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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喝水,給梁墨打電話,知道這個時間點一般不會有什麼會議。
梁墨的電話響了三聲被接起來,不怒自威:“笑笑?”
“爸。”梁笑笑喊了一聲,握了一下手機,抬眸看著窗外,終于道:“你這會兒方便麼?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梁墨道:“方便,你說。”
“爸,我和白錚離婚了。”梁笑笑口氣平穩。
梁墨在那頭頓了三秒,“我知道,你媽已經回去了。”
“爸?”梁笑笑一愣。
梁墨的口氣不起不伏,聽上去沉穩而威嚴:“你和白錚離婚本來不是什麼大事,但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現在在想什麼,為什麼要把事搞得人盡皆知?”
梁笑笑自小就有點怕梁墨,梁墨是典型的嚴父,對子要求嚴格又不喜歡表。梁笑笑深吸一口氣:“我回家找我媽,等你回來。”
“好。”
梁笑笑沒有給胡小冉打電話,不知道父母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又是誰告訴他們的,但梁笑笑知道,胡小冉從來就不是一個好糊弄的家長。
論對峙,在親娘面前,就沒有贏過。
梁笑笑這次回家沒有敢敲門讓胡小冉開門,自己拿鑰匙開門,推門的時候看到胡小冉戴著眼鏡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聽見開門聲側過頭來,瞇了瞇眼睛,神自如:“來啦?”
梁笑笑喊了一聲媽關門走進來,在胡小冉旁邊坐下,看了看胡小冉鼻梁上的眼鏡:“你什麼時候買的眼鏡?我記得你不近視啊。”
胡小冉在玩“我MT”,側頭抬眼從眼鏡后面看梁笑笑,“我這是老花鏡。”說完回頭繼續完。
梁笑笑一愣,就聽到胡小冉自顧道:“你媽我老啦,戴老花鏡不是正常麼?”說著關了游戲,給白錚打了一個電話:“回來了,你過來吧。”
梁笑笑沒有說話,坐在旁邊,幫胡小冉摘掉了眼睛,看見眼角邊的鼻梁上有明顯的紅印子,心里突然很不舒服,道:“玩點游戲吧,眼睛都毀了。”
胡小冉“嗯”了一聲,神自如。
母兩一時無話,胡小冉把手機扔在一邊,了眼睛,平靜道:“你和白錚什麼時候離婚的?”
梁笑笑坐在旁邊,“十天之前。”
胡小冉:“離婚了,開心麼?”
梁笑笑勾:“應該沒有哪個人離婚的時候會很開心吧?”
胡小冉抬眼看:“那離婚你滿意了?”
梁笑笑側頭看自己媽,一字一頓:“我很滿意。”
胡小冉了然的點頭:“那你難麼?”
梁笑笑搖頭:“不難,最難的時候是什麼覺我早忘了。”頓了頓:“我離婚,你和我爸怎麼想?”
胡小冉勾:“梁墨同志一開始就不看好你們兩個,你們現在離婚了他就覺得自己當初多麼英明神武。他覺得小年輕結婚離婚是小事,沒什麼大不了,以后各自家,生活照舊。當然,前提是,他現在還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離婚。”胡小冉說著側頭看梁笑笑。
梁笑笑也側頭看,母倆對視:“那你呢?”
“我?”胡小冉道:“我的覺不重要,關鍵婚姻是你的,你自己怎麼想才重要。”
梁笑笑嗓子都在抖:“媽你真是……”
“真是溫又懂你的心對麼?”胡小冉笑得有些勉強。
門鈴這時候響起來,胡小冉起去開門。
胡小冉親自給白錚開門,白錚有點寵若驚,更多的是擔心。的態度很模糊,回來之后只給白錚打了一個電話,確認他們是不是真離婚了,接著就沒有再聯系過他。
白家的電話也一個不接,白老爺子現在還沒手這事,周云云和白有寧找胡小冉,胡小冉就躲在家里找清凈什麼電話都不接。
白錚走進來,一眼看到坐在沙發上紫長發的梁笑笑,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挪開視線。
“去沙發坐,我給你倒水。”
白錚走到沙發邊上坐下,和梁笑笑面對著面,“回來了?”
“嗯。”梁笑笑點頭。
兩人態度都是淡的,離婚后第一次面對面坐著,梁笑笑想不出自己該用什麼表對著白錚,似乎什麼表都是多余的,不見最好。見了似乎也就那樣。
胡小冉從廚房倒了三杯水,一人一杯,白錚口干喝了一口,梁笑笑抬眸看自己媽,眼神突然一窒瞳孔猛,下意識想要躲開卻沒來得及,一柳葉條直接在了臉上。
柳葉條是胡小冉早上出門的時候在運河邊上扯的,葉子被摘開,只剩一條常常的柳。
胡小冉那一下來得突然,白錚和梁笑笑都沒來得及反應,胡小冉是直接在梁笑笑臉上,右臉頰很快腫起一條明顯的紅杠,從耳朵直貫下,分外明顯。
作者有話要說:
☆、23.24
梁笑笑被了一柳條,哆嗦了下,接著抬起下垂著雙眸把臉出來。
白錚心里跟著一,忙起奪胡小冉手里的柳條,擋在梁笑笑面前。
胡小冉冷然看著他:“你搶了也沒用,是我胡小冉的兒,我要怎麼著,等你走了一樣一樣可以慢慢來。你還要搶麼?”
白錚沒再去奪那柳條,只站在梁笑笑前擋著。
他這幾天早已心俱疲,忙著應付家里人應付各路還有董事會,他表面上還是穿戴風,然而臉頰消瘦雙目微凹眼底一片青,眉心泛著青。
他這幾天是什麼難聽的話都聽過了,什麼樣的刀子都過了,胡小冉的話無疑是另外一刀,狠狠在他心上。
白錚張口:“媽,你別打笑笑,跟沒關系,都是我的錯。”
胡小冉淡淡看著白錚:“我已經不是你媽了。我打,就是打給你看的,在過去那場婚姻里,如果我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這一柳條下去算是我給你們白家一個代,但多得我也不會做了。”
白錚無法分辨,只得道:“你把柳條放下,有什麼話好好說,你不解氣就我。”
胡小冉放下柳條,抬眸看著白錚:“白錚,你們年輕人做事我們這些長輩都看在眼里。你走吧,回去和你爸媽還有爺爺說,既然你們都已經離婚了,兩家以后就別來往了,他們也不用再找我了。”
胡小冉沒有質問白錚把報紙扔在他臉上,也沒有說任何難聽的話,是梁笑笑的媽,的姿態比梁笑笑還要高,說你們既然都離婚就這樣吧,不要來往,相見不如不見。
胡小冉說著就兀自去開門,白錚只得走人,他轉看了一眼梁笑笑,握了握雙拳,梁笑笑抬眸回視他,臉頰腫著,“走吧。”
白錚走之后,胡小冉走到沙發邊上抹了一把眼睛,終于哭了出來:“我真想死他!”
梁笑笑起抱住。
胡小冉眼淚往下淌,止不住,鼻涕跟著也往下流:“報紙上說得都是真的麼?那個人還有那個小孩兒?”
梁笑笑抱著胡小冉拍著后背哄著,沒有回答胡小冉的問題:“過去了媽,都過去了。”
梁笑笑從胡小冉那里出來,在樓道下面看見站在花圃邊上煙的白錚,兩人隔著繚繞的霧氣對視一眼,梁笑笑默然走過去。
白錚掐掉煙,看著梁笑笑被得紅腫的臉頰,抬手想一下,被梁笑笑側頭躲開。
白錚手腕頓了頓,垂下去,道:“我去給你買點藥。”
“不用了。”梁笑笑攔住,除了臉頰被紅腫,的眼神和姿態幾乎和平時沒什麼兩樣:“我媽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既然已經離婚了,就別再來往了。”
“你恨我對麼?”白錚瞇著眼睛上前一步。
梁笑笑不聲退開一步,看著他,“白錚,就算是一個很普通的家庭,不論其他的,丈夫的初人突然回國還帶著一個兒,這一點,無論哪個人都無法忍。”
白錚:“你說過你要離婚不是因為們,是因為你夠了我。”
“對,”梁笑笑接話:“我還和你說過,我要新生活,拋開過去的一切。”
“哪怕是演一場好戲給我看麼?”幽深的視線鎖住面前的人:“你是真不能生,還是一直以來本就不想生?”
梁笑笑心里一頓,知道白錚已經發現了,沒有躲開白錚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本不想給你生!”
白錚看著梁笑笑,終沒再說什麼,只是看著,雙眸幽深平靜:“你變了。”
梁笑笑深吸一口氣,落回視線,邊轉離開邊道:“誰都會變的,沒有人還是當初最好的樣子。”
梁笑笑轉,樓道前的幾棵大樹幾夜之間長得郁郁蔥蔥,枝繁葉茂,遮住了頭頂烈日。
白錚站在原地,漠然看著梁笑笑紫長的影愈走愈遠。他手里攥著一個打火機,等梁笑笑的影轉個彎再也看不到的時候,狠狠一把摔在地上。
于此同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程家明。
程家明在電話那頭道:“白錚?你前段時間不是讓我幫你聯系顧天麼?我聯系到了。”
梁笑笑開門回了住的地方,臉上的紅腫消下去了一點,醫生囑咐回去之后還要用冰塊敷。
屋子空的,沒有一點人煙氣,覺得口,想找點涼水,客廳里走了一圈才發現玻璃瓶是空的。
扯掉脖子上的紗巾,走進廚房,燒上一壺水后,打算給冰箱個電源,結果找了半天沒有找到電頭,視線一掃突然一驚,發現冰箱頭竟然早/上了。
梁笑笑莫名其妙地了電頭,有點想不起來自己住過來的時候有沒有電,難道電了只是自己沒想得起來?
晃了晃腦子,還是想不起來,索拉開冰箱最下層的柜門,打算拿一盒冰塊方模出來盛點水制冰。
剛打開冰箱柜門的瞬間,一子冷氣冒出來,接著,梁笑笑看到好幾盒冰塊整齊的碼在最下層的冰柜里。
這絕不可能是干的!
有一些可怕的念頭在腦海里閃過。這段時間市里剛好曝出兩起室搶劫案,雖然竊賊不太可能閑著無聊做這種事,但難保撞上的這個沒有什麼特殊癖好。
梁笑笑驚恐地站起來退后幾步,下意識去看自己背后。
廚房里沒有其他人,又低頭震驚地看了看冰柜,接著默默從廚房櫥柜里出一把水果刀。
著呼吸,掉高跟鞋,慢慢走出廚房。
一眼過去客廳沒有其他人,也沒有躲藏的地方。梁笑笑又慢慢往沙發的方向挪,想要趕開門出去。
路過沙發茶幾想要快速跑出去的時候,余突然瞥見茶幾水果籃下面著一張紙。
梁笑笑頓住腳步,直覺不太對,下意識就出那張紙。
那是一張白A4紙,正中央是一行蒼勁有力的鋼筆字——冰塊敷臉,不要懶。
白錚見到顧天,印象里并不認識這人,只是打過幾次照面。奇特的是,他們一見面就相互認出了對方,好似都對對方印象深刻。
顧天舉了舉手里的玻璃杯:“你倒是和以前不一樣了。”又轉頭看這個偌大的辦公室,道:“不愧是白家爺。”
兩人誰都不想寒暄,如果只是看以前大學舍友的誼,顧天也未必會賣程家明這個面子親自過來,但聽說想找他打聽事的人是白錚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白錚要打聽一些事,但不知以哪里作為切口,當年的事……當年的那些事他本不愿多回憶,但一定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顧天在等白錚開口,好半天,白錚才道:“顧茗回來了。”
顧天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哼笑了一下:“還帶了個小孩兒吧。”
白錚:“你知道?”
顧天:“我當然知道,好歹當年我也是顧家的養子之一。”
白錚:“我想問你一些事,顧家以前的事。”
顧天聳聳肩:“我真好奇,現在你是白家大爺,要什麼有什麼,還在意過去那些事干什麼?顧良都已經死了。”
白錚抬眸,平靜道:“他真的死了?”同樣的話顧茗也說過,只是他本不相信而已。
顧天:“我們逃到國外之后沒多久,顧良就死了,在一個公園里散步的時候被人開qiang殺,口中了三qiang,當場死亡。警察查不出兇手,案子到現在還懸著。顧茗當時查出來懷孕了,本來是想流掉的,本就不喜歡小孩兒,知道最后為什麼又生下來了?因為知道樹倒猢猻散的道理,顧良一死,也沒辦法靠我們這些養子,所幸就想把孩子生下來,回國之后投奔你,一直覺得你得死去活來,一定會原諒,有了孩子跟方便拿你。但是生了孩子之后沒走得掉,顧顧北把困在一個別墅里。”
“顧北?”上次想借道的B哥,他當時認出來了,顧天說的,基本和秦嵐查到的相吻合,看來當初是顧北困住了顧茗,最后又特意買了機票把送回來。
顧天以為白錚不認識顧北,便道:“和我一樣,都是顧良的養子,他那麼多養子義子,你不可能個個都見過,見過也未必記得。”
白錚此刻想的卻是,顧北……他為什麼要顧茗?
顧天回道:“不知道,當時誰也不關心,顧良一死,大家分了他的錢各奔東西,沒人覺得不該這樣,說好聽點是養子,其實就是顧良養的供他差遣的狗。”
白錚突然覺得很不對,有什麼飛快在腦子里一竄--顧北六年前顧茗,可他近幾年在國是有案子的,還做過幾年牢,才出來沒多久,他怎麼可能一直顧茗到現在?今年才放回來?
還有顧茗當初說的那些話,說那個男人了六年。
前后矛盾,除非,除非當初真正顧茗的,本不是顧北,而是其他人!
那個人藏匿在背后,顧茗說他認識笑笑,他想要笑笑……
良久,白錚起走到辦公桌后,拉開一道屜,從里面取出一張紙。
走回沙發前,他將直遞給顧天:“你幫我看看,這個筆跡,你認不認識。”
顧天接過那張A4紙,本來沒當回事,可在目落下的瞬間,表徹底凝固住了。
這筆跡……這怎麼可能?!
顧天這次率先發問:“筆跡是新的!?你從哪兒得來的!”
他認識,白錚在心里告訴自己,于是坐下,默默道:“有人的訊息,寫下了這四個字,人沒有面。”
【碩放機晨,正是當初要送走顧茗時,有人故意悄悄遞給白錚母親周云云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