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后, 《家族》電影拍攝進度條走到了“宋至決定陪沈炎去北平”那幾場的戲份。
陪沈炎去北平, 代表了宋至的決心。沈炎、宋至似乎已聽見了幸福這東西吹出的螺音, 正滿懷著對未來幾十年攜手共度的生活的期盼。一切都是那樣自然, 的溪水匯聚在一起, 蜿蜿蜒蜒一路向前, 流過森林, 流過草地, 即將注寬廣無際的永遠不會干涸的大海。
李朝要求將這段劇中的那場激戲重新拍, 也就是何修懿當替時倒數第二天的工作。何修懿在以替的份參與那小段高難度“床戲”時并未臉, 只將境,等待后期將主演柳揚庭的面部特寫穿到自己拍攝的戲份當中。不過李朝在仔細考慮之后,認為表現力不夠強。
何修懿的第一想就是, 他又要被李朝“拉筋”了。
實際況確實也差不多。何修懿坐在左然兩條上, 再次將腳踝都搭在了椅背上。左然將對方拉近了, 將兩個人上膠帶在一起,而后看著站在一邊的李朝。
果然, 李朝又將何修懿的膝蓋用力向下了:“這樣。”
疼……何修懿深深地吸了口氣而后又吐出去。
李朝加了一個俯拍攝像頭, 似乎認為俯拍鏡頭才能表現出來。何修懿的幾乎完全暴在鏡頭下, 只有左然的頭頸替他遮了遮。
何修懿本來以為能很快結束, 誰知正常兩條之后, 李朝導演突然又有了個新招數。他說:“加一鏡吧。修懿, 你用兩手握住椅背,使點勁兒。”
“啊?”何修懿也只有照做。
李朝又指揮左然:“左然, 不要扶著何修懿了, 兩手自然垂著就好。”
“……?”左然問,“危險吧?”
“不會。”李朝說,“一個年男人抓得牢的,哪會讓自己跌下去。”
“……”何修懿將手從左然的雙肩上移到椅背兩角,握住,左然慢慢松開了他,兩人對視片刻,點了下頭。
新加的鏡頭“70場3B鏡”。一般來說,如果有新加的鏡頭,導演便會在幾場幾鏡后面加上ABC,李朝特喜歡臨時增加鏡頭,因此《家族》鏡號后面總跟著ABC。
何修懿雙手死死地抓著椅背兩角,上臂的都微微地隆起了。在對方猛烈的作之下,何修懿本能地用力將椅背向自己的方向掰,以防被掂得掉下去。木質的椅背在這樣的力量下發出了可怕的“咔吱咔吱”的聲響,似乎隨時都能斷裂,仿佛在提醒所有的觀眾片子當中二人的是多麼激烈。
何修懿再次將眼神從天花板移到左然臉上:“沈炎,我……我……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左然演技比上次還要好,手抱了何修懿,又是上了對方的鎖骨。
“Cut!”李朝嗓子還有有點啞,只能天天含著糖。
何修懿將放下來,手著膝蓋的側:“最費勁的一場,竟然拍了兩遍。”這次難度不在心理——拉不開,就是難。
左然也沒著急攆何修懿下去:“休息一下,等緩過來了再去更不遲。”
何修懿說:“我很懷疑……這種姿勢,真的能覺到舒服?李導的主意現實嗎?”
左然眼睛深深地看著何修懿,足足過了五秒,才開口回答道:“不試的話……誰知道呢。”
“也對,哈哈。”
何修懿自然不能在左然上坐得太久,說完這句,他便掙扎著站起了子,一點一點地往更室挪,旁邊左然扶住了他。
凱文走上來也想搭把手,左然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給我就好了。”
凱文:“哦……”
何修懿一瘸一拐地進了自己的更室,在椅子上干坐了一會兒,才慢慢地將子套上了,又在穿鏡前稍微整理了下儀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那一場戲讓他兩頰發燒,對著鏡子照了半天,才終于確定自己恢復了淡然。
再走出更室,他發現已經有很多工作人員回到了片場中,滿地電線中盡是灰的腳印。“鏡頭”果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不管棚子多多臟,在屏幕中都會顯得十分好,而事實上,即使是被當作豪華別墅的攝影棚,看起來也是非常不怎麼樣的。
眾人還在忙碌,何修懿便走進了休息間。
左然抬眼看見了何修懿:“對了,李導我轉發幾個文件給你。”
何修懿問:“嗯?”
左然繼續說道:“主要是之前劇組堪景時拍攝的照片,里面包括‘宋家老宅’以及‘宋家新居’的取景地,還有‘村中茶館’、‘宋至店鋪’。堪景你沒參加,李朝導演你先看看照片,悉一下接下來的幾個片場。”
堪景這個活兒,并不需要演員參加。一般來說,導演看看目標地點能否達到拍攝條件,計劃一下各個場次,攝影、燈給些建議,拍攝大量幫忙導演和工作的照片,也就差不多了,不過,李朝導演非常看重演員的,堪景時將左然和柳揚庭也帶在了邊,每到一便會認真地問左柳二人在這里拍戲會不會覺得不開心、不高興。據說,這是好萊塢導演常有的習慣,他們認為,“舒服”是工作的前提。
何修懿說:“哦,好,傳給我吧,麻煩您了。”
“李導發到我的騰訊郵箱里了。”左然解開了手機的鎖屏,“報一遍你的QQ號碼給我吧。”
“好的。”何修懿念了個十位數的號碼,“其實,比起微信,我倒比較常用QQ。”六年前退圈時,微信還不流行,再回來便發現通工已經有變化了。
左然腦袋好用,十位數字記得分毫不差,加上了何修懿,而后好整以暇地在默認分組中找到了剛加的人,用修長的手指打開了右上角菜單,點開“備注”,看了眼何修懿,緩緩地敲下了兩個漢字:“修懿。”
何修懿:“……”
去掉了姓,顯得好怪……仿佛十分親似的。正常來講,難道不應該是“何修懿”嗎?
接著,左然又不不慢地點開“分組。”
何修懿一直默默地看著。左然的分組非常地“正統”,一個“同學”,一個“同事”,一個“家人”,一個“朋友”。
左然漂亮的手指優雅地在幾個分組上來回劃了一下,最后指尖一點,將何修懿移至分組——“家人”。
手機一閃,提示跳出:【移好友分組功】。
“左老師……”何修懿覺得自己的臉頰又有點紅,“分錯了吧,應該是‘同事’分組——您點了‘家人’分組。”
左然抬起眼睛,角似有若無地開了一點:“沒錯。”
“嗯……?”
“‘同事’里有好幾百人,找不到的。最近可能會經常聯系你——暫時放在‘家人’這邊,一目了然。”
“哦。”
“而且,”左然淺的眸子直盯著何修懿,“‘宋至’是‘沈炎’的家人,沒錯。”
“……”
何修懿覺得,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自從以正式演員的份加劇組后,左然便偶爾會在戲外以沈炎的份“調戲”下自己,仿佛自己依然還是對方最親的人,比如那天那句“我想要你”,或者之前那個“郎君你去排練了。”這種cosplay也許是演員之間很常見的玩笑,也可能可以幫助左然醞釀角間的,可一次一次的,突如其來,猝不及防,總是讓自己……面紅耳赤的。
見何修懿有些別扭,左然轉移話題,平靜地遞給何修懿一瓶冰鎮礦泉水:“劇務買的。”
“哦,好,謝謝。”折騰半天,又熱又,何修懿接過礦泉水,擰開瓶蓋,卻因為太用力,一把將瓶蓋下邊的塑料環也給扯了下來!
何修懿:“……”
在隨后的十分鐘,一瓶冰鎮礦泉水漸漸見底。何修懿在副導演他去拍單人獨白時又是灌了兩口,將瓶子里的水徹底倒進胃里。
左然要去扔掉自己那瓶東西,就順便對何修懿說:“去吧,我幫你扔。”
“麻煩您了。”
何修懿將空瓶還有瓶蓋給左然,又在左然轉后突然補了句:“等等。”
左然:“?”
何修懿起那個被扯下來的原本套在瓶蓋下的塑料圓環,遞給左然,笑道:“還有這個。”
左然眸子盯著塑料圓環看了幾秒,才道:“嗯。”手接了。
何修懿又道謝,急急忙忙地走向了李朝。
心獨白并不輕松,何修懿整整拍了一個小時。
但他再次走回休息間后,卻驚訝地發現左然還沒有走。
左然,坐在沙發上,將一個礦泉水瓶瓶蓋下邊的塑料圓環套在自己無名指上,呆呆地盯著看。
何修懿問:“左老師……?”
左然這才意識到房間有人,說了句“你來了”,把塑料環摘了下來,沒事似的,將翹起的一條長放下,長站起,平靜地走出了休息間。
何修懿:“……”
左影帝,等他拍完獨白等得太無聊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影帝:努力地老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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