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幫忙?”海茵的眉梢揚起,將手中的兵收鞘中,側目與沈冰對視。
“嘿,別這麼看著我,我又不是喪尸。”沈冰吸了一口氣,“你應該聽說有一個學員駕駛雙引擎系統,在經阻斷者侵大腦的況下,將飛行駛了我們基地。”
“怎麼?他被困住了?”
沈冰無奈地一笑,“是啊,他被困住了。不過不是被阻斷者,而是被自己。”
他的話音剛落,在一旁無聊地玩著游戲的馬克哈哈大笑了起來:“不是吧?哪里來的傻瓜!竟然把自己困住了!”
“因為我對他下了命令,阻斷者在他的大腦中停留的時間越久,留下來的信息就越多。而這個學員他辦到了,將一條完整的信息保留在了腦海中。他從沒有接過抵阻斷者的訓練,所以才會用這種既束縛對方又關閉自我的方式完任務。我想,很快夏爾就會得知這個學員在這件事中的表現,進而要求我一定要將他清醒地送回夏爾。”
“好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家伙也算個勇士了,雖然很蠢笨。我就勉為其難不再嘲笑他了。”馬克聳了聳肩膀繼續玩起游戲,隨口又加了一句,“千萬別告訴我,那只蠢笨的菜鳥名字是肖巖。”
沈冰微微頓了頓,“你們……認識他?”
“哈?真的是肖巖!那家伙是一拍骨頭就散架,但腦子看起來還好使的啊!怎麼會把自己困住了!”馬克睜大了眼睛。
麗芙也出了擔心的表,其他隊員們意外地紛紛停下自己手里的事,看向沈冰的方向。
“你想要我怎麼幫你?”海茵終于開口了。
“進他的潛意識,告訴他一切都結束了,把他的意識本從潛意識里帶回來。”
沈冰的話說完,所有特種兵的目如同刀刃般刺了過來,如果是尋常人早就不了這樣的力,而沈冰卻面不改。
“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再進任何人的潛意識。”
那一刻,海茵的眼簾仿佛承著無窮的力,瀕臨破碎的頹然。
“我……和你一起經歷了那件事,我當然知道你的,也明白你心里想為什麼我不親自去。我的神經在那一次的探索中已經損,無法承潛意識投。但我知道,你可以。”
“我不會幫你。人的潛意識是最為骯臟的地方,所有邪念匯集于此。我不會讓自己再深陷那樣的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書走了進來,他向沈冰與海茵行了一個筆的軍禮。
“報告!”
“什麼事?”
“這是夏爾送給您的公函。”
書在沈冰面前輕輕一點,全息影像展開。
沈冰無奈地一笑說:“果然下命令要我們喚醒肖巖。”
“這是必然的。如果等到將肖巖送返夏爾才對他進行意識喚醒的話時間就太長了,他的思緒會紊,原本建立起來的信息構架也會毀損,大大降低他大腦接終端的速度。”書回答。
沈冰閉上眼睛,下定決心站起來,“開啟終端,我來連接他的大腦。”
“是!”
“肖巖?”馬克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頭兒——那家伙沒被喪尸殺了,沒被涌的殺手干掉,最后卻把自己給蠢死了!”
麗芙狠狠瞪了過去,“馬克!”
馬克哈哈笑了起來,忽然拍在麗芙的后背上,“我說麗芙,你該不會喜歡那小子吧?”
麗芙白了馬克一眼,甩開了他的手,來到海茵的面前,認真地懇求:“上校……肖巖和我們執行過任務,還救了瑪亞,他是我們的戰友,希您能幫助他醒過來。而沈冰上校也是您的朋友,他經歷過神經創傷……這一次進肖巖的潛意識,將會十分危險。”
海茵只是沉默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沈冰來到終端前坐下,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氣,手指扣在扶手上,指骨略微泛白。
書這才明白,沈冰正在恐懼中。
“上校……如果您……”
沈冰閉上眼睛,上是一抹苦笑,“如果我不去,難道你去?”
書低下頭來,“對不起,上校。您和伯頓上校是那一次行之后唯一功撤退的人,我沒有想到那個任務會給你們帶來這麼大的傷害。”
“你一直很崇拜我,但現在我要告訴你,我只是個普通人,一個懦弱的普通人。”
說完,沈冰將連接大腦的頭盔抬起,正要戴上的時候,有人扣住了他的手腕。
“我來。”
明明是沒有一的聲音,卻讓人瞬間安心了起來。
“海茵!”沈冰睜大了眼睛。
對方將他從座位上拉了起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抬起頭盔,戴在了自己上。
“海茵……”沈冰握住對方的手,“謝謝你!還有……請小心。”
“這家伙的大腦接速度是多?”
海茵目視前方,一旁的研究人員正在進行系統調制。
“三億兆。”
海茵抬眼對上沈冰的視線,上掠起殘酷的線條,“比你還快?”
“是的……所以如果有任何你覺得控制不了的況發生,就立即撤回,不要流連!”
大腦的速度越快,代表這個人思維的復雜度越高,能夠構建出來的思想維度越深,潛之后也會越危險。
“神經元校準!”
“潛意識接通!”
瞬間,海茵的視線在五陸離的隧道中穿梭,快得仿佛墜黑。
就在他試圖控制思維方向的瞬間,前方一陣亮,他猛地沖了出去,落一片湛藍的之中。他保持警覺,卻發覺這片是溫暖的,綿地承載著他。偶爾有溫潤的水流自他的耳邊涌過,撥著他的發,輕輕捻著他的發梢,仿佛擁抱又似。他蹙起眉頭,不斷下潛,本以為越是深就會更加黑暗,但沒想到水流卻愈加平靜,出華。
下一刻,海茵斯的臉緩緩從海水的底部了出來,他的目所及之竟然是一大片廣袤的綠野。在思維的世界里,所有自然規律不復存在。
無需掙扎,他輕松地離海水,變得輕如羽,當他的腳尖上綠草,他冷然開口問:“你們確定將我送了他的潛意識?”
站在儀前的沈冰張了起來。
“海茵,發生什麼事了?如果有任何異常我馬上將你離!”
“不用。”
海茵踩踏在這片綠野上,他半蹲下來,手指上草葉,微風輕而過,草籽紛飛,零零星星,向上揚起,涌向頭頂的那一片湛藍之海。
“你看見了什麼?”
沈冰雙臂疊,手指不自覺掐自己的手臂。
“這里太平靜了。”海茵四下張,尋找肖巖的意識本。
“平靜?你要小心,越是平靜的潛意識里就越是有陷阱!”
“嗯。”
與沈冰的極度警戒不同,海茵蹙起的眉頭緩緩松開,他閉上眼睛仰起頭,覺到水波淋漓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耳邊是沙沙聲響,風中似乎有一曲延綿不斷的歌。
“是的……這里很危險。”
海茵淡淡地回答。
完全不同于現實的好與寧靜,令人想要就此停留……天長地久地淪陷。
“怎麼了?我馬上……”
“不用。”
海茵睜開眼睛,目銳利了起來,繼續向前。
終于,海茵看見了一棵參天大樹,枝藤蔓繞,將這片綠野與頭頂的海洋連接在一起。
而肖巖,正躺在這棵樹的腹中。
海茵的手掌覆在樹干上,樹干之下,是涌著的脈和有節奏的心跳。
“嘿,菜鳥,醒醒!”海茵的手掌毫不留地拍打著肖巖的臉頰。
就在那瞬間,懸浮于天際的海水倒灌下來,洶涌著要將一切掀翻。海茵用力抓住樹干,差一點就被沖走。原本溫潤的水流瞬間化作刀刃,切割著海茵的,從傷口中拖拽而出,勾勒出浪涌的形狀。
“海茵!現在怎麼樣了?需不需要我終止連結!海茵!”
海茵咬了牙關,閉上眼睛,他的緩緩明起來,溶洶涌的浪之中。
就在海水即將平靜的瞬間,樹干被一海浪撕裂,層層剝離,海茵的再度出現,勢不可擋一把進樹干中,將肖巖拽了出來。
海水即將翻滾的瞬間,海茵以額頭狠狠撞在肖巖的腦袋上。
劇烈的疼痛令肖巖發出悶哼聲,終于睜開了眼睛。
他的目陷海茵眸中深不見底的藍里,出恍然如夢的表。
海茵怒視著肖巖,用口型告訴他:“停下這一切!”
海茵……伯頓?
他為什麼會在這里?
肖巖呆然地著他,翻涌著的天地逐漸平復,海水仿佛被什麼力量吸起,一一逆流回天際。
海茵按著肖巖的肩膀,兩人墜落在草地上,空氣中是潤而清新的氣味。
“我……在哪里?”肖巖茫然地著眼前的一切。
他這才發覺自己是趴在海茵的膛上,自己的手掌撐在海茵的側,而海茵的胳膊繞過他的腰際將他抱在懷里。他的鼻尖幾乎蹭著對方,下意識肖巖別過頭去,他覺到海茵的鼻尖蹭過自己的臉頰,對方的呼吸時不時掠過他的,仿佛接吻的前兆。
海茵冷然看了肖巖一眼,“你的潛意識。”
“……什麼?”肖巖愣住了。
下的海茵正調整姿勢,肖巖能覺到對方的小緩緩蹭過自己的,他的思維被撥,頭頂的那片海洋泛起陣陣浪。
“你為了保留阻斷者留在你腦海中的信息,把自己困住了。這是大腦意識自我保護的方式。現在的你聽不見任何來自大腦以外的信息,所以并不知道自己已經安全了,你和你的組員已經進了14號基地。”
“那麼……阻斷者呢?”
“當你進基地之后,沈冰下令屏蔽所有無線信號。阻斷者對你大腦的介也就停止了。”
海茵的聲音里沒有毫起伏波瀾,他只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罷了。他松開了肖巖,利落地起,將肖巖拽了起來。
“所以我們要從這里出去?”
“不是‘我們’,而是你自己。”
“我不知道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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