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賈裡玉的記憶,郭靖初遇黃蓉的地方是在張家口,當時郭靖拜別六位師傅,牽馬山外,自草原而來,路上遇到歐克的幾位僕,過了幾手,最後仗著小紅馬神駿,一路飛奔至大城市張家口。
城之後,郭靖找到一家大酒店吃飯,並在那裡邂逅了扮男裝、在搶饅頭吃的黃蓉。
這段劇已經了武俠小說寫男主角初遇場景的經典橋段,其後模仿者無數,或直接套用,或轉換形式重新演繹,都是萬變未離其宗。
靖蓉相遇之後,一見如故,郭靖秉承草原待客之道,充分展現財力,意料之外地一舉贏得黃蓉芳心,為“傻人有傻福”再添新的例證。
剛剛那個戴著皮帽的年,無論是從形象還是從那一首詩上來看,都確定是黃蓉無疑,即使沒有任務在,賈裡玉也不會放過這樣一個能和整個青春期的神近距離接的機會,更何況現在還要指完白龍代下來的兩項任務。
腦子裡回憶著小說和電視劇裡的劇,腳速卻一點不減,一路追著黃蓉跑去,但是只追了不到一裡路,黃蓉就已經不見蹤影。
畢竟家學淵源,若展開法,存心避開自己,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追不上的。賈裡玉憾地朝前方看了一會,然後搖頭歎了一口氣,追是沒指了,回去拿銀子也已經不合適,要解決吃飯問題只能另想別的辦法。
賈裡玉心中稍作計較,抬步回城,剛走了十幾步遠,忽然聽到背後一陣響,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猛然回頭,看到那個皮帽年正站在不遠側頭打量著自己,一雙眼眸甚是靈。
“你在跟蹤我嗎?”那年見賈裡玉回頭,開口問道。
“我……不是跟蹤你。”賈裡玉多有些張,畢竟眼前這位可不是賣饅頭的路人甲,而是――黃蓉啊。
“不是嗎?”黃蓉一對漆黑的眼珠了,仔細地觀察著賈裡玉的表。
賈裡玉搖了搖頭,說:“我來追你是有兩件事要說,第一是傳話,李長老召集丐幫弟子今日傍晚到黑松林聚會,有要事相商;第二是想問下你那飛神劍的桃花影在哪裡,那碧海生曲的譜子又在哪裡。”
黃蓉見對方態度誠懇,一派書呆子作態,疑心稍減,道:“第一,我不是丐幫弟子,我也不會去做什麼丐幫弟子,因此這話你不用傳了;第二,那桃花影和碧海生曲,我勸你不要去找,也不要去聽,對你沒好。”
賈裡玉心道:“你現在說不要去做丐幫弟子,最後卻了丐幫弟子的頭頭、乞丐中的霸主。”當下點點頭,道:“既然你這麼說,我就不再問了。”
黃蓉笑了笑,然後又看著賈裡玉問:“你剛才那首小詩作得很好,看來是念過書的,為什麼也做了乞丐,你真是丐幫弟子嗎?”
“不是。”賈裡玉搖搖頭,旋即靈機一,補充道:“從家裡逃出來的。”
黃蓉口問道:“也和你爹爹吵架了?”
賈裡玉苦笑一聲,說:“是啊,爹爹我念書考狀元,我卻懶得去做,只好逃出來了。”這話倒也不全是胡謅。
黃蓉聞言神一黯,悠悠道:“這麼說,我們倒同病相憐呢。”
賈裡玉明知故問:“兄弟你也是從家裡逃出來的?”
黃蓉默然有頃,點點頭,道:“爹爹關住了一個人,老是不放,我見他可憐,自己又悶得慌,就拿好酒好菜給他吃,陪他說話,爹爹惱了罵我,我就趁夜裡逃了出來。”
賈裡玉暗想:“被黃藥師關住的那個人就是老頑周伯通了,《九真經》上半部得落在此人上。”歎了一口氣,隨後拍手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二人結拜為兄弟,好好在這江湖上闖一番。”說完又略顯猶疑道:“就是不知道兄弟嫌不嫌棄我笨手笨腳。”
黃蓉也一掃鬱悶心,笑道:“怎麼會,單是你那首小詩寫得怕是爹爹都要拍手好,怎麼是笨手笨腳?”
“那就好。”
二人說著報了姓名,敘了年歲,賈裡玉比黃蓉大了兩歲,自然是兄長了。當下撮土為香,向天拜了八拜,一個“大哥”,一個“賢弟”,都非常欣喜。
也是在這個時候,賈裡玉才更進一步了解到為什麼黃蓉會對郭靖一見傾心,九的原因在於黃蓉的孤獨和不安全。
黃蓉從小沒媽,父親黃藥師的脾氣又十分古怪,喜怒無常,遷怒旁人,盡管本事高強,極個魅力,但一起相,肯定不會輕松愉快。
另外,桃花島地偏僻,島上除了黃藥師、老頑,其餘就是一些聾啞僕人,黃蓉想找個同齡玩伴也絕無可能,因此黃蓉小時候既無法會到那種如沐春風的父母之,也沒有可以一起言笑晏晏的總角玩伴,這次逃跑可以說是一個長期抑的統一發,量變到質變的結果。
直到後來遇見忠厚誠懇、傾囊相待的郭靖,黃蓉心靈上的缺憾才算被補足。郭靖無疑是一個能夠給人足夠安全的老實人,一個純粹的好人。
賈裡玉和黃蓉結拜之後,問道:“賢弟從家裡逃到此,夜裡住在什麼地方,平日吃什麼喝什麼?”
黃蓉嘻嘻一笑,出兩排雪白的細牙,說道:“大哥應當剛逃出來不久吧,這外面的世界大得很,夜裡有山可以睡,有寺廟可以睡,有時候湊巧還可以混進客棧過上一夜。至於吃喝嘛,那只好是見到什麼好吃的便吃什麼?”
賈裡玉笑著點頭,一臉新鮮,就在這時,肚子十分應景地咕咕了幾聲。
“大哥了?”黃蓉笑著問。
“嗯,從家裡逃出來,已有兩日沒吃東西。”賈裡玉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後悔出門前沒帶點銀兩出來。”
黃蓉道:“帶了銀兩出來就沒意思啦,走,我帶大哥去找吃的。”
賈裡玉求之不得,和黃蓉並排而行,朝城裡走去。
“剛才追賢弟的時候,發現賢弟形快如白鶴,轉眼就不見人影,賢弟可是會功夫?”賈裡玉套話道。
黃蓉笑了笑,說:“只是學了一點皮而已,大哥想學功夫嗎?”
“有點好奇。”
“可惜我功夫學得不全,而且沒有爹爹允許,我家裡的功夫也不能外傳,不然倒是可以教大哥幾招防。”
“沒關系的,只是見到賢弟的法,一時好奇罷了。”
兩人閑聊著回到城裡,黃蓉前面帶路,左顧右盼,頗像一頭覓食的獵豹,賈裡玉跟在後面,偶爾聞到酒樓裡傳出來的飯菜香味,更加。
黃蓉走到一家大酒店前,看到酒店門口兩個店夥計正在發賣白饅頭,當即停下腳步,回低聲跟賈裡玉說:“今天我們吃饅頭。”說完又低聲代了幾句,賈裡玉會意,上前對兩位店夥計說:“買饅頭。”
兩位店夥計見賈裡玉一骯髒窮酸樣,老大不願意賣饅頭給他,道:“先拿錢出來再買饅頭。”
賈裡玉道:“我要先看你這饅頭做得好不好。”說著手拿起一個饅頭,兩個店夥計立即大怒,罵道:“哪裡來的臭要飯的,到爺們這裡來騙饅頭吃?”
賈裡玉正要按黃蓉的吩咐答話,轉眼看到酒店門口不知何時站著一位材魁梧的年輕人,那年輕人十八九歲,穿著一黑貂裘,濃眉大眼,面容樸實,賈裡玉心中一,側頭看向旁邊,赫然看到一匹小紅馬拴在馬樁上。
郭靖!
賈裡玉瞬間反應過來,隨即意識到哪裡不對:“如果那是郭靖,那現在手拿饅頭的應該是黃蓉才對,可我――不是黃蓉啊。”
賈裡玉一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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