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宇很快就把飯菜做好了，一個蘆筍炒蝦仁，一個木耳山藥，再就是一人一碗涼面，擺放在桌上看著就有食。

方景堯中午吃燒烤有點膩到了，晚上清清淡淡的吃這麼一頓正好。龍宇不太能吃辣，但是給他單獨準備了一小碟炸的辣椒油，方景堯加了一勺就被辣的腦門出汗，一碗涼面拌均了吃的一口不剩。

龍宇看他大口吃飯，自己的胃口也被帶起來了，覺得飯菜比平時的要香一些，跟著一起吃了一碗涼面。他看方景堯一邊喊辣但還是往辣椒碟里勺子，拿木耳去沾著吃，忍不住笑道：“這麼喜歡吃辣？下個月去海口出差，給你帶當地的黃燈籠辣椒，聽說也不錯。”

方景堯剛點了兩下頭，忽然聽出些不對來，抬頭問他：“你下個月要出差？”

龍宇道：“有個業的流研討會。”

方景堯剛才還吃的起勁兒，聽見他說完不知道怎麼的里就沒滋味了，“哦，去多久啊？”

龍宇想了一下，道：“半個月左右吧。”

方景堯有點舍不得，撥弄了兩下碗里剩下的青菜，也吃不下去了。

飯后他去洗碗，做菜不會，但是這種活他還是做的來的，而且當初合同上也寫了，家務要分工合作來著。龍宇也沒攔著他，學著方景堯剛才的樣子給他系上圍，只是比方景堯君子多了，沒有揩油，明正大的在他屁上拍了一下，道：“好了，剩下的活兒就給你了。”

方景堯差點被他拍的跳起來，他臉上有點紅，但是扭頭看到龍宇笑的樣子，又不好說什麼，只能紅著臉埋頭刷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龍宇好像喜歡做這樣的小作，下午在學校圖書室里的時候也是，直接從后面抱著他，那里也邦邦地著……

方景堯想東想西，差點失手摔了一個碗。

龍宇奇怪的看他一眼，方景堯自己心虛，連忙趕人道：“你去客廳等吧，去客廳坐著，你在這影響我發揮。”

龍宇被攆出去，坐在客廳里看電視。他上穿著一寬松的睡，依靠在沙發上單手握著遙控換了幾個臺，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忽然自己笑起來。

茶幾上的手機響了兩聲，龍宇看了一眼，拿起來走到廚房那邊道：“景堯，你的電話，一凡打來的。”

方景堯兩手都是泡沫，也不好接，對他道：“你接吧，我忙著呢。”

龍宇接起來，剛“喂”了一聲，就聽見那邊風呼呼的響，卓一凡的聲音混在風聲里都聽不太清楚，“喂師父嗎，我回來了，快進市區了……”旁邊還有人大聲提醒他要轉彎，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兩人差點就吵起來。

龍宇聽著那邊聲音有點耳，問道：“一凡，你跟誰在一起呢？”

卓一凡支支吾吾道：“沒誰，就一個朋友。”

旁邊那人立刻很大聲的嗤笑了一聲，一點都沒客氣的嘲諷回去。

卓一凡：“……”

卓一凡老實道：“我把韓總打傷了，我現在開車送他回家。”

龍宇擰了下眉頭，“傷的重不重？怎麼回事？”

“蹭破了一塊皮。”卓一凡也聽出來那邊是他師公了，有點不好意思道：“我喝多了，沒控制住自己，把韓總給傷了。”

龍宇道：“你把電話給他，我跟他說。”

沒一會韓喬野就接了電話，聽見是龍宇，也沒跟他客氣，語氣里老大不耐煩道：“怎麼回事，你問問他自己都干了什麼事吧，喝點酒跟磕了藥似的，上躥下跳！睡一半還來第二茬，鬧的一次比一次狠，他踢的木板上有鐵釘，我怕他喝多了沒輕重傷著自己，就手擋了一下，合著該我倒霉，下午差點胳膊上打石膏……”

韓喬野一肚子的抱怨，“這還不算完，小孩醒了倒是認錯了，說要開車送我回去，我覺得他這個態度還是不錯的，就把車鑰匙給他了，誰知道他一上車就把我車敞篷弄壞了！”

卓一凡在一邊辯解：“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你車是老款，怪我嗎！”

韓喬野一點都沒讓著他，張口罵道：“放屁的老款，你把我擋板卡敞篷那還掰，能不壞嗎！”

兩個人打著電話就吵起來，卓一凡以理據征，韓喬野在那邊冷嘲熱諷，龍宇只覺得自己是接通了多人連線被他們倆吵得腦仁生疼。那邊兩位還你咬我一口我還你一的吵著，龍宇打斷他們道：“老韓去下醫院，我給急診那邊打個電話，你先理下傷口。一凡你送下他之后，來一趟我這，你師父擔心你一個晚上了，酒店失火，你也不能回去住。”

這算是一錘定音了，那二位雖然勉強，但也都答應了一聲，這才掛了電話。

龍宇過去跟方景堯說了一遍，方景堯心里很是愧疚，了手也要去醫院：“我也過去看看吧，也不知道傷什麼樣了……”

龍宇道：“他還能挖苦人，應該問題不大。”

方景堯還想去，龍宇按著他在沙發上坐下，摟著他肩膀道：“我都安排好了，沒事的，在家等他來吧。”

平時有什麼事都是方景堯來安排，不論是卓一凡也好，還是羅奕也好，習慣去照顧別人的那個總是方景堯，現在他和龍宇調換了一個位置，被龍宇圈在沙發上有一種莫名的覺，好像他可以在龍宇的這個范圍放心去等，真的不用再去心什麼事兒了一樣。

至于范圍有多大，方景堯也說不清楚，他忍不住抬頭聞了聞龍宇脖頸里的氣味，屬于龍醫生上的味道，有點帶著冷香的微苦。

龍宇覺到了，低頭看他一眼，親了他額頭道：“相信我。”

方景堯點了點頭，心里徹底踏實下來。

等了半個多小時，卓一凡就來了，上服了大半，頭發也在臉上。他進門之后就跟犯錯了的小孩見到父母似的，著墻邊站好一不敢，“師父，對不起，我給你添麻煩了。”

方景堯愣了下道：“外面下雨了？”

卓一凡蔫頭耷腦的點了點頭，道：“進市區就開始下雨了。”

龍宇想起韓喬野那壞了敞篷的跑車，又默默看了一眼外面下著的小雨，心里都忍不住有些同起他來。

方景堯心也是同韓總的，他先問了韓喬野的況：“人傷的重不重？去醫院針了沒？”

卓一凡搖頭道：“沒，傷口不大，就是胳膊那拍了片子說是輕微骨裂，打了繃帶，醫生說要養一兩個月。”

龍宇又詳細問了下，聽卓一凡描述完了，這才對方景堯道：“沒什麼大事，等明天我再去看看他。”

方景堯又問了當時的況，卓一凡那會喝醉了也說不清楚，想了好半天，才糾結道：“反正韓總是我打傷的，這個我有點印象，可能……可能我還做了點冒犯的事兒……”

方景堯道：“什麼事兒？”

卓一凡結滾了兩下，眼神發虛：“我把他服撕了。”

這次不但方景堯吃了一驚，就連龍宇也看過來，方景堯臉上繃著的嚴肅表維持了幾秒，還是無法支撐心強大的八卦，饒有興趣地問小徒弟道：“怎麼撕的？撕了幾件？來來，說清楚點。”

卓一凡臉都紅了：“……反正我醒過來就看到地上有他襯衫，紅那樣，也沒第二個人穿，我一眼就看出是韓總的了。”

方景堯還想再問，就被龍宇打斷了，道：“你今天晚上住這邊吧，酒店現在也不太安全，你回去景堯也不放心。”

卓一凡沒談過但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哪兒能占用他師父和龍醫生的私人空間，在這當個锃瓦亮的電燈泡啊，立刻擺手道：“不用不用，我找別的地方住就行！”

方景堯道：“得了吧，你人生地不的能去哪兒住啊，今天晚上就先住下湊合一晚，明天我和你一塊去酒店拿行李，你去和黃寶兒住吧。反正我走了，家里也只有寶兒一個，你住兩天，權當陪陪它。”

卓一凡這才答應下來。

晚上在書房給師父打下手描線網點紙，不過是兩個小時的功夫就被塞了兩次狗糧，一次是送水果酸，第二次是師公喊師父去睡覺。

住在一起這段時間以來，龍宇的作息時間跟退休老干部似的規律，晚上十點半睡覺，白天六點半起床，真的是特別健康。

方景堯今天難得邊有個助手，工作效率還高的，加上睡了幾天力充足很快又有點想熬夜的小沖，他上答應著，但是依舊筆畫個不停。

龍宇也不吭聲，就在書房門口站著等他。

方景堯在他沉默的注視下很快就舉手投降了，放下筆道：“好吧，好吧，我這就關電腦。”

卓一凡也跟著放下手里的描線筆，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才十點半，時間還很早……不對，他這種沒有夜生活的人是早啊，但是師公這樣的就不早了啊！

卓一凡心非常焦慮，在同一個屋檐下，他要怎麼悄無聲息的把自己藏起來？

事實證明，卓一凡把他師公龍醫生想的太大方了。

龍宇拿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和睡，讓卓一凡抱著，開門把他送到了隔壁的房間，“里面有個客房，浴室小了點但是也能正常用，你委屈一下，先湊合一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