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沈如晚害怕,此時天本就沉,山中的涼意重,那趴在深草中的人還浮在水中搖曳,就好像傳聞中的水妖鬼魅。
沈彥松見到沈如晚摔倒了,火速趕了過來,他小心地把扶起來,“晚晚,怎麼了?有沒有傷?”
沈如晚搖頭,左手朝前面指過去,右手悄悄地拉住大哥的袖擺,“大哥你看那邊是不是躺了個人。”
沈彥松順著方向看過去在潭水邊的深草之中似乎真的藏了一個人。
他回頭對沈如晚說︰“晚晚,你待著這兒別,我過去看看。”
沈如晚點了點頭,“大哥,你小心點。”
沈彥松走過去一瞧,是一個穿月白裳的人,半個子都還趟在水潭里,看起來像是被水沖到了岸邊。
他觀了一下四周,這人很有可能是從瀑布上跌落下來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從石堆里撿了跟樹枝,他先了見沒反應,便扔掉樹枝,將人從深草里拖了出來。
只見這子發髻都散了,烏黑的發遮蓋住了面容。
這麼毫無聲息的躺著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既然管了這閑事沈彥松也只好翻轉過來,待看清那張臉時,愣了愣倒吸一口氣。
豁!竟然是大人啊!
沈彥松朝沈如晚喊道︰“晚晚別怕,是人,不是山魅 。”
沈如晚心中一松走了過去,也瞧見了那子的容貌。
那子看起來比大一些,約莫二十出頭的樣子,有種凌厲的,宛如火焰得張狂傲慢,又宛如皚皚白雪清冷疏離,令人驚艷的同時卻又不敢靠近,連多看一眼都像。
這樣的子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沈如晚這會沒那麼害怕了,蹲了下來,在鼻息下探了探,回頭對沈彥松道︰“大哥,還有氣。”
沈彥松在腹部了兩下,道︰“看樣子沒有嗆水,只是暈過去了。”
沈彥松本打算把地上的子抱起來,卻發現比一般子要高挑許多,抱起來會很吃力,于是他對沈如晚說︰“晚晚,你幫我把扶到背上來。”
沈如晚與沈彥松將人從地上扶起來,沈彥松背對著們蹲下來,沈如晚吃力的把這位人姐姐扶到大哥的背上。
沈彥松只覺背上一沉,他吃力地提了兩次氣,才背著人站穩。
他心想,怎麼一個子也這麼重?難不是冬日裳厚重又浸了水,才顯得沉?
沈彥松也沒功夫細想這事了,他得把人給帶下山去。
沈如晚安靜地跟在沈彥松後,時不時幫他了額頭上的汗。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之前扶了這個人姐姐後,總覺得比之前更冷了,有寒意縈繞在周圍。
沈如晚安自己,只當是臨近傍晚,起風了才會這樣。
很快就要出林子了,能夠看到前面的村莊了,這時沈如晚忽然聽到大哥悶哼一聲。
隨即看了過去,只見大哥背著的子睜開了眼楮,單手鎖住了大哥的脖子。
沈如晚大驚,想都不想地沖上去掰扯那子的手,“你快放開我大哥,是我們救了你,我們不是壞人。你快點把手放開啊,我大哥快呼吸不過來了!”
結果換來的卻是那子輕輕地一瞥,那雙狹長的眼一片冷漠。
沈彥松也在掙扎,他把背上的人甩下來,卻怎麼都無法撼。心中十分震驚怎麼一個子竟然有這麼大力道!
沈如晚見那子不但不松手還繼續加重力道,心急如焚,對著的手腕一口咬了上去。
很快口里有了腥的味道。
沈如晚的里的腥味越來越重了,不經間竟有一些吞咽了下去。
心里慌的厲害,也顧不上這些了。只是到這個子再不松手,大哥就危險了。
忽然毫無預兆一般那手徒然松開了,那子仿佛渾力一般從沈彥松的背上落了下來,重新暈了過去。
“咳咳咳咳咳……”
一陣急促地咳嗽後,沈彥松才緩了過來,他低聲罵道︰“看出來啊還真是夠狠啊!差點就要了老子的命。”
沈彥松剛抬頭便見到沈如晚上還染著漬,似乎被嚇壞了。
他趕了沈如晚的頭,安道︰“晚晚,沒事了,沒事了。大哥只是大意了,才會被襲的。別怕,別怕。”
說著便手忙腳的給沈如晚找帕子,把上的漬干淨,檢查沒有其他地方傷才放心下來。
沈如晚也從驚嚇中緩了過來,看到躺在地上的子,不安的問道︰“大哥,現在該怎麼辦?”
沈彥松了下,“晚晚,要不咱們就把扔在這里算了。虧的這婆娘長了一張不錯的臉,怎麼這麼兇!”
沈如晚想到剛剛的形心有余悸,看著那姑娘毫無知覺的倒在地上,手腕被咬出來的傷口還在流,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沈如晚猶豫一下,說︰“大哥,我們還是先把帶回去吧。一個姑娘家再兇悍在昏迷的況下,遇上歹人了怎麼辦?”若真是遇上的歹人,這個姑娘怕是要遭難了。
沈彥松見小姑娘自己都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還在幫人求,忍不住嘆氣,這妹妹還真是心。
沈彥松盯著地上的子看了一會兒,道︰“行吧,既然晚晚要幫,大哥聽你的。要是再發瘋咱們就把繩子將給捆住了,讓不能再傷人。”
沈彥松將那子重新背了起來繼續往前走。
沈如晚更加小心的跟在大哥後,一直都盯著那昏迷的人。
接下來倒是順利,他們從林子里出來,大哥帶著走了一條小道沒有遇上村里的人,很快就到了家門口。
正在堂屋里坐著的沈老太太見到沈大郎背著個人回來了,驚得站了起來,瞅到後頭跟著的沈如晚才稍稍松了口氣。
皺著眉問道︰“大郎,這是怎麼回事?”
“阿嬤,等會再跟您和阿娘解釋。我先把這個姑娘送到屋子里去。”沈彥松腳步不不停的往後頭屋子里去。
沈如晚看著大哥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阿嬤,說道︰“阿嬤,我跟過去看看。”
沈彥松將人安置在比較偏的一間客房中,雖然放了些雜,但也經常打掃還算干淨。
他將子放在椅子靠著,他才口氣。
真是又重又累。
沈如晚看著那姑娘的裳還滴著水,說道︰“大哥,這位姐姐比我要高挑,我的裳可能不合,可以用你的嗎?”
沈彥松皺了皺眉道︰“一個姑娘家總不能穿外男的裳吧。看著很瘦,或許能將就穿上你的。反正換了裳也是要躺到床上去的,被子一蓋,也顧不了合不合了。明兒我再去鎮上看看,給帶幾新的回來。”
沈如晚點了點頭,“那我回屋拿裳,大哥你去廚房跟阿娘要碗姜湯過來吧。”
“行。”這回沈彥松倒干脆的答應了。
當沈如晚拿著裳過來,沈大郎也把姜湯端了過來,手里還拿著一麻繩。
沈如晚愣了,“大哥,你這是要甚?”
沈彥松把手里的麻繩甩了幾下,問道︰“晚晚,要不大哥先把那的手給綁了?”也不知怎的,總是有點不放心。
沈如晚眨了眨眼楮,飛快地搖頭,“大哥,不用如此罷。要是那姑娘醒來見到自己被綁了,一定認為我們是歹人,會更害怕的。”
沈彥松抓了抓頭,“我這不是擔心那的醒來又發瘋傷了你嘛。”
沈如晚道︰“大哥,我看現在很虛弱,應該沒有力氣傷人了。”
沈彥松心道,但願如此啊。
他只好憾的把麻繩收起來,“行吧,那你把這姜湯也一道端進去。我先去堂屋等你。”
沈彥松離開後,沈如晚進了屋,把姜湯先擱在桌上。
看了靠在凳子上的子一會兒,才慢慢地走近。
沈如晚輕輕地推了推的肩膀,小聲道︰“這位姐姐,你能聽到我的說話嗎?我只是想幫你換干淨的裳,無意冒犯。你可別掐我脖子呀。”
沈如晚見那子沒有反應,便將手往那子的腰間探去,解的腰帶。
正要將的裳掀開時,一雙冰冷的手攥住了沈如晚手腕。
抬眼看去,正對上了一雙毫無溫度的雙眸。
沈如晚一個激靈,打了個寒。
還未說話,一力道將猛地推開,同時一道嘶啞地聲音響起︰“滾開。”
沈如晚扶住桌子才站穩,被攥住的手腕瞬間紅了一圈。
顧不上疼痛,對那子說︰“姑娘,我沒有惡意。你裳都還在滴水,我現在找了干淨的裳給你換上,不會傷到你的。”
然而那子無于衷,面無表開口︰“滾。”
沈如晚的了,眼中有瑩閃,“既然姑娘醒了,那我把裳放這里了。”
說完將裳放著一旁便要離開,在開門時,忽然回過頭道︰“姑娘,桌上放著姜茶,是祛寒的,你趁熱喝了。”
待到屋子重歸寂靜,只見屋的人捂住口,滿臉痛苦之,雙眸之中涌上濃重的,白玉一般的臉上出現若若現的黑氣,如修羅惡鬼一般。
……
沈如晚回到堂屋,喬氏已經把晚飯做好了,菜都端上了桌。
喬氏見沈如晚臉不太好,了的額頭,比劃著問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如晚朝喬氏笑了笑,拉著喬氏的手坐下來吃飯。
沈老太太也看了一眼,然後對沈大郎問道︰“你今天把你妹子帶哪里去了?剛剛那人又是怎麼回事?”
沈彥松朝沈如晚使了個眼,回道︰“阿嬤,我就帶著晚晚在村里到走走,在路過河邊時看到一個姑娘落水了,便救了回來。”
沈老太太︰“落水了?不是村里的人?”
沈大郎搖頭,“看樣子不是。要是村里的人,我不早給人送回去了嗎?這姑娘到底是哪里人,還得等醒了才知道。”
“對了,晚晚,那姑娘怎麼樣了?醒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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