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急速墜落的那瞬間,厲北庭做出了逃生的本能,推開車門,也想解開安全帶,可是來不及了,車頭已經撞了水面,開始往河床下墜。
云江大橋很高,又是車子這樣的龐然大,突然落水,巨大的沖擊力,讓車頭發出嗡嗡的聲音,玻璃也隨之破裂。
厲北庭和舒瀾也同樣到了沖擊,腦袋也是嗡嗡的響,頭暈目眩。
厲北庭這邊車門已經打開,舒瀾那邊車窗也是開的,江水爭先恐后的涌了進來,逐漸淹沒了車子,車儀很快報廢。
就在水面沒過他臉的同時,深呼吸了一口氣,忍著強大的力,手去解安全帶,舒瀾說過,不會游泳,所以他不能耽誤太久的時間。
車子落水有好也有不好,如果不是落水中,厲北庭連自救的機會都沒有,從云江大橋落下,掉江心洲,那車子撞擊的沖擊力,這個時候,厲北庭恐怕已經沒命了。
現在掉江水里,水面好歹能緩和沖擊,不至于讓厲北庭迅速失去意識。
如果只是厲北庭一個人,那逃生是完全沒有問題,可是現在還有舒瀾,那邊的車門沒有打開,又不會游泳,大概率也不會憋氣,所以他一刻也不能耽誤。
可不知是不是因為車子水的緣故,安全帶第一下居然沒有解開。
厲北庭半瞇著眼,一手解安全帶,側頭去看舒瀾,靠在座椅上,雙眼閉,已經沒有什麼意識了,不知道是單純嗆水還是其他地方了傷。
在水中,他又不能去呼喚舒瀾。
車子如果掉湍急的河流,車的人生還的幾率很小,在水里自救被比陸地更難,幸好厲北庭反應快推開了車門。
厲北庭的心臟劇烈跳著,他的手在抖,越是擔心舒瀾,就越是著急,就越解不開安全帶。
而且人在著急的時候,很多技巧都會忘記,連游泳最基本的換氣厲北庭都險些失敗。
時間分秒而過,厲北庭終于解開了安全帶,可是他的呼吸也到了困難的時候,他再不到水面換氣,自己也會因為沒有辦法呼吸而出事。
最終他選擇了離開車浮出水面,好在最近云江的水位不高,他很快接到水面,換氣之后再次潛水中。
因為車子水,儀報廢,這個時候車門已經無法打開,所以厲北庭要從駕駛座這邊把舒瀾拉出來,首先去解舒瀾的安全帶,他才發現副駕駛座前面的車頭變形嚴重,已經到了舒瀾的腳,沒這麼順利把人拉出來。
厲北庭不清楚舒瀾的腳傷到了多嚴重的地步,一般來說不能隨意挪,可這是水里,如果不挪,舒瀾就得死。
沒辦法,厲北庭只能強行把舒瀾的拉出來,用力過猛,在舒瀾的困的同時,厲北庭因為慣后仰,突然撞上一個尖銳的品,刺破襯衫,扎他的。
疼的厲北庭一激靈,作停滯,仿佛能到,應該是一塊碎裂的玻璃。
他看著舒瀾越來越蒼白的臉蛋,只能強忍著疼痛,拉著座椅,讓自己的往下墜,離那塊玻璃。
疼的厲北庭額頭冒汗,混在了江水中,很快有腥味傳來,渾濁的江水染上了鮮紅。
厲北庭顧不得其他,攔腰抱著舒瀾拖出了車,力往水面游,后背的傷口劇烈疼痛,厲北庭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但無論如何,他不能放棄。
終于到了水面,厲北庭托著舒瀾的下讓的口鼻出水面,一人呼吸微弱,一人呼吸急促。
厲北庭咽了口口水,托著舒瀾往不遠的江心洲游去。
幸好這麼多年他堅持游泳,要不然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兩人都得死在這里。
厲北庭的力氣隨著水也在逐漸消散,眼皮越發沉重,完全是靠著一口氣撐著,他不能讓舒瀾出事。
在厲北庭靠近江心洲的同時,他的胳膊也沒了力氣,舒瀾摔在沙地里。
厲北庭站了起來,想把舒瀾拖上一點去,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只能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給舒瀾。
在抱起舒瀾的剎那,厲北庭因為失力,一,跪倒在地,膝蓋蹭上了尖銳的小石子,疼的又是一激靈。
他干脆就跪下了,照著從前看過的急救知識,解開舒瀾的服扣子,清理了舒瀾口鼻的雜,然后把翻過來,連續擊打背部。
隨后把舒瀾的腹部放在他膝蓋上,屈起膝蓋,讓舒瀾頭和面部朝下,繼續擊打背部,讓吐出嗆進去的水。
“咳咳……”舒瀾吐了出一口水。
“舒瀾,醒醒。”厲北庭拍打的面頰,但除了這口水,舒瀾再沒有別的反應。
厲北庭急的眼眸發紅,不會游泳,剛才又耽誤太久時間了。
后背的傷口越來越疼,他的力氣也越來越小了。
厲北庭把舒瀾放平在地上,的心跳和呼吸已經十分微弱,他深呼吸一口氣,低頭給舒瀾做人工呼吸。
厲北庭死也沒有想到,第一次舒瀾的會是在這個時候,原本似果凍的,現在蒼白又冰冷。
如果、如果舒瀾還是和從前一樣不搭理他,說不定這次就不會去老宅,就不會出事了。
是他沒保護好舒瀾。
人工呼吸加上外心臟按,一直反復,就在厲北庭快要失去力氣,意識昏沉的時候,舒瀾終于有了反應,咳嗽幾聲,吐出了大口的水,睜開了雙眼。
“舒瀾。”厲北庭看見醒了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下,渾也像是失了力一樣下了。
再不醒來,厲北庭都不知該怎麼辦了。
“厲北庭,你怎麼樣了。”舒瀾坐了起來,滿的泥沙,吐了好幾口口水,里還是有沙子的覺。
失力太久,舒瀾也渾綿綿的,但是看見厲北庭蒼白的面容,還是強撐著跪坐起來。
“沒事,你醒了就好。”厲北庭微微一笑,眼睛有些渾濁,看不太清楚人了。
“你、你傷到哪里了啊?”舒瀾往左右看了一下,夜昏暗,也看不見車子掉在了哪里,不知道剛才厲北庭經歷什麼。
落水沒一會就失去了意識,對于不會水的人來說,又到了撞擊,本堅持不了多久。
云江大橋太高了,現在只能聽見風和水流的聲音,不知道橋面此刻也是混一片。
“后背,好像被玻璃扎到了。”厲北庭側靠在地上,實在沒力氣支撐了。
舒瀾跪行幾步,靠近他的后背,才看見烏黑一片,應該是水,現在太黑了,本看不清楚的。
“厲北庭,你的手機在上嗎?”舒瀾的手機放在包里了。
“不在,落在車上了。”厲北庭的聲音有氣無力。
“玻璃還在你里嗎?還是已經□□了?”現在手邊沒有手機,救護車也不知道有沒有這麼快,看厲北庭的樣子,已經很虛弱了,得給厲北庭做急救。
“應該□□了。”厲北庭也不太確定。
“那我先給你止,你背過去。”現在這個天氣,大家穿的都不多,厲北庭只有一件襯衫,今天舒瀾也穿的一件白的襯衫。
厲北庭的襯衫可不敢,沒辦法,舒瀾只能下了自己的襯衫,幸好還穿了件小背心。
下襯衫后,舒瀾借著云江大橋上的路燈灑下的,找到跡最深的地方摁住。
什麼都沒有,只能用迫法,摁住出的地方,讓出的速度減緩,逐漸加,讓表面凝結。
又是在后背,厲北庭是沒辦法做急救,所以才會讓傷口一直流。
可是舒瀾不知道傷口多大,只是把那一片都摁住了,現在天這麼黑,哪怕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也沒辦法找出傷口,因為已經把那一片的襯衫都染紅了。
隨著舒瀾摁住那片傷口,厲北庭悶哼了一聲,是疼的。
“厲北庭,你忍忍啊,先把止住,要不然你失過多會有危險。”舒瀾上除了嗆水之后嗓子和口不舒服,其他地方沒有明顯疼痛,但只看厲北庭后背襯衫上的跡,就知道他了多重的傷。
而且還著傷給做急救,要不然這樣不會游泳的旱鴨子,在水里早就死了。
“舒瀾,你還好嗎?有其他地方傷嗎?”厲北庭覺到上的溫度在流失,聲音細微到離的遠點就聽不見了,可這個時候最關心的還是舒瀾。
“我沒事,上都好著,你可別睡過去啊,一會就有救護車來了。”舒瀾怎麼會聽不出來厲北庭的氣息微弱,一手摁住他的傷口,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厲北庭,你可別嚇唬我,我害怕,這里好黑。”
發生這麼大的車禍,就算他們沒有手機,沒有辦法報警,也會有其他人報警,救護車應該不用多久就會到了。
“你別、別怕,待會我要是暈過去你也別走……我的車有報警和、和定位系統,紀年……可以收到,一會紀年就來了。”
厲北庭的臉靠在沙地上,糲的石子咯的臉疼,呼氣聲重,但吸氣聲很微弱,他能到,后背失過多,再加上剛才救舒瀾用力過度,恐怕馬上就要失去意識。
他不知道救護車還有多久到,也不知道自己這一遭能不能躲得過,失過多,是會死人的。
而且兩人在江心洲,也會耽誤救治時間。
如果這一劫他躲不過。
舒瀾該怎麼辦。
“我不要紀年,我就要你,我們說說話,你別睡啊。”舒瀾急的六神無主,本來才從死門關回來,現在又要看著厲北庭出事,慌,比當初厲南希的短刀刺的腹部還要急切。
記得,鮮淋漓,把服染紅,就此死了。
是幸運,才會有重生的機遇,可就算如此,也是退回了幾年前,在上一世,已經沒有舒瀾了。
這世上,哪里有這麼多奇遇,不敢把希放在這上面。
好不容易才得了這樣的機遇,回來改變一切,厲北庭絕對不能死。
“厲北庭,你不是說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嗎?我現在就要你兌現。”
舒瀾帶著哭腔,一個從小都沒經歷多大事的小姑娘,哪怕是前世和厲北庭鬧那樣,也沒什麼委屈,厲北庭一直都在暗中保護,現在遇到這樣的事,哪能不掉兩滴眼淚。
“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下次吧。”厲北庭也不想睡,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疼痛讓自己清醒了幾分。
后背的傷口已經麻木,仿佛被打了麻藥,麻痹了痛苦。
“現在就要你兌換,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別睡過去,我們聊聊天好不好,我說,你聽著,但你別睡。”舒瀾不會不清楚,厲北庭這個時候睡過去,很可能這輩子也醒不過來了。
清醒對一個失過多的病人來說太重要了,一旦厲北庭睡下,說不定就會休克,而也發現不了。
“可是舒瀾,我好累。”厲北庭的手指沒了力氣,如果不是被舒瀾握著,就砸在地上了。
“累也不可以睡,厲北庭,你其實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特別好看,可是我這個人反骨太重,別人讓我做不喜歡的事,我就偏生不想做,如果你那個時候能追求我,說不定我和你會有一個好的開始。”
舒瀾一開始對厲北庭的反應沒有這麼激烈,不得不說,厲北庭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能很輕易的吸引人的注意力,可是兩人還不,爸爸就要結婚,那自然不愿意。
對婚姻的抗拒,也變了對厲北庭的抗拒,所以起初的那點子吸引力也就沒什麼用了,反而是鋪天蓋地的討厭蒙蔽了的雙眼,讓忽視了厲北庭為所做的一切。
“抱歉,是我想錯了。”
厲北庭以為兩人先把這段關系確定下來,以后還有很多的時間去慢慢的培養。
因為心里對舒瀾瘋狂的占有,讓人容不得自己多想,只想把舒瀾占為己有,所以才會有了商業聯姻的名義。
可實際上,厲北庭喜歡了舒瀾五年了,從十八歲到二十三歲,他在公司的努力也是為了能讓舒瀾以后擁有更好的生活。
他想,那樣驕矜的小公主,不應該為金錢而煩惱,想買什麼都可以,想怎麼敗家也可以。
“沒關系,我可以原諒你,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把這條走錯的路走回來,厲北庭,但你要是睡著了,我就不原諒你了。”
人生難免走彎路,走彎路沒關系,只要不是一條死胡同,走了幾道彎路,最終還是可以走回正道上。
可要是厲北庭走了,這條路,舒瀾又該和誰走呢。
“好兇,我只是想睡一覺,不會出事的,我怎麼舍得死,還沒有和你生一個可的兒。”厲北庭艱難的彎,出點笑意。
為什麼救護車還沒有到,他要堅持不下去了。
“我不管,你不許睡,睡了我就不給你生兒。”舒瀾了眼淚,仰頭看了一眼,云江大橋燈火通明,可是和厲北庭卻黑暗。
到底是為什麼,好端端的,為什麼會發生車禍。
為什麼救援人員還不到。
“不生也要生,生一個像朵朵那麼可的……”厲北庭已經沒有力氣咬舌頭了,“舒瀾,掐我一把,要不然,我要睡著了。”
“掐哪里?會疼的。”厲北庭上本來就有傷,舒瀾怎麼舍得掐他。
“疼著才好,后背已經不到疼了,你再不掐,我就要睡了。”
舒瀾閉著眼睛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嘶,真狠心。”厲北庭還有心調侃。
舒瀾眼淚簌簌而下,突然,一陣由遠及近的救護車聲音出現在的耳邊,喜極而泣。
“厲北庭,你再堅持一會,急救車到了。”
“急救車到了,我可以睡了嗎。”厲北庭的腦子像是一團漿糊,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到這麼久的。
在水里的時候就大量失,上岸之后搶救舒瀾又一直在用力,沒有包扎,要是這次沒死,真應該去拜菩薩了。
“不行,”舒瀾又掐了一把他的手背,“快了,他們快了。”
現在天黑,救援難度加大,又是在江面,舒瀾只能祈求他們快一點。
“舒瀾,要是我死了,你要堅強點,我的財產你不能讓給別人,都要握到自己手上。”爺爺有小叔照顧,不缺錢花,他的財產,都是要留給舒瀾的,就是一分,也不能給厲南希。
“呸呸呸,你別說這樣的話,你不會死,”舒瀾氣不過,又拿話嚇唬他,“你要是死了,我就帶著你的錢改嫁,用你的錢包、養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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