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文麻利的跑進屋取出筷子碗,李紫玉陸續的盛了六碗面,放在了鍋臺上,對湊在鍋臺邊的弟妹們說:“先晾著,待會兒再吃。”眾小蘿蔔頭啄米似點著頭。四下看了看,竟然一個凳子都沒有。難不站著吃、蹲著吃?屋裡倒有一張缺了一條桌子,那也不能當凳子使啊。仰頭看看了風的房頂,這飯還真的趕吃,冬天這飯出鍋就涼啊。看著眼盯著面碗的弟妹們:“吃飯。”又叮囑著三個小的:“端穩了,小心燙啊!”李紫武捧著碗笑嘻嘻地說:“姐你忘啦?這樣喝,不燙。”說著,小兒順著碗邊吸溜了一圈,香甜的喝了一大口,還不時的用舌頭著上的渣渣,那瞇著眼滿足的樣子是那樣的愜意。兩個小的有樣學樣也吸溜了一圈,咧著小兒笑著:“好吃,不燙。”李紫玉被他們逗笑了,憐的看著們。李紫山和李紫文也笑著端碗吃了起來。李紫山吃得快,眨眼間一碗高粱糊糊下了肚。他卻沒在盛第二碗,掀開南邊鍋的鍋蓋舀了一碗熱水,邊晾著,邊用筷子仔細地把粘在碗上的高粱糊糊涮在碗裡。然後才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那樣子好像喝的是山珍海味。他見李紫玉看著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姐你咋還不吃?今兒的糊糊好吃,姐你快吃吧。”
李紫玉趕轉過了子,覺眼睛熱熱的,深深的吸了口氣才把那熱勁了下去。端起碗也快速的喝著,不快不行啊,肚子是真了。早飯當午飯吃,也不怪弟妹們吃飯跟搶的似得。
小文(以後為了稱呼方便,都最後一個字)和幾個小的也都沒有盛第二碗。小文和小武也都舀了一碗熱水,合著糊糊渣喝了下去。小虎和小蘭沒有喝水,他們眼的看著盆裡所剩不多的糊糊,沒有再要,卻把碗了個幹幹淨淨。
李紫玉頭有些發哽,強笑著說道:“來來來,還有不呢,一人再盛一點兒。”小山搖搖頭:“姐,我吃飽了,你吃吧。你病剛好子還虛著呢,多吃點兒。”小文和小武也把碗背在後:“姐我們也吃飽了。今天的糊糊真香,姐你多吃點兒。”小虎眼睛瞅著盆裡,裡卻甕聲甕氣說著:“姐吃,虎子飽了。”小蘭吮著手指,聲音裡是聲氣的純真:“姐吃,不病。”多好的孩子啊!他們最大的才九歲,最小的才三歲啊此刻,李紫玉的心裡滾燙滾燙的。也正是這一刻,李紫玉真正把自己當了他們的大姐。以後就是千難萬難,也要把他們養人。
李紫玉揚揚頭,眨眨眼將浮上來的淚水眨了回去,大聲說道:“今兒我多舀了半勺面,做得多,誰也不許不要。”說著拽過小山的碗,又把小文小武的碗搶了過來,放在了鍋臺上。小虎和小蘭見哥哥們的碗都放上去了,也踮著腳把碗放在了鍋臺上。李紫玉仔細地把糊糊勻到六個碗裡,連飯勺上沾著的渣渣都刮了個幹淨。小山端起碗,猶豫了一下。知道小虎和小蘭一定能吃飽,小文和小武能吃七分飽,大姐病剛好,也能吃七八分飽。所以放心的端起碗,又添了半瓢熱水,希裡呼嚕的很快喝了下去。小文見二哥添了水也添了半碗,卻細品慢咽的喝了。小武有樣學樣,著胳膊舉著碗,也讓二哥添了點熱水,瞇著眼睛喝了個一點不剩。小虎和小蘭沒有喝水。小虎捧著碗一通猛喝,連眉和鼻子都沾上了。小蘭吃的比較慢,也許是孩的緣故,飯量小,等吃完都吃撐了。看著小蘭著肚皮滿足的樣子,李紫玉的心生疼生疼的。
飯後,用北邊鍋裡的水刷了盆碗,用抹布將廚房了個幹淨,屋地也用一把大笤帚掃幹淨了。大笤帚是用了粒的高粱穗用麻繩綁的,大笤帚把兒用碾平的高粱桿,表皮在外用麻繩紮。又從二弟他們拾得柴火堆裡揀出幾塊大的木柴,塞到南灶裡,用打火石點著。用牆角堆著的倆塊土磚塞住灶口,這樣子火不會滅。
料理好了廚房,舀了一盆熱水,用幹淨布巾流給小武、小虎和小蘭洗淨了手臉,給他們仨了棉鞋,抱到了炕頭上。屋裡剛燒了火,灶裡剛又添了柴火,屋裡暖和炕也是熱的。把僅有的一床薄棉被蓋在了三個孩子上。這麼冷的天,六個孩子一床破舊薄棉被,柴火不夠不能多燒。這樣的環境,這樣四風的屋子,沒有被凍死,真的是老天保佑了。許是在外邊跑了半天累著了,許是屋裡有了溫度,三個孩子很快就睡著了。
廚房裡靠東南角,用三木頭和草繩綁了個臉盆架,上邊放著個木臉盆。李紫玉在盆裡舀上熱水讓小山和小文也了手臉,讓他倆上炕歇歇。看著小山小文了鞋上了炕,挨著弟妹們躺下,才出了屋子。出去把髒水倒掉重新舀上熱水,也用熱布巾把手臉了。等把髒水倒掉回到屋裡,小山和小文也睡著了。
靜靜的看著安睡的五個弟妹,心裡百味雜陳。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可這家當得也太早了點兒,他們還是孩子啊。來到這大葉朝,覺就是匪夷所思。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也知道前世有網絡小說,卻不相信真有穿越。可不相信自己又是咋回事?自己就一特警又能幹什麼呢?在前世的特警部隊裡,學的最多的是特警部隊專業訓練科目。在這裡也用不上啊。種田嘛,一農村出來的孩子還是會的。可問題是這個家裡沒田可種。做買賣,也不懂。一十一歲的小姑娘,帶著五個孤兒,沒有任何經濟來源,不說在古代,就是現代也無法生存。想要吃飽飯、穿暖、住不雨雪的屋子,這最基本的生存條件,也是難上加難。只能憑借自的條件,慢慢改善生活。
也許是大姐醒了過來,心裡有了主心骨有了支撐,也許是屋裡是前所未有的暖和,五個孩子睡得都的。
李紫玉從脖子裡出幾把鑰匙,用其中一把打開了木箱,從箱子裡出一把鎖。又下意識地了箱子底的一個荷包,裡面是五十三文錢,是這個家裡全部的錢財。拿出又重新數了一遍,五十三文,一分不多一分不。把荷包重新放在箱底,有原樣鎖上。心裡其實佩服原主的,家裡窮這樣,可確保留著最重要的東西――鎖。當然,這鎖肯定是爹爹娘親在時添置的,但能夠保住確實不容易的。鎖,對幾個弱小的孩子來說,是最起碼的安全保障。
李紫玉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將東屋門掩。解開西屋門上系著的麻繩,走進了西屋。西屋的木門和窗戶還是完好的,如果不開西屋門,沒人知道西屋的房頂塌了。萬幸的是西牆沒塌。西屋東牆角還長著一塊房頂,鐵鎬、斧頭、竹筐、鐮刀、麻繩、草繩之類的都堆在那兒。這些工都是爹爹娘親在時添置的,即使生活艱難,李紫玉也沒把這些賣了。因為沒了這些工,們的生活將更加艱難。李紫玉徑直拿了一把斧頭,又拿了兩麻繩,背起一個大點的竹筐。準備去山上看看,主要是砍些柴回來,順便看看還有沒別的什麼。李紫玉輕輕地關西屋門,用麻繩系。走到屋門外,用那把鎖把正房屋門鎖上。
李紫玉邊向外走邊掃視著前院。
前院的院子目測大約有一畝多。李紫玉搜索了一下記憶,發現是爹爹娘親剛搬來村裡時買的。估計當時手裡有幾個錢,才買了這麼個院子。在現代,一畝的院子很大了。古代地廣人稀,這個院子不算大。院子用土坯磚圈了起來,院牆大約有兩米半。這在村裡來說,院牆是高的。可能是家在村東離山近的緣故,最主要防的是野的侵襲。前院被李紫玉姐弟種了了莊稼,種的是高粱,因為相對來說高粱的產量高。地裡的高粱茬頭都刨出去了,顯得地裡坑坑窪窪的。這一畝地打的糧食,就是姐弟幾個一年的口糧。要是在現代,高粱畝產能高達五百到一千斤。姐弟幾個肯定能吃飽。在這裡,畝產剛一百五十斤。六口人,每天兩頓飯,一天平均不到半斤米。不死,算他們命大。原本這個家裡也有五畝地,爹爹娘親的相繼病故,所需的藥費、喪葬費,家裡的幾個錢本不夠,五畝地也相繼賣了。在前院的東南牆角,用高粱桿和麻繩圍了一個廁所,下面應該是一口破缸,缸上是兩塊木板。廁所旁邊放著一個木糞桶,桶裡放著一個長長的木糞瓢。廁所旁邊有一糞堆,凍了冰已聞不見臭味。從屋門口到前院門有一條用小石頭鋪的小道,這條小道是姐幾個從山裡邊撿回來的石頭鋪的。因為一下雨下雪,院裡就會泥濘不堪。因為是冬天,整個前院都著蕭條、淒冷。
李紫玉走到院門外時,盯著用木頭和麻繩綁的院門,心裡升騰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機。這樣的門能擋得住誰呀?原本有兩扇結實的木門,後o爹爹打棺材用了。想到這裡,李紫玉心裡又麻又酸又痛。使勁兒用門上的布條把門系,才轉憂心忡忡的向山裡走去。
李紫玉所在的村子羊草子村,是個只有三十幾戶的小山村。李紫玉現所的朝代大葉朝,大葉朝東北邊陲重鎮白山城轄下有一個縣遠縣,羊草子村隸屬於遠縣。羊草子村北面是大嶺子山,南面是一小塊平原,村東有一條不大的小河。所謂的平原是村裡的村民開發的荒地。羊草子村的村民大都是外地逃荒的在這兒落腳的,姓很雜,姓啥的都有。村民們大都善良好心,也很勤謹,鄰裡之間相的也和睦。本來這裡也就幾戶人家,後來的人多了,自然而然的形了一個村落。十幾年前,原遠縣令林壽春有次微服尋訪,發現這裡有個村落o命名了村名,任命了趙清為村長兼裡正。村民們也都正式有了戶口,也按每家的所有田地畝數了賦稅。據說之所以羊草子村,是因為村西有一條狹長的深,裡面長滿了雜草。村民有幾個養羊的,每天把羊往裡一轟就不管了,天黑才把羊趕回家。林壽春那天正好走到了深旁,看見了羊群啃食著雜草,故而起了此名。
李紫玉的家在村東也在村尾,離那條小河也很近。家的房子建在了半山坡,地勢很高,俯瞰著整個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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