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宋醉上課回來后,特意往賀山亭的房間瞄了一眼,早上放在門口的瑞士糖消失了。
*
夜里許寧在一間酒吧包下場,頂著兩個黑眼圈的他坐在包廂倒苦水:“你們不知道天元是個什麼鬼地方,天天加班到夜里三四點,你們說我缺這點兒錢嗎?”
偏偏白問秋勸他說是重用他才會讓他到天元實習,許多人想去都去不了,讓他珍惜這次機會。
他小叔什麼子他還不清楚,看他的視線跟浪費國家糧食的米蟲沒什麼區別,面對白問秋的話他只能苦笑。
他周邊的狐朋狗友紛紛安,正在這時包廂的門打開了,一個鼻青臉腫的人捂著臉進了門。
許寧細瞅了好幾眼才認出是葉今:“哎喲我去,這是誰為民除害了?”
葉今說起來還是小他三屆的學弟,雖然同樣是吃喝玩樂泡吧,但許寧認為自己在二代里潔自好,不像葉今經常打人沒輕沒重的。
葉今拉開椅子坐下,沒好氣對許寧說:“你頂雙熊貓眼好得到哪兒去?還不是因為宋醉。”
“他怎麼了?”
許寧清楚宋醉的子,安安靜靜從不惹事,連呵斥仆人都不會,更別說會主招惹葉今這樣的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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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醉坐在書桌邊練聽力時接到了許寧的電話,讓他去公司邊的酒吧,他聽話地穿好服出門。
年出門前想了想轉從屜里拿出張收據,因為沒怎麼去過酒吧,靠著手機地圖才在地下一層找到家燈昏暗的酒吧。
夜吞吐著濃重的霧氣,一進去酒吧便聽見許寧劈頭蓋臉的聲音:“你是不是對問秋有什麼意見?人家熱心補個課你都要跟著。”
“你平時不是說他連門都不出嗎?怎麼會去金融中心。”葉今在邊上怪氣,“要不是今天在路上為白老師抱不平,我也不會被我爸揍。”
聽到最后一句話年明白了,這是被打了來告狀來了,看來還是打輕了,不如用勾拳或者膝蓋撞擊腹部痛但看不出傷。
“你看他不說話默認了。”葉今唯恐天下不,“白老師昨天也在機構外看見他了。”
“宋醉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一聽到白問秋的名字許寧語氣變得嚴厲,“趕去跟問秋道歉。”
“我沒有。”
年開口。
許寧被宋醉的不聽勸氣笑了,如果分手了就好了,他的心里不由得冒出這個念頭。
他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即便想把宋醉送回西南也沒想過分手,當初在西南下山是宋醉背著他走了十里地,如果不是宋醉他早死在無人知曉的山里了。
葉今往許寧手上遞鐵:“他這是仗著你不敢他,打一頓看他聽不聽話。”
許寧接過細長的鐵:“你以前多聽話現在都學會狡辯了,對得起你早死的父親嗎?”
他佯裝抬起手準備嚇一嚇,再生氣他心里還是有數的,宋醉這麼弱的人,只要挨上一半條命都沒了。
誰知他的話音落下宋醉便手拿過了鐵棒,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年眼里的神格外冷漠,那種眼神只在生死搏命的斗場看到過。
從前多過分的話都說過,應該只是自己的錯覺吧,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說:“你自己回去反思一下吧。”
年只是安靜地遞給他張收據,上面注明了在五個月里可以在金融中心的大廈里學習課程,地點就在英教育的旁邊。
許寧著年在夜里孤零零離開的背影后悔極了,他不埋怨朝葉今看去。
葉今想不到宋醉是真的去上課,可他還是看不上宋醉,跟個木頭似地一句話都不說,指著鼻子罵也沒脾氣。
*
待宋醉離開后包廂繼續喝酒玩樂,許寧想想還是不放心,大著膽子撥通賀山亭的電話。
穿著薄風的賀山亭直接掛了電話走出書房,他沒興趣給這位侄子理爛攤子。
直到電話再三響起男人才冷淡接通:“希你下次撥通我的電話是告知你在醫院瀕死的消息。”
電話那邊的許寧噎住了,這就是他不愿同自己這位叔叔接的原因,隔著屏幕都能聽出多嫌棄。
“我想問宋醉回來了嗎?他不接我電話。”許寧著頭皮開口,“如果可以的話請您去看看他,我怕他會想不開。”
賀山亭邊聽電話邊走向年的房間,無聲在門邊站定,從他的角度能看清年坐在椅子上,膛上上下下起伏。
聽筒里傳來許寧不安的聲音:“我今天對他說了難聽的話,他心里肯定特別難,告訴他想哭就哭出來吧。”
臥室里宋醉抿著泛水的,他的膛里依然彌漫著怒意,抬頭看向房間。
窗臺上的花瓶是維多利亞時期的藍玻璃花瓶,摔壞了買不到,桌上的茶杯是匈牙利的赫倫瓷杯碟,打碎了賠不起,他緩緩打量了一圈就沒自己能扔的東西。
不知道賀山亭在門外的年只能無奈拿起只有五公分細的鐵,用他適合眼淚的纖瘦手腕。
啪嘰一聲。
把鐵擰斷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賀山亭收起海霧般的眼掛斷了電話,意味不明的視線落在年袖下的手腕上。
宋醉覺房間外似乎有人在看自己,他下意識回頭只能看到夜湮沒的側影,勾出窄腰長。
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覺是賀山亭,起初是西服翻飛的角,再是綽約的形,如同一點點從夜里走出。
他的心臟怦怦跳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向門邊,當走到門邊時手心滲出了細汗,小心翼翼打開了門。
原本站在外面的人已經消失了,只能聽見對面房間關門的聲音,宋醉的手還沒來得及放開,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對方應該沒有看到他擰斷東西吧?
他的頭緩緩扭回去,盯著在地上分兩半的鐵制品覺得自己應該解釋點什麼,最后眼神若有所思落在書包側袋的礦泉水上。
年走到對面臥室的門口,夜晚的空氣格外安靜,靜得都能聽過山鳥掠過尖塔的聲音。
他沒來由地覺張,握著水瓶的手了,清了下嗓子開口:“擰不開瓶蓋了您能幫我下嗎?我力氣太小了。”
在他聲音落下的下一秒,原本開著燈的房間熄滅了燈,似乎聽到聲輕蔑的笑,他只能懷著不安自己打開水瓶咕嚕嚕喝水。
*
深夜許寧心神不寧回到別墅,白問秋坐在沙發上備課:“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去酒吧玩了玩。”許寧知道白問秋不喜歡他去酒吧忙開口,“下周公司要放兩天的長假,要不去拉格雷夫雪吧?”
他說完這段話頓復雜,什麼時候兩天的法定假期對他來說都是長假了,想他以前想不上課就不上課,大不了讓宋醉替自己去答到。
白問秋合上筆記本點了點頭:“我下周正好休息。”
許寧見白問秋同意繼續說:“宋醉平時沒出去玩過,我想著這次去拉格雷夫也帶上他。”
宋醉不接他電話還是第一次,他的心里涌上層愧疚想補償對方,從前年的忍讓令他從沒這覺。
“我還以為只有我們去。”
白問秋忽然開口。
“他在我小叔那兒也住了一段時間了,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許寧猶豫著開口,“我心里覺得對不起他。”
白問秋看不出表嗯了聲。
許寧松了口氣開始訂去拉格雷夫的票,他沒有跟年發消息,因為他覺得對方肯定會答應。
*
次日宋醉用自己最后一枚鋼镚兒搭上去甜品課的公,他喜歡坐在車窗邊眺滬市,雖然他也不知道天大樓有什麼好看的。
車到站后他背上書包下車,在銀行門口上方助理,方助理問:“去上甜品課嗎?”
他點了點頭。
“我去銀行辦下業務。”方助理說,“賀先生在公司開會,待會兒我還要趕回去。”
聽到賀先生三個字年白皙的耳朵了:“方哥你幫我向賀先生問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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