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顧曦等人用過午膳后,陸陸續續收拾東西準備出宮。
不一會,便有宮來吩咐,所有人一道從西三門出宮,大家聽從安排,并不曾多想。
顧曦因著子不舒服,也不想跟人,便落在后面。
哪知道閨秀們都不著急,這一下許多人都堵在門口。
顧曦跟春梅不疾不徐在后面排隊,后兩個小太監幫著抬箱籠。
只聽見前面有人聊天,
“怎麼這麼慢?”
“可不是,門口幾位公公在問話呢,莫不是盤查?”
顧曦主仆二人聞言立馬相視一眼。
糟糕!
又來找了!
顧曦朝春梅使了個眼,春梅立馬去前面瞧瞧是怎麼回事。
瞅了好一會兒,總算發現了端倪,其中有一位神冰冷的小太監立在那里,仿佛轉瞅著人家耳朵瞄。
咦,二姑娘右耳不是有顆小痣麼?
春梅心如明鏡,趕忙回去了,因著前后左右都是人,春梅也不敢吱聲,只使了個眼,顧曦就知道肯定跟自己有關。
“你們先在這里候著,我家姑娘去出恭,都給我看好了!”春梅指揮著侍。
隨后主仆二人去尋最近的僻,春梅連忙從包袱里逃出脂之類,給顧曦遮掩。
費了好一會功夫,春梅檢查了一番,確認顧曦面上再看不出痕跡,主仆二人才回去。
太西斜,在宮墻上投下一片金芒,西邊天際霞萬丈,預示著明日又是一個艷天。
總算是夕落下之前,到了顧曦二人。
顧曦心里怦怦直跳,面上保持著淺淡的笑容,也不敢去看那侍,門口立著侍衛和幾個侍,倒也不敢盤問,只是找了借口問候幾句,借著機會好書房派來的人打量。
放前面一個侍出宮,終于到了顧曦。
“顧姑娘…”一個長得很和氣的侍笑瞇瞇喚住了。
顧曦保持鎮定,朝那侍微微頷首,“公公好。”
“姑娘子可好些了?”那侍滿臉討好地問著。
現在誰都知道這位顧曦了太后的眼,自然小心翼翼奉承著。
“好多了,謝謝公公關懷…”
顧曦余注意到旁那位專盯著人瞧的侍,在蹙著眉打量。
顧曦心跳如鼓,莫不是被看出痕跡了。
那年輕俊秀的侍盯著顧曦右耳瞧了許久,只覺得的耳朵怎麼比別人白了不,一個下午看了太多耳垂,一下子來了這麼白的,心里有些疙瘩。
再看那張臉…嗯,也這麼白,合乎常理。
小侍看了一眼那和氣的公公。
對方心下了然,于是放人。
待了顧家派來的馬車,顧曦整個人癱下來,跟去了半條命似的。
春梅在一旁抱著包袱定定瞧著,心里擔心的不行,接下來該怎麼辦?
“姑娘,您打算怎麼辦?”
在宮里失了,卻誰都不能講,只能默默吃這個虧,春梅心疼極了。
顧曦指腹挲著垂下的紗簾,目恍恍惚惚,喃喃囈語,“先回去……過一陣子找個借口回江南…”
想到蘇家,顧曦眼淚了下來,爹爹娘親會怎麼看,哥哥會不會嫌棄?
實在不行,還有一個莊子在余杭,大不了去余杭養老一輩子,總之,也不會更差勁了。
萬念俱灰的垂著眸,腦子里糟糟的,魂不守舍。
春梅卻憂心忡忡,回去后最煎熬的可就是了。
該怎麼辦?
書房這邊,皇帝快把元寶瞪出一個窟窿。
“你說什麼?”
元寶頭一回對自己辦事能力產生了懷疑,他將頭埋到了口,著頭皮道,“姑娘們都回去了,老奴查了一遍,沒有陛下說的人…”
皇帝聞言只覺得口聚了一團郁氣,不上不下,難的要命。
不用想,三番兩次找不到人,只有一種可能,藏起來了故意不他找到。
對他不興趣。
出生即被立為太子,從小到大萬人矚目,他也從不人失,父皇兒子雖多,卻最偏他,三歲時,文武老臣著給他上課,十歲坐在他父皇旁聽政,他是被眾星捧月長大的。
他從太子到登基,每一步都走的極穩,滿朝文武沒一個不服他。
他這皇帝做的順風順水。
卻沒想到折在人手里。
皇帝修長的指節深深嵌在掌心,一種無力油然而生,同時也有幾分不甘乃至惱怒。
“罷了,隨去吧…”
他不喜歡強求。
元寶心中其實有個猜測,可又怕皇帝失,忍著沒說,見他心不好,只得退下。
到了書房后殿,元寶喚來幾個小侍。
“給我找,把宮里所有宮都找一遍,見到漂亮的,右耳有痣的,給我帶來。”
元寶現在也知道了,皇帝那夜臨幸的并非那白子,儲秀宮在東,麗水閣在西,琉璃宮在正中靠北的位置。
麗水閣本偏僻著,閨秀不可能去那邊。
元寶猜測陛下大概率是臨幸了個宮,被個宮給甩了,這話他可不敢說,只琢磨著先把人找到再帶到皇帝跟前,由他自己抉擇。
不過瞅著皇帝這一日茶不思飯不想的,定是上心了。
元寶暗暗揪了心,得替陛下把人找著才行。
這邊顧曦的馬車在華燈初上時,停在了顧府側門。
顧蕓帶著幾個丫頭候在門口迎接。
先出來的是春梅,春梅跳下馬車,立馬開簾子,利落地扶著顧曦下來。
見自己得力心腹丫頭,對顧曦如此殷勤,顧蕓臉不好看了。
見顧曦下了馬車來,還是笑道,
“妹妹,恭喜你了,得了太后娘娘青睞…”
顧蕓上前試圖去抓顧曦的手,卻被顧曦冷冷甩開。
眾人齊齊愣住。
一時,大家僵在門口。
顧蕓也知道自己理屈,很快揚起了笑容,“二妹妹,還在生氣呢?該不會是得了太后娘娘的賞識,心氣兒高了吧,要知道,我好歹是你長姐,我出來迎候你,是給你天大的面子。”
顧曦默然看著沒出聲。
恨顧蕓。
春梅暗暗瞅了一眼顧曦的神,默默扶額。
以往這個時候,春梅總要覺得顧曦不知好歹,現在跟著顧曦在宮里經歷了生死,只覺得二小姐實在是太可憐太憋屈了些,一肚子委屈都沒地方說。
不免紅了眼。
這時顧蕓掃了一眼春梅,春梅忙抬起袖帕拭去淚水。
顧蕓皺了皺眉,扳起了臉,“春梅,你過來!”
“啊…大姑娘…”春梅連忙把淚水一,出笑容,“嘿嘿…”
卻沒有。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到底跟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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