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半半晴“有辦法?”司徒一臉的驚喜,“什麼辦法?”
“你……你贏了比賽,不就不丟臉了麼……”黃半仙小聲說。
“廢話!”司徒揪住他頭發,“但是贏了就要娶那個醜丫頭!”
“……人家又不醜……”小黃手搶自己的頭發,“我……我還沒說完呢。”
“說!”司徒手上稍微松了些力氣,但還是抓著他頭發不放手。
“等你贏了之後,你可以說,別人選了你,你也要選別人,然後也給那金小姐出幾道題,答不上來,你不就不用娶了麼?”
“……”司徒愣了一會兒後,哈哈大笑,把黃半仙拉過來狠狠摟住,“好你個書簍子,這主意太行了!!”
小黃掙啊掙,好不容易掙出來,戰戰兢兢就快步往山上走,司徒跟上,一會兒他一下,一會兒拉拉他袖子,惡狼趕兔子一般,和小孩一起上了山。
……
山頂鶴鳴山莊的大門敞開著,管家帶著小廝們迎接客人。
司徒和黃半仙隨著小廝的引領進了山莊裡的花園,就見園中擺著十張桌子,
所有的人都已經到了,端坐在桌邊,大家的表各不相同,有些躍躍試,有些淡定平和還有司徒這樣的不屑一顧……唯一相同的,就是那份躊躇滿志和勝券在握……
黃半仙突然想到了曆史演義,讀本戲碼裡,似乎都會有對群雄逐鹿的贊歎和向往。
人和其實一樣,一旦有了同類,廝殺就不可避免,搶奪的不一定真的是最好的,但是爭來的永遠比撿來的要有價值——就算你撿到是塊瑰寶,搶的,只是一堆糟糠。人總是這樣,被一些奇怪的天蒙住眼睛,不是瞎~~而是看不徹。
想著想著,黃半仙端著杯子就出起神來,雙眉微微地上揚,雙眼似有神似無神地盯著杯中冒著嫋嫋水汽的茶水,水中,茶葉沉沉浮浮~~~
司徒注意到了他的表,於是也習慣地盯著邊的小孩發起呆來。
他注意到,黃半仙如果放下書,就經常會獨自發呆,而他那種似有似無的淡淡表,最是讓人看不。有一次他專注地看小孩發呆,直直地看了很久,等再反應過來,發現自己竟然靜靜地坐了一下午……然後,他就明白,小孩的這種表,可以讓看的人平靜,淡忘一切……就好像現在,司徒突然覺得在這裡坐著的人們,包括自己,真是無比的可笑……
不遠坐著的齊奕,愣愣地看著發著呆的黃半仙,臉上原本的那種焦慮與不安也漸漸消失不見了
……這雙眼睛,那種平淡又疏離的表,似有心,似無心……
齊奕輕輕歎了口氣,心中的疑已經無需再證明,答案是與不是,也都不再重要……
收回目,齊奕對手下的副將使了個眼,就見副將快步走到金鶴鳴面前說:“我家元帥退出比試……告辭。”
再看時,齊奕已經帶著人出了鶴鳴山莊,上馬,回頭……最後了一眼掩映在高松翠柏中的彩琉璃頂……
這樣的平和淨土,終不適合他這樣一腥殺的人。
我只願你能吉祥安樂,平凡一生……
揚鞭,絕塵上路,不回頭。
司徒手在黃半仙眼前打了個響指。
……黃半仙抬起頭來,看著他,等著他怎麼說。
不語,司徒只是從他手中拿過茶杯,又換了一杯下人剛端上來的,“那杯冷了。”
“哦……”小孩乖乖手接過捧在手上……暖的……
這次主持比試的並不是金鶴鳴,而是金溪雲。
一看大小姐親自上陣,大家都打起了神,準備在佳人面前大展手。
司徒小聲對黃半仙說:“書簍子,第一場據說是文試,這文我是完全不行啊,靠你了。”
黃半仙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我……我不知道行不行。”
司徒瞪他一眼,“你看了那麼多書,文試還不行,回去我就把你的書房給燒了!!”
小黃張地盯著他,“不行。”
“那你就贏啊。”司徒挑眉,“贏了我再給你買他個千八百本的!”
“真……真的?”小孩眼睛裡閃啊閃。
“那你聽不聽話?”
“嗯。”
金溪雲走到園子中央搭起的臺子上,對臺下拱拱手,道:“眾位,今日是比試的第一天,比的是文試,小子比較擅長畫畫,所以,今日考的,是眾位的丹青之技。”
臺下之人大多都是武人,幾位不會武的也都是滿腹雜草的皇親國戚,幸好都帶了智囊,各個都是通琴棋書畫的高手。
金溪雲走到臺子上的一張小桌邊坐下,對丫鬟點點頭。
丫鬟拿著一個錦盒走了出來,打開盒子,從裡面取出了一卷畫軸。
“這是小子在閑暇之時畫的一張畫,這次的比試就以這張畫為題,大家按照畫上的容,畫一張主題相同的畫!誰最接近,誰算贏,另外,大家還要在畫上題上四個字,作為畫的名字,主題也要和我的畫一樣。”
臺下眾文士面面相覷,這題目,有些太簡單了吧,轉念一想,也對,這金溪雲畢竟也是武林世家出生,並不是書香門第,能有什麼學問,於是各個拳掌準備大展手。
但是,等畫卷一展開,眾人都傻眼了,就見畫卷上,沒有梅蘭竹,也沒有山川大河~~致裝裱的畫面上,只有一片——空白……
司徒轉臉小聲對黃半仙說:“這丫頭不僅長得不好看,腦子也不好使,這一張空白,有什麼好畫的?!”
黃半仙對著那畫面看了看,心中有數,對司徒道:“金小姐這題,出得很好啊,雖然是武世家出生,但是,的確是很……”誇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司徒一把拽住了頭發,“你誇什麼呢?都說了就一個丫頭片子,還能翻出天來不?不許誇!”
“好了……不誇……”小黃回自己的頭發,心理嘀咕,這司徒實在是不講道理,自己不喜歡,還不準別人誇。
而在場的其他人,也都面疑之。
下人們為每一桌都送上了文房四寶。
“半柱香的時間。”金溪雲說著,點燃了香爐裡的半香,“現在開始。”
司徒把筆墨紙硯往黃半仙的面前推了推,道:“你來吧,能答上來麼?”
黃半仙拿過紙筆,輕輕點點頭,“嗯。”
隨即,打開硯臺,往裡舀了一小勺水,拿起墨,輕輕地研起來。
司徒一手支著下,欣賞著小孩的作。
研開墨、鋪紙、用鎮紙住紙的兩角、破筆、蘸墨,提筆。
小孩站起來,子微微地前傾,一手提筆,一手輕輕地扶著袖子,畫了起來。
司徒好奇地看他畫的什麼,越看越怪,心說這小孩搞什麼鬼?!
黃半仙幾筆畫完,又蘸飽了墨,寫了四個字。
司徒雖然不是文人,但也能看出小孩這幾個字實在是好看至極,蒼勁拔,與這幅畫真是相配得很。
小黃收起筆,坐下,正好半柱香燃盡。
在場的九桌中,只有黃半仙和那個好看的白人了筆,其他人上的,都是一片空白。
臺下的羌族王子嚷著:“這還畫什麼啊?反正都是空白的,空白對空白,不會錯!”
金溪雲搖搖頭,笑:“其實,這題並不是我憑空想出來的,而是當年我去太行山遊覽時,
太行真人出的一道題。一直都沒有人答出來……既然肖先生和司徒幫主答了,就請兩位為我們解釋一下。
說著,丫鬟先展開了那位肖先生的畫,就見畫卷上,畫著片片浮雲,但卻沒有題字。
黃半仙看了看司徒,眼中有些疑,像是在問:“這人是誰?“
司徒笑笑,道:“他肖羽,江南人氏,他的七星水寨,是僅此於黑雲堡的江湖幫派,而且掌管著江浙一帶的航運,又是肖家劍的唯一傳人,你再看看他那張臉,人稱武林第一男。”
黃半仙點點頭,司徒又揪揪他頭發,笑:“不過他還是不如你好看。”
臉上一紅,黃半仙又低頭,不理會司徒的捉弄。
肖羽微微地搖頭,對金溪雲道:“我並沒有答出來。”
金溪雲看了看畫面上的浮雲,道:“其實肖先生畫的,和我一直以來想到的一樣,原本的畫面,是‘白’,而‘雲’除了同樣是白之外,還有和‘白’一樣的意思,兩個字都能做‘說話’解。但是,最難的不過是這四個字的題,怎麼寫,都不符合白之意。”
“那就看看司徒幫主的吧。”肖羽對著司徒的桌子看了一眼,喊的是司徒幫主,雙眼盯著的,卻是怯生生低著頭的黃半仙,“希會有意外的驚喜。”
丫鬟打開了畫卷,就見黃半仙畫的是一堆石,而題的字則是——石如雲。
眾人看了良久,有好幾個都哈哈大笑,因為黃半仙答得實在是有些文不對題,但是金溪雲臉上卻滿是驚喜之,肖羽愣了片刻後,拍著手連聲好,轉臉對黃半仙眨眨眼,“真是太妙了,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司徒小聲對黃半仙說:“書簍子,究竟什麼意思?“
黃半仙湊過去,在他耳邊嘰嘰咕咕地說了幾句,隨後,司徒哈哈大笑起來。
“在下愚鈍……”瑞王對司徒拱了拱手,“能否請司徒幫主給我們講解一下?”
司徒拿腳輕輕踢了踢黃半仙的凳子,“說。”
眾人的目立馬都落到了黃半仙的上,小孩立刻不自在起來,他看了司徒一眼,“你……你說……”
司徒瞪眼,輕聲說:“書~~~~”
小黃一愣,最後,深吸了一口氣,小聲說:“那個……就是取了‘雲’同‘白’之意,石……就是‘白’字。”
瑞王聽後點點頭,笑道:“果然是高明,見教了。”
其他桌上有幾人沒弄明白,紛紛問,“石和白有什麼關系?!”
那個羌族王子笑呵呵地嚷嚷,“我說小先生,你說話大聲些行麼?跟蚊子似的,我看你長那麼秀氣,別是個大姑娘扮的吧?”
他的話引起了不的起哄之聲,其他人也都打量起黃半仙的樣貌來,紛紛贊歎。
小孩本來就靦腆,現在更是不得把臉藏到服裡去,雙手在桌下絞啊絞,臉上火燒雲霞一般的紅,越發的可憐人起來。
司徒冷冷一笑,輕輕一擺袖子,就聽“喀嚓”一聲,那羌族王子屁下面的凳子瞬間碎了木片,那王子大沉,一下就重重摔到了地上,尾骨到了碎裂的木塊,“嗷~~”一嗓子就喊了起來,疼得直罵娘,其他人也立刻乖乖收回了窺伺的目,畢竟,司徒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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