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盡管床幔之中傳出的聲音很輕,卻森寒得讓人不敢輕舉妄。
晉七剛要起虜人,卻又重新跪了回來。
“殿下,屬下知道您不想將沈家牽扯進來,可誰讓沈家姑娘把藥引給吃了。如今也只有的能夠緩解您的毒,就應該償還殿下。”
晉七心里十分著急,也不知道為什麼殿下不肯將那沈姑娘給抓過來。
一雙蒼白的手揭開床幔,一個姿拔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氣看起來不佳,那雙眸卻目如炬。
“此事你不許手。”楚執的語氣不容置喙。
晉七還想勸說,楚執揮了揮手︰“出去罷。”
晉七不敢抗令,只留下一封信,便退了出來。
那信件是探子將沈家回京接的人以及住址都一一記錄了下來。
過了許久,楚執將那信件掃了一眼,久久不語。
他抬眼看著窗外的冷月,不由自嘲一笑。
……
第二天沈家人用過早飯後,沈彥揚和沈彥遠分工行,一個去附近的藥鋪試一試能不能打聽出阿爹的消息,另一人則去找找其他適合沈家人住的院子。
這顧公子的宅子,他們都一致認為只能暫時落腳,不宜久住。
到了下午,顧熙時帶著人送些鮮果和蔬菜過來,與剛回來的沈家兄弟在門口遇上了。
顧熙時問道︰“彥遠兄,你們行匆匆的是去干嘛了?”
沈彥遠道︰“我和家兄去打聽家父的消息去了。”他將要另尋住的事先瞞了下來。這顧公子要是知道他們想走,說不定又想出挽留的辦法,省得憑添波折。
“可有進展?”顧熙時很是關心。
沈彥遠搖了搖頭。
顧熙時安道︰“彥遠兄,別擔心。我會幫著你們一起找。你們把伯父大致的樣貌,特征告訴我一下,我派人一家家藥店去打聽。只要給伯父治過傷的,一定會有印象的。”
顧熙時的話倒是提醒了沈家兄弟。
如今離阿爹傷也過了些時日了,突然去找那些大夫詢問他們許是也不記得了。
若是有畫像,說不定就能夠想起來了。
三人一道進了屋,顧熙時把沈彥遠帶到他往日布置的書房里,“彥遠兄,這些紙墨盡管用。”
沈老太太和喬氏聽到三郎要給沈青山畫像,忍不住也去了。
沈如晚更不用說,早就好奇阿爹長什麼樣子。
端了一盤跟阿娘學著做的栗子糕進來,讓哥哥們和顧公子食用。
顧熙時從聞著香味開始想夸,可沈家人都在,他怕贊之詞夸起來收不住,嚇到沈如晚,讓沈家人起了防備之心,就不妙了。
顧熙時一口氣吃了三塊後,忍了忍了,說了三遍好吃,又羨慕地道︰“要是我妹妹能有沈姑娘這麼好的手藝就好了。”
沈彥遠剛畫完,收筆。
那盤栗子糕,被顧熙時連吃幾塊,沈彥揚也悶聲吃了好幾塊,還剩一塊孤零零的等著他。
他拿起來咬了一口,說道︰“晚晚做的真不錯。”
沈如晚害的躲到了喬氏後,小聲說︰“是阿娘教的好。”
隨後沈彥揚將畫拿了起來,對著沈老太太們那邊問道︰“阿嬤,畫的可還像?”
沈老太太不住的點頭。
沈如晚看向那畫像,心想,的阿爹長得還英俊的,是個英氣的大叔。
其實從和二哥三哥的長相上來說,他們幾個長的像阿娘一點,阿爹應該也是不會難看的。只不過是大哥那個大胡子把弄迷糊,對阿爹的相貌會不會跟大哥是一掛的。
還好,還好。
沈彥遠一連畫了好幾張都給了顧熙時。
顧熙時拍著脯道︰“你們放心,一有消息我就送過來。”
為表示謝,沈家人將一些剛做好的點心包好,送給顧熙時帶回去吃。
顧熙時吩咐下去,讓家丁們拿著畫像去打聽。
他回到國公府,不想聽他娘嘮叨,先去了自己的院子。
在院中伺候的丫鬟們,見到五爺手里拎著一包點心,心頗好的進屋了。
顧熙時本打算獨自好好品嘗一番手里的點心,結果在屋里竟然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五哥哥,你今兒去哪了呀,可讓妹妹好等!”
安國公府六姑娘顧君瑤撐著手,眼楮圓溜溜的瞪向顧熙時。
“我當是誰呢!六妹妹你不在自己屋里待著,跑我這兒做甚?”顧熙時不在意的回道。
顧君瑤站了起來,朝顧熙時走了過去,“五哥哥,你手里的什麼?快給個我看看?”
說著便手來奪。
顧熙時怕不分輕重把東西弄碎了,只好道︰“別,別,給你看便是了。”
顧熙時小心的將那包點心打開,對顧君瑤道︰“說好了,只許吃一塊。”
顧君瑤撇了撇,“不就是點心麼,真小氣。”
說著拿起一塊吃了一口,眼楮一亮,揚了揚手,“五哥哥,這是你在哪家鋪子買的呀?我也要讓丫鬟給我買回來。”
顧熙時呵了一聲,“外頭沒得賣!只此一家!吃完快點說你到底何事來找我。”
顧君瑤喝了一口茶,想再手拿點心,被顧熙時拍開,“快說。”
顧君瑤只好嘟著道︰“五日後家中要辦個賞梅宴,會有不客人上門,母親特意囑咐了那日五哥哥定要在府中,不許外出。”
“就這事?那梅花有什麼好看的,無趣。”
顧君瑤笑了笑,“那日會有不與我好的姑娘們來玩,姑娘們賞花玩耍熱熱鬧鬧的,哪里無趣了。”更重要的啊,就是一定要遇上五哥哥。
顧熙時頓了頓,“你是說姑娘家都喜歡賞花嗎?”
顧君瑤點了點頭。
顧熙時笑了,“還想吃點心嗎?”
顧君瑤遲疑的點了點頭。
“那你給多下個帖子,多邀個人來玩!”
……
在京城的第二個晚上,沈如晚又失眠了。
轉輾反側總是睡不著,又打開窗戶著天空。
今兒的月亮將昨日的缺兒補上了,很圓很亮。
沈如晚看著圓月,思緒很。
發現自三哥把阿爹的畫像畫出來後,阿娘的緒明顯更低落了。
阿娘不能說話,把什麼都藏在心里。
希能夠快些找到阿爹,他們一家子快些團圓。
也不知道大哥現在有沒有收到他們留在鏢局的信。
一只寒從樹梢飛起,掠過那滿月。
眨眼之間,一道黑影自夜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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