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沂川搬到了新的住。
不再是從前居住的那個破敗住了,而是有一整座完整的屬于自己的宮殿,宮室十數間,安排過來的宮太監也多的數不過來,他是這座宮殿的主人,福公公一躍為了這座宮殿里的大總管,真是有生以來最風的時候啦!
只是他手腳上的銬鏈仍然還未解開,但皇帝已經開始重查余家的舊案,要是當真查出什麼來,等余家清冤之日,就是他的銬鏈解開之時。到那時,他就不只是一座宮殿的主人,還能登記上玉牒,爵位加,做一個風王爺。
褚沂川已經聽福公公說了,這些還是皇嫂為他爭取來的。
搬進了新宮殿,福公公里就一直念叨:“皇后娘娘可真是咱們的救星啊,什麼都是皇后娘娘給的,聽說就連宮中伺候的人,都是皇后娘娘一個一個親自挑出來的。”
褚沂川心念一:“福公公,我們住到這里了,是不是離儲宮更近了。”
“是啊。”
“那……那……”
“小主子是要想去看皇后娘娘?”
褚沂川點頭。
他后來又去花園轉,運氣卻不好。
福公公興致高昂:“那奴才這就去準備東西,皇后娘娘幫了我們那麼多,一定要好好謝過娘娘的。”
他想了想,提醒道:“多裝一點。”
“奴才明白!”
沈玉鸞午覺剛醒,還迷迷瞪瞪時,珠兒作輕輕地來到的邊。
先觀察一番,看他們娘娘已經睜開眼睛,才道:“娘娘,小公子來看您了。”
沈玉鸞好半天才回過神,坐起來,懶洋洋一個懶腰,頭上的發髻也了:“誰是小公子啊?”
“就是福公公的小主子。”珠兒道:“來了好一會兒了,娘娘在午睡,奴婢就不敢打攪您。他就一直在外面等著,奴婢讓他先回去,他還不走呢。”
沈玉鸞這才打一個哈欠,懶懶的起了。
宮人替重新梳妝打扮,又還了一裳,等出去見人時,又耽擱了好一會兒。
好在褚沂川已經等了許久,也不在乎多等一些時候。他是第二次踏儲宮,這會兒不敢多看,可心中卻是激雀躍,哪怕是白等了許久,這張也沒有減半分,反而愈來愈勝。
等一看到那道影出來,他立刻站了起來。
“皇、皇嫂!”
沈玉鸞應了一聲。
習慣是午睡起來后吃一些點心的,今日小廚房煮了甜湯,這會兒便端了上來,宮人也沒忘記給褚沂川端上一碗。
褚沂川小心翼翼接過,一勺一勺,甜滋滋的,是他‘重生’之日,嘗到的第一種滋味。
“你來找我,等了那麼久,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沈玉鸞喝了小半碗,就放下勺子,“你再等幾日,你的先生應該就到了。”
他也連忙放下碗:“不是的,我是來道謝的。”
“不是上次道過了?”
“上回……道的是之前的謝,現在,現在是新的。我住進新的房子了。”這次他禮數周全,連忙將帶來的禮送上,被福公公一樣樣包好,看上去很是上檔次。
沈玉鸞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我沒幫什麼忙,這是你應得的,不必來謝我。謝禮也不用了,帶回去吧。”
褚沂川一愣,呆呆地抬起頭來看。倒也沒想過是這種反應。
他很快回過神來:“那就當作是之前的謝禮。嫂嫂,您收下吧,我和福公公說好了的。”
他堅持要給,沈玉鸞也只好收下。
也不是個客氣的人,收了禮就當面拆開,一樣一樣看過去。
褚沂川重新端起碗,一勺,一勺,喝一口就看一眼,見嫂嫂看禮看的認真,心中的雀躍又多了幾分。
等沈玉鸞將那些禮看完,險些要笑出聲來:“你和福公公是不是快把家里搬空了?”
這一件件,一樣樣,還有不是親自挑的東西。主仆倆空著手搬進去,剛拿到好東西,就迫不及待地送到這邊來了。
“沒有。”褚沂川連忙放下碗,認真道:“還有許多東西呢。”
“你拿回去吧。”沈玉鸞道:“這些都是給你添置的,你送到我這邊來,我還得給你重新補上。在我手中倒一圈,你也不嫌麻煩。”
他抿了抿,眼尾低垂,脊背也彎了一些。連眼前的甜湯也不香了。
沈玉鸞斜他一眼,這會兒又像是丟了骨頭的大犬。
“你要是想送謝禮,我只要你自己掙來的。”道:“等你建功立業,全靠自己雙手掙來的東西,那些我才要。”
大犬的尾一下子高高豎了起來。
“那皇嫂喜歡什麼,我……我是說,等我日后有了長進,親手給皇嫂掙來!”褚沂川雀躍地問:“皇嫂是喜歡名家書畫,還是古籍孤本?無論皇嫂想要什麼,我都能想辦法!”
他有和福公公好好打聽過皇嫂,聽聞皇嫂才出眾,品高潔,最是好這些風雅之。
“那些我都不要,你要是想送,就送金銀財寶。”沈玉鸞懶懶說:“送那些,我就收了。”
“金銀財寶?”怎麼和福公公說的不一樣?
“怎麼?不行?”
褚沂川連忙搖頭:“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聽福公公說,宮里的每個人都有月俸,以后要是我有了銀錢,就立刻給皇嫂送來。”肯定是福公公打聽錯了消息。
沈玉鸞笑罵一聲:“我是你娘不?還替你管這些小錢?何時金銀能裝滿一箱,你再送到我眼前來。”
褚沂川認真記下。
他在心中想:都說是長嫂如母,他的母妃早就去了,若是皇嫂愿意……他也不介意把當作娘親孝順的。
只是他瞅瞅皇嫂國天香的面容,又在心中嘆氣:唉,好像也不合適。
褚沂川憂愁地端起了甜湯。他舍不得浪費,連碗底都刮的干干凈凈。
見他如此,沈玉鸞問:“你喜歡喝甜湯?”
他連忙說:“我不挑食的。”
“那你回去的時候就多帶上一些。”沈玉鸞又給他舀了一碗:“儲宮里常煮甜湯,我一個人喝不了多。你要是喜歡,日后就常來喝吧。”
本來是上輩子常煮給褚越和喝的,沈玉鸞跟著一起喝,喝多了以后,就了的習慣。
褚沂川欣喜應下。那他以后就能有許多借口來看皇嫂了!
沈玉鸞輕咳一聲,這才很不好意思地問:“那你……你什麼名字?”
褚沂川茫然地抬起頭來。
沈玉鸞愈發尷尬:“這麼多日,我也沒問你名諱……余妃去世之前,可有為你取名?”
褚沂川:“……”
他那雙黑亮的眼睛里陡然生出了無限委屈,腦袋耷拉下來,讓沈玉鸞都不好意思看他。仿佛都能聽到咕嚕嚕的嗚咽聲了。
“褚沂川。”他悶悶不樂地道:“沂水的沂,是母妃家鄉一條河的名字。”
沈玉鸞認真應:“我記住了。”
“您記好了。”
“絕對不會忘。”沈玉鸞忙又給他盛了一碗湯:“你多喝點。”
年人怨念地看一眼,低頭猛灌一大口。好像是要將委屈與不快全都要咽到肚子里啦。
……
他帶著那些謝禮出門,又原樣帶著一大鍋甜湯一起回來,惹得福公公拍著大唉聲嘆氣。
褚沂川認真和他解釋:“皇嫂說了,不要這些,只收我親手掙的東西。我先欠著,等日后我自己掙來謝禮,再去謝皇嫂。”
福公公樂得合不攏:“皇后娘娘這是催小主子上進呢!這個好,這個好,以后小主子可要多多用功,皇后娘娘等著您的謝禮呢。”
他又問:“福公公,我要怎樣才能掙到許多銀子?”
“等小主子以后幫皇上做事,得個一半職,就有俸祿拿了。”
“那俸祿多嗎?”
福公公想了想,估著給他說了一個不多不的數目。
褚沂川在心中估算一番,那些俸祿,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攢夠一箱子。給皇嫂的謝禮當然不能用小箱子,得用大箱,那才能顯出他誠意,但也更難裝滿。再說,一箱怎麼夠?
他又問:“就沒有更快的辦法嗎?”
“要說更快,那當然是行商了。可是小主子份尊貴,怎麼能去行商呢?”福公公納悶:“小主子怎麼問這個?”
“皇嫂不要別的,只要金銀財寶。”
福公公笑了出來:“那肯定是皇后娘娘在逗您,皇后娘娘那麼高雅的人,喜歡的也是風雅之,怎麼會喜好這些俗。再說了,不論是當的還是行商的,天底下最有錢的,當然還是皇上了。皇上富有山川四海,普天之下皆是皇上的土地,皇后娘娘怎麼會金銀呢?”
褚沂川愈發郁悶。
皇上富有山川四海,他卻什麼也沒有。哪怕是日后能封王加爵,也只是一片小小河川之王。如何能比得過皇上呢?
皇嫂是他的大恩人,將他從深不可測的無底深淵里拉了出來,讓他這個必死之人也得以有‘重生’之機。哪怕是只有這短暫一時,最終還是難逃一死,他也想要讓皇嫂知道他的謝意。
他想謝過皇嫂,想給的謝禮,也想要是獨一無二,不會被任何人比過,讓皇嫂能會到他的謝意之重,意之真,值得皇嫂放在心上,好好珍藏的。
哪怕他死了,也還是會想起他。
作者有話要說:有封面啦!
俺的漂亮兒有新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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