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什麼都還沒說呢。”英王怕別人聽見,聲音得特別低。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麼。”賢妃深吸一口氣,眾目睽睽之下,就算是在罵兒子,也要保持最完的笑容。
英王愣住,他看著賢妃臉上挑不出半點錯的笑,沉默片刻后站直:“兒臣明白了,兒臣告退。”
“姐姐,明昊對你真孝順,進來第一件事就是給你行禮請安。”容妃看了眼對面坐在椅子上,低頭吃東西的寧王,嘆息一聲。
怪只怪當年想跟賢妃搶著生下皇長子,產期未到,便喝了催產的藥。生下來的孩子既不能跟英王姬明昊比武藝,也不能跟五皇子姬宴丘比才華,那就更不用跟文武雙全的太子相比了。
賢妃聽到容妃的話,干笑了一聲。心下卻想,孝順個屁。
扭頭看向被太子帶到太后邊的花琉璃,弱、漂亮,上還有著被家人寵出來的憨。若這是自己的閨,也許會十分偏。
可不是,這樣的子,就算拋開麻煩的世背景,也不適合做一個王妃。
“皇祖母,孫兒把您喜歡的小丫頭帶過來了。”太子把花琉璃塞給太后,陪說了一會兒話,直到昌隆帝來了,才起去給昌隆帝行禮。
像這種場合,皇子們為了以示孝順,都會給太后與皇帝備禮。幸好宮中無后,不然他們還要多準備一份兒禮。
對此,皇子們都很激皇帝爹。
當然,如果皇帝爹愿意讓自己母妃做皇后,他們會更加激的。
老大英王照舊是金觀音玉佛之類,這些年他對金玉做的禮得深沉。
寧王送的是什麼珊瑚樹,反正也是花錢的玩意兒。
四皇子送的是什麼五谷登寓意吉祥的東西,花琉璃十分懷疑,這位皇子是想省錢,因為聽說四皇子外祖家不太有錢。
五皇子送的是親手作的畫,花琉璃往群臣臉上看了一眼,他們表很平靜,平靜得仿佛早已經習慣皇子們的送禮風格。
“郡主。”鳶尾借著蹲旁邊給花琉璃剝水果的作,小聲跟花琉璃道,“奴婢聽說,五皇子有個好。”
花琉璃挑眉,示意鳶尾繼續說下去。
“五皇子特別喜歡作畫,并且對自己的畫技十分有信心。據傳去年有個人說五皇子的畫不怎樣,被五皇子記了一年的仇,最后哭著喊著夸五皇子是千年難得一遇的繪畫奇才,五皇子才饒了他。”
花琉璃看著在人群中風度翩翩的五皇子,實在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有這種怪癖。突然對五皇子親手作的畫,有些好奇了。
太后注意到花琉璃盯著面前一堆禮盒看,以為好奇這些東西,朝招了招手。
等花琉璃靠過來以后,太后小聲道:“沒什麼好看的,這些玩意兒每年都換湯不換藥。”可有什麼辦法呢,送禮的都是孫子,就算不喜歡,也怕傷著他們的心,不僅要夸好,還要在宮挪地方把這些玩意兒擺放出來。
好在總共就五個孫子,三個孫,如果再多來幾個,怕壽康宮沒地方擺。
“太子獻賀禮。”
隨著太監的唱報聲想起,太后把目投向站在皇帝面前的孫兒。
太子送給皇帝的是幾種提高產量的農作,皇帝高興得多喝了一杯酒,想喝第二杯的時候,被太子勸住了。
太后收到了的是各布料,雖然只是禮單,但是關于布料的各種介紹,已經讓太后笑逐開。
看著禮單上的東西,花琉璃似乎有些明白,太后為什麼對太子多一份親近了。對于太后而言,金銀玉易得,真心難得。
太子不管別人看到他送的全是布料會怎麼看待他,因為他知道,太后喜歡的是什麼。而其他皇子,更想讓外人看見他的孝心,他的誠心。
若是做了老祖母,大概也會喜歡真心照顧喜好的孫輩。
其他妃嬪得知太子送給太后的是各種布料后,都覺得這些年太子被捧得有些得意忘形了。分明就是沒有心準備,臨到頭才找來一堆布料應付敷衍。
太后娘娘能缺那點布料?
倒是那幾種經過選種培育的種子有意思,太子府能人眾多,其他皇子又不能像太子那樣,有一大堆屬臣明正大地為他出謀劃策,倒是讓太子占盡了便宜。
送完年禮,就是朝臣表面吹噓皇子實際是抬高皇帝的流程,在這方面在座員都是專業的,甚至還有才華出眾者,當場作詩一首,詩的大意就是陛下啊,你是那紫微星下凡,你的芒照耀所有臣民。皇子們有你才更彩,皇子們有你才更出眾,世間因你才存在。
沒見過這種場面的花琉璃被他們驚呆了,從頭到尾聽得津津有味,連眼睛都舍不得眨。
吹捧流程走完,就是歌舞宴席開始。花琉璃見太后準備讓把桌上那堆禮盒拿走,趕道:“太后,臣聽聞五皇子尤擅繪畫,畫作栩栩如生,不知臣可否觀一番?”
此言一出,花琉璃覺得太后的表有些僵,心下不由得疑,難道說錯話了?
“宴丘這孩子,確實從小就喜歡畫畫。”太后表有些復雜,“不過這只是他個人好,外面的話不用當真。”
花琉璃想,太后提起自家人還謙虛的。
“罷了,你想看就看吧。”太后把裝著畫卷的禮盒放到花琉璃手里,神十分的……淡然。
花琉璃小心翼翼地打開卷軸,留白寫著“紫氣東來”四字,字很漂亮,跟五皇子的氣質相配。
字這麼漂亮,畫肯定令人驚艷。
把畫完全展開后,花琉璃沉默良久,抖著手把畫卷了回去。
都說做長輩的不容易,原來皇家的長輩也一樣。難怪太后娘娘會說這種話,原以為是謙虛,原來是實誠。
“這幅畫……留白上的字瀟灑如風,很有五殿下優雅之氣。”花琉璃把禮盒還給太后的,“畫作的寓意也很吉祥,可見五殿下對您很孝順呢。”
太后沉默地看了花琉璃一眼,似乎無話可說。
“五殿下十分孝順,常常為太后與陛下作畫,多年未曾斷歇。”收起禮盒,笑著替五皇子說了句好話。
花琉璃頓時有些同太后與皇帝,有事兒沒事兒收到這種水平的畫作,還要絞盡腦找一些夸獎的詞匯來鼓勵他,這是何等人的祖孫、父子?
“今年的雜藝似乎有些意思,看看。”太后并不想聊五皇子的畫。
“是有意思的。”花琉璃點頭,扭頭看起表演。
從小待在邊關,到了年底雖然大家都會聚在一塊兒熱鬧,但都是草臺班子,與宮中表演的這些差很遠。
宮宴到了最后,就有一些貴族跟著樂聲翩翩起舞,十分熱鬧。不管是貴族,還是靠科舉朝廷的寒門,都要學習君子六藝,興起時跳幾下,那是常態。
太后年紀大了,見大家玩得開心,提前離了席面,走之前還不忘把自己邊的留下來照顧花琉璃。
老人家擔心花琉璃不會跳京城流行的貴族舞蹈,被其他貴排。
“福壽郡主,你不去跳?”二公主見花琉璃坐著未,上前問,“不如跟我一起?”
“多謝公主好意,只是臣虛弱,若是不小心摔了跤,反而敗壞了大家興致。”花琉璃搖頭,“這樣便好。”
二公主知道狀況不太好,沒有強邀一起,轉與幾個公主郡主跳了起來。
這些貴們從小到最好的教養,跳出來的舞姿十分優,宛如仙人漫步。花琉璃單手托腮,看著這些漂亮優雅的子,忍不住出了笑意。
“郡主。”溫潤如皎月的五皇子見花琉璃獨自坐在桌邊,走過來道,“茶冷了,讓宮人給你換一盞?”
“不用,臣并不喜飲茶。”花琉璃沒想到五皇子會過來找說話,放下拖著下的手,起向五皇子行了行禮。
五皇子回了個下揖禮:“方才本王見郡主似乎在看本王的畫,不知郡主在繪畫方面,可有什麼建議?”
花琉璃:“……”
嗯?!
只是手賤好奇而已,五皇子突然這麼問,很為難的。
見花琉璃沉默不語,五皇子臉上的笑意有些淡:“是本王的畫不夠好……”
“王爺您過謙了。”花琉璃艱難地開口,“王爺的畫里有赤子之心,這是很多畫里都沒有的。”
沒有赤子之心,也不能堅持這麼多年的好還不變。
“今日的那幅名為《紫氣東來》的畫作里,祥云栩栩如生,仙氣繚繞,仙人雖未出現在畫中,卻著仙人的痕跡。下面的山水,氣勢磅礴中又帶著幾分婉約。”花琉璃看著笑容越來越溫和的五皇子,“臣在繪畫方面沒有天分,若是有說錯的地方,還請殿下恕罪。”
“不。”五皇子微微搖頭,他長得好看,連搖頭的作,都帶著幾分與別人不同的優雅,“本王覺得,郡主也是畫懂畫之人。”
“懂什麼?”太子走過來,瞥了眼面帶微笑的五皇子。
五皇子把花琉璃夸他的話說了一遍。
太子挑眉看向花琉璃。
看來京城里的風水真不太行,好好的小姑娘,怎麼也學會睜眼說瞎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京城的風水:怪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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