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可以強吻你。”

他雖然是在征求意見, 但這他媽完全沒有想要等的回答的意思。

寂白眼睜睜看著年不要命地閉上了眼睛，吻了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 寂白用手擋住了自己的, 隔開了他的吻。

謝隨吻住了的手背, 手背而微冷, 他睜眼看了看，兩個人四目相對, 寂白那黑漆漆的眸子里著防備和慌張。

謝隨似乎并不在意被隔開，他再度閉上眼睛, 深地吻住了的手。

他的溫很燙，烙在的手背上。

微風吹過, 年細的睫輕輕地栗著, 他也臉紅了。

**

寂白推著車走回了家, 都了, 沒力氣踩自行車了。

涼風習習, 臉上的燥熱還是沒能散開。

該死的...翻船, 的初吻都差點被這小破孩奪走了。

寂白進了院子，將自行車停在爬滿翠綠藤蔓植的墻角邊, 遠遠的聽見屋里傳來寂緋緋的哭聲。

“媽媽，我想去參加年會，你給打電話，讓我也去參加年會，求你了，嗚嗚嗚。”

寂白推門進屋, 寂緋緋正坐在沙發上，手里攥著紙巾，哭得是梨花帶雨，眼睛都腫了。

父親和母親陪坐在的邊，焦急地安道：“緋緋，你別哭了，哭得媽媽心里也難啊。”

“給打電話，現在就打！”

陶嘉芝推了推寂明志：“打啊，快給你媽打電話，憑什麼年會不讓咱們緋緋參加啊，又不是不知道，咱們緋緋的病，不能刺激。”

寂明志無可奈何地拿起了手機，給寂老太撥去了電話。

半晌之后，他放下手機：“秦助理說老夫人還在開會。”

“開什麼會啊，都開了一整天了，我看就是故意不想接咱們的電話。”

寂緋緋哭得更大聲了。

陶嘉芝對寂明志說：“要不你找個時間，親自去總公司跑一趟，跟老太說說。”

寂明志眉頭皺了山，焦灼地說：“我每次去總公司，不是報虧損就是要資金，總沒好事兒，現在又為了這點小事去討人，我拉不下這個臉，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寂緋緋聞言，抓住了陶嘉芝的手：“媽媽，只有你能幫我了。”

陶嘉芝也很為難，嘆息著沒做聲。

寂老太是何等手腕的人，決定的事哪里是他們求求就能改變的？

“緋緋啊，要不還是算了，總公司的年會去不了，你還可以來咱們公司年會嘛。”

寂緋緋嫌棄地說：“我才不去你們那個虧本的小公司呢！丟不丟人！”

一聽這話，寂明志火了：“怎麼，你還看不起你爸媽了是吧！”

陶嘉芝立刻拍了他一下：“哎呀！你別吵，自己沒本事，兇孩子做什麼。”

“哼，我看就是讓你慣的，才慣這種壞脾氣！”

寂白無聲無息地進了屋，背著書包準備上樓：“爸媽我回來了，回房間寫作業了。”

“你等一下！”寂緋緋的矛頭突然對準了寂白：“你搶了我的年會名額，都說了，本來是邀請我的，都怪你出風頭搶了去！”

寂白的腳步疏忽間頓了頓，淡淡地說：“本來是邀請你的，可是為什麼改變主意，你自己心里沒數嗎，如果不是你無理取鬧，我有這個機會？”

這時，家里的阿姨將藥拿了過來：“大小姐該吃藥了。”

寂緋緋哭鬧了起來：“媽媽，都不喜歡我了，這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干脆不要治療好了！”

陶嘉芝慌了神：“緋緋啊，你千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來，把藥吃了。”

“如果不把名額讓給我，我就不吃藥！”

寂白站在樓梯上，冷冷地看著表演。

陶嘉芝說：“白白，你去跟說，把名額讓給姐姐，你看姐姐病這個樣子，你是親妹妹啊。”

寂白面無表道：“說要在年會上辦一場音樂會，邀請我去拉大提琴，如果媽媽不想我參加的話，自己去和說吧。”

陶嘉芝也沒法子，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寂緋緋說：“你就跟講，你那天不好，去不了了！”

“姐，你還沒有弄清楚問題的關鍵，寂氏集團的年會，多一個人不會多，完全可以邀請我們姐妹倆一道參加，為什麼不？你放聰明點，即便我不去，你也去不了。”

丟下這句話，轉上樓回了房間。

寂緋緋還在樓下哭鬧不止，寂白戴上了降噪耳機，周遭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拿出試卷，開始做題了。

重生一次，寂白想要努把力，沖全國最好的大學s大，要為自己籌謀一個好前程，而不是像上一世一樣，渾渾噩噩隨便考了個中等大學，最后還是要依靠父母家庭，被著吸...

寂白專心做題，手到桌邊的櫻桃水杯，杯子已經空了，起接熱水，不想出門便看寂緋緋倚在墻邊，冷冷地看著。

眼角緋紅，還有沒干凈的淚痕，看上去很是狼狽。

在的面前，寂緋緋不再演戲，恢復了本來面目：“寂白，你為什麼要搶我的東西？”

寂白握了空水杯：“什麼你的東西？”

“你搶走了我的風頭，還搶走了我的機會！甚至爸爸媽媽都不像以前那樣對我百依百順了！”

“你覺得這些東西，原本就應該屬于你嗎？”

“寂白，你不用覺得委屈。”寂緋緋猙獰地冷笑著說：“爸爸媽媽就是為了給我治病輸，這才生了你，你的存在就是為我服務的，知道嗎，你本不配當我妹妹，你本就是我的活庫！你連人都不配當，你就是我們家的一條狗。”

“姐姐，說話小心，你在侮辱我。”

“侮辱你又怎麼了！你把我的一切都奪走了，我現在一無所有了！你還想怎麼樣！”

寂白走到的邊，輕輕拍了拍猙獰的臉蛋。

寂緋緋一把拍掉了的手。

“寂緋緋，這就一無所有了？”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寂白沉聲道：“你從我這里拿走的一切，我都會讓你慢慢吐出來。”

寂白說完轉回了房間，不再看的反應。

寂緋緋愣了半晌，然后發了瘋似的跑下了：“爸媽！剛剛寂白說要殺了我！你們...你們快把趕出去啊！我不要和住一起了！”

“……”

鬧了半晌，父母也沒有來找寂白，寂明志說：“緋緋啊，我預約了醫生，明天跟爸爸一起去見見，好嗎。”

“我為什麼要去見醫生，醫生不是說我的病已經穩定了嗎！”

“是這樣，這個醫生是心理方面的。”

寂緋緋目瞪口呆：“什麼...你們以為我瘋了！”

陶嘉芝嚴厲地說：“緋緋，你現在明顯神不正常，聽媽媽的話，明天和爸爸一起去醫院，和醫生聊聊！”

“我說的都是真的！寂白真的說要殺了我！”

“緋緋！你不要再妄想了！爸媽是看著妹妹長大的，什麼格我們比你清楚，妹妹怎麼可能說那種話！這話從你里說出來反倒更有可能！”

寂緋緋潦倒地往后退了退，哭著跑回了房間。

使人滅亡，必先讓其瘋狂。

寂白靠在門邊，回想著剛剛寂緋緋的一字一句——

“爸爸媽媽就是為了給我治病輸，這才生了你。”

“你本就是我的活庫。”

“你連人都不配當，你就是我們家的一條狗。”

……

這才哪兒到哪兒，總有一天，要為自己的言行付出相應的代價。

不出寂白的所料，五分鐘以后，寂緋緋發了一條微博——

“寂白那個賤人！心機太深了，居然威脅說要殺我，還在爸媽面前裝好人！盛世白蓮花不過如此！太賤了！氣死我了！小新的小小白，大家幫我罵死這個賤人死狗！！”

寂白被寂緋緋艾特以后，手機里的消息就一直沒有停下來過，評論區里多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

【怎麼回事呀？姐妹鬧矛盾了嗎？】

【緋寶今天的畫風，好奇怪。】

【懷疑盜號。】

【緋寶，真的是你嗎？】

【神人設有點崩啊。】

【不是，就算姐妹鬧了矛盾，但是你也不該這樣罵人吧。】

【還讓我們幫你一起罵，你這是拿我們當槍使呢？】

……

寂緋緋平日里的是勵志的人設，所以這條暴躁的微博發出來，一石激起千層浪，們都驚呆了。

沒有人聽的話，去謾罵寂白，反而是各種猜疑，寂緋緋為什麼會變這樣。

【居然自己的親妹妹‘賤人’，難以置信！】

【轉路人，再見，取關了。】

這條微博發出去不過十幾分鐘，寂緋緋的居然掉了兩萬！

寂緋緋意識到了勢不對，趕刪掉了微博。

然而，這條微博早已經不知道被多人截圖了，很多沒有來得及看到微博的跑到網絡上去搜：寂緋緋罵人。

于是帶#寂緋緋罵人#的微博截圖話題，在幾個小時之，變了熱搜，全網的群眾都趕過來吃了寂緋緋罵人的瓜。

【我還以為真的像微博里面表現的那樣歲月靜好呢，嘖。】

【都是裝的吧，都是人設而已。】

【不許你們這樣罵緋寶！】

【我們緋寶只是氣壞了而已】

【樓上活捉兩條狗腦殘。】

【看看清楚，你們神開口賤人閉口死狗，這心是有多臟才能罵得出這樣的話啊！】

……

寂緋緋一整晚都拿著手機，雙手抖地看著別人對自己的質疑和謾罵，當初對安可所做的事，現在全報應在了自己上。

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終于發了一條道歉聲明——

“昨天因為我狀態不好，影響了心，我要向網友們尤其是緋迷們道歉，請你們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原諒我，以后我再也不會了。”

【緋寶，事過去就過去了，緋迷不怪你。】

【對啊，誰都有心不好的時候，我們理解，那些罵人的消停些吧，緋寶又不是圣人。】

【你最該向你妹妹道歉吧。】

【對啊，不管你們鬧了什麼矛盾，你都不該那樣罵吧。】

【神人設已經崩了，江湖不見吧。】

……

寂緋緋還是沒有對寂白道歉，的真掉了好幾萬，而留下來的，很多對也很失了，同時，還有不是網上不的吃瓜群眾，留下來看熱鬧的。

為了彌補這條微博的傷害，寂緋緋在幾天之，連發了好幾條正能量的微博，不是去吃食就是逛街，表達對生活的熱。

不過眼可見的評論量降低了很多，不足過去的三分之一，而且評論也不再是和諧的吹捧，中間夾雜了不冷嘲熱諷。

寂白沒想到的人設會崩得這麼快，覺得，其實都被不用自己出手了，寂緋緋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

晚秋伴隨著淅淅瀝瀝的雨，一夜之間忽然降溫，很多同學都穿上了棉襖和羊絨大。

江城多山多水，冬日里的冷，能冷到骨子里去。

風一吹，枯黃的銀杏葉簌簌地落下來。

于是周五下午最后兩節課，學校組織了同學進行大掃除，主報名的同學有行分可以加。

寂白和閨們非常主地報名參加了大掃除，被安排打掃學校的小花園。

殷夏夏一手提著桶，另一手拿著抹布，拭花叢正中間擺放的魯迅和胡適的雕像。

“小白，好看不？”

撿起了地上的一簇落花，放在雕塑魯迅拿煙的手上。

寂白咯咯地笑彎了腰，走過去拍掉了雕塑上的落葉和花瓣：“你別這樣啊，不尊重先賢。”

“多有意思啊。”

“別瞎玩兒了，快干活吧。”

“行。”

寂白拿著掃帚來到花園側面的石板小徑上，因為前一晚的夜雨，小路上漉漉的，不枯葉和落花，洋洋灑灑地漫在路邊。

寂白彎下腰，仔仔細細地打掃著地上的葉子。

謝隨和朋友們拎著籃球經過場，不經意間側頭，見了孩。

穿著單薄的白紗防水式的明外套，袖子挽到了袖口，出了一截白皙的手臂，鬢間的發也全部挽到耳后，出了乖巧的臉蛋。

或許是今天天氣格外沉，背后深綠的調的陪襯，顯得五清極了。

太乖了。

謝隨不自邁朝走過去，后，叢喻舟喊了聲：“隨哥，晚上還有局呢。”

“我會來。”

“那行，你別遲到了。”叢喻舟頗擔憂地說：“遲到了會扣錢的哦！”

“知道。”

寂白一邊掃地，一邊出手機切換了歌曲，沒有聽到后傳來的口哨聲。

直到回頭，才看到謝隨蹲在漉漉的花臺上，手里拎著煙，遙遙地著，不知了多久。

寂白摘下了一只耳機，不解地問：“你在這里做什麼？”

“看不出來？”

他煙呢。

寂白手指了指監控探頭：“有攝像，你會被扣分。”

謝隨從花臺上跳下來，將煙頭碾碎在了花臺泥地里：“多謝提醒。”

天空又飄起了淅淅瀝瀝的雨，不大，飄在臉上就像絨一般。

謝隨說：“下雨了。”

“哦。”

寂白將帽子撈了起來，蓋住了腦袋。

謝隨翻了個白眼：“你還真是學雷鋒做好事。”

“我加行分。”

寂白一不茍地將地上的樹葉全部掃進了簸箕里，然后端起來倒進垃圾桶。

謝隨走過來，想接過手里的掃帚，寂白退了兩步，沒有給他。

“干嘛？”

“還能干嘛！幫你啊。”

寂白狐疑地問：“搶我行分？”

“......”

誰他媽要那破行分。

寂白不肯讓他代勞，謝隨氣呼呼地回到樹下，原地看了一會兒，然后說：“我走了，晚上還有拳局。”

“哦。”

謝隨走了兩步，雨點似乎變大顆了些，他蹙了蹙眉，在原地頓了幾秒，然后加快步伐離開。

誰管怎樣。

半個小時后，殷夏夏給寂白發語音，問結束沒有，寂白回復說：“我這兒還有一會兒，下雨了，你要是結束了就先離開，不用等我。”

殷夏夏：“好哦，我先回教室寫會兒作業，今天晚上肯定寫不完啦！”

寂白：“快去吧。”

鎖上屏幕，的黑屏上反出的倒影不再是暗沉沉的天空，而是一柄藍的格子雨傘。

寂白詫異地抬頭，不知何時，謝隨站在后，單手揣兜，另一只手撐著雨傘，皺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