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人群安靜了片刻。
事似乎有了轉機。
宋德和林秀琴眼地看著李學鴻。
只是,瞥向秦凡的時候,眼神依然難看。
“別故弄玄虛了,這睡枕是四百萬,加上一百萬的賭注,五百萬,馬上轉給我。”
王老板上來就打算揪住秦凡,秦凡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輕輕揮手,王老板圓滾滾的軀立馬被撥開。
還沒站穩,王老板已經開了:“嘿,你還打算賴賬了是吧?大家把他圍住,千萬別讓他跑了。”
然而,沒有人附和他。
因為秦凡都沒,更別說逃跑了。
李學鴻蹲在地上,掏出放大鏡,認真觀,心里卻暗自懊惱,直覺告訴他,今天怕是打眼了。
打眼是古玩界的專屬名詞,指的是看走眼了。
對于一個泰山北斗級的人,打眼是相當丟人的事兒。
“李老,您就別看了,這睡枕絕對沒問題,好歹我幾十年的眼力,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王老板有些不耐煩了。
秦凡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這一幕恰好被王老板捕捉到,頓時怒不可遏:“你什麼意思?你一個上門婿,有什麼資格自以為是!”
秦凡負手而立,淡然道:“有沒有,一會兒自然見分曉。”
“好,你就等著被打臉。”王老板夸張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秦凡微微皺眉,突然道:“既然王老板這麼自信,那不如我們的賭注玩大點?”
“玩大點?你打算玩多!”
“不多不多,加個九百萬,湊個整數就好。”秦凡好整以暇。
王老板聞言,不由得嘶了一口冷氣。
一百萬加九百萬,那可是整整一千萬啊!
一千萬幾乎已經到了他流資金的上限!
萬一輸了,后果非常嚴重。
本來他自信滿滿,可是秦凡太淡定了,淡定得讓他懷疑自己的判斷很有可能出錯。
難不這個睡枕真是贗品?
心中糾結,王老板的臉上也晴不定,這個決定,他居然不敢下。
秦凡嘲諷一笑:“怎麼了,王老板不敢玩了?”
“不敢?嘿嘿,就沒有我不敢玩的。”王老板眼珠一轉,出狡黠的笑容,“只不過,我不信你。除非,宋家的人愿意擔保。”
說完,他得意地掃視著宋家三人,他很確信,沒人愿意給一個上門婿擔保!
一千萬不是小數目,宋家的資產估計也就這麼多,一旦輸了,那麼宋家將會傾家產!
果然,宋家三人保持沉默。
氣氛有些難堪,王老板得意萬分,正要繼續嘲諷秦凡。
就在此時,宋婉瑜出聲道:“我們宋家愿意擔保。”
秦凡微微詫異,不由得朝宋婉瑜看去。
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宋婉瑜輕哼一聲。
而另一邊,王老板得意之瞬間僵在臉上。
他本來不想賭,所以把皮球踢給了宋家,沒想到宋家竟然真有人愿意給秦凡擔保。
皮球沒有踢走,反而彈了回來。
此時此刻,他已經騎虎難下,只得冷著臉道:“宋侄還真是敢于擔當啊,既然如此,那就定下來,賭注為一千萬。如果你們輸了,不但要給我一千萬,還要賠償四百萬的睡枕。”
“!”宋婉瑜言簡意賅,“不過,我也不信你……”
“宋侄這話有些不妥吧,我王某人在古玩街幾十年,難道會賴賬?”王老板臉有些難看。
宋婉瑜淡淡笑道:“誰知道呢!”
一句話差點把王老板氣的吐。
沒等他反擊,宋婉瑜已經從店里拿了紙筆印泥,自己先寫了一份借條,按上手印,隨后給王老板遞過來一張紙。
“王叔叔,你也寫一個。”宋婉瑜似笑非笑。
王老板鼻孔里噴出一聲冷哼,黑著臉也依樣畫葫蘆寫了一份。
宋婉瑜把兩份借條遞給李學鴻,拍了拍手。
看著宋婉瑜做完這一切,秦凡角勾起一抹笑容。
看不出來,這個人,居然是坑死人不償命的那一款!
賭注突然加碼到一千萬,圍觀群眾短暫的沸騰之后,下意識地安靜下來。
大家都等著李學鴻揭開謎底。
氣氛安靜而抑。
就在大家呼吸不暢時候,一直蹲著的李學鴻突然站了起來。
“李老,怎麼樣?”王老板急忙上前問道。
李學鴻滿臉慚, 嘆道:“果然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啊。”
王老板額頭冒汗:“李老,您就別嘆了,這睡枕究竟是真是假?”
李學鴻沒有回答,而是徑直走向秦凡,在眾目睽睽之下彎腰鞠躬。
“李某人搞了一輩子的古玩鑒定,自以為非常通,今日才知道,距離通實在是差太遠了。先前傲慢之言,還請小兄弟切勿放在心上。”
這話一出,就相當于自認打眼了。
“李老的意思,這睡枕真是贗品?”
“你的理解力真夠差的,都說的這麼明白了。”
“簡直是驚天大逆轉啊,彩!”
“……”
人群一陣。
王老板頓時呆若木。
宋德則激的滿臉通紅,林秀琴更是張地抓住丈夫的手,臉上笑開了花。
宋婉瑜臉平靜,看不出波瀾,但是眼中閃的喜悅芒,已經將的心表無。
下意識地看向秦凡,卻見秦凡正向自己,甚至輕佻地眨了眨眼睛。
“混蛋!”宋婉瑜輕哼一聲。
突然,王老板大聲道:“李老,您把話說明白了。先前你認定睡枕是真的,怎麼現在又說是假的,你讓我聽哪個?”
很明顯,他已經打算賴賬了。
李學鴻解釋道:“先前從外觀上,我確實沒發現問題。但是這位小兄弟把睡枕打碎后,我才發現,里面的泥胚做工糙,絕對不是景德鎮出產的瓷。”
“就算不是景德鎮的瓷,起碼也是宋代的啊,兩百萬還是值的……”
“這睡枕不但不是宋代的,生產出來的時間,甚至不到一個月。”
“啊!”
這話一出,不但王老板,就連宋德也大出意料。
“李老,這玩笑開大了吧?”
呆愣半晌,王老板沉聲道,大起大落之下,聲音有些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