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卿瞇著眼,看著林翠翠跑遠的背影,不置可否。
正當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時,影驀地一頓,冷不防側頭往那邊的竹林看去。
那竹林下站著個人影,看形容像是村里的某個村婦,約莫是剛巧路過。衛卿也不掩飾,只微微點頭致意。
村婦見發現了,忙轉頭就匆匆離開。
這頭林翠翠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家,見著林婆子就嚎:“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那個賤人,、被關公附了!”
林婆子一陣暴躁:“胡言語什麼!”
林翠翠一臉害怕道:“是真的!你親眼看見把村頭那幾個混混打得落荒而逃!下手那般狠,若不是關公附,怎麼那麼能打!”
林婆子臉變了變,事到如今,不得不正視起這件事來。
衛卿大變,確實與以前判若兩人。現在就連林婆子也自認制不住,真要放任下去,這日子可怎麼過?
林翠翠與想到一去了,咽了咽唾沫,道:“娘,要不要去與衛家那邊說一聲,讓他們把那喪門星接回去……”
林婆子瞪一眼,道:“衛家真要想把接回去,早就來接了,豈會這麼多年不聞不問?”
衛家把衛卿丟在這窮鄉僻壤里,分明就是想自生自滅。
只怕林婆子隨口胡謅說衛卿在這鄉下病死了,他們也不會派人來看一眼的。
林婆子想到這里,一雙老辣的眼里已有了主意。
既然如此,就莫怪自行理了。反正那小蹄子是決不能再留在這里了,不然指不定以后就會闖出什麼禍事來。
林翠翠見林婆子神,便問道:“娘,你可是有了什麼主意?”
林婆子看一眼:“找個牙婆子來把賣了,末了還能賣點錢。不服帖,有的是人收拾。”
林翠翠一聽,頓時喜上眉梢,合計道:“就把賣進城里的青樓,還能多賣點錢!”
衛卿去河邊洗了服,想起自己在山中弄的捕獵陷阱,下午時又往山林里走了一趟。
山林除了飛禽走,派得上用場的草藥也甚多,村里人不懂這些,又害怕野出沒,因而基本上不往山里走。
林子里樹葉茂,有些遮擋暮,衛卿走了沒多久,林中的線便逐漸暗淡下來。
村頭鳴狗,寧靜的屋舍上浮起了裊裊炊煙。
衛卿找了許多草藥,隨手拿著樹枝撥開腳下的層層落葉,在山林里晃悠著。
衛卿一路查看之前所布的捕獵陷阱,結果都一無所獲。眼看著天愈暗,本該返下山去,可想著往林子深還有一兩陷阱沒有查看。
說不定里面有獵呢。
衛卿是個有始有終的人,遂再花了些時間往林子深行去。
事實證明,料想得不錯。
那捕獵陷阱里確實捕到了獵,遠遠看去,還是個大家伙。
林中緩緩浮的空氣中,夾雜著一不易察覺的腥。衛卿了眉頭,暗自警覺,一步步走上前去,見躺在地上的獵,實則是個人。
稀薄的微下,此人一黑,一只腳正被卡在的陷阱里,陷阱里有削尖了的木,在他踩進去的那一刻便能扎穿他的皮,所以才不容易第一時間把腳出來。
衛卿在黑人旁邊站了站,確定黑人已死。
他背后有一道致命傷,空氣里的腥味就是由此散出的。
大抵是因為他比較倒霉,一腳踩到了衛卿的陷阱,誤了時機,才被對手殺掉。
林子里明顯有打斗的痕跡,且范圍還很廣,衛卿不用親自走去確認,料定這里死的絕不止腳邊這一個。
凜了凜神,轉便朝山下走去。
此地不宜久留。
可剛一挪著腳走了幾步,冷不防一道低啞的聲音從那邊一棵壯的樹背后傳來,雖是著疲憊,卻仿若晨暮的鐘鼓之聲,悠遠而聽:“姑娘獨自一人上山來,就不怕遇到壞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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