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趕，玄龍會走，走了就可能找不到了，所以只能往近的地方趕。

后安靜了片刻，玄龍坐了起來，沉默地掀開被子下了床。

第三十二章 妖邪作祟

外殿是沒有床的，唯有會客的桌凳，哪能睡得了人。

燕鳶其實就是上沒把門，心里想著玄龍若能與自己服個，說幾句好聽的哄哄自己，床側留與他個位置有什麼難的，丹的事日后再說。

可那龍就是笨，笨得連句哄人的話也不會說，他走他便真的走了，沒勁兒極了。

氣呼呼地獨自睡了一夜，隔日清早氣呼呼地走了，到外殿看見玄龍趴在桌上睡，許是覺到了燕鳶冷冽的視線，玄龍后知后覺地爬了起來，見燕鳶正面無表地看著自己。

“阿鳶……”他張口，遲疑著似是想說什麼，燕鳶沒給他機會，鼻子里哼出一聲，一甩袖子走了。

玄龍僵在原，良久，緩緩垂眸。

若燕鳶想要凡人的東西，只需開開金口，大有人爭著搶著送到他面前，唯有這龍不識好歹，說什麼也寶貝似的攥著那顆丹不肯出來。

明搶是不行的，迫也是不行的，總不能對犯人似得對玄龍施什麼刑罰，玄龍唯一的肋就是上了燕鳶，燕鳶便牢牢抓住這七寸，故意晾著他。

這一晾就是整整三日。

寧枝玉的神時好時差，有先前的龍鱗撐著，拖著三五十日應當還是可以的，燕鳶打算好好晾上玄龍一晾，玄龍等焦心了，再去好好磨磨他。

至于這中間的時段，自然是全心全意地陪著寧枝玉。

清早下過雨，午后出了太，炎熱的地氣被沖淡了幾分，舒適得很，寧枝玉在榻上臥了太久，總想著出去走一走，燕鳶怕他悶久了積郁疾，加重病，便準備趁這日帶他去花園散散心。

寧枝玉坐在銅鏡前，燕鳶站在他后，拿著木梳輕輕替他理過烏墨長發，這是從寧枝玉還是燕鳶的伴讀開始，便做過的事，然而至今哪怕寧枝玉已為燕鳶的皇后，仍是到有些坐立不安。

“阿鳶，這等事就讓宮人來做便好了，你為帝王，怎能如此為我紆尊降貴。”

“還是讓我自己來吧……”寧枝玉側去奪燕鳶手中的木梳，燕鳶抬手躲過。“都說了多遍了，朕愿意為你做這等事。”

寧枝玉見他堅持，只好放棄，燕鳶繼續為他梳頭，眼底含笑，那是從心深溢出來的高興和滿足。

“朕總覺得，好像上輩子便常常同這般，慢慢地幫你梳頭、束發，你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也不，任我擺弄。”

寧枝玉被逗笑了：“上輩子的事，阿鳶都記得？”

燕鳶：“那是自然，否則朕怎能這般順利地尋到你，憑得就是直覺。”

“許是得太深，便有執念，連夢中也常常見到你，后來與你重逢了，就很做那個夢了。”

寧枝玉看著鏡子里的燕鳶，不明白他此刻的惆悵從何而來：“什麼夢？”

燕鳶湊到寧枝玉耳邊，像要說悄悄話，寧枝玉凝神正要聽，就聽他吐出幾個氣音：“……不告訴你。”

寧枝玉一愣，失笑：“阿鳶……”

燕鳶直起大笑出聲，好一會兒才停下來，深深著鏡中寧枝玉蒼白清雋的面容，雙手輕扣在他肩上。

“沒什麼。”

“上輩子的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刻你在朕邊、在朕面前。”

寧枝頭扭，仰頭看燕鳶，眼里是綿綿意：“嗯。”

兩人對視頃，燕鳶想起夢中那慘烈的場面，再看著好端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寧枝玉，心中一時酸楚得厲害，不自地彎下吻他，寧枝玉順從地合上雙眼。

兩人意正濃著，殿外忽得遠遠傳來一聲糲的高吼。

“報——”

燕鳶放開寧枝玉，向外看去，沒多久陳巖便踏著急步進來了，面匆匆。

燕鳶皺眉：“何事？”

陳巖跪下行了禮：“皇上，邊關急報！”

燕鳶目沉冷：“上月進犯大冗的邊陲小國不是都已投降了？連王都被殺了，還有功夫來尋死？”

“讓那送話的騎將進外殿等。”

陳巖領命出去。

這花園暫時肯定是去不了，燕鳶抱歉地轉看向寧枝玉，還未開口，寧枝玉便燕鳶快去理正事，他向來是這般善解人意的。

燕鳶彎吻寧枝玉額頭，拇指挲他的臉，愧疚道：“朕去看看，得空便來陪你，到時再陪你出去。”

寧枝玉搖頭，淡笑道：“我無事的，國事要。”

“阿鳶快去。”

燕鳶轉離去，騎將已在外殿等了，片刻功夫燕鳶就將事的來龍去脈了解了個清楚。

就在上月，那邊陲小國投降之后，軍營中忽然出現狐妖作祟，狐妖容貌極，專食人心，鎮北將軍手下幾百士兵因此橫死，鎮北將軍請了邊陲幾位有名的修士去降那妖，竟都有去無回。

可見那妖道行之深。

半月前，那妖不滿足于在軍營中殺人，開始傷及百姓命，一夜之間好幾戶人家慘死，送話的騎將花了半月時間馬不停蹄地趕回長安城，是將時程短了一半，如今風塵仆仆，灰頭土面跪在燕鳶面前，哪里像個小將，若忽略那滿戰場傷磨礪出的曠煞氣，看著倒像個討飯的。

燕鳶令宮人給他安排住，讓騎將先下去梳洗整理填飽肚子。

當夜，燕鳶召集文臣武將，商議對策。若進犯大冗的是人族別國，那倒還算好辦，可妖對于人族至今都是不可控的存在，即便長安城也偶有妖祟出沒，那都是道行淺顯的小妖，普通修士足以應對。

如今這般傷及幾百命的妖邪還是頭回遇見。

在未知面前，人族顯得那般渺小，就連常年訓練健壯的士兵都死得那樣慘，百姓就不用說了，若這般下去，遲早軍心大、民心不穩，別國再趁機進犯，大冗江山岌岌可危。

燕鳶絕不允許那樣的事出現。

最終商討出的計量無非就是尋個更厲害的修士去除妖，可放眼去，整個長安城，唯一能有希得手的就是圓崆道長，圓崆凡人之軀活了足足120歲，長安城中大多妖祟都是他除去的，然而就在幾日前，圓崆道長在家中仙逝了。

書房，文臣武將們面帶愁容，氣氛低迷，燕鳶龍袍加，坐于龍案后，看似與他們一樣束手無策，實則心中已有了考量。

凡人之軀無法抵擋妖肆，那麼妖呢。萬年道行的妖呢。

眼下就有一位，在他的寢宮偏殿里。

他若開口，玄龍定會赴湯蹈火，替他除去那妖。

第三十三章 龍族與人之嗣

深夜，殿門被推開，燕鳶進乾坤宮偏殿，室孤零零地燃著小截燭火，昏弱的勉強及每寸角落。

床榻之上，羅帳斂起，玄龍盤坐在榻上，雙目閉合，部抿，背脊得筆直，冷峻面容在燭火下出蒼白之，額角冒出點點不明顯的冷汗。

燕鳶原以為玄龍已經睡了，沒想到他竟大半夜還苦于修煉，這般火急火燎地修煉，連夜晚都不放過，是想早早飛升仙好離他而去麼，難怪死活都不肯將丹出來。

這麼想著，來時心中存得那點歉疚頃刻就消散了，燕鳶面冷下，走向床榻上的人。

許是了心影響，近日玄龍腹中胎兒躁得厲害，連帶著靈力也波極大，他夜里被折騰醒好幾回，服了安胎藥后便坐起調整靈息，這才漸漸好了些。

此時胎兒月份雖還不到兩月，但已生出了靈識，高興時便在玄龍靈海中翻騰滾，不高興時更要狠狠鬧上一番，折磨得玄龍好生無奈，拿它無半點辦法。

聽見腳步聲，玄龍緩緩睜眼，與燕鳶已是三日未見，乍然見到，竟是不知該說什麼，他靜靜著燕鳶，見他面冷凝，便知這人還生著自己的氣。

“你好生有閑，大半夜不睡趕著修煉，人間已容不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