沒有放手，沒有退讓，只是執著的吻。

潤生費了很大力氣才用力偏開臉，錯開他的呼吸，不管不顧的隔著襯，在他背后用力抓了下去。

文亦琛吃痛，手一松，然后放開了。

潤生連忙后退了好幾步，冷笑著說：“看來文先生是有些誤會了，歐樹這個案子我并不是那麼的勢在必得，我盡了全力，如果結果還是無法挽回，這也只能說是天意了。”

說完就轉朝門口急急走去，卻聽見他的聲音響起，帶著一些無奈和自嘲：“潤生，難道你就從來也沒有想過，我這樣做，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舍不得放開你嗎？”

的腳步滯了一下，但也僅僅只是停頓了兩秒，仍然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在車上時，羅欣怡就時不時轉頭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紅腫的，張了好幾次，卻始終沒有說出什麼來，直到快要到公司時，終于有些吞吞吐吐地開口：“其實，要是潛規則的對象是文亦琛的話，我倒是覺得不虧，這麼優質的姿，平時就是給錢也不好找是吧？”

潤生瞇了瞇眼，沒有搭理，只是回到公司后，輕描淡寫地朝甩了一句：“這個季度的總結報告，我明天就要。”

氣得羅欣怡在后面哇哇大，“老大，不帶你這麼報復人的！”

潤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覺就像是全的力氣都被干了一般，坐在椅子上，頭后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臨走時文亦琛的那句話不停地在腦海中回響著，只是，怎麼也不敢去細想和深想他這句話的用意，是的，不敢，就連分手之后，也從來沒有敢夢見過文亦琛。

因為很清楚，只要自己稍有松懈，就沒有辦法再繼續披著堅的外殼走下去。

和文亦琛真正的開始是在蘇靜的生日聚會以后，的父母不在家，聚會時大家就開始喝酒，平時都有父母管束著，不敢盡興，好不容易遇上一次沒有父母在場的聚會，大家都喝的十分的開懷，那天在場的人差不多全喝高了，趴下的趴下，歪倒的歪倒，蘇靜更是放聲高歌，站到桌上手舞足蹈。

在場清醒的人可能就只剩下了文亦琛，他的酒量是真的好，被灌了那麼多酒，眉稍間一點醉意也沒有。

潤生越喝眼睛越明亮，到最后眼波流，都覺得快管不住自己了，心里明白自己是喝高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朝蘇靜揮揮手：“我要回家了，你們慢慢瘋。”

的自我保護意識一向很強，知道在還能控制自己的行為時，必須要盡快回家去。不等蘇靜說什麼，就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

潤生也不知道文亦琛是什麼時候跟在自己后來的，只記得那天晚上有很大的風，寒冬的夜很冷很冷，走在街上，有一半的路燈是壞的，隔很遠才能看見一點橘紅的，聽見后面有腳步時，還嚇得一個激靈，酒似乎都醒了一半，回頭卻看見是他，隨即就放下心來，笑嘻嘻地說：“你是來送我的嗎？”

文亦琛沒有回答，只是將自己外套下來給披上。服還帶著他的溫，淡淡的陌生氣息，沾染著酒的芬芳。服袖子很長，穿著一甩一甩的，卻有一種奇異的熨帖。抓絨襯里如斯，也許真的是喝高了，并不是上的暖，那點暖洋洋的覺仿佛是在口，一一滲進去。

兩個人在慢慢地走回去的路上，仍然是潤生一個人喋喋不休地說著，說到高興時還上手比劃，于是長袖一甩一甩，像是唱戲的水袖。他依舊沉默，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潤生覺今夜他看向自己時，眼睛有些發亮，還帶著一淡淡的笑意和縱容。

或許是這樣的發現給了勇氣，快到家的小區門口時，潤生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文亦琛，十分認真地開口：“文亦琛，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你呢？你喜歡我嗎？”

文亦琛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臉上沒有驚訝，也沒有慌。

這樣的淡定和從容突然讓到一挫敗，潤生有些狼狽地轉過頭，低低地說了一聲：“對不起，以后我不會纏著你了。”

說完就朝小區門口跑去，但是沒等跑出兩步，就覺自己的手臂被用力拉住了，隨即被帶到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文亦琛用力抱著，輕輕地開口：“我也喜歡你，潤生。”

從那一晚后，他們就這樣開始了，在學校時一起復習功課，一起去食堂吃飯，周六周日騎著自行車一起去圖書館看書，在草坪上曬太，一起到唱片店去選喜歡歌手的唱片。

潤生覺得那時連都是晶瑩清澈的。

他們早的事很快傳到了班主任的耳朵里，于是歐倩和文亦琛的母親——何云都被請到了老師的辦公室里，朱老師十分嚴肅地警告們，下學期就高三了，這樣下去會直接影響兩個人的高考。

潤生和文亦琛站在辦公室外，側頭看著他，悄悄問：“你怕嗎？”

文亦琛朝微微一笑，輕聲說：“我不怕，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開你的。”

潤生聽了就放下心來，剛剛還在擔心，他回去被母親一罵，就決定要和自己分開，那樣的話，會覺得自己很沒眼的，正當又張口準備說些什麼時，辦公室門打開了，歐倩和何云走了出來。

歐倩看了一眼，黑著一張臉，沉聲說：“潤生，先跟我回家，今天下午的課暫時不上了。”

潤生裝作聽話的樣子，跟在小姨后走著，走了幾步后就調皮地回頭朝文亦琛吐了吐舌頭。

他也回看著，眼里的笑意十分的明顯。

這時何云的聲音傳了過來，“亦琛，我說了多遍了，拜托你一定要牢牢記住自己的份，不是什麼樣的孩兒都配的上你的，懂嗎？”

潤生不由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心里暗自吐槽，文亦琛怎麼有個這樣的媽媽？除了容貌以外，兩個人可以說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小心地看了小姨一眼，不出所料，的臉更加難看了。

回家后，歐倩第一次對發了很大的脾氣，由于不肯承諾和文亦琛分手，潤生晚上睡覺時還能聽見小姨在隔壁的微微泣的聲音，心里雖有些愧疚，但是一想起要和他分開，心里又有些微微的刺痛，像針扎一般，痛的讓有些不上氣。

之后接連幾天，文亦琛卻沒有來上學，也沒有給打過一個電話，留過一條信息。

潤生上課時經常會不自覺地看著他空著的座位，覺自己的心也空的，難道自己最終還是看錯人了？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緒，盡量和平常一樣和蘇靜嬉笑打鬧，只是鬧著鬧著，笑著笑著，笑得眼淚就那麼噗噗往下掉。

一個星期后就是期末考試，考完后，潤生就躲在家里睡覺，無論誰約也不出來，直到寒假第四天中午，被電話吵醒。小姨出去了，家里沒人，爬起來接，披著毯“喂”了一聲，結果是文亦琛，他冷得直吸氣，說話聲音并不清楚：“潤生，我在火車站，跑出來時沒拿外套，快凍死了。”

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火車站？他在火車站干嘛？跑出來為什麼會到火車站？

潤生扔下電話就朝火車站跑，到候車廳的時候，看見他只穿了一件，站在那里直打哆嗦，口中呼出大團大團的白霧。看見后就笑了，使勁地揮了揮手。

帶他去了原來媽媽還在世時住的老房子，這里和小姨定期都會來打掃，其實并不臟，但還是卷起袖子來將桌子和沙發都了一遍，又去外邊給他買了一晚云吞回來，他是真的了，沒過多久就將這碗云吞吃了個干凈。

原來那天回去后，文亦琛也是打死也不愿意承諾和潤生分手，不過不同于歐倩的是，何云可以做的很絕，直接帶著他又一次搬家了，到了新的城市后，才給學校打電話，說過一段時間回來辦轉學手續。

只是何云也沒有料到，文亦琛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可以任圓扁的小孩子了，趁著不在家，留了字條，就離開了，到火車站買了票后又回來了。

潤生一邊聽他解釋著，一邊剝了橘子遞給他，然后單手撐著下看他，沒想到他竟然可以為自己做到這一步，心里像是涂了一樣的甜，只覺得這時空氣里散發著橘子的香氣也是甜的。

看著傻傻的笑容，文亦琛到一陣滿足，突然毫無預警地，他的落在了上。

一種溫得不可思議的。

從前他并沒有吻過，這是第一次，最親近的作，不過就是那次親了他的臉頰。

子不由微微發抖，他齒間只有橘子的香氣，其實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