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到了。”
一道溫和輕的聲喚醒了閉目養神的蘇云韶,三人陸續下車。
面前是一棟三層的小洋房,坐北朝南,東南角種著一棵枝繁葉茂的石榴樹,樹下還有一架秋千,西南角種滿了各鮮花。
見蘇云韶一直看著花,似乎很喜歡的樣子,蘇媽笑道:“媽媽也沒其他好,平日里就種種花,云云喜歡什麼花?”
蘇云韶:“有錢花。”
蘇媽:???
什麼花,你再說一遍?
蘇爸并沒有鄙夷這個在外十七年的兒鉆進了錢眼里,反而心有愧疚,“是爸爸媽媽不好,忘記給你打錢了。”
這時,蘇云韶也反應過來自己看花出神里禿嚕了什麼。
“不用給我打錢,我缺祿。”
蘇爸:???
他懷疑自己最近可能忙過頭了,不夠與時俱進,居然聽不懂兒話里的意思!
按常理來說,祿是財的意思,缺祿就是缺錢。
可是,蘇媽不太明白,“云云既然缺錢,為什麼不讓爸爸給你打錢?”
蘇云韶解釋道:“命理有五弊三缺的說法,我缺祿,注定這一生不會有太多的錢財,錢多了容易出事。”
夫妻倆聽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兒年紀輕輕的怎麼就信那一套。
不過涉及到家人,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能輕易冒犯。
蘇爸的腦筋轉得快:“爸爸的卡放在你那,算是你的財嗎?”
“不算。”蘇云韶一聽就知道蘇爸是想鉆,面無奈,“缺祿不代表不能有錢,小錢還是可以有的。”
蘇媽:“多算小錢?”
蘇爸:“小錢的上限是?”
蘇云韶:“……”不愧是二十多年的夫妻,忒有默契了。
“五位數。”
話音剛落,夫妻二人各自轉了99999過來。
蘇云韶收了蘇爸的,退了蘇媽的,“下次再收媽的。”
蘇媽點頭說好,心里則想著給兒買點什麼間接補償一下。
說話間,三人已經走進別墅部。
裝潢和設計都很尋常,屋沒有太多裝飾,零星的幾個掛件和擺件不契合任何一個風水陣——蘇家不信風水。
蘇爸拎著行李箱,蘇媽在前面帶路,推開一間房門,“云云,這是你的房間。”
房間是參考時下生最喜歡的風格心布置的,墻紙是清新的小碎花,書桌上擺放著可的小綠植,窗臺邊有個看著就很厚實舒服的懶人沙發。
蘇媽:“又是坐車又是坐飛機的,累了吧?云云先休息會兒。旭和依依還在學校上課,等他們晚上回來,媽媽再給你們介紹。”
夫妻二人放下行李離開,蘇云韶看向了書桌上的小綠植。
那盆開得如同蓮花似的多植,嘟嘟的,很是可,卻散發著一縷旁人難以看見的黑氣息。
這種氣息又稱氣,生人遇上,輕則頭疼腦熱,神思渙散,重則疾病纏,不治亡。
也是蘇云韶下車時在花園里看到的同款氣息。
看不到氣的人會覺得這個地方有點涼颼颼的,敏的人會覺得不太舒服,而在天師眼中,那氣縷縷的,幾乎涵蓋庭院里的半片花園。
花園是蘇媽在打理,本以為對方針對的是蘇媽,沒想到房里的小綠植上也有氣。
敢把手到天師頭上,那就別怪給剁了!
蘇云韶眼神微冷,單手掐滅那縷氣,帶上小包下樓。
客廳里,蘇媽在給蘇爸系領帶。
“爸、媽,我出去買點東西。”蘇云韶說。
蘇媽:“需要媽媽陪你嗎?”
“不用,我打車就行。”蘇云韶要買的是朱砂符紙,怎麼敢帶蘇媽去?
這麼說,蘇媽也就把那句“讓你爸送你”吞了回去。
目送蘇云韶出門,蘇媽嘆息道:“這孩子還是有些生疏。”
蘇爸倒是不覺得有什麼,蘇云韶要是接得太快,他反而覺得不對勁。
“都十七歲了,突然有人找上門說是的親生父母,沒那麼快接的。慢慢來,別著急。”
蘇媽整理好了領帶,“行了,你上班去吧,開車小心。”
*
一小時后,蘇云韶坐車到了古玩街。
在科學社會主義芒的照耀和層出不窮的騙子影響下,相信玄門手段的人之又,玄門的生意也越來越不好做。
這家名為博古今的店沒有開在偏僻的角落,木架上擺放著各種青銅、玉、瓷,堂堂正正地賣古玩,不見半點符紙朱砂的影子。
蘇云韶徑直走到柜臺前,屈起食指反手敲擊三下:“黃符、朱砂、紙錢、紅香……”說出一連串自己想要的東西。
老板是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問道:“上中下三品,要哪種?”
蘇云韶問清價錢,三種都買了一些,用老板友贈送的黑大袋子把這些一看就和科學不沾邊的東西通通裝進去。
邊帶著這麼些東西,也沒想在外面繼續晃悠,準備出了古玩街就打車回家。
沒走幾步,一個穿著道袍的中年男人湊了上來:“小姑娘,算命嗎?”
“不算。”蘇云韶大步向前。
男人跟了上來:“算個姻緣吧,可以知道自己的另一半什麼時候出現。”
蘇云韶面無表地看著他,目中帶著譴責:“你要教唆未年人早?”
男人一噎,立馬轉了個方向:“那就算學業!”
蘇云韶:“化學30,理40。”
男人:“……”
就這麼個破績,除非文曲星下凡當24小時家教,否則把手指頭掐爛了也算不出個屁來。
男人在古玩街混跡那麼久,還真沒遇到過這麼難啃的骨頭,一時間竟被激起了斗志。
“有失散的親人嗎?”
“沒有。”
男人咬牙:“財運!沒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的財運怎麼樣!”
不巧,蘇云韶缺祿,本不用算。
一問一答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古玩街的出口。
蘇云韶抬手一招,立馬有出租車開過來。
上車前,好心勸了一句:“趕回去吧,你兒媳婦需要你的幫助。”
出租車開走了,男人還在原地發愣。
這個未年的小姑娘看著很是面生,也不像是做一行的,怎麼知道他有兒子,兒子還娶了媳婦?
難不是哪個對家派來的間諜?
化學30理40的間諜?不至于。
男人搖了搖頭,轉回了古玩街,思來想去還是很介意蘇云韶的那句話,打了個電話。
“老婆,你在家嗎?”
“阿圓想吃,我在菜場呢。”
男人豁然起,“阿圓一個人在家?”
“沒事,就一個小時,我很快回去。”以往他老婆去買菜,兒媳婦也是一個人在家,可是今天不一樣!
男人心里砰砰直跳,提前收攤回家。
到家時,兒媳婦倒在地上抱著肚子疼得說不出話,子底下一片濡和跡。
“我的天爺啊!”
男人家兵荒馬,迎接新生命的時候,蘇云韶正窩在房間里畫符。
也沒畫什麼太難的符,就幾張平安符。
沾了朱砂的筆在略為糙的黃符上畫出一條又一條外人看不懂的線條,符提筆的瞬間,黃符上有道金一閃而逝。
連畫十張,蘇云韶把平安符折等邊三角形。
折到最后一個,兩顆小小的金圓點穿過明的玻璃,飄進了的口。
蘇云韶微怔,不等想明白這是從哪來的功德,手機鈴聲響起。
屏幕上顯示著碩大的兩個字:閻王。
電話剛接通,冷到天師都覺得刺骨的聲線在耳邊幽幽響起:“喲,這麼快就有功德了啊。”
不知怎麼的,蘇云韶就聽出了對方語氣里的三分嘲諷三分戲謔,剩余的四分……是催命。
“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賴賬。”再者說,誰敢賴閻王大人的賬呢?!
閻王:“那你倒是給本王啊!”
蘇云韶從行李箱里翻出個半臂長的木盒,紅的絨布上躺了支筆桿布滿裂痕卻古怪地沒有碎裂的筆。
從里引出將將獲得的功德,金圓點順著的心意撲到筆上,一道頭發細的小裂痕當即消失。
親眼確認功德起到修復作用,蘇云韶松了口氣,還債有。
對面冷哼一聲,催促道:“繼續,不許懶!”而后迅速掛斷電話。
蘇云韶:“……”這語氣,你是我上司嗎?
沉思兩秒,在“閻王”的備注前添上五個字:熱催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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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云韶:我大概是史上第一個欠了閻王的債還好好活著的人【社畜卑微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