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希顯然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江礪。
低頭在心里算了下, 距離早上落荒而逃僅僅過了五六個小時而已。
江礪提出拼桌的要求后就定定地看著聞希。
周圍鬧哄哄的,似是怕聞希不同意, 江礪虛虛地攬了一下, 湊近說:“趙一愷說昨天的事他有些過意不去,想請你簡單吃個午飯當做賠罪。”
聞希順著江礪的手抬眸, 就看到了占著座走不開的趙一愷滿含期待的目, 見聞希看他, 還熱地朝招了招手,但似乎這個作扯到了傷口, 趙一愷招了沒兩下就齜牙咧地將手收了回去。
昨天那件事聞希其實沒太往心里去, 趙一愷也是當時急紅了眼,肯定不是故意的。
剛剛的話只有聞希聽見了,聞希此時的注意力都在要不要答應江礪拼桌這件事上, 毫不知道兩人的距離落在雷佳和李池眼里過于親了點。
這種時候雷佳也知道分寸,畢竟是聞希認識的人, 沒有越過聞希自作主張, 安靜地和李池等著聞希表態。
聞希還有點猶豫。
“可以嗎?”最后一個字江礪拖長了尾調,往上揚了一些,聽著撓得人心。
“可能不太……”
“方便”兩個字還沒說出來,江礪就打斷聞希, 難得放低了姿態說:“不給我面子,也給趙一愷一個面子?”
這是江礪今天第二次用趙一愷作借口, 而店被賣了的趙一愷卻毫不知, 眼地看著外面這一群人。
說話的時候江礪又靠聞希近了點, 熱氣盡數往聞希的耳廓里噴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聞希覺得他溫熱的好像到了自己的耳廓。
溫度有些燙人,像是了下電。
聞希下意識了,紅著臉往旁邊挪了一步和江礪拉開距離。
覺得江礪磨人的功夫實在是一流,甚至懷疑如果今天不答應的話江礪就能拉著的手不讓走。
江礪在等著,雷佳和李池也在等著。
聞希在心里嘆了口氣,又一次下意識對江礪妥協。
抬頭問雷佳和李池:“他們是我朋友,和他們拼桌可以嗎?”
雷佳看著江礪和聞希你來我往了半天,也看出了兩個人之間不像是單純的朋友關系,倒是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難得看聞希和哪個男生走得近,自然也不會讓聞希夾在中間為難,便表示自己沒意見。
至于李池,本就是跟著聞希和雷佳搭伙的,兩個姑娘都有意留下來,他也沒法再說什麼。
說定后,江礪領著他們進去。
長方形的餐桌,一邊靠墻,趙一愷正好坐在靠過道的一個座位上。
雷佳和李池也知道聞希和他們認識,便自覺地坐在了趙一愷對面的兩個位置上,也不算很尷尬。
江礪用腳背踢了下趙一愷的小,等他看過來,便朝靠墻的那個位置抬抬下。
他示意趙一愷:“你坐里面去,讓聞希坐外面。”
聞希沒直接坐下去,江礪把大家的位置都安排好了,他自己就只剩了在過道上的那個位置。這家賣鹵飯的店面不大,過道本就狹窄,江礪高長的一看就不會舒服。
扯了下江礪的袖子,跟他商量:“要不你坐我這兒,我個子小坐過道方便一點。”
“不用。”江礪說著已經坐了下去,又示意聞希也趕坐下。
這里不是什麼五星級餐廳,客人和店員來來往往,他一個大老爺們兒自然不會在意這些,但聞希坐過道被人磕著著了最后心疼的還不是他。
聞希默了下,聽話地坐在了江礪和趙一愷之間。
五個人每人點了一份鹵飯,有趙一愷在也不怕冷場,他幾乎沒停歇地一直在和雷佳、李池聊天,聞希注意到向來健談的雷佳都有點招架不住趙一愷的熱。
鹵飯很快被端上來,剛一上桌,鹵香味就逸進呼吸之間。
聞著很香,但聞希低頭看到鹵醬表面撒著的翠綠蔥花時,有點發愁地皺了下眉。
還是雷佳先發現聞希的異常,愣了下很快意識到原因,也替聞希為難:“希希不吃蔥,剛剛忘了給老板說我們的鹵飯有一份不加蔥了。”
聞希從小就吃不慣蔥味兒,在外面吃飯只要放了蔥的菜基本不會,這個雷佳倒是知道。
不過這會兒聞希其實沒想聲張出來,這樣現得很挑剔一樣,而且挑食本來就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被眾人盯著,有點尷尬地笑笑,“沒事,我挑出來就好。”
“重新點一份。”李池說著就要招呼店員再次點餐。
只是他還沒找到店員忙碌的影,江礪就不咸不淡地掃了李池一眼,淡聲說:“現在人多,再點一份等的時間太久了。”
聞希也是這個意思,何況覺得浪費了這一份好好的飯也過意不去。
從筷筒里了雙一次的筷子,還沒來得及撕開包裝紙,就看到江礪將他面前的飯往桌子中間推了一點,拉著聞希的那一份到自己面前。
他了兩張紙巾整整齊齊地鋪在旁邊,睨了眼有些怔的聞希,“我幫你挑。”
江礪的作很快,也挑得很細致,等到那份飯重新回到聞希面前時,聞希愣是沒從里面看到一顆的蔥花。
臉紅了紅,小聲說了句“謝謝”。
江礪見聞希沒抗拒自己的示好,笑笑,漫不經心地答了句“和我客氣什麼”。
本就是簡單的便飯,吃不出什麼花樣,聞希和雷佳吃得慢一些,三個男生也不催們,吃完都耐心地等著。
聞希吃完,剛想給趙一愷說不用把昨天的事放在心里,就看到江礪起去老板那里付了賬。
愣了一瞬,很快意識到之前江礪之前說的那些肯定都是借口。
五個人一齊往店外走,聞希們下午有課,要趕回學校上課,臨分開的時候,江礪忽然出聲住聞希。
聞希看他一眼,跟雷佳說:“佳佳你們先走,我等下追上你們。”
等到雷佳走到前面了,才問江礪:“怎麼了?”
這一邊趙一愷也被江礪支走了,只剩了江礪和聞希兩個人站在路邊。
剛剛江礪付完賬回來,就聽聞希說要AA,他也注意到他沒同意AA之后聞希微蹙的秀眉。
從認識到現在,江礪多多也能看出來,聞希是那種和周圍劃得很清楚的人,越是跟你客氣就說明越是沒把你當自己人。
江礪不希聞希和他劃得那麼清楚。
他頓了頓,跟聞希坦白:“今天確實不是趙一愷主提出要拼桌的。”
“我知道。”之前也懷疑過,但是一直到江礪去付賬的時候才確認。
“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江礪抬手了下聞希的腦袋,“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吃午飯。”
江礪語氣神都很溫,一點找不到訓練場上那個氣的男人的影,聞希站在他對面,心忽然就了下。
晚上睡前收到江礪的“晚安”微信時,聞希盯著看了會兒,終于還是回了同樣的兩個字回去。
也許是寒假過得太悠閑,好不容易度過慌忙碌的開學第一周,聞希覺得心俱疲,一秒都不想在學校多待。
所以一到周五,就迫不及待地約了林燭去看電影。
電影是聞希選的一部外國科幻片,特效做得很好,節也還過得去。聞希和林燭兩個人看得津津有味,一直到出了影院還在討論電影里的節。
走到影城門口的時候,聞希眼尖地發現了等在那里的趙一愷。
和林燭吃完晚飯才來看的電影,電影結束的時候就快十一點了,顯然不會覺得趙一愷這個時間是來看下一場電影的。
聞希拉了下還在發表口頭影評的林燭,示意往趙一愷的方向看。
“阿燭,是你趙一愷來的嗎?”
影城大廳的燈下,聞希看到林燭的兩頰微微泛著,和林燭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在臉上看到類似于害的表。
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在聞希好奇的視線里,林燭輕輕點了下頭,“他說我們看完電影太晚了,來接我們。”
林燭雖這麼說,但是聞希知道趙一愷來肯定是經過林燭同意了的,不然他哪里來的消息知道們電影這個時候散場。
聞希忍不住八卦:“你這是打算和趙一愷在一起了?”
一直覺得趙一愷人好的,耿直又熱,倒是比林燭以前那些圈子里找的男朋友靠譜得多。
“不知道。”說起這個林燭也有些迷茫。
趙一愷太真誠了,林燭從沒見過哪個人像他那樣對自己那麼好過,上次蔣齊言那件事之后能覺到自己也了心,只是要答應做趙一愷的朋友,卻還在猶豫。
不是擔心趙一愷不夠好,而是林燭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也怕他以后知道的事后會看不起會覺得自己喜歡錯了人。
見聞希還想問什麼,林燭趕拉著往趙一愷那里走,“我們先過去,別讓趙一愷等太久。”
走到趙一愷邊的時候,聞希下意識朝他周圍看了眼,見確實只有他一個人,眼睛里的不聲地黯了黯。
林燭自然捕捉到了聞希的變化。
故作不經意地問趙一愷:“江礪沒和你一起嗎?你們兩個平時明明關系好到幾乎是穿連的。”
這幾天從趙一愷那里,林燭知道了江礪在認真追聞希,也知道聞希其實本沒有表面那樣灑地忘記了江礪。
和趙一愷說看電影的事時,明明暗示過趙一愷聞希也在,可以帶上江礪的。
“礪哥今晚出來不了。”趙一愷說這話的時候看了眼聞希的臉。
“怎麼就出來不了了?”林燭有些氣江礪不知道把握住機會,“他那麼大個人了出來一趟難不還要被他媽媽管著?”
一聽林燭的語氣趙一愷就知道誤會了。
關于江礪的事,林燭誤會了不要,要是聞希小姐姐誤會了那他麻煩可就大了。
趙一愷趕解釋:“礪哥沒來其實是因為今天病了,高燒。”
趙一愷作為江礪兄弟他自然希江礪能和聞希終眷屬,所以一收到林燭消息的時候就給江礪說了來接人這事兒。江礪當時答應了下來,結果誰知道到了今天人突然發高燒,趙一愷不放心他,來電影院之前還親自把江礪送回了家。
“他怎麼了?”聞希忍了下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這事其實涉及到江礪的私事,但趙一愷琢磨了下,聞希不算是外人,而且知道了這件事說不定還會心疼江礪,一心疼肯定也就對江礪心了。
林燭也催趙一愷趕說,免得話說一半惹聞希擔心。
趙一愷輕咳了下,盡量長話短說:“礪哥生病是因為昨晚上淋了一晚上的雨。”
昨晚海城確實下了一場不小的雨,淅淅瀝瀝的,一直到今早上才停。
聞希的語氣明顯有些急了:“江礪干什麼要淋雨?你們昨天出任務了?”
說到這個趙一愷輕輕嘆了口氣,也有些慨:“礪哥的爺爺前兩天在家里突發腦溢,本來送到醫院的時候還算及時病也控制住了,結果礪哥昨天接到家里電話說老爺子病加重了,他去了趟醫院之后回來就開始不停地煙。”
聞希似乎能通過趙一愷的描述想象到江礪皺著眉一一煙的模樣。
“但學校里不能和隊里比,學校里煙是違反紀律的,礪哥便被罰了去訓練場負重跑。”
江礪那個時候心里是真難,淋著雨在訓練場跑了大半夜。
林燭聽完也知道自己剛剛誤會了江礪,有點慚愧地問趙一愷:“那他現在還好?”
趙一愷坦誠地搖頭:“不知道,礪哥都燒到三十九度多了還堅持不肯去醫院。”
聽到這兒的時候,林燭看了聞希一眼,心想江礪跟聞希一個樣,都屬于生了病扛著說什麼也不肯去醫院的類型。
聞希倒是沒空想這些,一顆心因為江礪七上八下的。
“你送江礪他回的他父母家還是他公寓?”
如果在父母家聞希覺得還好一些,至有人照顧江礪,如果在他公寓里,聞希擔心他就是燒糊涂了也沒人知道。
“他公寓。”趙一愷也想過送他回他父母那里,只是江礪自己不同意。
“崽兒,你還好?”林燭注意到聞希的子似乎在微微發抖。
“那個……”
聞希遲疑了幾秒,求助似的看向趙一愷:“你能不能送我去一趟江礪那里?我不放心他發著高燒還一個人待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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