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新年只有不到半個月了。

喜慶的氣息還沒躥遍大街小巷，路過的護士已經在說起過年回家的打算。

小妻墊著腳朝窗外了眼。

今夜飄著雪，大片大片的雪花柳絮般，在地上覆了一層又一層，折著線，夜并不深。

他回到病房，和醒來的老爺子聊了會兒天。

老爺子突然嘆：“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過年了。”

小妻趴在床邊，聞聲不安又不悅，使勁搖頭：“爺爺，您去年說今年要陪著我們的，不能食言。”

老爺子笑著拍拍他的頭：“好，今年爺爺也陪你們過。”

神衰弱了許久的老爺子忽然來了神，和他聊起來，說著說著，就說到Alpha。

“他和你一樣，從小就沒父母，被我一手帶大，所以倔強得很，不服輸，”老爺子嘆氣，“但他心地不壞，做錯了什麼，你適度原諒一下。”

小妻不知道老爺子怎麼忽然說起這些，不過還是點點頭。

“你們要好好通流，不管是朋友還是夫妻，家人還是上下屬，都需要通。”老爺子掩著，咳嗽了幾聲，眼神里含著深意。

他最近時醒時睡，小妻一直守在病床前，但每次Alpha來了，他都會躲開。

老爺子哪兒會看不出來這倆人出了問題。

他說：“他不開口，你也不開口，有誤會怎麼辦？你們倆之間，總要有一個學會說話，Alpha都是狗脾氣，你讓讓他，先開口，嗯？”

小妻遲疑了下，又乖乖應了聲。

老爺子慈和地著他：“答應了爺爺，就得把委屈都說出來，好不好？”

小妻的眼眶不知怎麼微微發熱，從鼻腔里發出的聲音都帶了點微的哭腔。

老爺子的眉目舒展開來，沒頭沒腦地嘆：“可惜看不到重孫孫了。”

瞬間小妻整個人被愧疚的洪流淹沒。

老爺子對他這麼好，心心念念著想要個重孫，他在老爺子邊，眼睜睜看著他一日日衰弱，卻一言不發，殘忍如斯。

難道就要瞞著老爺子，看著他抱憾離開？

如果……如果告訴老爺子寶寶的事，他會不會神一振，就好起來了？

想到這里，小妻心里一，試探著張了張口，想要說話，老爺子卻已闔上眼，沉沉睡去。

小妻閉上，輕輕為老爺子掖好被子，著他衰老的面孔發怔。

時隔這麼久，他第一次產生了告訴Alpha懷孕的事。

要不，試探一下Alpha，提提孩子，探探他的口風？

可是以前Alpha很冷淡地說過暫時不想要孩子。

但關乎到老爺子……試一試，如果Alpha表現出點兒對孩子興趣，他再繼續試探下去，看看他能不能接他們倆的孩子？

如果Alpha不想要他的寶寶，他會立刻藏好。

小妻的心思活絡起來，沉思了許久，想著怎麼試探Alpha，想著想著，迷迷糊糊地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后半夜他被一陣響驚醒，睜眼就看老爺子嗆咳著，竟然吐了。

小妻的睡意刷地嚇得散，拼命按鈴來醫生。

老爺子陷昏迷，被送去急救，醫院還沒來得及通知Alpha，Alpha就到了。

他氣勢洶洶地來到醫院，面沉如水，蓄著隨時會掀翻一切的颶風，得知老爺子的況，才下在發邊緣的脾氣，冷冷地看了眼小妻，去和醫生了解況。

小妻孤零零地坐在搶救室外，等了許久，Alpha也過來了。

兩人大半個月不見，小妻對上次的事還有點心有余悸，不敢看他的眼睛。

Alpha看他低垂著眼，不敢看自己，心底的猜測得到證實，冷笑了聲，一把提起他的領子，拽著他進了個沒人的休息室。

小妻渾的寒都豎起來了。

室彌漫著Alpha的信息素味道，將他到墻角。他能從Alpha的信息素里覺到，此刻的Alpha正在瀕臨失控的暴怒中。

Alpha用一種很陌生的眼神盯著他，手一揚，攥在手里的東西撲頭蓋臉砸來。

是一堆照片。

他薄薄的抿得平直，似乎在極力抑著什麼，吐出兩個字：“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