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六點, 外面的天還很亮。

落日余暉斜斜倒映在湖水中，波粼粼的湖面染上橙紅調, 像的。

在傅言致讓選餐廳后, 季清影便爬起來收拾自己了。

也。

更何況是和喜歡的人出來, 自然要把最漂亮的一面展示出來。

敷了面, 做了護, 畫了一個淡妝，季清影著鏡子里的那張臉。

手拍了拍坨紅的雙頰，才從帽間走了出去。

剛收拾好, 傅言致便到樓下了。

季清影換了服出去。

一到小區門口，便看到了悉的車和悉的人。

傅言致沒在車里休息，他靠在車旁, 正低頭看著手機。

季清影也沒喊人, 放輕腳步走近。

在快要靠近時候，傅言致突然抬起了頭，往這看過來。

他眸眼深邃，目直直地著。

兩人視線匯, 抿了下，莫名覺得傅言致的眼神, 好像稍稍有點意外。

“等很久了嗎？”

季清影主打開話題。

傅言致斂眸, 目停滯在臉上。

季清影長得漂亮，還是天生麗質那種，冰玉骨。

五致，狐貍眼和鵝蛋臉結合, 讓人想忽視都難。

不化妝時候，看上去會低調純雅一點。

上妝后，又是不一樣的覺。

看上去純雅，可又有種明張揚的覺，濃妝艷質，讓人無法忽視。

即便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也會讓人把目投在上。

傅言致稍稍一頓，聽著聲音回神。

“沒有。”

他垂眼看：“選好餐廳了？”

季清影點頭，著他：“我們去西餐廳吧。”

傅言致頷首：“走吧。”

上車后。

季清影想著傅言致剛剛看自己的眼神，地看了眼右邊的鏡子。

還好。

臉上好像什麼都沒有，妝也沒花。

但為什麼傅言致盯著看了好一會。

季清影地瞥向旁邊人，言又止地。

“傅言致。”

傅言致側目看。

季清影轉頭看他：“我臉上有東西嗎？”

傅言致掃視眼：“沒有。”

“啊……沒有啊。”

季清影略帶憾說：“我還以為有呢。”

傅言致不明所以看。

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眸子，季清影眉眼盈盈一笑說：“沒有貌嗎？”

“……”

傅言致被的話噎住。

瞅著旁邊人的反應，季清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對的。

笑盈盈道：“不然，你剛剛怎麼看走神了。”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剛剛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后，季清影很篤定。

他是看走神了。

到這會，季清影突然有點想謝爸媽給的這副長相。

雖然以前給添了不困擾，但這會對傅言致有用，那就足夠了。

傅言致沒接話。

季清影也不再追問，心很好地轉頭看窗外。

沒注意到的是，旁邊人的耳廓……悄悄地紅了。

季清影想去的餐廳，是一家網紅打卡店。

餐廳市中心一棟大樓的屋頂花園，往外看能把整座城市俯瞰。

夜景非常漂亮。

工作日緣故，季清影提前訂到了位置。

兩人的位置靠近窗邊，周圍環境優雅安靜，很適合約會。

兩人到的時候，餐廳正是熱鬧時候。

餐廳裝潢高雅，桌上放了一朵玫瑰，正中央有人在彈琴，曲調舒緩迷人，讓人沉醉。

點好餐。

季清影扭頭看窗外，夜漸漸深了。

外面的街燈接二連三亮起，連一片。聳立的高樓和路邊店鋪，也全都被點亮。

像璀璨銀河，很漂亮。

盯著看了會，抬眸看向對面安靜的人。

察覺到目，傅言致抬眼看過來。

季清影剛想要開口，背后傳來了一對的談聲。

“吃完去酒吧嗎？”

“有新開的酒吧？”

“有一個，我早上刷微博看見的。”

“行。”

兩人說話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他們聽見。

季清影眼睛亮了亮，抬眸看向傅言致。

“你明天上班嗎？”

傅言致瞥了眼：“嗯。”

他不是沒看懂季清影眼睛里的，但酒吧……他目沉沉地看了眼：“酒吧太鬧了。”

季清影“哦”了聲，有點不太開心。

“好吧。”

想了想說：“那我現在能喝酒嗎？”

傅言致：“……”

季清影看了眼菜單，點了一杯白葡萄酒，度數不高。

很喜歡喝酒，習慣使然，偶爾還要喝點紅酒才能睡。

傅言致基本上不酒。

更別說晚點要開車。

沒一會，侍應生送餐過來。

季清影看著面前食，擺盤致，看上去非常不錯。

酒上來時候，季清影抿了口。

味道非常好，又跟著喝了兩口，也沒去看傅言致神。

細細品味后，季清影點評：“他們家的酒還不錯。”

傅言致沒吭聲。

他垂眸，在切牛排。

季清影抬眸去看，他作優雅，僅僅是切牛排而已，他像是在做藝品一樣。

大概是和職業有關。

“傅醫生。”

傅言致睇眼。

季清影指了指說：“牛排看上去很好切，你切的很漂亮。”

“……”

傅言致“嗯”了聲：“還有呢。”

季清影愣了下：“什麼？”

傅言致淡淡看眼，語氣平靜道：“怎麼不繼續夸了。”

“……”

季清影有覺到一丁點的尷尬。

但很快，調整好了心態。

眼睛彎了彎，笑著說：“原來你喜歡我夸你啊？”

說完，也不等傅言致回應，直接道：“那我夸了哦。”

傅言致：“……”

他并不是那個意思。

季清影想了想，總覺得畢生所學的文化知識都要用傅言致上了。

指了指說：“我剛剛有句話說錯了。”

“不是牛排好切，是因為那是你切的，牛排才看上去好切。”

傅言致手一抖。

牛排切歪了。

季清影當作沒看到他的食，繼續道：“你的手，比所有外科醫生的手都要好看，你知道為什麼嗎？”

直勾勾盯著傅言致神，一字一句說：“因為那是你的手。”

這幾句話，聽好像沒差別。

可細細品味，又能到其中的妙趣。

傅言致還沒做出其他反應，背后那一桌的小先有了劇烈反響。

“你聽聽你聽聽，別人家朋友怎麼夸男朋友的。”

“那你也要長得有人家帥我才能那樣夸啊。”

“……”

季清影也沒料到后面兩人會聽到自己的話，有一的微窘。

但傅言致已經恢復了淡定神態。

像什麼也沒聽見一樣。

季清影抿了下，覺得自己不能認慫。

故作淡定：“還要我夸嗎？”

傅言致：“……不用。”

他面前的牛排已經切好了，他拿起，看向季清影：“面前的給我。”

“嗯？”

季清影還沒反應過來，傅言致已經起，手把面前沒切的牛排端起，給換上了他切好的。

一怔，垂眸看著面前切的均勻的牛排，無聲笑了。

“謝謝。”

傅言致看眼，低聲道：“吃吧。”

有了傅言致親手切的牛排，季清影也沒說話了。

細細品嘗著，總覺得這份牛排，比以前吃過的所有都要好吃。

音樂流淌。

兩人沉溺在這個讓人舒服的環境里，悄無聲息地拉近了距離。

吃完。

時間還早。

季清影沒料到的是，他們會和后面那一桌一起離開。

在電梯上遇見。

四個人莫名對看了眼。

季清影后知后覺想到了剛剛說出口的那些話，注意到那兩人的目，下意識往傅言致旁邊躲。

在傅言致面前怎麼厚臉皮都沒事。

但在陌生人那里，還是想保持和外表一致的溫形象的。

當然，更主要是……害。

再厚臉皮，也是一個孩子。

傅言致開始在看手機。

察覺到作后，他抬了抬眼，挪了下腳。

季清影一怔。

抬頭著他留給自己的后背，傅言致的背很寬，因為淺襯衫緣故，好像能穿服看清他后背線條。

他站的很直，虛虛地擋住了其他人的目，把藏在里面。

這種空間，只能容下一個人。

不知不覺中，找到了喜歡的安全。

看著近在咫尺的后背，電梯門一開一合時候，有人從外面進來，帶起了一陣風。

聞到了男人上的味道。

那種高級雪松和消毒水味道的結合，讓喜歡又沉迷。

但因為兩人還有點小距離的原因，聞的不那麼真切。

大概是封閉空間使然。

又或許是剛剛喝了點酒的緣故，季清影下意識地往前靠了一點點。

長脖頸，作緩慢地……嗅了嗅。

鼻尖蹭到傅言致襯衫。

心跳如擂鼓，小心翼翼觀察著傅言致反應。

他像是沒有察覺一樣。

這一下，更讓季清影膽子大了起來。

有點貪，甚至想要更靠近他，去聞那讓短時間無法用言語正確形容出來的味道。

傅言致不是沒注意到的小作。

只是他本沒辦法阻止，甚至……都沒辦法往前挪軀。

只是兩人從高層下樓，四十多層電梯要過，期間還斷斷續續有人進出。

時間不快但也不慢。

電梯里的人多。

藏在后，他突然必然會引起旁人注意。

傅言致認識這麼長時間，相比較而言，也算了的格。

面對自己時候，看似大膽張揚，可實際上脆弱又敏，甚至害。

而對其他人，季清影又是溫淡然的個。

鼻尖蹭到后背時候，傅言致子一僵。

他抿著，沒出聲。

他以為，會停下來。

但沒想到，季清影又往前靠近了一點點，隔著單薄的襯衫，他能到呼吸吐在后背。

一種難以言喻的麻霎時間蔓延開。

而后。

季清影發現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一怔，低頭去看。

男人溫熱的掌心正握著細弱手腕，他掌心好像有汗，潤潤的。

眨了眨眼，抬眸看他：“怎麼了？”

話音一落，電梯到了一樓。

其他人紛紛走了出去，他們要去負一樓。

電梯里空了下來。

傅言致松開的手，往旁邊站著。

他偏頭，目幽深地著，頗為意味深長：“你剛剛，在做什麼？”

“……”

季清影覺到，自己的臉好像熱了。

呼吸一滯，輕輕地眨了眨眼：“什麼？”

說：“我剛剛有點困了，想找個支撐點。”

沒等傅言致反應，季清影先手指了指他，搶占先機：“傅醫生。”

驚訝道：“你的耳朵怎麼紅了？”

說完，季清影迷茫問：“剛剛電梯里很熱嗎？”

傅言致：“……”

什麼話都讓說完了，他再繼續窮追不舍，好像還是自己不對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傅言致對季清影這種倒打一耙的行為，已經習慣了。

甚至在語出驚人時候，也不那麼覺得驚訝。

他瞳眸幽深地了片刻，倏地一笑：“沒事。”

季清影一愣。

莫名其妙地，傅言致這個反應讓不安。

如果傅言致繼續問下去，反而能繼續裝傻。

可他轉變態度了，季清影還容易忐忑。

總覺得，他會找機會暗把故意為之的這些，全給還回來。

雖然——

并不認為傅言致是個記仇的人。

這的事，被岔開后，季清影還是有點心虛。

上車后，眼神胡晃著。

說不出的張。

停車場很安靜。

偶有車燈閃過，很快又消失不見。

好一會后，季清影回過神來。

轉頭看向旁邊人：“還不走嗎？”

傅言致側目看了須臾。

季清影注意他目，下意識了臉：“我臉上有東西？”

傅言致沒說話。

驀地，季清影子一僵。

傅言致往這邊靠了過來，男人的呼吸從臉上掠過，帶著點麻麻的覺。

他上的味道，再次強勢鉆鼻尖。

季清影子繃著，一也不敢。

連呼吸都像是被點了暫停鍵一樣。

眼睫了，剛想問他要做什麼。

傅言致像是察覺到反應，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而后，他扯過了旁邊的安全帶扣上。

清脆的聲響，拉回了放飛的思緒。

季清影猛地眨眼去看——

傅言致已經筆直地坐回了駕駛座。

他沒再看這邊，驅車離開。

到出停車場門閥時候，他突然轉頭。

猝不及防，兩人目相接。

他目落在雙頰，淡淡道：“很熱？”

季清影眨眼，作緩慢地搖了搖頭：“還好。”

“是嗎。”

傅言致眼神平靜無波，直視前方，不不慢落下一句：“你的臉很紅。”

季清影：“……”

還沒來得及開口，傅言致突然問：“剛剛。”

他故意停頓了下，像在給時間反應。

“在想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季人：？

傅醫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