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曲曲的泥路,那棵大槐樹下,一個挽著包袱的人影正向這邊而來。
“噫,邵北你看,那是不是顧大丫?”
顧謹謠在幾個姐妹里面排行老大,平時村子里的人都顧大丫。
深秋的天氣,顧謹謠為了保暖用圍巾將臉都包住了。
天麻麻黑,大家看不清的相貌,可那高挑輕盈形,跟普通村里姑娘本不一樣。
紀邵北一眼就認出來了,是。
一群人停了下來,等顧謹謠走近,有人就問,“顧大丫,你不是跟隔壁村的周會計私奔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顧謹謠拉開臉上的圍巾淡淡一笑,“嬸兒,你聽誰胡說八道呢?”
聽誰說,這不是聽你堂妹顧柳鶯說的。
可仔細一想,顧柳鶯當時也沒明說什麼,只道姐跟周會計一起進城了,私奔的事是他們覺得不對想出來的。
“顧大丫,不是私奔,你跟周會計一起進城干嘛?”
顧謹謠又笑了,“誰說我跟他一起進城呢,上鎮的路就這麼一條,去縣里的車也就那麼一輛,我倆就順個路,怎麼就給你們編排這樣了?”
“我要真是私奔能回來?你們還能再見到我,搞笑了這是?”
“再說了,那周會計是哪個啊?我跟他都不,你的腦子也太能想了,壞了我的名聲誰負責啊?”
走了這一路,顧謹謠也想清楚了。
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再跟那個周錢林扯在一起,先將自己的名聲保住,別的再見機行事。
一句跟他不就將跟周錢林那人的關系撇得干干凈凈。
眾人懵頭,心說怎麼就不了呢,那不是你的相好,為了那男人你都跟陸榛退婚了,怎麼不?
大家只覺莫名,看顧謹謠的眼神著清奇。
一直沉默的紀邵北舉著火把向顧謹謠靠近,男人很高,姿拔如松,冷的臉跟那道駭人的刀疤在火下若若現,看得顧謹謠心頭一。
上一世流落街頭那些年,這男人不知從哪里探聽到了消息,還專程過去找過。
只是那個時候的落得那副下場,怎有臉面見他,抱著頭躲在橋里,錯過了。
在這個被劇支配的世界里,除了從小將拉扯大的爺爺,也就是這個有過一個月夫妻之的男人,對還殘留著一義。
這段婚姻,要維持下去,這個男人,跟。
想通了,顧謹謠揚起笑臉。
“邵北,你是來接我的嗎?”
顧謹謠說了這麼一句,很明顯是在向紀邵北示好。
先前被劇牽引跟周錢林私奔,可不是一句兩句就能將大家糊弄過去的。
連村里人都在懷疑,當過兵的紀邵北怎麼可能不知道。
現在只希這人能給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去彌補上一世的憾。
紀邵北沒說話,淡漠的臉上那雙眼睛像裹著冰一樣,看得人背脊發寒。
顧謹謠心里發,笑容都僵了。
這男人在審視。
這時,一位穿桃紅夾襖,紅繩綁著兩個長長的辮子,量一米六,模樣清秀,五略顯刻薄的姑娘從村口跑過來了。
看著顧謹謠明顯一愣,驚訝問道:
“姐,你,你回來了?”
顧謹謠一個眼刀子甩過去。
顧柳鶯!
就是顧柳鶯,奪走自己的主環,走主角的路,讓主角無路可走的穿書者。
上一世,兩人置換人生,越是風,自己就越是悲慘。
今生再見,顧謹謠渾發抖,那種滲心骨的恨意差點將吞沒。
這是來自上一世,自己臨死時的怨氣。
“怎麼,我回來你很吃驚,覺得我回不來了?”
顧柳鶯尷尬笑道:“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一直在擔心你。”
太過于震驚了,顧柳鶯有一慌。
這人不是跟周錢林私奔去了麼,怎麼還會出現在這里?
難道中間出了紕沒功?
可這是劇,怎麼可能擺命運的安排。
顧柳鶯猜想無數,心中暗洶涌。
顧謹謠知道在想些什麼,冷笑道:“你還擔心我?進縣的事不是你提出來的麼,說我在村里過得太憋屈了,上縣里散散心,還讓我多玩兩天呢。這些不都是你出的主意,怎麼一天不到就開始擔心我了。”
會跟周錢林私奔,說到底也是這人攛掇的。
只不過自己剛剛重生,原本的名聲已毀,那些事此時并不好說出來。
貿然告訴大家這一切都是顧柳鶯出的主意,不沒人信,還會覺得在故意冤枉人。
顧柳鶯穿書已經一年有余,在村里做了幾件讓大家信服的事,目前人氣正旺。
而先前的自己,命運置換之后作天作地,仗著自己是大姐,仗著爺爺的偏,經常欺負下面的弟弟妹妹,早已經聲名狼藉,誰還會信。
顧謹謠這番含沙影,只是想說給紀邵北聽。
先前會做出這種糊涂事,也不全是的錯,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攛掇,整。
果然,紀邵北聽完這一席話皺了眉頭,不著痕跡地看了顧家姐妹一眼,終于開口道:“回去再說吧。”
男人聲音暗啞,渾厚又沉穩,跟他的人一樣鐵有力。
顧謹謠笑了,默默跟著紀邵北回家。
大家瞧見被戴綠帽的正主都沒說什麼,自然都散了。
顧柳鶯走在人群最后面,心里納悶得。
想不通為何私奔的事沒有,而且顧謹謠對的態度很奇怪,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
大楊村上上下下近百戶,是個大村。
紀家在外村,一個籬笆小院圍著三間茅草屋。
紀邵北推開小木門,坐門檻上的一大兩小三個娃兒就迎了過來。
“叔,這麼快就回來了。”
紀紹北點頭,將火把給遞給紀小安讓他滅了,進屋里換服去了。
看見顧謹謠,紀小安狠狠剜了一眼。
“不是跟人私奔了嗎?還回來干啥?我們家廟破裝不下你這尊大佛,你走就走,回來干啥!”
十歲的小潑猴,早就看不慣這個嬸嬸了。
又潑又懶又好吃,結婚這個月家里那點東西都給作沒了,還有臉跟人私奔。
我呸!
跑了好,省的拖累他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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