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趴在墻頭,來去想找個能看清的角度,誰想的幅度太大,沒趴穩,從圍墻上栽了下去。
栽下去的太突然速度太快,他來不及反應,只能閉雙眼,等著疼痛襲來。
忽然下落的速度猛地一緩,裳后領像是被什麼掛住了,他小心翼翼睜開眼睛,映眼簾的是一條玉腰帶,往上是裹著黑袍的寬闊膛,再往上是容遠面無表的臉。
“你在干什麼?”容遠單手提著他的后領,沉眸看他,開口問。
“我……”林宴見了他高興,掙扎要,結果懸在空中,剛一掙扎就開始轉圈,他忙一把抱住了面前人的腰。
容遠頓時渾僵,咬牙道:“放開。”
林宴害怕一放開就又開始轉圈圈,抱他的腰,腦袋埋在他口甕聲甕氣,“你先別拎著我。”
容遠沉著臉放開他的后領,林宴松了口氣,才不好意思的放開他,抬頭道:“謝謝。”
“你爬到墻上干什麼?”容遠沉著臉追問。
“……來還你手帕,侍衛不讓我從門口進。”林宴急中生智,從懷里掏出他給自己的手帕,遞給他。
容遠目沉沉盯著他,思量著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緩緩出手,正要拿回手帕,林宴已經飛快揣回了自己懷里。
“不要就算了。”
容遠:“……”
“王爺……”張伯匆匆從院子外進來,看到林宴有些吃驚,“王妃怎麼在這里?”
“我來還東西,不過他不要了。”容遠的右手垂落在側,食指上纏了白紗布,林宴的目落在上面,輕舒一口氣,看起來好像不太嚴重。
容遠深吸一口氣,吩咐張伯,“把他送回去。”
說完彎腰扶起旁邊一株被踩倒的花苗,食指紗布上滲出紅跡。
“王爺,剛包扎好,你的手指怎麼又滲了?”張伯也看見了,忙問。
林宴忽然想起,方才容遠提著他領的手,好像就是右手。
“沒事。”容遠不在意的轉就走,進了書房。
是他害恩人的手指又滲了。回去的路上,林宴垂頭喪氣,自責不已。
因為愧疚,平常最吃的食都不香了。晚飯只吃了一碗飯就吃不下了,洗漱完躺到床上,林宴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睜著眼睛抿了抿,掀開被子下床。
“小樹藤,你起來干嘛?”小黃雀正趴在鳥籠里昏昏睡,見林宴從床上起來,打了個哈欠問。
“噓,你睡。”林宴了小黃雀的腦袋,走到窗戶旁推開一條,然后走回桌前坐下,看向自己的手指。
指尖悄然長出綠的藤蔓芽,等形了小小一株,藤蔓自然從指尖落。林宴靠著椅子閉上眼睛,元神從眉心飄出,投了小藤蔓的里。
過了片刻,小藤蔓舒展活了過來,從桌子上到地上,然后朝窗戶游移過去。
白天去過書房,林宴記得路。他一路游移到了書房院子門口,從侍衛腳下溜了進去。
書房的燈還亮著,林宴在窗下等了片刻,燈終于滅了。
林宴又等了會兒,想著容遠應該睡著了,才從半開的窗戶里小心溜進去。
月從窗棱投進來,容遠躺在床上呼吸平穩。被子搭在口,雙手放在側,面也取了下來,放在枕頭旁。
林宴悄悄溜上床,游移到容遠的右手旁。大概是晚上沐浴時麻煩,容遠修長的食指沒有裹紗布,出好幾道略深的傷口。
林宴展出一片細的葉子輕輕包裹住他的食指了,然后啪嘰從部折斷了一個葉片,傷口滲出明的,林宴小心將涂抹到容遠的食指傷口。
他的能愈合傷口。在龍淵山,經常會有些小傷,他遇見了偶爾會折自己的葉子送給它們。
林宴認真把幾道傷口都涂抹完了,晃葉片一抬頭,猛的愣住,容遠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正垂著眼眸看自己。
林宴嚇得魂飛魄散,葉片劇烈抖,只剩下滿腔絕。完了完了完了,他發現自己是妖怪,要找法師來抓自己了!
容遠一眨不眨看著他,忽的抬起手指輕輕蹭了蹭他的葉片,仿佛安般,而后忽的手指一頓,重新闔上了眼睛。
林宴一不敢呆呆片刻,見容遠沒有再醒過來的意思,趕溜下床,逃似的回去他住的院子。
元神回歸,林宴從椅子上睜開眼睛,心臟還砰砰砰跳的飛快。他提起茶壺喝了一大口水,深呼吸幾口氣,才開始思考容遠反常的舉。
恩人發現自己了嗎?可是如果發現了,為什麼不喊人抓自己,而是又重新睡著了。
而且恩人當時看自己的眼神特別溫,他對自己這個人冷冰冰的,為什麼對一株藤會那麼溫?
林宴百思不得其解,又惴惴不安生怕自己妖怪的份暴了,隨時會有人來抓自己,一晚上都沒有睡。
第二天小黃雀抖了抖羽醒過來,就看見林宴目呆滯坐在床上,整個人萎靡不振。
“小樹藤。”小黃雀嚇一跳,扇翅膀飛到林宴肩膀上,“你怎麼了?”
“小黃雀,我們回龍淵山吧。”林宴哭喪著臉,外面太危險了,他想回家。
小黃雀正想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趙嬤嬤和秋云進來服侍林宴洗漱。見林宴萎靡不振的樣子,兩人也嚇了一跳,追問下,林宴含糊說昨晚沒睡好。
一直到王府下人送來早飯,都風平浪靜。林宴胡了幾口飯,跑去找張伯。
“張伯,王爺呢?”張伯在花園里指揮下人收拾花圃,林宴小心翼翼開口問。
“王爺去軍營了。”太出來有些曬,張伯拉林宴到涼亭下坐,笑瞇瞇地問:“王妃找王爺有什麼事?”
“也……也沒什麼。”林宴張的手指,看到一旁的花圃,忽然想起來,“張伯,王爺很喜歡花草嗎?我看他書房外面種了好多。”
昨天他從墻上栽下去的時候就發現了,容遠書房外種了好多盆花草。看不出來,他竟然是會喜歡花草的人。
張伯道:“王爺不喜歡花,他種的都是一些綠葉子的植。”
林宴驚訝,竟然不喜歡花,花多好看啊。他羨慕極了龍淵山上的小花們,都能開出大簇大簇漂亮的花,只有自己,是一株只長葉子的藤,偶爾開花,也只有一朵,還丑丑的。
“……王爺的好還特別。”林宴抿抿。
是啊。”張伯嘆,“王爺書房那些從他搬進王府就開始種了,平常只要他在家,都是自己親自澆水照料。王爺平常都很好說話,就只有書房那些植不讓人隨意。王妃以后可要記住了。”
“哦。”林宴聽話點頭。
也許他當了一場夢,醒來就忘了。王府里一切如常,回去路上,林宴在心里安自己。
有了安,林宴心里的大石頭落地,覺到了困意。他昨晚一晚上沒睡,回去房間,就蒙住腦袋補覺。
中午容遠從軍營回來,張伯笑容滿面問他:“我讓人在王妃那兒擺了飯,王爺過去陪王妃一起吃?”
容遠低頭解護腕,頭也不抬,“不去,讓人把飯送到書房。”
張伯臉瞬間垮下來,“王爺,都親兩天了,你還沒有和王妃一起吃過一頓飯。他方才還來問你做什麼去了。”
“他問我?”容遠手指頓了頓,把護腕放到桌上,接著道,“書房院子的門守好,別再讓他進來了。”
“王爺……”張伯還要說話,容遠抬手阻止他,“讓人把飯送過來。”
張伯只好閉,正要去人送飯,忽的目定住,“王爺,你手指的傷口這麼快就好了?”
容遠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他嫌紗布麻煩,昨晚沐浴后就扔掉了紗布。今早起來傷口就正在愈合,這會兒已經愈合的只剩下幾道淺淺的傷疤了。
“宮里的藥膏真管用。”昨晚涂得藥膏,是皇上賞的宮中藥。容遠平常傷愈合也要比常人快一些,張伯便沒有多想,只以為是藥膏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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