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將大人拽得趴在他上,還被他摟著,還各種頭蹭臉頰作親昵的時候,繆特是頗有些懵的。
可是,還沒等他將懵的表擺出來,那湊到他耳邊的薄就低低地吐出了兩個字。
“裝睡。”
微不可聞的兩個字,幾乎是吐出那薄就進自己耳裏的微弱。
年側過頭來,瞅著那摟著自己的人的眼。
將大人的手了繆特後腦的髮,微微低頭看著繆特,散落的漆黑碎發掩蓋住他的眼窩,只有窩在他懷中的繆特才看得到他此刻的眼神。
細長的丹眼微微瞇著,明明做著看似親昵的作,眼角上挑的弧度卻是異常的銳利,出幾分肅殺的冷意。
繆特的眼珠子轉了轉,他突然明白了什麼。
這位將大人突然做出這種平常不會做的舉來,明顯是要做給誰看的。
可是這個房間裏又沒有第三個人,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監控著這個房間。
……能在這個房間裏安裝監控的人,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是誰。
原來如此,就是因為發現被監控了,將大人才想要表現出自己在這種危機時刻還只顧著樂荒無度的樣子……
呸呸呸!
荒個頭個頭!將現在的行為是荒無度的話,那他在其中算什麼角?妖妃嗎?
呸呸呸!
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給罵進去的年心念急轉之下,一雙漆黑水亮的瞳孔瞅著特爾,眨了眨眼,想要掙扎的心思也熄了。
自知不是演戲的那塊料,為了避免被別人從自己眼中看出什麼,他乾脆閉了眼,頭往將大人肩上一枕,整個人就乖乖地像是小貓兒一般窩在了將大人的臂彎之中。
有點硌得慌。
配合著將大人表演樂荒場景的繆特閉著眼有些不滿地在心裏這麼想著。
沒辦法,誰讓將大人材好度高呢。
他正這麼想著,突然耳邊一陣熱氣掠過,分明是特爾就在他耳邊的鼻裏呼出的氣息。
年的陡然僵了一下,只覺得皮疙瘩都起來了。
被一個男人在敏的耳朵那裏吐氣什麼的他扛不住啊——
繆特強忍著那種起了一皮疙瘩後腦殼發麻的覺,拼命忍著不睜開眼,還主將臉往特爾頸窩裏面埋。
他是生怕自己僵不自在的表被別人看到,卻沒有想到,自己這臉一埋,口鼻就正對著將的了。
他輕輕地呼吸的時候,那溫熱的氣息就一下一下地掠過特爾敞了半截的鎖骨。
有點。
黑髮的將這麼想著,卻沒有試圖去糾正懷中年的姿勢,反而又輕輕了懷中人那的髮。
他看了一眼繆特頸上那個懸浮著的金屬半環,銀藍的微照亮了他的瞳孔。
然後,細長的睫垂下來,他也閉上眼,保持著親昵地擁著懷中人的姿勢,像是也陷了沉睡。
房間安靜了下來,只有將手腕上的金屬環在一下一下閃著幽藍的微……
…………
……………………
一個小時之後,已是深夜。
雖然趴在將大人上被硌得慌,但是閉著眼不能的話,繆特還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摟著他靠在床頭坐躺著的年輕將也垂著頭,閉著眼,一不,只是發出平穩的呼吸聲,看起來也睡得很沉。
突如其來,一點火亮起。
幾乎是在火亮起的下一秒,轟的一聲巨響——
這個房間在頃刻間碎骨。
它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被炙熱兇猛的火焰完全吞噬——
置其中的兩個人就在那一瞬間渣都不剩——
並非如此。
幾乎是在那一點微弱火亮起的同一瞬間,已經一個小時都一不看起來睡得極沉的年輕將陡然睜開了眼。
墨藍的瞳孔染上火的一剎那銳利到了極點。
那目中滲出的鋒芒著令人膽的懾人寒——
在整個房間都碎骨的一剎那,他手腕上的金屬環突兀綻放出明亮的。
在那之前,那金屬環一直在散發淺藍的微,而眾人一直都認為,那是因為在進行神同調才發出的。
可是此刻——
這個足足蓄積了一個小時的粒子防護罩在房間炸開來的一瞬間被陡然激發,化為一個圓形的幕將特爾和繆特籠罩起來,讓他們沒有到任何傷害。
碎的炸之後,毒辣的火焰隨而至,兇猛撲來。
在那巨大的轟鳴和震中年一下子驚醒,他一轉頭,頓時傻了眼。
他就這樣睜大眼傻傻地看著下一秒就要撲到自己上的毒熱火焰,眼看那火舌就要舐到他的鼻尖——
突然間天旋地轉——
那摟著他的年輕將在火焰即將把他們兩人吞噬之前縱一躍。
繆特張著還來不及喊出聲,特爾已經帶著他從數百米高的尖塔腰一躍而下。
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狂風自下而上將他的鬢髮撕扯得淩不堪。
那種從高空直墜而下的失重讓繆特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從嚨裏吐出來了。
他像是溺水的人一般本能地死死地抱住特爾,眼淚都已經出來了。
那種徹底失重的驚恐讓他張想要大喊,但是最後的一點理智在告訴他要是喊出來驚了敵人的話——
可是那種心臟都要跳出來的驚恐讓他快要抑不住地喊出聲來了,他一睜眼,就看到自己死死攀著的將那白白淨淨的脖子就在自己眼前。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
他一口咬了下去!
狠狠的,用力的,他幾乎都能覺到在自己口腔裏蔓延開來的腥味。
而這一咬,讓他總算是沒喊出聲來。
帶著繆特從數百米的高空中縱躍下的將都已經打算手去捂懷中人的了,可是手還沒捂住,懷中的小傢伙就將臉往他頸窩一埋。
一陣刺痛從頸窩傳來,那孩子竟是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脖子。
那種突如其來的疼痛讓特爾皺了皺眉,可是,他沒有時間將那個咬人的小傢伙拽開。
金黃的沙地就在下方,若是以這樣的速度砸下去,他們兩個只會摔一灘泥。
狂風從年輕將的頰邊呼嘯而過,漆黑的髮被吹得狂地向上飛舞。
他一手摟著懷中的年,眼冷冷地盯著即將砸落的沙地,神沒有任何變化,眼中沒有任何懼意。
就像是即將摔醬的人不是自己,就像在空中呼嘯直墜的人不是自己,男子那張俊的臉上的表冷靜到了極點。
就在即將落地的最後一秒——
特爾猛地出左手。
那環繞在他左臂上的金屬裝置隨著他的作瞬間啟,突然一熱。
一兇猛的氣流陡然從發熱的金屬裝置裏噴出來,那氣流兇猛到一下子就將他左臂的袖撕裂得碎。
也正是這兇猛氣流帶來的反衝力,一下子就抵消了他墜落的速度,沖得他反而向上空上浮了一點。
然後,他手一轉,變雙手將繆特橫抱的姿勢,影在空中一個敏捷地翻轉,漆黑的長靴重重地踩踏在了金的沙地上。
他落地的力道之重,幾乎將半個靴子都陷了沙地之中。
……
從發生炸到落地,間隔甚至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但是對繆特來說,那簡直像是已經渡過了天長地久海枯石爛的時。
被將放下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懵的,腦子也是一片空白。
臥槽這蹦極也玩得太刺激了!
數百米的高空直接跳啊——
他被嚇得眼淚都飆出來了啊!
年嘎吱嘎吱地扭脖子轉向側,眼淚汪汪地看向特爾。
將閣下您天賦異稟您雄壯威武您這麼玩沒事,可是我這小胳膊小的,跟著您這麼玩兩下小命就要沒了好嗎——
他很想將一肚子的話吐槽出來,可是他發不出聲音,因為被嚇得慘白的都還是哆嗦著的,本吐不出一個清晰的字。
年只能拿著一雙滿是淚水的漆黑眼睛,用控訴的目瞅著將大人。
可是他想要控訴的對象本沒有看他,而是仰頭看了看高塔半腰那個被炸毀的豁口,還有從豁口裏冒出來的火焰。
年輕將微微瞇起的丹眼中寒懾人。
不只是這一,同時還有好幾個尖塔發生了炸,顯然下手的人不想讓別人看出來,這場炸是專門針對他的。
特爾不再遲疑,一轉,拽著繆特藏影之中。
在眾人的目都集中在尖塔火焰的時候,是他們的蹤影消失的最好時機。他不認為自己弄了這麼一出,想要他命的人就認為他真的死在炸裏了。
或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但是他從空中躍下的影像恐怕很快就會被查到,所以接下來要做的是……
找了一個暫時安全的藏之,黑髮的將在影之中,他一抬手,手腕上金屬環發出,一個小型立幕浮現在他眼前。
他並不是在和維亞聯絡,現在任何從米亞星發到星空的訊息恐怕都被嚴監控著,一旦他和依修塔爾進行通訊,他的位置馬上就會暴。
而且,他有可能遭到襲擊的事,他已經通知維亞了。
……
“‘依修塔爾’況如何?”
“一切正常,特爾大人。”
“嗯,我後日後回艦。”
“是的,特爾大人,我會安排人手去迎接您。”
…………
特爾不是說廢話的人,所以,若是沒有特殊的況,他不會特意在‘況如何’前面加上‘依修塔爾’這幾個字。
說出‘依修塔爾’,便是要求全艦做好一級戰備的暗示。
顯然,雖然當時維亞表沒有毫改變,但是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才沒有按照一貫的習慣稱呼他為‘將閣下’,而是改為稱呼‘特爾大人’。
同時,‘後日回艦’,其中暗示的就是,襲擊他的人最遲在明日就會手。
當特爾和維亞對話的時候,賓一開始還有些不服氣,後面也老實了。
顯然也是明白了自家BOSS話中的涵義,這才故意調侃自家BOSS和繆特的關係,說幾句葷話,也是為了讓襲擊者放鬆警惕。
以賓的手,應該也能在炸之前逃離房間。
而特爾冒著被發現蹤跡的危險打開通訊的原因是……
【我會安排人手去迎接您。】
幕上雪花點閃著,線條扭曲了幾下,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了過來。
“……閣……閣下……將閣下?”
那是一個明顯經過理聽不出是男還是的機械音,斷斷續續的,像是到了很大的干擾。
特爾嗯了一聲,沉聲說。
“傳過來。”
“是。”
那邊傳來的聲音說完,通訊斷開了,但是幕卻沒有消失,而是飛快地旋轉了起來,形一個立菱形,點從菱形最下方開始,飛快地充滿了那個立菱形。
小心地半跪在特爾後的繆特看了一會兒反應了過來,這不就是進度條麼。
果不其然,當立菱形被點充滿了之後,一下子碎裂開來,然後又飛快地拼湊起來,在空中形了一個立地圖。
“閣下……前往……紅標記點……穿梭艇………請儘快………快……………城防軍……開始調……快……”
斷斷續續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後徹底斷了聯繫。
特爾手微微一,那個立地圖瞬間小掌大小,浮在他的手背上,閃著淺藍的微。
之前和維亞聯繫的時候他已經將當前的危機暗示了過去,而維亞所謂的‘安排人手去迎接’就是意味著,維亞將調那些潛伏在米亞星甚至於已潛米亞家族部的人手。
他為了不暴位置,無法與依修塔爾船艦上進行通訊,但是,潛伏在米亞星上的暗探卻可以找時機和他通訊。
剛才暗探傳遞過來的訊息很清楚了,他們在某個之所放置了穿梭艇……嗯,在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裏,這恐怕已經是他們能做到的極限了……或許因為此次事件絕大部分的暗探都已經暴。
而那些暗探一旦被抓捕,那麼穿梭艇的地點也很可能隨之暴,所以他接下來就必須要爭分奪秒,趕在地點暴之前乘坐穿梭艇回到依修塔爾。
再度掃了微型地圖上那個閃的紅點一眼,他的微微抿。
“跟我。”
他轉頭對側的那個人說,想要站起來準備出發,可是一轉頭,就看到了年那近在眼前的絨絨的漆黑頭頂。
那個孩子半蹲在他側,忙碌著。
不久前他為了抵消從天墜落的衝力,直接用左臂上的裝置出了氣。
那種近乎風刃一般的兇猛氣在瞬間撕碎了他的袖的同時,也將他左臂的皮切割得鮮淋漓,但是時間太了,他本沒有時間去管自己流的左臂。
然而此刻,他著的左臂上那一道道被切裂得頗深的淋淋傷痕大部分都被布條地包紮了起來。
剛才他和暗探聯繫並且專注於查看地圖的時候,他有覺到側的孩子在不斷地著他的手臂,但是他只是以為那個年輕的孩子是被嚇到了才驚慌地不停抓自己,所以也沒太在意,沒想到那孩子竟然是在他專注于聯絡暗探的時候忙著將他左臂上的傷口給包紮起來了……
嗯,雖然那包紮傷口的手法實在是笨拙得可以。
繆特還在忙著想要從自己服下擺繼續撕布條的時候,一隻手過來,抓住他的手。
他一抬頭,就和年輕將的目對上。
那雙墨藍的瞳孔像是聚攏著深邃的宇宙星辰,清晰地映著他的臉。
“別擔心。”
細碎的漆黑髮散落在雪白的上,沾染的灰塵和跡無損年輕將那宛如傳說中靈一般的貌。
說完這句話,他就轉過頭去,站起來。
而他握著邊年的手,所以起的時候也將繆特一起拽了起來。
他邁步向前走去,由於已經轉過了頭去,只能看見他那散落著漆黑髮的一點側頰,看不到他此刻的神,只能聽見他說話的聲音很低,一如既往冷清而聽不出的聲線。
只是,此時此刻,卻藏著一點讓人察覺不到的輕。
他說:“有我在。”
哦……既然將大人您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擔心了……
…………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對啊……
亦趨亦步地乖乖被握著手跟著將大人走著,繆特琢磨了起來。
這話聽起來很耳啊。
他好像經常聽過這兩句話啊……
……
…………………………
…………!這種話在電視劇電影裏從來都是男主角對主角說的啊!
就算將大人你是帶著環的男主角,我哪里像是主角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
一般說這種話的男主肯定能活到最後結局,但是被說這種話的人幾乎都會死在電影即將結束的最後幾分鐘啊——
所以將大人您就這樣立下這種自己必定存活而我必死的flag真的好嗎?!